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夢龍者
本章節 2546 字
更新於: 2019-05-18
《第四章‧現實？猶如故事-Part3》
『集體同夢為龍非典型夢遊症患者。』
這個光是唸過一次就能使人感到煩躁的稱呼，據說最早是由現實中身為外科醫師的第七護龍團團長所擅自命名。後來卻因為名稱過於難唸而始終無人肯記住的原故，至今也就只剩下了三個字的簡稱……
──夢龍者。
概略來說，這是一種舉凡睡著了就會夢見自己化身為龍、並且出現在陌生異世界裡冒險的『類夢遊症狀』。其夢遊方式好比多人連線的虛擬實境一般，比起夢境更近似於『遊戲』，一個迫使患者們無從選擇，務必會被強制性參與的『奇幻類冒險遊戲』。
……好個中二感十足的莫名怪病。
這種病症，甚至無法直接跑去醫院向醫生要求診治。
是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難不成要和醫生說──
──『我得了一睡著就會變成龍的病』嗎？
還是得在自己的病歷表上填入──
──『我是個一睡著就會跑到異世界裡去冒險的患者』呢？
仔細想想，這真的是太悲慘了。
然而，如此荒謬且可笑的病症，確實存在。
「等等，話說發明了『夢龍者』一詞的第七護龍團團長，郭秀天，郭大叔的現實職業……不就是醫生嗎？」
已經將睡衣給換下的亞瑄以指尖扶著前額，自言自語，滿臉沮喪。
「說到底，那種瘋子還真能當上醫院的副院長呢……」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多說無益，無需多言。
……自己只管接受就對了。
例如，此時眼前的另一個不可思議。
「所以在夢裡面，吉魯特刻意選在我斷氣之前，偷窺了我的……」
亞瑄意圖將思緒切往正題卻沒能把話說完，取而代之的則是……
「唉……」沒有任何意義的嘆息。
前方小矮桌上頭的咖啡色紙袋被打開，一旁整齊堆滿了原先裝於袋內的東西。
「我說，夏嵐，這一堆……」
……哈根●斯。
滿滿的哈根●斯。
比利時巧克力風味。
那些冰涼的、呈現杯狀的、隱約散發出甜味的物體，全是方才夏嵐口中所謂的『早餐』。
「怎麼了？亞瑄不吃嗎？還有很多喔。」
注意到亞瑄手上開封的冰淇淋唯有吃了一半，剛從浴室淋浴完不久、裸身裹著白浴巾的夏嵐看似不解的問道。
「請問，哪一國的早餐……會只吃冰淇淋的？」
亞瑄其實原本不打算吐嘲夏嵐的。
但如果自己不稍微認真的提出點抗議，她總覺得這些冰淇淋……很有可能最終會被『外帶』至學校裡成為自己的中餐，這很像是夏嵐會做的事。
「是味道的問題嗎？果然還是得加點醬油或者蔥花會比較好？」
「妳怎麼不乾脆再打顆生雞蛋進去算了……」
一個不小心，亞瑄下意識附和起了夏嵐的話。
「好。」
「住手！」亞瑄以光速後悔，「總之……夏嵐的好意我心領了，先把這些給放到冰箱裡去吧，不然都要融化掉了。」
未料『夏嵐風格』的回答方式立馬提升一個等級。
「傳說，人只要藉由吞食大量冰品引發劇烈不已的頭痛，一旦連續疼至某種境界，此人就可以顛覆常理，逆轉時空，回到過往，然後會……會……」
會先死掉啦──！
「有些時候，我還真是摸不清楚夏嵐的哪些想法是認真的……」
這感覺就和『今天是否要相信氣象預報而帶傘出門』差不了多少。
「至少……希望能讓亞瑄開心起來的想法是非常認真的。」
錯覺嗎？這句話夏嵐似乎刻意說得相當含糊且小聲。
「咦？夏嵐妳……」所以亞瑄並沒有聽清楚。
只見夏嵐直線走向一旁的大型衣櫃前方，打開底層數上來第三層的抽屜，取出了一條灰色毛巾後開始擦拭頭髮。接著又擅自翻開衣櫃旁的第二個置物箱，從裡面拿起了各種瓶瓶罐罐擺至床上，那些全是亞瑄的私人化妝保養品。
種種舉動，熟悉得簡直就像是身處於自己家中一樣。
反觀亞瑄，倒是一臉習慣了的表情。
「算了，接續剛才的話題吧。」
比起化妝品，亞瑄更在意的其實是夢裡面的後續。
有些事情直至冷靜下來的現在，仔細思考過後……
亞瑄覺得自己真心想掐死吉魯特。
「既然吉魯特偷窺過了我的記憶，該不會連〈龍之聲〉原作的序章……不，我是指龍吟的事情，包含了我們的計劃在內……他也都一併知道了？」
「看他當時候的反應，不太可能。」
說著，夏嵐整個人站往床邊，雙手則抓住胸前浴巾的束口掀往兩側，續而將浴巾快速撫平、對折後置於一旁。裸身的她一切動作自然且俐落，毫不遲滯亦毫不在乎，看來是打算當著亞瑄面前直接穿回自己方才脫於床角的衣物。
