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異世界導師(1)
本章節 4176 字
更新於: 2019-05-11
鈴——鈴鈴鈴鈴鈴鈴——
鬧鐘的聲音啊……
我大概已經有七年沒在自己的房間裡聽到這種傳統鬧鐘的鈴聲了。
因為手機不見再加上還沒有時間去辦新機的關係，前天晚上從公司回家後，我逼不得已在貯藏室挖出這個已經積滿灰塵的藍色小鬧鐘，若不是情勢所需，這種摧殘耳朵的鬧鐘我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啊！
今天要去黑夜夫人那裡！
我睜開乾澀的雙眼，伸手拍向還在大聲作響的鬧鐘開關，鬧鐘上顯示的七點是我設定的起床時間沒錯，我沒睡過頭。
我用力拍了臉頰兩下，直接翻身下床。枕頭旁的小可愛還在睡覺，我覺得我下樓吃完早餐，然後洗漱整裝完後，她應該就會醒了。
我走到浴室隨意洗了把臉，下樓時看到老媽正坐在餐桌前吃粥。
「啊，小禮今天怎麼這麼早？」老媽聽到我的腳步聲後，抬頭望向正在下樓梯的我。
我往餐桌走去，一邊說著：「我等等要去公司一趟，晚餐的話……我不確定會不會在家裡吃，應該是會吧，你們沒留剩菜的話，我再自己出去買晚餐就好。」
「你們沒有週休二日嗎？你是做設計的，這樣會不會太累啊？我聽朋友說，他們學校設計系的學生都在熬夜趕作品，大學我沒怎麼管你，但你現在要開始好好照顧身體健康啊，都二十多歲了，不要把身體搞壞啊。」
看老媽臉上有點不滿，我馬上跟她解釋：「我們週末有放假啦，我今天去是要……呃，學習？前輩要我今天抽出時間，去跟老前輩學習一些東西。」
「請教學習？你不是說公司就你一個畫圖的？」
「……是跟外面的師傅學習。」為什麼今天老媽好像特別精明的樣子啊！
「原來還有這種設計鑰匙的師傅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老媽好奇心大作，有點興奮地說著：「你這個做鑰匙設計的職業感覺好少見，小禮好好做，搞不好哪天就變成有名的設計師了。」
「我儘量努力看看啦。」
我覺得進到這家公司，基本上就不可能在「這裡」成名了啦。況且我將來跑任務的時間可能會比畫圖還多……這算是不務正業嗎？
我和老媽閒聊著，連帶解決了兩碗粥。回到房間後，小可愛果然已經醒了，她正翻著我放在桌子上的小畫冊，看到我開門進來之後，她只是歪頭看了我一眼。
這幾天因為小可愛的入住，我除了學會對「空氣」自言自語外，另外就是會特地跑到廁所去換衣服。對我來說，在一個未成年小精靈面前脫光光換衣服，其實是件挺變態的事情。
我由衷希望不要被家人發現什端倪才好啊。
我在斜背包裡塞了幾樣好學生必備用品後，就帶上小可愛出了家門，到公司時也才八點二十多分，距離和恕亞約定的九點還有一段時間，我打算先去趕個設計圖進度——我深深懷疑我是不是有成為工作狂的潛力。
當我打開員工休息室的門時，我先是呆了一下，隨後才一個激靈地趕緊將門輕輕關起。
如果我沒認錯人的話，沙發上坐著的人是恕亞。
他在睡覺，這個人居然會睡覺！
而且連睡相都很帥。
恕亞臉上的兩排睫毛在閉眼後顯得特別濃密纖長，害我手癢想過去拉拉看，但我想憑恕亞的武力值，他應該可以在零點五秒之內清醒過來，然後在零點五秒內廢了我的賤手。
他的呼吸非常非常輕，導致身體幾乎沒有什麼起伏，再加上他的皮膚又白，乍看之下真的很像是僵直的屍……呃，這樣形容好像不太禮貌。
不過這樣看著恕亞，莫名有種他永遠不會醒來的感覺。雖然他靠著柔軟的沙發椅背，卻仍坐得很非常端正，加上交握放在腿上的雙手與只是微微低垂的頭，實在太不像正常「人類」的睡眠姿勢了，說是人偶還比較貼切。
