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尊嚴
本章節 2167 字
更新於: 2019-06-13
屍橫遍野。
只有這句話能描述克林姆看見的景象。她掛在諾亞胸前，兩側視線受到人工外骨骼的雙臂遮擋，但她還是看得見文才班重裝戰術小組隊員的屍體。
除了焦黑、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也有因為裝甲自動平衡機能而依舊站著的成員。成員的頭就垂掛在胸前，死的時候甚至沒有時間關掉操作系統。遠處的黑暗裡不知道還有多少。
恐怖。
當他們靠近掩蔽物，走在最前面的薩曼莎突然向左邊撲倒，隨後一聲巨響。血霧從薩曼莎右邊成員的上身噴濺開來。不知道是手榴彈還是榴彈卡進裝甲裡面，從內部引爆。
克林姆被嚇傻了。一到掩蔽物後方，諾亞將她往前拋，自己向前臥倒。後方又是一陣爆炸。
耳鳴、頭痛、天旋地轉，克林姆努力撐起上身，眼前是一道水泥路障。她感到大事不妙，向後倒退，衝擊波從路障另一邊傳過來將她掀翻。耳邊傳來喊叫：「還有子彈的，先打機器人！」
雙方一陣駁火。三、四發巨響之後，身邊不再落下炸彈。克林姆站起來偷偷地往路障後面瞧，看見了一隻長相奇特的四足機器人。
四周的隊員狂轟榴彈，但三、四發裡只能打中一發。被榴彈打中之後經過大約五秒，機器人抽蓄兩下繼續活動。
「一點用都沒有嗎？」克林姆爬到薩曼莎旁邊。
「裝甲太厚了。不過不是沒有用，衝擊好像能夠讓機器人重開機。」
「重開機？」
「對。妳看。」薩曼莎指著機器人抽蓄的動作，說：「每次機器人開啟的時候馬達要重新定位，所以會有固定的校正動作。我猜是因為衝擊力讓系統當機，所以對方重開了機器。」
「妳怎麼知道？」
「我兒子之前科展有做過遙控機器人。可惡，又動起來了。」
這次機器人動作的間隔之間榴彈和機關槍沒有受到足夠的衝擊，機器人順利完成開機程序，調整榴彈槍的角度，「蹭蹭蹭」地打出三發砲彈。薩曼莎將克林姆抱在懷裡，碎石和沙土打在外骨骼的鋼板上，發出哐噹聲響。
儘管受到強烈火力反擊，對方還是操作機器人直直走過來，什麼戰術、技巧都沒有用，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儘管機器人的動作笨拙又愚蠢，同伴們還是一個個受傷死去。一點尊嚴都沒有。
……別小看我！
在恐懼之外克林姆心中生出一股憤怒，她抓著薩曼莎的麥克風大喊：「克里斯過來！漢娜，讓王博山過來！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尊嚴！」
「克林姆？」
薩曼莎雙手撐在地上，頭連著麥克風被克林姆往下扯。克林姆並不能聽見耳機裡傳來的漢娜的問句，但她憤怒的大喊：「叫王博山過來！等一下妳用震撼彈打那兩隻機器人，我跟它們拼了！」然後就從薩曼莎身下爬出來，去拔剛剛被炸掉上半身的隊員的裝甲。薩曼莎一邊用火力掩護試圖使機器人停機的隊友，一邊呼喚克林姆回來。
克林姆好像抓狂了，只是一個勁地扯隊員的殘肢。當她把勉強連在一起的雙腳拉出來的時候，薩曼莎撇過頭去，她大喊：「妳在幹什麼？那個裝甲沒有妳的個人化參數！」
克林姆拆下裝甲上的智能神經節晶片一把丟掉，然後開始穿人工外骨骼。這時克里斯和王博山過來了，兩人都一臉「怎麼回事？」的樣子。克林姆說：「把晶片拔掉，跟我走！」
克林姆左右來回看著地面，找到掉落的戰術眼鏡，抹掉血漬「嗶」一聲開機。
畫面壞了，但通訊功能還可以用。
「等一下，你們要幹什麼？」薩曼莎為克里斯和王博山理解地點頭，自己卻什麼都不明白而感到焦慮。
「薩曼莎，等一下妳殿後，我被幹掉就代替我。」
「代替妳？你們要衝鋒嗎？」
一般躍進一次最多前進二十公尺。現在距離敵人防線至少五十公尺，而且是正面進攻。他們又不是大刀隊！
