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為什麼會難受，他說不清
本章節 3292 字
更新於: 2019-06-08
就算兩手拿滿了購物袋，肖冬依然死皮賴臉，明示加暗示自己還沒買夠。
換著以前，顧景天早就把他拎回車上，免得他把自己鑲在商場的招牌裡打死不願離開。但此時的肖冬儼然成了頭貓，還是磕了貓草那種，澄亮的雙眼快要眨巴出小星星，貼在顧景天身邊瘋狂打轉，繼續堅定不移地用腦袋鑽他胸口，一邊嗷嗷叫著哥，纏得人快要走不動路。
他都感覺到肖冬的尾巴已經纏到他腿上。
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顧景天板著臉，對那磨人的小冬喵不理不睬，自帶的低壓高冷氣場讓人退避三舍。
然而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其實很是受落，心底越是開懷面上繃得越緊。
自己越來越不像樣啊……
擁有鋼鐵意志的顧景天不得不敗陣下來：反正已經十二月年底了，難得置辦一次就隨他吧。
得償所願的小冬喵開心到膨脹，所以顧景天跟他說下一站是回去孤兒院時，他先是一愣，然後抱著滿懷的東西繼續傻樂下去，神色不改，笑意不減，前些天還萬分抵觸的地方現在對他而言，已經不再是什麼。
這小傢伙可真是鐵打的物質主義，灑點錢就能哄成三百斤的孩子。
顧景天想起之前送他新手機時的模樣。
真的，拎著喜歡的東西就會忘記屁股痛。
日後會不會扔個名牌包包就被拐走啊？
回去孤兒院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堪。
午後的孤兒院安靜得像遠離塵囂的森林小屋，前院平和寂靜，後院悄無人聲，連偌大的三層建築物也不見孩子的身影，不說還以為所有小孩都躲起來玩捉迷藏。只有三兩個幼教老師和社工大老遠看見他們，揮手打個招呼。
陽光薄薄一層曬在草地上，暖出一陣乾燥清新的草香。肖冬也沒察覺自己喜歡這青草香氣，跟在顧景天身後走向院舍時，他沒有走在石舖小路上，故意踩上草地發出沙沙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每踩一下腳下草香越發濃郁。
踩著踩著，變成踩顧景天的影子。
男人步伐又大又快，後頭的小青年亦步亦趨，就算放眼之內只有他們兩個，肖冬的動作也不敢太大，單腳起跳雙腳落地，玩跳格子一樣每一下都踩在影子的腦袋上，獨個兒偷偷摸摸玩個不亦樂乎。
正玩得興起，肖冬一下子撞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顧景天已經停下腳步，把小傢伙從身後掏上來，撈到身邊低笑說。
「好玩不？」
分明是笑他無聊，肖冬摸著撞到的額門，用腳尖又戳了戳腦袋的影子小小示威一下，不搭理他。
顧景天揉了把肖冬的額門，也不管他又下意識想躲開，拉著人走進院舍。走廊同樣空蕩蕩的，帶著讓人不忍心打破寧靜的安然氣氛。
但很快響起腳步聲，李院長快步走來，臉上既是埋怨又帶喜色，開口就怪責起來，「怎麼來也不先說一聲？」
顧景天頷首當作問好，「下次會說的。也該要解決之前的事，免得拖太久不上不下。」
誰料到跟肖冬逛個街也能讓他傻樂到快要崩了人設，顧景天還不趁他現在心情正美帶回來孤兒院？
李院長瞭然，看向又把自己塞到顧景天身後的小青年，躲沒兩秒又被顧景天抄出來。
男人沉聲說：「車上怎麼跟你說的？」
肖冬彆扭地朝李院長點了下頭，被顧景天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要開口。