觀賞完恕亞後，我坐到我的工作崗位上開始趕工，書桌上攤著一張昨天未完成的圖紙，如果順利的話，我或許可以在等等出發前完工。
我埋頭苦畫，不再去注意周遭事物，直到快要結束手上這張稿時，我的眼角餘光發現前方有個黑影動了動。
當我抬起頭時，恕亞已經起身了，他站在沙發前看著我，說：「走了。」
休息室牆上的時鐘剛好顯示九點。
恕亞雖然才剛清醒，但很明顯沒有手腳麻痺或是睡眼惺忪的情況……和我完全不一樣。
我嚴重懷疑其實他剛才根本沒有睡著，然後我偷偷觀察他睡覺的舉動也被他知道了。
「我要在黑夜夫人那裡待多久？」我背起背包朝恕亞走去，小可愛也拍動翅膀跟了上來。
「約晚上八點帶你回三界。」
恕亞說完，直接發動了傳送陣，轉換後的場景是我來過一次的中世紀歐式大堂，不過這次黑夜夫人並沒有出現迎接我們。
「你未來若是獨自前來，記好書房的位置。」
恕亞說著，帶著我走向大堂周邊八扇拱形門的其中一扇，我趕緊記下了這扇門的位置。
厚重的實木門打開後，是一條狹長的走道，兩側牆面每隔三公尺就各有一盞點燃的小燭台，在昏黃的光照下只能勉強看到走道的盡頭在數十公尺外。
恕亞無言帶我走完走道，到底時，盡頭的牆上與兩側牆面分別有一道華麗的實木門。
「右側的門是書房，其餘開啟會觸發陷阱。」恕亞說著。
「走錯會有陷阱？」呃，如果恕亞在這裡犯了路癡，那我不就完蛋了？
「黑夜夫人已在裡面，我有事先走。」
恕亞簡單說了一句，準備轉身就走，我連忙怕死地叫住他。
「等一下，等一下！恕亞！」我厚著臉皮，搓著手問恕亞：「那個，可不可以請你開……」
恕亞沒有異議，爽快地抬手將右邊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隨後直接走人。
……你到底是有多趕時間啦！該不會一年之中除了工作就不做其它事吧，然後你出生的種族叫做工作魔人。
恕亞的身影很快就失在我的視野中，狹長又昏暗的廊道只剩我一人，害我不禁開始覺得這個地方似乎來了那麼點陰涼之氣——我猜一定是我的心理作用。
從恕亞打開的門縫中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有光源與許多書櫃，於是我便放心推門進去，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坐在貴妃椅上的黑夜夫人。
她今天穿著暗紅色的低胸禮服，胸前擠出來的深溝讓我一下子就移開了視線。
這個房間整體看起來像中世紀古堡裡的書房，我一眼目測下來可能有六十坪左右，房裡的書櫃可以說是能塞則塞，只留下出口前的一塊空間擺著一張大桌子和一張看起來躺著或睡著都很舒服的貴妃椅……嗯，好，這是要我跪著或站著上課的意思就是了。
「哎呀，東方小貓咪來了。」黑夜夫人手搖黑扇，用發音標準的中文對我打了聲招呼。
她身下的貴妃椅旁有隻龐然大物趴伏在地，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大黑，那隻巨大的異世界黑蜘蛛。
黑夜夫人的眼珠左右轉了轉，問我：「你的小精靈呢？沒帶過來？」
「小可……我的精靈用了隱蔽幻陣，朱藍說時效大概兩週左右。」我拘謹地站直身體回答著。
在我說話的同時，小可愛飄向大黑那裡，她很是自然地把大黑身上的絨毛當作自家地毯躺在了上面。
「喔？朱藍？是那隻小狼犬幫你弄的呀？」黑夜夫人一臉恍然大悟。
小狼犬……
這人是有把人全都比喻成動物的習慣是吧？
「小貓咪別站在門邊啊，過來。」
黑夜夫人咧開暗紅色的嘴唇，用手上的扇子往桌前一指，隨即房內響起了啪噠啪噠的聲音，數百隻黑色小蝙蝠從書房的四面八方竄出，在大桌子前匯聚化成一張單人座的小沙發。
嗯，一想到我要坐在幾百隻蝙蝠身上，我的屁股突然就有些癢癢的。