克林姆沒有理會薩曼莎的遲疑，在敵方一輪火網出現漏洞前一刻讓漢娜打出兩顆榴彈砲。即使有戰術眼鏡擴增實境的視覺資料輔助，在這樣的距離和光線下還是看不見榴彈飛行的軌跡，只聽見耳機傳來漢娜簡短的提示聲。
「落地。」
克林姆如同獵豹一般向前彈出，奔向爆炸震波波源；克里斯和王博山如同群狼隨侍在側。薩曼莎咬緊牙關，啟動奔跑的規制動作，氣勢有如狂奔的棕熊。
完全追不上。
一眨眼克林姆已經越過交戰中線，她小手一舉，克林姆和王博山往兩邊散開。薩曼莎的餘光之中閃出機關槍開火的火光。
現在薩曼莎只聽得見人工外骨骼紮實的踩踏聲，還有她自己咚咚地心跳聲，所有的外在資訊來自視覺。專注的意志壓縮時間感，眼前克林姆的動作變得很慢很慢。
克林姆縱身一跳，落在機器人身上，就像全力揮動的球棒擊中飛行中的鳥類，機器人的零件噴散開來。克林姆順著慣性落地向前翻身一圈又往右方衝刺。
這時右邊的機器人已經完成重開機，榴彈槍轉向克林姆和薩曼莎。薩曼莎抬起自己的機關槍向後拉開距離準備和機器人對射。
不過克林姆絲毫沒有退卻之意，她將機關槍槍口擺到鼻尖站穩腳步，左爪繞一個小圓，右爪拉一個大圈，機關槍槍口在空中劃出一段C字形弧線，擊偏機器人的榴彈發射器。之後克林姆收槍，再一個突刺貫穿機器人。
非規制動作！
在薩曼莎看傻的時候，克林姆轉過來大喊：「操作的人！」
薩曼莎順著克林姆的視線往後轉身，在幾乎沒有看清楚前方的情況下瘋狂開火，將拿著手槍的敵軍打成碎片。薩曼莎還沒吐出來，就聽見耳機傳來漢娜對全軍下達的指令：「搬運傷員，建立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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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姆看到的世界和漢娜截然不同，
這跟漢娜的個性有關係，
和她的實力也有關係。
總之戰鬥告一個段落，之後會恢復周更。
下回，戰間。
只有這句話能描述克林姆看見的景象。她掛在諾亞胸前，兩側視線受到人工外骨骼的雙臂遮擋，但她還是看得見文才班重裝戰術小組隊員的屍體。
除了焦黑、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也有因為裝甲自動平衡機能而依舊站著的成員。成員的頭就垂掛在胸前，死的時候甚至沒有時間關掉操作系統。遠處的黑暗裡不知道還有多少。
恐怖。
當他們靠近掩蔽物，走在最前面的薩曼莎突然向左邊撲倒，隨後一聲巨響。血霧從薩曼莎右邊成員的上身噴濺開來。不知道是手榴彈還是榴彈卡進裝甲裡面，從內部引爆。
克林姆被嚇傻了。一到掩蔽物後方，諾亞將她往前拋，自己向前臥倒。後方又是一陣爆炸。
耳鳴、頭痛、天旋地轉，克林姆努力撐起上身，眼前是一道水泥路障。她感到大事不妙，向後倒退，衝擊波從路障另一邊傳過來將她掀翻。耳邊傳來喊叫：「還有子彈的，先打機器人！」
雙方一陣駁火。三、四發巨響之後，身邊不再落下炸彈。克林姆站起來偷偷地往路障後面瞧，看見了一隻長相奇特的四足機器人。
四周的隊員狂轟榴彈，但三、四發裡只能打中一發。被榴彈打中之後經過大約五秒，機器人抽蓄兩下繼續活動。
「一點用都沒有嗎？」克林姆爬到薩曼莎旁邊。
「裝甲太厚了。不過不是沒有用，衝擊好像能夠讓機器人重開機。」
「重開機？」
「對。妳看。」薩曼莎指著機器人抽蓄的動作，說：「每次機器人開啟的時候馬達要重新定位，所以會有固定的校正動作。我猜是因為衝擊力讓系統當機，所以對方重開了機器。」
「妳怎麼知道？」
「我兒子之前科展有做過遙控機器人。可惡，又動起來了。」
這次機器人動作的間隔之間榴彈和機關槍沒有受到足夠的衝擊，機器人順利完成開機程序，調整榴彈槍的角度，「蹭蹭蹭」地打出三發砲彈。薩曼莎將克林姆抱在懷裡，碎石和沙土打在外骨骼的鋼板上，發出哐噹聲響。