視及此，亞瑄也很識相的馬上將視線轉往反方向。
於是談話繼續，沒有人因此被打斷思緒。
「我認為吉魯特能從亞瑄那裡所得知的訊息非常有限，甚至連〈龍之聲〉的序章究竟代表了什麼含意都毫不知情，畢竟當時候他所能發動龍印的時間極為短暫。」
話題總算步上了正軌，夏嵐的語態很是認真。
「〈一同冒險〉會隨著目標對象死亡而自動被解除掉，這一點，倒是忠實呈現了它的『原設計』呢。」
順應著夏嵐的語態，亞瑄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確實是遵照了原設計，若再加上〈一同冒險〉的龍印能力特性，我也更加肯定了吉魯特並未得知龍吟存在的這個推測。」
「特性？夏嵐是指『思想訊息捕捉』的部分嗎？」
「嗯。」雖然此時的亞瑄看不見自己，夏嵐依舊習慣性的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她接著補充道：
「這是我的猜測，如果吉魯特壓根就不知情〈龍之聲〉是什麼，那麼他自然也不會有那個念頭，想要去得知與龍吟相關的一切事情。」
因為不知道，所以不會想知道。
因為不想知道，所以不會去知道。
這就好比一個感冒了卻不知覺自己感冒的病人，無論行經路邊的診所多少次，都不可能會自發性地走進診所裡頭，因為這個病人並不明白『自己有著感冒之後的一切需求』，如此一般。
這個理論，亞瑄固然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在乎的是另一個『重點』。
「吉魯特始終不知情〈龍之聲〉原作的故事內容，夏嵐也這麼認為嗎？」
「可以這麼說，卻又教人想不明白……」夏嵐的口吻裡充滿了不確定性，「所有的夢龍者都一定會和〈龍之聲〉有著某種程度、直接亦者間接性的『創作關係』，這個基礎前提應該是錯不了才對。」
「換句話說，夏嵐的意思，吉魯特他是個特例中的特例囉？」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亞瑄有點為此感到豁然開朗，恍然大悟。
這即是為何夢裡面的自己，遲遲沒有發現吉魯特同樣身為夢龍者的最大原因。
因為吉魯特一直活像個什麼也不知道的異世界路人。
亞瑄認為那種陌生感並不是裝出來的。
『集體同夢為龍非典型夢遊症患者。』
這個光是唸過一次就能使人感到煩躁的稱呼，據說最早是由現實中身為外科醫師的第七護龍團團長所擅自命名。後來卻因為名稱過於難唸而始終無人肯記住的原故，至今也就只剩下了三個字的簡稱……
──夢龍者。
概略來說，這是一種舉凡睡著了就會夢見自己化身為龍、並且出現在陌生異世界裡冒險的『類夢遊症狀』。其夢遊方式好比多人連線的虛擬實境一般，比起夢境更近似於『遊戲』，一個迫使患者們無從選擇，務必會被強制性參與的『奇幻類冒險遊戲』。
……好個中二感十足的莫名怪病。
這種病症，甚至無法直接跑去醫院向醫生要求診治。
是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難不成要和醫生說──
──『我得了一睡著就會變成龍的病』嗎？
還是得在自己的病歷表上填入──
──『我是個一睡著就會跑到異世界裡去冒險的患者』呢？
仔細想想，這真的是太悲慘了。
然而，如此荒謬且可笑的病症，確實存在。
「等等，話說發明了『夢龍者』一詞的第七護龍團團長，郭秀天，郭大叔的現實職業……不就是醫生嗎？」
已經將睡衣給換下的亞瑄以指尖扶著前額，自言自語，滿臉沮喪。
「說到底，那種瘋子還真能當上醫院的副院長呢……」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多說無益，無需多言。
……自己只管接受就對了。
例如，此時眼前的另一個不可思議。
「所以在夢裡面，吉魯特刻意選在我斷氣之前，偷窺了我的……」
亞瑄意圖將思緒切往正題卻沒能把話說完，取而代之的則是……
「唉……」沒有任何意義的嘆息。
前方小矮桌上頭的咖啡色紙袋被打開，一旁整齊堆滿了原先裝於袋內的東西。
「我說，夏嵐，這一堆……」
……哈根●斯。
滿滿的哈根●斯。
比利時巧克力風味。
那些冰涼的、呈現杯狀的、隱約散發出甜味的物體，全是方才夏嵐口中所謂的『早餐』。
「怎麼了？亞瑄不吃嗎？還有很多喔。」
注意到亞瑄手上開封的冰淇淋唯有吃了一半，剛從浴室淋浴完不久、裸身裹著白浴巾的夏嵐看似不解的問道。
「請問，哪一國的早餐……會只吃冰淇淋的？」
