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三)
本章節 3051 字
更新於: 2019-06-05
霍德爾沿路上用擔憂的眼神盯著齊格菲,衷心祈禱兇手跟他見面不會被他撕了,現在對兇手動手尚早。
兩輛馬車平穩地過了城堡的大門,停進在建築物外面,絲卡蒂一手把斯諾莉亞扛在肩上,一手把輪椅拎下來,把人放在輪椅上。
伊登出來迎接,優雅行禮,「歡迎各位再次來到這裡,辛苦各位了。」
「不,我們才該感謝貴皇室的招待,還有承蒙各位照顧我國國王陛下,我和大哥在此向您表達敬意。」
「不敢當。」伊登對德勒斯回以一樣的禮貌,接著側身讓出一條路,「那麽,各位請跟我來,父王和貴國國王已經等各位許久了。」
他們跟在伊登身後,絲卡蒂卻在東張西望,看著奧斯特的官員來來往往,卻不見某個人的身影,忍不住停下來提問:「女武神沒有來嗎?」
「有喔,這次的會議中奧斯特這邊的護衛改由她和費雷爾大人擔任,貴方則是霍德爾將軍、提爾先生和絲卡蒂小姐,對吧?」伊登依然維持著溫和有禮的態度回應。
「那我可以跟女武神打架嗎?」
「關於這點,請親自詢問本人,我無法代替她回應。」
伊登停下腳步,敲了敲眼前的雕花大門,守門的士兵替她把門往後拉,讓她帶著使節團進入大廳。
費雷爾和布德哥爾倫站在奧斯特的國王身側,亞諾斯卡的國王也等了許久,一來就立刻對他們招手,然後問:「尼路呢?」
「留在別墅分解證據,似乎陷入苦戰了。」齊格菲無奈地回答,一早就聽見尼路煩躁的抗議,但是他也沒有插手的餘地,只求那對師徒不會研究到把別墅給炸了。
「是嗎?這樣下去來得及嗎?」亞諾斯卡的國王眉頭深鎖,太陽穴隱隱跳動,頭有些痛。
「關於使節團的事情,我先向貴國道歉,非常對不起,沒想到一個沒落的貴族會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各位為了保住證據必須搬往山上和勞車頓舟,深感抱歉,但各位不用擔心,這次我沒讓騎士軍出手,而是讓禁衛軍和暗殺團去對付對方的眼線和監控對方的一舉一動。」奧斯特的國王敬禮道歉。
費雷爾不太感到意外,上次使節團被綁架,就已經讓亞諾斯卡的皇室極為不信任,還能站在這裡當護衛該感謝國王。他的神情頗為凝重,心裡有很多複雜的思緒,他知道珀爾肯定不是兇手,知道騎士軍中有內鬼,但要從對布德哥爾倫有愛慕之意的人中過濾出兇手還是頗有難度。
等亞諾斯卡的人全都坐定後,布德哥爾倫稍稍瞥了一下齊格菲一眼,他只是安靜讀著資料上的議題,隨即露出訝異的表情說:「為什麽兇手的處置也在議題中?和這次會議沒關係吧?」
奧斯特的國王解釋:「和你們的人有關,我和貴國君王商量後,認為該用哪國法律制裁值得考慮,發生在我國的土地上,但是貴國的人的情況,您身為亞諾斯卡的國際外交大使,這個議題由您和我女兒兩人處理。」
「直接用你們國家的法律處理不就得了?貴國的女武神是貴國寶貴的戰力資產,雖然在貴國貴族中只是中階貴族,仍有其特殊性,應要以貴國的法律處置。實際上,敝國的人只有舍弟被砍了一刀和囚禁,他們沒有受過於嚴重的傷,斯諾莉亞的病也沒發作,但是布德哥爾倫的情況不同,幾乎是賠上人生的等級,論嚴重性來說,我覺得應該適用於貴國的法律。」齊格菲皺起眉頭,難得文謅謅地表達抗議。
「不,雖然說賠上的是布德哥爾倫的人生,但是受到實體傷害的是尼路王子,我認為損及身體任何部位,算是用貴國的傷害罪與綁架罪判定。再說,賠上人生這件事情,還不算是塵埃落定之外,也無實質傷害,無法以布德哥爾倫的角度判罪。」伊登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反駁,即使不是大傷害,造成傷害是事實。
「哇唔……我就是覺得你們國家罰得比我們還狠,才想叫你們幫我教訓那個混蛋耶……」
「齊格菲大哥,注意用詞,跟平民相處的說話方式冒出來了。再說,其實伊登殿下的判斷沒有錯,就算對方的目標是女武神,他尚未對女武神動手,不算對女武神造成傷害,反而尼路被他派的人白砍一刀,我們也被對方囚禁好幾天,雖沒有受到任何虧待,被囚禁是事實。」
