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難得你會講人話

第二十三戰


　　帝都學院的校慶來到第二天，學生們談論著昨夜的格鬥大賽，一面活力充沛地上工擺攤；不過，目前暫且把鏡頭移至皇宮內，波恩沛跟耶蒙既然貴為七聖，那他們大可在宮裡的豪華房間過夜，等各自睡醒後再一起去學校耀武揚威。

　　今天波恩沛又是在皇帝陛下的包圍中醒來──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他臥房的牆壁貼滿皇帝的照片，當然那堆相片全是偷拍來的；除此之外，波恩沛睡覺時還抱著自製的皇帝娃娃，鬧鈴亦是特別錄製的陛下說話聲，這種異常變態的瘋狂程度，恐怕連自稱諾肯粉絲的修一也自嘆弗如。

　　無論如何，波恩沛起床後先是伸個大懶腰，接著他轉身面向床頭的大型海報，將嘴唇貼向海報上的薛德勒大帝：「陛下早安！啾～～」

　　「天啊，我可以不要吐槽你嗎？」耶蒙的童稚嘆息倏地傳來，他正擺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站在床尾。

　　「那你就閉嘴！誰叫你隨便跑進我房間？」波恩沛橫眉豎目地斥喝，隨後他跳下床開始更衣。

　　「拜託，你這人都沒有羞恥心了，還會在乎臥室的隱私嗎？我是覺得差不多該出發了，所以才來看看你起床沒有。」耶蒙抬頭想避開波恩沛光屁股的畫面，卻在望見天花板之際又低下頭來，因為連天花板都貼著薛德勒大帝的等身海報，這點教耶蒙實在難以消受。

　　「不用你雞婆！我絕不會誤了大事。」波恩沛的神色變得冷沈了些，他確實不會饒過跟他搶著殺陛下的傢伙。

　　待波恩沛穿妥衣物梳洗完畢後，耶蒙便與他並肩踏上長廊，往皇宮外頭的方向走；然而才走不到一分鐘，波恩沛就雙眼發亮地停下來，有所感應的耶蒙也不意外──只見薛德勒大帝身在窗外的庭院中，他坐在白色的鋼骨圓桌旁，手裡捧著一本書正在閱讀。

　　「皇帝陛～下～～！」波恩沛直接拉開窗戶熱情地撲出去，皇帝本人當然勝過房裡的大量照片，而耶蒙再度嘆了好長好長的一口氣，然後才跟著躍出窗口並順手關窗。

　　「早，你們要出門了？」薛德勒大帝從書中抬起頭笑問，語氣就如同一般家庭的寒暄。

　　「是的，去帝都學院。」耶蒙恭謹地行半跪大禮，波恩沛卻只笑嘻嘻地鞠了個躬。

　　「學院目前還在校慶期間吧？難怪你們最近比較少來暗殺我，原來是去參加學生們的活動了。」薛德勒大帝的話語不含責備意味，但波恩沛聞言倒是臉色大變。

　　「嗚哇啊啊真的非常抱歉──！我絕不是故意冷落您，其實是學校那邊有麻煩要處理！」波恩沛懊惱萬分地握拳吶喊，爾後揮舞雙臂急急忙忙地解釋。

　　「沒關係，暗殺遊戲原本就會碰到不可預期的阻礙，如果不是這樣，那也就太過無趣啦。」薛德勒大帝淺笑著將書本翻過一頁，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知道兩名七聖在搞什麼，卻又巧妙地沒有多問。

　　「那麼陛下……對於我們近日的行為，您是否覺得有哪兒不妥？」耶蒙慎重地試探確認，雖然他曉得薛德勒大帝原則上不會干涉七聖。

　　「沒這回事，我樂觀其成，你們也是為了自身的理念在奮鬥吧！」薛德勒大帝口吻輕快地回答，波恩沛聽了露出開心的神情。

　　「多謝陛下！我一定會繼續努力，那我們走囉！」波恩沛行了個標準軍禮，耶蒙則鞠躬示意告退，兩人繞過庭園改走室外步道，而波恩沛一路上還在狂發花癡。

　　「陛下果然超棒的，我絕對要親手殺了他！……怎麼啦？」波恩沛起先雙手交握地流口水，其後卻發覺同夥好像不太對勁，循著耶蒙的視線瞟去，波恩沛也注意到遠端那個事物──坐輪椅的依琳正由看護蘇珊推出來，她們倆是往薛德勒大帝的方向前進。

　　兩位七聖識相地收回目光繼續前行，不過即使如此，耶蒙接下來的發言仍顯示出他們頗在意：「你應該知道吧？那女孩是諾肯的妹妹。」

　　「別當我是白癡，畢竟她都進宮好一陣子了！問題是陛下留著她做什麼？那種有缺陷的廢物早該被處死才對。」波恩沛冷淡中包含不解地低問，他純粹是陳述帝國的現實方針。

　　「我猜那女孩大概擁有某種異能，又或者是，陛下把她當作威脅諾肯的最後王牌……」耶蒙頓了頓，用同樣低微的聲量再道：「但是以我們的立場而言，那名少女的存在可忽略不計，因為她再怎麼樣都殺不了陛下。」

　　「哼，那就別鳥她，來談談現今主要的競爭對手吧。」波恩沛銜接無礙地轉移話題：「除了在適當場合殺掉諾肯，我們也該採取其他應對措施，好比說，阻止自由之翼潛入宮內暗殺陛下。」

　　「唷、難得你會講人話！真是教我太感動了～」耶蒙極盡諷刺之能事地壞笑，惹來波恩沛一記大白眼後才又說：「我的想法跟你一樣，那麼就打鐵趁熱，朝預定目標下手吧。」

　　語畢兩個七聖便躍上高空，身影如離弦之箭般射離皇宮，往帝都學院的方位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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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能組高階Ａ班的攤子今天依然生意興隆，畢竟天氣和昨日一樣晴朗炎熱，水果蜜茶這類清涼聖品總是解渴好夥伴；梅麗思與諾肯忙於攤位工作之餘，亦時時保持警戒以防突發狀況，然而很遺憾，某些意外在防備周全的情形下仍會發生。

　　當耶蒙的氣息急速接近時，諾肯和梅麗思下意識地聚力抵抗，但是化解那股特殊異能的瞬間，梅麗思便感應到波恩沛擄走了基利希；持續關注基利希那方的諾肯也有察覺，他跟梅麗思即刻衝出去欲援救，不料耶蒙的能力二度發動，而諾肯兩人這次沒有成功抵禦──

　　才一眨眼的工夫，基利希與兩位七聖的存在便從攤位區消失，諾肯頓時面色一沈，梅麗思則恨恨地跺了下腳：「混蛋！」

　　「基利希……被抓了嗎？為什麼？」敏旭也跑出攤位並徬徨追問，事情發生得太快，所以他只感覺到最終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