「快坐啊。」黑夜夫人笑得一臉美艷動人，催促我上座。
「謝謝夫人……」
我只能道謝，然後視死如歸地走上前。
蝙蝠組成的沙發面料布看起來很高級，跟黑夜夫人坐的貴妃椅是同一個款式與顏色。我保持著屁股有點癢的狀態坐下，發現這張沙發坐起來其實很舒服……雖然我心中還是有「這是一堆蝙蝠」的芥蒂就是了。
「夫人，恕亞說下禮拜要潛入臨神殿，所以讓我……啊。」
話還沒說完，我就突然想到不知道能不能對黑夜夫人說這件事，如果黑夜夫人是臨神眾信徒那就糟了啊！
不過黑夜夫人卻是笑著說：「恕亞已經跟本夫人說過大致的任務內容啦，今天你要學的，就是沒有魔力與靈力的人也可以使用的低階複製術式，看到桌上這三瓶墨水了吧，那是用來畫術式的墨水。」
我身前的木桌上的確放著三罐玻璃瓶裝的墨水，雖然房間的光線不算十分明亮，但我還是能分辨出墨水的顏色是一種接近黑的紫色。
「所以我只要用這種墨水畫術式，就可以發動魔法了？」
「是呀，不過必須使用經過『特殊處理』的筆繪製，否則你用普通的筆來畫術式，也只會得到一張沒用的塗鴉而已。」黑夜夫人用扇子推了推其中一瓶墨水
「特殊處理過的筆？」
黑夜夫人輕笑，手中憑空變出一支光看就知道很高檔昂貴的墨筆，接著說：「不同階級的魔法術式會依照使用者的魔力、靈力與精神力狀態來決定實際釋放魔法的強弱，我想光這樣簡單說說，你應該就懂這其中的道理了吧。」
黑夜夫人瞇起漂亮的紅眼，我總覺得她這眼神暗藏著「你要是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就甭想讓老娘來教你了」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沒有魔力靈力，所以就是要訓練……精神力？」
「對，你要訓練專注力、絕對理智與抗壓性，這些為精神力的基礎。有些魔力強大的人，甚至可以結合魔力與精神力去影響或攻擊他人。這部分，你可以去請教你們的精靈老闆或恕亞，精靈擁有精神力上的先天優勢，不過恕亞的精神力更甚狄亞倫。普通的無魔人在短時間內大量發動低階術式，頂多會產生精神疲勞或暈眩的症狀；但如果使用超出自己精神力能駕馭的術式，最常見的是當場嘔吐或是昏厥，嚴重點可能休克；幸運點就是根本無法發動囉。」
黑夜夫人這番話很好懂，讓我覺得是否該開始計劃平時在家沒事做時，就來個老僧入定打坐一下，當作是精神力修行。
「所以等等就是直接開始……學術式怎麼畫？」我問道。
「你覺得就只是塗塗寫寫這麼簡單？」黑夜夫人挑眉，有些好笑地看著我：「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話，本夫人讓恕亞隨便給你看幾本書就好了，何必讓你來這裡學呢？既然是由本夫人親自來教，自然要讓你學會如何活用，一些低階魔法若是應用得好，甚至能勝過中階魔法呢。」
「喔！原來如此……那我該從哪邊開始學起？」這裡的書那麼多，也不知道哪一些才是低階的書。
「你隨意拿，看你選到哪本，就從那本開始學起吧。」
「啊？」
「這房裡的書，全都是低階的魔法術式啊。」
「……全部……都……是？」這書房裡的書籍量應該有好幾千吧？甚至可能破萬了……
我就算真的修行到精神力超越了老闆和恕亞，也無法把這書房裡的書全部學完啊！
「你放心，又不是要你全部學完，除非你是真的想要全部都學。」黑夜夫人似乎很滿意我被嚇到的表情，愉悅地笑了幾聲：「不跟你開玩笑了，桌上這三瓶墨水和這支筆是送你的見面禮。」
黑夜夫人將手上的筆遞給我，我一臉驚恐地起身繞過桌子，然後抖著雙手接下。
我努力與眼前的美魔女對視，問她：「……我沒付學費，也沒什麼東西能給黑夜夫人，為什麼您會願意教我呢？」