肖冬蚊叫一樣小聲：「……妳好。」
這小青年上次來時哪有打過招呼？李院長笑逐顏開，她可擔心這兩人回去後關係鬧得更糟，現在看肖冬沒有之前那麼抵觸，更看不見身上原有的低迷和頹靡，李院長真正放下心來。
李院長從來也把兩人當作自家人，招呼接待什麼的只會顯得生分。這回沒有把人帶上三樓院長室，而是直接來到一樓的兒童活動室，又喊來路過的幼教老師幫忙做一件事。
還是不知用什麼態度面對李院長，特別是那位慈祥的女士打從剛才起就一直用感恩又感動的目光看著他，搞得他像更生青年回頭是岸浴火重生一樣……肖冬進了兒童活動室後就扔下兩人，自個兒跑去參觀房間。
兒童活動室足有一間教室大小，一整面落地窗外是後院最好的景觀，充足的陽光與大片的綠植提供了孩子們最舒適的遊戲環境。室內地板全鋪上地毯，幾個遊戲角和閱讀區還鋪了兒童軟墊，拼圖一樣五顏六色。
不想曬到陽光，肖冬窩在窗簾下的一個遊戲角，那裡還用玩具圍欄圍起來，自成一角什麼都小小一份，還挺有趣。縮在裡頭沒事可幹，他便去掏裝在箱子裡的玩具和積木。
玩沒多久，門外來了人，是剛被李院長叫出去幫忙的幼教老師，手裡還牽著一個孩子。
是余冬生。
肖冬連心臟也安靜下來，看著那小男孩抱著已經修補好的狗布偶，搓著小眼睛呵欠連連。肖冬心想怪不得整個院舍那麼安靜，怕是現在是小孩子的午睡時間。
睡到一半被挖過來的余冬生原本還睡眼惺忪，在看到遊戲角的大哥哥時馬上醒了，繼而皺起小臉紅了眼眶。
別一看到他就想哭啊。肖冬看一眼顧景天，就怕他把這事也算他頭上。
幼教老師蹲在余冬生身旁，柔聲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跟大哥哥說？別怕，老師會陪你。」
老師的話給予他勇氣，余冬生點點頭，也不用老師牽手，自己走到肖冬跟前，下巴埋在狗布偶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小聲說：「哥哥，對不起，狗狗是我自己弄壞的……」
說到一半出現了哭腔，肖冬也不知道要慌哪一樣：哎，你先別哭！不是說好他來道歉的嗎？怎麼換成小孩來了？
他下意識看向門邊的顧景天，毫無防備地撞進那看似冰冷但暗藏暖流的凝凝目光。
顧景天已經知道，那天他沒有撕了別人的東西？
知道他那天討打的真正原因，是為了那份陳封在心底、刻意忽略而遲來十六年的罪惡與內疚。
為多年前犯下的禍事主動認錯，這比撕開瘡疤還要難堪，更別說是在脫光褲子打屁股的醜態下，肖冬瞬間熱了耳尖。
在這男人面前，他永遠無所遁形。
很羞恥不錯，但出奇地不以此惱羞成怒。
雖然跟他以前犯過的大大小小的錯來說，被錯認成弄壞布偶的壞人也不過小事一樁，但如果一直被顧景天誤會，肖冬心裡也會難受。
為什麼會難受，他說不清。
余冬生只是哽咽一下，很快就收住淚水，紅著眼跟肖冬大眼瞪小眼。
肖冬完全不吭聲，搞得余冬生忐忑不安，以為其實在思維發散的肖冬不肯原諒他。
看出那小青年侷促得很，不懂得如何應對這場面，又拉不下臉哄小孩，顧景天還想上前幫肖冬一把，卻被李院長一把拉下。
又不是什麼大事，一大一小自己說開不就行了？李院長拉走顧景天，給屋裡兩人一點說話空間，一邊怪顧景天：以前院裡的孩子鬧矛盾了，不是堅持當個局外人讓他們自己解決嗎？怎麼換上肖冬就不懂得中立了？
連幼教老師也退到門外，肖冬確實是不想讓他們留下來看他犯愁，可全都跑光他心裡更沒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有話找話。
他指了指狗布偶，「是不是有點髒了？讓老師給你洗一洗吧。」
