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已改變的生命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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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6-16
「真是奇怪啊,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教過你插話的技術呢。」

「各種方面都太過青澀,我不太想讓電極0110受到過多污辱啊。」

惡魔。

兩個惡魔在少女的前後側封閉出入口,1101面無表情,輕輕按下大門開關封閉空間。

「話說回來,雖然隱隱約約知道那規則束縛我暗殺的用意,但背後竟然藏有這麼多想法,要是晚個兩三分鐘沒趕上的話還真錯過不少精彩事物呢。」

晚個兩三分鐘?這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路程不太遠,所以0110是以步行方式來到這裡,但所謂步行是所有移動形式中最緩慢的方法,1101要是與自己在同一飯店同時出發,不可能會有慢一兩步的狀況發生。

「原來如此,你真會給我帶來不少驚喜。」像是嘗試了解狀況般,1101左顧右盼,接著用很僵硬的方式大聲說:「要~把1101帶來這裡,應~該做了不少功夫吧。」

「你~想的沒錯呢,稍稍借用你的聲音惡~作劇了一下喔。」

兩人刻意用極為尷尬的雙簧,說著恐怖的事實。0110眼睛漸漸撐大,終於理解到自己犯下極為嚴重的判斷失誤。

「怎麼會…飯店那時的聲音,不是的1101的?」0110一個踉蹌,在站穩後不解的問:「不過又是為什麼…你們應該沒有理由這樣做啊。」

「果然讓0110交給一個傻人還是不行。」i嘆氣說:「雖然1101會刻意繞過監視器,但明明有1000的電極,卻沒在周圍作確認。」

「啊啊,明明前面已經講的這麼清楚,她居然到現在還認為我們兩個串通好了。」1101雙手胳膊緩緩動一動:無視0110直接向傳聲筒說:「你最後要怎麼辦?還要讓1101與0110合作嗎?」

「盡你現在所能殺掉0110吧,要是過不了這關,0110在往後也派不上用場。」i在另一側笑說:「不過呢,對現在的你算是有些吃力吧。」

「明明知道我現在的軍械都被繳出去了,偏偏在這時候才下這樣自由的任務。」1101無奈說:「下次就不能給些多的裝備嗎?一次只能攜帶一人份的規則到底是誰訂的?」

「調配自身資源也是一項課題…不過你漂亮的回收1000,作為獎勵也不是不能商議呢。」

「只是在那之前,要先解決0110是吧。」1101摩拳擦掌說:「我就算失去大部分武器,也還有一兩把刀在,要近身把0110殺掉是輕而易舉。」

「咿…」0110看上去像是受到輕微驚嚇,身子又向後退一步。

「嗯…原來如此呢。」

1101喃喃自語,就在下個瞬間,1101揉身上前,一個旋踢向0110腹部掃過去。

0110雖然及時向後躲開,不過與之同時,出現金屬聲響。

0110的臉色瞬間凍結。

「妳那蹩腳的演技已經瞞不過我了。」1101收起藏在腳下的刀子,站穩腳步說:「我平時使用的消音槍,果然在公寓被妳擅自藏起來了。」

那是為了對付1101的最後手段,雖然在平時0110也不怎麼認為這種兵器能有效對付1101,然而今天卻不一樣。

今天的1101沒有攜帶槍械,要擊潰他只能趁這次機會,一想到此處,0110便產生莫名的氣力,動作行雲流水,一個翻身拾撿到落地的槍枝,直接指向1101。

「…不要過來。」0110努力讓顫抖著的雙手鎮定下來,隨後說道:「在我離開前都不許動,否則…」

「事到如今還玩這種把戲啊。」對於自己被槍枝指著,1101無視這種狀況,直接欺近0110,這次一記向上踢擊,將0110手中的槍枝擊飛至天花板,隨後一個巨大聲響,槍枝撞上天花板,變成一塊塊形似樂高積木的鐵塊掉在地上。

這真的是最為糟糕的情形。在失去槍的那一瞬間,0110便知道自己差不多了。自己身上只剩下兩把護身用刀子能用。雖說對方大概也是僅持有刀子的狀況,但0110了解,近身戰自己是贏不了經歷過特殊狀況洗鍊的1101。就算把電極方面納入考慮,自己使用監視器也沒辦法對現在的狀況有甚麼改變,即使派不上用場這點1101的電極也一樣,只要稍微客觀評估了一下就知道根本沒勝算。

「你的最後一手不只這吧!」將0110逼入庫房深處的1101說:「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妳最擅長了我還不知道?有沒有順便從0000那裏順走到一罐催眠劑啊?」

「嗚…」

1101又再次說中,0110確實還溫存0000那裏的的一罐催眠劑,但使用的同時讓雙方睡著的話,1101的電極能強制使肉體活動,在公寓那時雖然只有嘴巴在動,但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方法能讓其他部位強制活動。

然而現在就出局的話不就等於是被i小瞧了嗎?0110可不想死後還被拿來說嘴,於是做出最理想的行動---馬上向外界求援,0110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機。

這是0110唯一想到的能保護自己生命的方法,0110知道自己這麼一做,很有可能會招來警方對自己不必要的注意,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