我既沒錢又沒有美色，這種難得的機會實在太讓我受寵若驚了，所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黑夜夫人聽到我的問題後，露出足以用奸詐來形容的美麗微笑：「怎麼可能無償教你呢？晚上你回去前，記得留下一瓶血給本夫人。」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先裝貧血假暈一下？
鬧鐘的聲音啊……
我大概已經有七年沒在自己的房間裡聽到這種傳統鬧鐘的鈴聲了。
因為手機不見再加上還沒有時間去辦新機的關係，前天晚上從公司回家後，我逼不得已在貯藏室挖出這個已經積滿灰塵的藍色小鬧鐘，若不是情勢所需，這種摧殘耳朵的鬧鐘我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啊！
今天要去黑夜夫人那裡！
我睜開乾澀的雙眼，伸手拍向還在大聲作響的鬧鐘開關，鬧鐘上顯示的七點是我設定的起床時間沒錯，我沒睡過頭。
我用力拍了臉頰兩下，直接翻身下床。枕頭旁的小可愛還在睡覺，我覺得我下樓吃完早餐，然後洗漱整裝完後，她應該就會醒了。
我走到浴室隨意洗了把臉，下樓時看到老媽正坐在餐桌前吃粥。
「啊，小禮今天怎麼這麼早？」老媽聽到我的腳步聲後，抬頭望向正在下樓梯的我。
我往餐桌走去，一邊說著：「我等等要去公司一趟，晚餐的話……我不確定會不會在家裡吃，應該是會吧，你們沒留剩菜的話，我再自己出去買晚餐就好。」
「你們沒有週休二日嗎？你是做設計的，這樣會不會太累啊？我聽朋友說，他們學校設計系的學生都在熬夜趕作品，大學我沒怎麼管你，但你現在要開始好好照顧身體健康啊，都二十多歲了，不要把身體搞壞啊。」
看老媽臉上有點不滿，我馬上跟她解釋：「我們週末有放假啦，我今天去是要……呃，學習？前輩要我今天抽出時間，去跟老前輩學習一些東西。」
「請教學習？你不是說公司就你一個畫圖的？」
「……是跟外面的師傅學習。」為什麼今天老媽好像特別精明的樣子啊！
「原來還有這種設計鑰匙的師傅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老媽好奇心大作，有點興奮地說著：「你這個做鑰匙設計的職業感覺好少見，小禮好好做，搞不好哪天就變成有名的設計師了。」
「我儘量努力看看啦。」
我覺得進到這家公司，基本上就不可能在「這裡」成名了啦。況且我將來跑任務的時間可能會比畫圖還多……這算是不務正業嗎？
我和老媽閒聊著，連帶解決了兩碗粥。回到房間後，小可愛果然已經醒了，她正翻著我放在桌子上的小畫冊，看到我開門進來之後，她只是歪頭看了我一眼。
這幾天因為小可愛的入住，我除了學會對「空氣」自言自語外，另外就是會特地跑到廁所去換衣服。對我來說，在一個未成年小精靈面前脫光光換衣服，其實是件挺變態的事情。
我由衷希望不要被家人發現什端倪才好啊。
我在斜背包裡塞了幾樣好學生必備用品後，就帶上小可愛出了家門，到公司時也才八點二十多分，距離和恕亞約定的九點還有一段時間，我打算先去趕個設計圖進度——我深深懷疑我是不是有成為工作狂的潛力。
當我打開員工休息室的門時，我先是呆了一下，隨後才一個激靈地趕緊將門輕輕關起。
如果我沒認錯人的話，沙發上坐著的人是恕亞。
他在睡覺，這個人居然會睡覺！
而且連睡相都很帥。
恕亞臉上的兩排睫毛在閉眼後顯得特別濃密纖長，害我手癢想過去拉拉看，但我想憑恕亞的武力值，他應該可以在零點五秒之內清醒過來，然後在零點五秒內廢了我的賤手。
他的呼吸非常非常輕，導致身體幾乎沒有什麼起伏，再加上他的皮膚又白，乍看之下真的很像是僵直的屍……呃，這樣形容好像不太禮貌。