「我可以打岔一下嗎?」布德哥爾倫皺起眉頭,「究竟是怎麽回事?對方的目標是我?」
「關於這點,由於騎士軍中有內鬼,我們無法說明清楚,但紙條上的暗示就是在講妳,這是我們竊聽兇手的對話得知的。」德勒斯推了下單片眼鏡,眼中帶著幾分精明,「不用自責,妳也算受害者,再說……我們也不會真的讓兇手得逞,只期望能在兇手的目標達成前,讓大家看見證據。」
「可是……你們被綁架那麽多天,還是因為我的關係,怎樣也……」布德哥爾倫苦著臉,對使節團的成員深感歉意。
齊格菲雙手抱胸,眉頭糾在一起,「貴國的法律有明訂強迫結婚是否處罰嗎?」
「沒有。」伊登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婚姻只要簽字辦過婚禮就成立,即使是強迫的也算數。
「唔……看來奧斯特真的幾乎無法可罰耶……身為王子,我也不能讓感情凌駕於法律之上,怎麽看都是要用亞諾斯卡的法律處置,如果強迫結婚算違法,搞不好能用奧斯特的法律處置。」
「所以,等確定兇手的身分後,我們會將犯人交給貴國帶回,這樣沒問題吧?」伊登提議,用眼神示意書記官寫記錄。
書記官點了點頭後,快速寫下記錄,內容寫的大致是對於綁架犯的處置結果,齊格菲趁著記錄員還在寫字,先把議題上對犯人處置的項目劃掉。
「那麽,關於明天的會議,有什麼議題想刪掉或追加,現在請提出。」
「沒有,但是……我希望可以見見騎士軍所謂的嫌疑犯。」斯諾莉亞搖了搖頭,明明眼睛沒有睜開,卻能精準地面向費雷爾。
「您打算指認嫌疑犯嗎?」費雷爾確認似地問道。
「是的,聽說你們抓到疑似嫌疑犯的人,所以我非常想確認,我聽聲音就行了。」斯諾莉亞點了下頭,語氣不帶半分情緒。
「是,那會後請您跟我和布德哥爾倫走一趟。」
散場之後,費雷爾和布德哥爾倫帶著齊格菲、斯諾莉亞和德勒斯到拘留室外面的會面處,珀爾悠哉地躺在硬梆梆的床上休息,聽見外界的聲音時,才清醒過來,在費雷爾的指示下,和使節團的成員隔著玻璃見面。
「喔?齊格菲,我說的好像不是今天吧?」
「對啊,不是,其實是明天,但是尼路踢到鐵板了,只好提早把你接回去幫忙了。」
「斯諾莉亞大人,是這個人嗎?」
「完全不是,那個人的聲音應該更高亢,這個人的聲音太沉穩了一點。」斯諾莉亞用力搖頭否定。
費雷爾不意外得到這答案,打開一旁的門,對珀爾說:「你可以走了,嫌疑解除。」
「太好了,這裡超級無聊,還不准我看書……」
珀爾走出來之後,齊格菲才分別把信交給他和布德哥爾倫,挑了挑眉說:「希莉雅寫的,我先說我看不懂上面的內容,說是只有山貓盜賊團才懂的暗號。」
珀爾快速打開信件,快速讀過,「喔,真的就是進度踢到鐵板,叫我快點回去幫忙。不過這下麻煩了,就算嫌疑解除,沒多久我也會從無罪變有罪,對方早就準備奧步要把我抓起來了,在那之前不解決對方我就真的會被冤枉。」
「什麼意思?」布德哥爾倫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嘛……我等一下用山貓盜賊團的暗號寫給妳,妳去找希莉雅解讀暗號吧。」珀爾攤手聳肩,最不會讓人看懂的就是暗號。
布德哥爾倫滿頭黑線,打開希莉雅給的信件後,臉黑了一半,「完全看不懂。」
珀爾拿走信件,快速讀過,點了點頭,已經理解,「喔,原來如此,告訴妳他們所在的位置和小心妳父親身邊的人啦。」
「我不懂,為什麽我會成為目標?為什麽目標是我要拐一大圈綁架使節團?」
「其實對方這麽做也是在打賭,成功的話,即使無法回到伯爵的地位,也能混得中階貴族的地位,再打拚個十年說不定能奪回爵位。布德哥爾倫,妳先什麼都別知道,等一下德勒斯幫我做個調查。」
「喔?要查什麼?」
「兇手的家族從冊封伯爵到沒落的過程。」珀爾比了比自己的腦子,用自信的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