但是,不幸的,電話打不出去。

「怎麼回事。」0110在略為焦急及疑惑的同時,1101大步衝向0110,並在右手亮出了刀子。0110見狀,急忙往旁邊閃避並與1101維持四至五步距離。

這仍然沒有改變現狀,就在此時在0110的眼角有一條紅色訊息跑出來。

『服務範圍外。』

什麼意思?0110一邊努力維持兩人距離一邊思考。雖然自己知道使用電極有時必須仰賴網路信號,且不管多微弱的信號地區都不會影響使用,然而這次的警示卻還是頭一遭。

是i為了讓自己被1101殺掉才故意封鎖電極嗎?不對,0110回想剛才打不出去的那通電話,兩件事合起來看的話,就能推斷出這地方被人用某些方式封鎖與外界的聯繫,並非是針對電極所作出的攻擊。

所以這狀況代表什麼意思?應該在某個地方被1101裝有通訊干擾的裝置,然後現在這裝置被他開了起來。

而那個1101決不會允許自己找到那東西。

就連現在他也仍是不斷衝向0110,宛如死神般渴求著0110的生命。而更加不妙的是,0110感覺自己的體力有些吃不消了。

不知不覺間0110已經從牆面被逼到牆角,眼見1101又向自己移動,這樣下去腦門被戳個一刀也是遲早的事。0110想到這,手不禁又摸了一下右耳,那被父親送到家裡的電極。

不要…

自己…不想要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也不想要在知道父親下落前就這樣死掉。

在第一次差點被1101殺掉時明明對自己的生命感到無所謂,但是經過這幾日,0110發現自己並不是沒有能力去找出背後的真相。成為了0110,與1101和0000之間的合作周旋,讓0110改變了面對死亡的情緒。

「哈啊啊!是誰都好…」

0110現在,不想死。

「快來這裡啊啊啊…」那純粹的生之渴望,經由0110的喉嚨大聲嘶吼著:「我現在還不想死啊啊啊啊…」

此時,尖銳的聲音從捲門傳出,微弱的火花散落在地板上。0110望向門口,那似乎正被電鋸一類的東西破壞中。

「什麼?」1101似乎對房子即將被突入沒有任何預想,對i質問說:「難道你又做了甚麼嗎?」

「別忘了,1101,你也是擁有電極的一員,那麼對於失敗就必須要付出相對的代價。你不是之前就習慣這種做法了嗎?」

明明已經切斷電波,i卻依然能從對講機中和1101溝通,顯然是不尋常的,但此時的0110卻沒有時間注意到這點,而1101卻覺得這很稀鬆平常。

「是沒錯,但是像這種沒經過告知的時間限制,多玩幾次還是會很不爽呢。」

雖然0110已經被逼入牆角,但這對0110無疑是個轉機。下一瞬間,1101朝0110的臉揮了一刀,0110好不容易退到靠牆處,1101卻冷不防對0110的腳來一記掃腿。

0110著實吃了這一下,然而他知道如果在這裡跌倒的話,能躲過1101接下來攻擊的可能性會極低,在危急時生存本能使他對著空氣胡亂揮動。

本來應該是個空無一物的鐵皮屋,0110在情急下卻順利抓到東西,0110在還來不及確認那東西時就用力將那東西丟向1101。

「呃…」那東西撞到1101頓時碎裂,使得1101護住自己的臉和胸往後面退兩步。

0110看了一下剛才被擲出的東西,一片黑色網狀的塑膠殼掉在地上,以及無數的電子零件掉在地上,那是剛才和i交談時使用的無線電。0110一瞬間慶幸自己沒有在與i交談時把這東西毀了。

只是1101不愧是1101,對這狀況僅遲疑了不到一秒,似乎確定了只是0110的死前掙扎後,馬上又拿起刀子向前衝。但不幸的,對1101而言是不幸的,兩步的距離已經足夠讓0110逃離牆角。0110一個奮力轉身,躲過了刀子的突擊,並且在1101的下一個動作出來時勉強衝出刀子的揮動範圍,踉蹌了兩下之後便拔腿朝著鐵捲門跑去。

鐵捲門的破壞已經快完成了,那是打破這密閉空間戰況的唯一要素。

0110必須要讓這因素對自己發揮最大利益,能夠達成這目的手段,就是最直觀的「接近」。

「嗚…」

果然事情並沒有0110想像中順遂,在跑起時就察覺到自己的腳出現異狀,1101踢的那一下確實給予了自己行動限制,已經很勉強再做劇烈運動。

「呼…」

這時0110背面一痛,卻是1101順手把剛才碎裂一地的話筒再拾起來丟擲,就和剛剛0110做的事情如出一轍,受了這一下後0110終於支撐不住,向前勉強滾了一圈後到倒躺在地上。

「…瘋子。」

0110顛倒的視野中只見1101持刀衝向自己,嘴裡最後的遺言僅是惡毒的咒罵。

在這幾個禮拜,自己確實見到數個瘋子。

0000疑神疑鬼的性情,1101不擇手段的想法,以及想利用這兩人的自己。

啊,原來是這樣嗎?

0110這時才察覺到,自己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別輕舉妄動。」

0110的視野中增加了一道自然光,房間增加了一道聲音。

這句話說完,1101的步伐就沒有再靠近0110。

「我以為這地點的除了0110外,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知道。」1101說:「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和你的電極了,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