不過這樣看著恕亞，莫名有種他永遠不會醒來的感覺。雖然他靠著柔軟的沙發椅背，卻仍坐得很非常端正，加上交握放在腿上的雙手與只是微微低垂的頭，實在太不像正常「人類」的睡眠姿勢了，說是人偶還比較貼切。
觀賞完恕亞後，我坐到我的工作崗位上開始趕工，書桌上攤著一張昨天未完成的圖紙，如果順利的話，我或許可以在等等出發前完工。
我埋頭苦畫，不再去注意周遭事物，直到快要結束手上這張稿時，我的眼角餘光發現前方有個黑影動了動。
當我抬起頭時，恕亞已經起身了，他站在沙發前看著我，說：「走了。」
休息室牆上的時鐘剛好顯示九點。
恕亞雖然才剛清醒，但很明顯沒有手腳麻痺或是睡眼惺忪的情況……和我完全不一樣。
我嚴重懷疑其實他剛才根本沒有睡著，然後我偷偷觀察他睡覺的舉動也被他知道了。
「我要在黑夜夫人那裡待多久？」我背起背包朝恕亞走去，小可愛也拍動翅膀跟了上來。
「約晚上八點帶你回三界。」
恕亞說完，直接發動了傳送陣，轉換後的場景是我來過一次的中世紀歐式大堂，不過這次黑夜夫人並沒有出現迎接我們。
「你未來若是獨自前來，記好書房的位置。」
恕亞說著，帶著我走向大堂周邊八扇拱形門的其中一扇，我趕緊記下了這扇門的位置。
厚重的實木門打開後，是一條狹長的走道，兩側牆面每隔三公尺就各有一盞點燃的小燭台，在昏黃的光照下只能勉強看到走道的盡頭在數十公尺外。
恕亞無言帶我走完走道，到底時，盡頭的牆上與兩側牆面分別有一道華麗的實木門。
「右側的門是書房，其餘開啟會觸發陷阱。」恕亞說著。
「走錯會有陷阱？」呃，如果恕亞在這裡犯了路癡，那我不就完蛋了？
「黑夜夫人已在裡面，我有事先走。」
恕亞簡單說了一句，準備轉身就走，我連忙怕死地叫住他。
「等一下，等一下！恕亞！」我厚著臉皮，搓著手問恕亞：「那個，可不可以請你開……」
恕亞沒有異議，爽快地抬手將右邊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隨後直接走人。
……你到底是有多趕時間啦！該不會一年之中除了工作就不做其它事吧，然後你出生的種族叫做工作魔人。
恕亞的身影很快就失在我的視野中，狹長又昏暗的廊道只剩我一人，害我不禁開始覺得這個地方似乎來了那麼點陰涼之氣——我猜一定是我的心理作用。
從恕亞打開的門縫中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有光源與許多書櫃，於是我便放心推門進去，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坐在貴妃椅上的黑夜夫人。
她今天穿著暗紅色的低胸禮服，胸前擠出來的深溝讓我一下子就移開了視線。
這個房間整體看起來像中世紀古堡裡的書房，我一眼目測下來可能有六十坪左右，房裡的書櫃可以說是能塞則塞，只留下出口前的一塊空間擺著一張大桌子和一張看起來躺著或睡著都很舒服的貴妃椅……嗯，好，這是要我跪著或站著上課的意思就是了。
「哎呀，東方小貓咪來了。」黑夜夫人手搖黑扇，用發音標準的中文對我打了聲招呼。
她身下的貴妃椅旁有隻龐然大物趴伏在地，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大黑，那隻巨大的異世界黑蜘蛛。
黑夜夫人的眼珠左右轉了轉，問我：「你的小精靈呢？沒帶過來？」
「小可……我的精靈用了隱蔽幻陣，朱藍說時效大概兩週左右。」我拘謹地站直身體回答著。
在我說話的同時，小可愛飄向大黑那裡，她很是自然地把大黑身上的絨毛當作自家地毯躺在了上面。
「喔？朱藍？是那隻小狼犬幫你弄的呀？」黑夜夫人一臉恍然大悟。
小狼犬……
這人是有把人全都比喻成動物的習慣是吧？
「小貓咪別站在門邊啊，過來。」