總算找自己說話了，余冬生眼睛閃亮，點頭，說：「好！」
門外的老師大感意外，之前勸余冬生洗狗布偶可是勸了兩星期才成功，而且還是打死不給別人碰，只能讓他自己洗。
現在肖冬只是隨口一句就滿口答應了？老師恨不得跳出來讓肖冬去哄余冬生，讓他改掉一些不好的壞習慣，多吃蔬果多喝水，別要再偷偷把早餐的小蕃茄藏在盤子下……
屋裡的大冬小冬再次相對無言，空氣裡彌漫著只有肖冬知道的尷尬，特別是男孩那純真率直的目光從沒有在自己身上移開半秒，比外頭的太陽還刺眼，肖冬抵受不了，繼續縮在遊戲角裡逗他掏出來的玩具。
余冬生站了片刻，忽然跑開了，肖冬正要鬆口氣，他又跑回來蹲在肖冬跟前，還拿來一本童書，這回目光添上百分百的期待。
肖冬頭大，「……你不會是想我唸給你聽吧？」
余冬生抿著唇不回答，但那害羞的小眼神已經是答案。
肖冬拍額：明明沒對他幹過什麼好事，怎麼好像被黏上了？
余冬生確實是喜歡親近肖冬。
就算日後余冬生被新家庭收養了，長大了，他還是會三不五時出來找肖冬玩。
肖冬依然老樣子，對這孩子很不對付，彆扭又生澀，尷尬又小心，直到余冬生上了高中才可以坦然一點面對他。
問起為什麼那麼喜歡肖冬，余冬生小時候不擅言辭，問了也沒用。長大後自己也忘了原因，就是覺得要黏著他，讓他看自己的狗布偶，讓他給自己唸童書。
如此一來，搞得後來好幾次肖冬一看見余冬生就掉頭走，等他長大後已經成了反射動作，余冬生為此還跟顧景天抱怨過……
在余冬生無聲而熱情的期待下，肖冬只好接過童書，那是個小松鼠帶著果凍千山萬里找媽媽的故事。
他嘴角抽動，最後認命地嘆口氣，清一下喉嚨，唸出上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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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著以前，顧景天早就把他拎回車上，免得他把自己鑲在商場的招牌裡打死不願離開。但此時的肖冬儼然成了頭貓，還是磕了貓草那種，澄亮的雙眼快要眨巴出小星星，貼在顧景天身邊瘋狂打轉，繼續堅定不移地用腦袋鑽他胸口，一邊嗷嗷叫著哥，纏得人快要走不動路。
他都感覺到肖冬的尾巴已經纏到他腿上。
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顧景天板著臉，對那磨人的小冬喵不理不睬，自帶的低壓高冷氣場讓人退避三舍。
然而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其實很是受落，心底越是開懷面上繃得越緊。
自己越來越不像樣啊……
擁有鋼鐵意志的顧景天不得不敗陣下來：反正已經十二月年底了，難得置辦一次就隨他吧。
得償所願的小冬喵開心到膨脹，所以顧景天跟他說下一站是回去孤兒院時，他先是一愣，然後抱著滿懷的東西繼續傻樂下去，神色不改，笑意不減，前些天還萬分抵觸的地方現在對他而言，已經不再是什麼。
這小傢伙可真是鐵打的物質主義，灑點錢就能哄成三百斤的孩子。
顧景天想起之前送他新手機時的模樣。
真的，拎著喜歡的東西就會忘記屁股痛。
日後會不會扔個名牌包包就被拐走啊？
回去孤兒院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堪。
午後的孤兒院安靜得像遠離塵囂的森林小屋，前院平和寂靜，後院悄無人聲，連偌大的三層建築物也不見孩子的身影，不說還以為所有小孩都躲起來玩捉迷藏。只有三兩個幼教老師和社工大老遠看見他們，揮手打個招呼。
