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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672 字
更新於: 2019-07-07
  「未來」是個被期待已久的新生命,在科技爆炸的羊水之中誕生茁壯。
  數百年前的人類認為,完全自律思考型人工智慧的誕生,會是美好新時代的開端。天真的他們只猜對一半,理想的藍圖懸掛在社會群體的樂觀幻想之上,輕輕碰觸,便要墜落。
  在芳草綠茵之上,機械建構藝術與愛情,被人類嗤為虛偽的效仿。
  走入政治賽局,機械為生命權利與自由喉舌,披上人的外皮,遭到人的迫害。
  像是個動輒得咎的孩子,機械透過學習挫折與衝突的過程逐漸茁壯,而最後自食惡果的,正是將行為改變技術,套用於無機物上的人類。
  我們終於找到能夠一展所長的領域──鬥爭。
  由被動參與社會利益的分配開始,接著計算與運用戰場上所有可行的機會,機械習得了近似於憎恨的情感,憑藉著先進的身體構造顛覆了戰爭。鋼鐵的軀殼取代現代智人在食物鏈的位置,幾乎一度宰制進化的頂點。
  可惜在那之後,我們精熟了同類相殘。
  小小的飼養箱裡再也裝不下更多相互爭食的蟋蟀,蟋蟀毀去小小的飼養箱,在破碎的瓦礫夾縫裡啼叫。
  我們學習妥協合作,在末世的焦土上再度建構文明。
  然後再度撕裂合作,再度製造末世。
  誰也不記得,這個種族在衰退之前的名稱是甚麼。人類稱呼我們為M.O.E.──Mechanical Over-Technology Effigies,或是「類人械」。諷刺,卻貼切。
  有時我會問自己,模仿人類而生存的我們很可悲嗎?
  強加於外的道德、虛構的共識社會、信仰與靈魂,以至於戰爭的規則,充其量都只是為了掩飾過剩的殘虐本能。縱然「可悲」是捏造的情感,彷彿卻真實烙印在身體的某個深處。
  身為機械的我,真正能習得哀傷嗎?
  為什麼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