儘管受到強烈火力反擊，對方還是操作機器人直直走過來，什麼戰術、技巧都沒有用，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儘管機器人的動作笨拙又愚蠢，同伴們還是一個個受傷死去。一點尊嚴都沒有。
……別小看我！
在恐懼之外克林姆心中生出一股憤怒，她抓著薩曼莎的麥克風大喊：「克里斯過來！漢娜，讓王博山過來！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尊嚴！」
「克林姆？」
薩曼莎雙手撐在地上，頭連著麥克風被克林姆往下扯。克林姆並不能聽見耳機裡傳來的漢娜的問句，但她憤怒的大喊：「叫王博山過來！等一下妳用震撼彈打那兩隻機器人，我跟它們拼了！」然後就從薩曼莎身下爬出來，去拔剛剛被炸掉上半身的隊員的裝甲。薩曼莎一邊用火力掩護試圖使機器人停機的隊友，一邊呼喚克林姆回來。
克林姆好像抓狂了，只是一個勁地扯隊員的殘肢。當她把勉強連在一起的雙腳拉出來的時候，薩曼莎撇過頭去，她大喊：「妳在幹什麼？那個裝甲沒有妳的個人化參數！」
克林姆拆下裝甲上的智能神經節晶片一把丟掉，然後開始穿人工外骨骼。這時克里斯和王博山過來了，兩人都一臉「怎麼回事？」的樣子。克林姆說：「把晶片拔掉，跟我走！」
克林姆左右來回看著地面，找到掉落的戰術眼鏡，抹掉血漬「嗶」一聲開機。
畫面壞了，但通訊功能還可以用。
「等一下，你們要幹什麼？」薩曼莎為克里斯和王博山理解地點頭，自己卻什麼都不明白而感到焦慮。
「薩曼莎，等一下妳殿後，我被幹掉就代替我。」
「代替妳？你們要衝鋒嗎？」
一般躍進一次最多前進二十公尺。現在距離敵人防線至少五十公尺，而且是正面進攻。他們又不是大刀隊！
克林姆沒有理會薩曼莎的遲疑，在敵方一輪火網出現漏洞前一刻讓漢娜打出兩顆榴彈砲。即使有戰術眼鏡擴增實境的視覺資料輔助，在這樣的距離和光線下還是看不見榴彈飛行的軌跡，只聽見耳機傳來漢娜簡短的提示聲。
「落地。」
克林姆如同獵豹一般向前彈出，奔向爆炸震波波源；克里斯和王博山如同群狼隨侍在側。薩曼莎咬緊牙關，啟動奔跑的規制動作，氣勢有如狂奔的棕熊。
完全追不上。
一眨眼克林姆已經越過交戰中線，她小手一舉，克林姆和王博山往兩邊散開。薩曼莎的餘光之中閃出機關槍開火的火光。
現在薩曼莎只聽得見人工外骨骼紮實的踩踏聲，還有她自己咚咚地心跳聲，所有的外在資訊來自視覺。專注的意志壓縮時間感，眼前克林姆的動作變得很慢很慢。
克林姆縱身一跳，落在機器人身上，就像全力揮動的球棒擊中飛行中的鳥類，機器人的零件噴散開來。克林姆順著慣性落地向前翻身一圈又往右方衝刺。
這時右邊的機器人已經完成重開機，榴彈槍轉向克林姆和薩曼莎。薩曼莎抬起自己的機關槍向後拉開距離準備和機器人對射。
不過克林姆絲毫沒有退卻之意，她將機關槍槍口擺到鼻尖站穩腳步，左爪繞一個小圓，右爪拉一個大圈，機關槍槍口在空中劃出一段C字形弧線，擊偏機器人的榴彈發射器。之後克林姆收槍，再一個突刺貫穿機器人。
非規制動作！
在薩曼莎看傻的時候，克林姆轉過來大喊：「操作的人！」
薩曼莎順著克林姆的視線往後轉身，在幾乎沒有看清楚前方的情況下瘋狂開火，將拿著手槍的敵軍打成碎片。薩曼莎還沒吐出來，就聽見耳機傳來漢娜對全軍下達的指令：「搬運傷員，建立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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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姆看到的世界和漢娜截然不同，
這跟漢娜的個性有關係，
和她的實力也有關係。
總之戰鬥告一個段落，之後會恢復周更。
下回，戰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