陽光薄薄一層曬在草地上，暖出一陣乾燥清新的草香。肖冬也沒察覺自己喜歡這青草香氣，跟在顧景天身後走向院舍時，他沒有走在石舖小路上，故意踩上草地發出沙沙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每踩一下腳下草香越發濃郁。
踩著踩著，變成踩顧景天的影子。
男人步伐又大又快，後頭的小青年亦步亦趨，就算放眼之內只有他們兩個，肖冬的動作也不敢太大，單腳起跳雙腳落地，玩跳格子一樣每一下都踩在影子的腦袋上，獨個兒偷偷摸摸玩個不亦樂乎。
正玩得興起，肖冬一下子撞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顧景天已經停下腳步，把小傢伙從身後掏上來，撈到身邊低笑說。
「好玩不？」
分明是笑他無聊，肖冬摸著撞到的額門，用腳尖又戳了戳腦袋的影子小小示威一下，不搭理他。
顧景天揉了把肖冬的額門，也不管他又下意識想躲開，拉著人走進院舍。走廊同樣空蕩蕩的，帶著讓人不忍心打破寧靜的安然氣氛。
但很快響起腳步聲，李院長快步走來，臉上既是埋怨又帶喜色，開口就怪責起來，「怎麼來也不先說一聲？」
顧景天頷首當作問好，「下次會說的。也該要解決之前的事，免得拖太久不上不下。」
誰料到跟肖冬逛個街也能讓他傻樂到快要崩了人設，顧景天還不趁他現在心情正美帶回來孤兒院？
李院長瞭然，看向又把自己塞到顧景天身後的小青年，躲沒兩秒又被顧景天抄出來。
男人沉聲說：「車上怎麼跟你說的？」
肖冬彆扭地朝李院長點了下頭，被顧景天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要開口。
肖冬蚊叫一樣小聲：「……妳好。」
這小青年上次來時哪有打過招呼？李院長笑逐顏開，她可擔心這兩人回去後關係鬧得更糟，現在看肖冬沒有之前那麼抵觸，更看不見身上原有的低迷和頹靡，李院長真正放下心來。
李院長從來也把兩人當作自家人，招呼接待什麼的只會顯得生分。這回沒有把人帶上三樓院長室，而是直接來到一樓的兒童活動室，又喊來路過的幼教老師幫忙做一件事。
還是不知用什麼態度面對李院長，特別是那位慈祥的女士打從剛才起就一直用感恩又感動的目光看著他，搞得他像更生青年回頭是岸浴火重生一樣……肖冬進了兒童活動室後就扔下兩人，自個兒跑去參觀房間。
兒童活動室足有一間教室大小，一整面落地窗外是後院最好的景觀，充足的陽光與大片的綠植提供了孩子們最舒適的遊戲環境。室內地板全鋪上地毯，幾個遊戲角和閱讀區還鋪了兒童軟墊，拼圖一樣五顏六色。
不想曬到陽光，肖冬窩在窗簾下的一個遊戲角，那裡還用玩具圍欄圍起來，自成一角什麼都小小一份，還挺有趣。縮在裡頭沒事可幹，他便去掏裝在箱子裡的玩具和積木。
玩沒多久，門外來了人，是剛被李院長叫出去幫忙的幼教老師，手裡還牽著一個孩子。
是余冬生。
肖冬連心臟也安靜下來，看著那小男孩抱著已經修補好的狗布偶，搓著小眼睛呵欠連連。肖冬心想怪不得整個院舍那麼安靜，怕是現在是小孩子的午睡時間。
睡到一半被挖過來的余冬生原本還睡眼惺忪，在看到遊戲角的大哥哥時馬上醒了，繼而皺起小臉紅了眼眶。
別一看到他就想哭啊。肖冬看一眼顧景天，就怕他把這事也算他頭上。
幼教老師蹲在余冬生身旁，柔聲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跟大哥哥說？別怕，老師會陪你。」