亞瑄其實原本不打算吐嘲夏嵐的。
但如果自己不稍微認真的提出點抗議，她總覺得這些冰淇淋……很有可能最終會被『外帶』至學校裡成為自己的中餐，這很像是夏嵐會做的事。
「是味道的問題嗎？果然還是得加點醬油或者蔥花會比較好？」
「妳怎麼不乾脆再打顆生雞蛋進去算了……」
一個不小心，亞瑄下意識附和起了夏嵐的話。
「好。」
「住手！」亞瑄以光速後悔，「總之……夏嵐的好意我心領了，先把這些給放到冰箱裡去吧，不然都要融化掉了。」
未料『夏嵐風格』的回答方式立馬提升一個等級。
「傳說，人只要藉由吞食大量冰品引發劇烈不已的頭痛，一旦連續疼至某種境界，此人就可以顛覆常理，逆轉時空，回到過往，然後會……會……」
會先死掉啦──！
「有些時候，我還真是摸不清楚夏嵐的哪些想法是認真的……」
這感覺就和『今天是否要相信氣象預報而帶傘出門』差不了多少。
「至少……希望能讓亞瑄開心起來的想法是非常認真的。」
錯覺嗎？這句話夏嵐似乎刻意說得相當含糊且小聲。
「咦？夏嵐妳……」所以亞瑄並沒有聽清楚。
只見夏嵐直線走向一旁的大型衣櫃前方，打開底層數上來第三層的抽屜，取出了一條灰色毛巾後開始擦拭頭髮。接著又擅自翻開衣櫃旁的第二個置物箱，從裡面拿起了各種瓶瓶罐罐擺至床上，那些全是亞瑄的私人化妝保養品。
種種舉動，熟悉得簡直就像是身處於自己家中一樣。
反觀亞瑄，倒是一臉習慣了的表情。
「算了，接續剛才的話題吧。」
比起化妝品，亞瑄更在意的其實是夢裡面的後續。
有些事情直至冷靜下來的現在，仔細思考過後……
亞瑄覺得自己真心想掐死吉魯特。
「既然吉魯特偷窺過了我的記憶，該不會連〈龍之聲〉原作的序章……不，我是指龍吟的事情，包含了我們的計劃在內……他也都一併知道了？」
「看他當時候的反應，不太可能。」
說著，夏嵐整個人站往床邊，雙手則抓住胸前浴巾的束口掀往兩側，續而將浴巾快速撫平、對折後置於一旁。裸身的她一切動作自然且俐落，毫不遲滯亦毫不在乎，看來是打算當著亞瑄面前直接穿回自己方才脫於床角的衣物。
視及此，亞瑄也很識相的馬上將視線轉往反方向。
於是談話繼續，沒有人因此被打斷思緒。
「我認為吉魯特能從亞瑄那裡所得知的訊息非常有限，甚至連〈龍之聲〉的序章究竟代表了什麼含意都毫不知情，畢竟當時候他所能發動龍印的時間極為短暫。」
話題總算步上了正軌，夏嵐的語態很是認真。
「〈一同冒險〉會隨著目標對象死亡而自動被解除掉，這一點，倒是忠實呈現了它的『原設計』呢。」
順應著夏嵐的語態，亞瑄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確實是遵照了原設計，若再加上〈一同冒險〉的龍印能力特性，我也更加肯定了吉魯特並未得知龍吟存在的這個推測。」
「特性？夏嵐是指『思想訊息捕捉』的部分嗎？」
「嗯。」雖然此時的亞瑄看不見自己，夏嵐依舊習慣性的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她接著補充道：
「這是我的猜測，如果吉魯特壓根就不知情〈龍之聲〉是什麼，那麼他自然也不會有那個念頭，想要去得知與龍吟相關的一切事情。」
因為不知道，所以不會想知道。
因為不想知道，所以不會去知道。
這就好比一個感冒了卻不知覺自己感冒的病人，無論行經路邊的診所多少次，都不可能會自發性地走進診所裡頭，因為這個病人並不明白『自己有著感冒之後的一切需求』，如此一般。
這個理論，亞瑄固然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在乎的是另一個『重點』。
「吉魯特始終不知情〈龍之聲〉原作的故事內容，夏嵐也這麼認為嗎？」
「可以這麼說，卻又教人想不明白……」夏嵐的口吻裡充滿了不確定性，「所有的夢龍者都一定會和〈龍之聲〉有著某種程度、直接亦者間接性的『創作關係』，這個基礎前提應該是錯不了才對。」
「換句話說，夏嵐的意思，吉魯特他是個特例中的特例囉？」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亞瑄有點為此感到豁然開朗，恍然大悟。
這即是為何夢裡面的自己，遲遲沒有發現吉魯特同樣身為夢龍者的最大原因。
因為吉魯特一直活像個什麼也不知道的異世界路人。
亞瑄認為那種陌生感並不是裝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