老師的話給予他勇氣，余冬生點點頭，也不用老師牽手，自己走到肖冬跟前，下巴埋在狗布偶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小聲說：「哥哥，對不起，狗狗是我自己弄壞的……」
說到一半出現了哭腔，肖冬也不知道要慌哪一樣：哎，你先別哭！不是說好他來道歉的嗎？怎麼換成小孩來了？
他下意識看向門邊的顧景天，毫無防備地撞進那看似冰冷但暗藏暖流的凝凝目光。
顧景天已經知道，那天他沒有撕了別人的東西？
知道他那天討打的真正原因，是為了那份陳封在心底、刻意忽略而遲來十六年的罪惡與內疚。
為多年前犯下的禍事主動認錯，這比撕開瘡疤還要難堪，更別說是在脫光褲子打屁股的醜態下，肖冬瞬間熱了耳尖。
在這男人面前，他永遠無所遁形。
很羞恥不錯，但出奇地不以此惱羞成怒。
雖然跟他以前犯過的大大小小的錯來說，被錯認成弄壞布偶的壞人也不過小事一樁，但如果一直被顧景天誤會，肖冬心裡也會難受。
為什麼會難受，他說不清。
余冬生只是哽咽一下，很快就收住淚水，紅著眼跟肖冬大眼瞪小眼。
肖冬完全不吭聲，搞得余冬生忐忑不安，以為其實在思維發散的肖冬不肯原諒他。
看出那小青年侷促得很，不懂得如何應對這場面，又拉不下臉哄小孩，顧景天還想上前幫肖冬一把，卻被李院長一把拉下。
又不是什麼大事，一大一小自己說開不就行了？李院長拉走顧景天，給屋裡兩人一點說話空間，一邊怪顧景天：以前院裡的孩子鬧矛盾了，不是堅持當個局外人讓他們自己解決嗎？怎麼換上肖冬就不懂得中立了？
連幼教老師也退到門外，肖冬確實是不想讓他們留下來看他犯愁，可全都跑光他心裡更沒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有話找話。
他指了指狗布偶，「是不是有點髒了？讓老師給你洗一洗吧。」
總算找自己說話了，余冬生眼睛閃亮，點頭，說：「好！」
門外的老師大感意外，之前勸余冬生洗狗布偶可是勸了兩星期才成功，而且還是打死不給別人碰，只能讓他自己洗。
現在肖冬只是隨口一句就滿口答應了？老師恨不得跳出來讓肖冬去哄余冬生，讓他改掉一些不好的壞習慣，多吃蔬果多喝水，別要再偷偷把早餐的小蕃茄藏在盤子下……
屋裡的大冬小冬再次相對無言，空氣裡彌漫著只有肖冬知道的尷尬，特別是男孩那純真率直的目光從沒有在自己身上移開半秒，比外頭的太陽還刺眼，肖冬抵受不了，繼續縮在遊戲角裡逗他掏出來的玩具。
余冬生站了片刻，忽然跑開了，肖冬正要鬆口氣，他又跑回來蹲在肖冬跟前，還拿來一本童書，這回目光添上百分百的期待。
肖冬頭大，「……你不會是想我唸給你聽吧？」
余冬生抿著唇不回答，但那害羞的小眼神已經是答案。
肖冬拍額：明明沒對他幹過什麼好事，怎麼好像被黏上了？
余冬生確實是喜歡親近肖冬。
就算日後余冬生被新家庭收養了，長大了，他還是會三不五時出來找肖冬玩。
肖冬依然老樣子，對這孩子很不對付，彆扭又生澀，尷尬又小心，直到余冬生上了高中才可以坦然一點面對他。
問起為什麼那麼喜歡肖冬，余冬生小時候不擅言辭，問了也沒用。長大後自己也忘了原因，就是覺得要黏著他，讓他看自己的狗布偶，讓他給自己唸童書。
如此一來，搞得後來好幾次肖冬一看見余冬生就掉頭走，等他長大後已經成了反射動作，余冬生為此還跟顧景天抱怨過……
在余冬生無聲而熱情的期待下，肖冬只好接過童書，那是個小松鼠帶著果凍千山萬里找媽媽的故事。
他嘴角抽動，最後認命地嘆口氣，清一下喉嚨，唸出上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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