黑夜夫人咧開暗紅色的嘴唇，用手上的扇子往桌前一指，隨即房內響起了啪噠啪噠的聲音，數百隻黑色小蝙蝠從書房的四面八方竄出，在大桌子前匯聚化成一張單人座的小沙發。
嗯，一想到我要坐在幾百隻蝙蝠身上，我的屁股突然就有些癢癢的。
「快坐啊。」黑夜夫人笑得一臉美艷動人，催促我上座。
「謝謝夫人……」
我只能道謝，然後視死如歸地走上前。
蝙蝠組成的沙發面料布看起來很高級，跟黑夜夫人坐的貴妃椅是同一個款式與顏色。我保持著屁股有點癢的狀態坐下，發現這張沙發坐起來其實很舒服……雖然我心中還是有「這是一堆蝙蝠」的芥蒂就是了。
「夫人，恕亞說下禮拜要潛入臨神殿，所以讓我……啊。」
話還沒說完，我就突然想到不知道能不能對黑夜夫人說這件事，如果黑夜夫人是臨神眾信徒那就糟了啊！
不過黑夜夫人卻是笑著說：「恕亞已經跟本夫人說過大致的任務內容啦，今天你要學的，就是沒有魔力與靈力的人也可以使用的低階複製術式，看到桌上這三瓶墨水了吧，那是用來畫術式的墨水。」
我身前的木桌上的確放著三罐玻璃瓶裝的墨水，雖然房間的光線不算十分明亮，但我還是能分辨出墨水的顏色是一種接近黑的紫色。
「所以我只要用這種墨水畫術式，就可以發動魔法了？」
「是呀，不過必須使用經過『特殊處理』的筆繪製，否則你用普通的筆來畫術式，也只會得到一張沒用的塗鴉而已。」黑夜夫人用扇子推了推其中一瓶墨水
「特殊處理過的筆？」
黑夜夫人輕笑，手中憑空變出一支光看就知道很高檔昂貴的墨筆，接著說：「不同階級的魔法術式會依照使用者的魔力、靈力與精神力狀態來決定實際釋放魔法的強弱，我想光這樣簡單說說，你應該就懂這其中的道理了吧。」
黑夜夫人瞇起漂亮的紅眼，我總覺得她這眼神暗藏著「你要是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就甭想讓老娘來教你了」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沒有魔力靈力，所以就是要訓練……精神力？」
「對，你要訓練專注力、絕對理智與抗壓性，這些為精神力的基礎。有些魔力強大的人，甚至可以結合魔力與精神力去影響或攻擊他人。這部分，你可以去請教你們的精靈老闆或恕亞，精靈擁有精神力上的先天優勢，不過恕亞的精神力更甚狄亞倫。普通的無魔人在短時間內大量發動低階術式，頂多會產生精神疲勞或暈眩的症狀；但如果使用超出自己精神力能駕馭的術式，最常見的是當場嘔吐或是昏厥，嚴重點可能休克；幸運點就是根本無法發動囉。」
黑夜夫人這番話很好懂，讓我覺得是否該開始計劃平時在家沒事做時，就來個老僧入定打坐一下，當作是精神力修行。
「所以等等就是直接開始……學術式怎麼畫？」我問道。
「你覺得就只是塗塗寫寫這麼簡單？」黑夜夫人挑眉，有些好笑地看著我：「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話，本夫人讓恕亞隨便給你看幾本書就好了，何必讓你來這裡學呢？既然是由本夫人親自來教，自然要讓你學會如何活用，一些低階魔法若是應用得好，甚至能勝過中階魔法呢。」
「喔！原來如此……那我該從哪邊開始學起？」這裡的書那麼多，也不知道哪一些才是低階的書。
「你隨意拿，看你選到哪本，就從那本開始學起吧。」
「啊？」
「這房裡的書，全都是低階的魔法術式啊。」
「……全部……都……是？」這書房裡的書籍量應該有好幾千吧？甚至可能破萬了……
我就算真的修行到精神力超越了老闆和恕亞，也無法把這書房裡的書全部學完啊！
「你放心，又不是要你全部學完，除非你是真的想要全部都學。」黑夜夫人似乎很滿意我被嚇到的表情，愉悅地笑了幾聲：「不跟你開玩笑了，桌上這三瓶墨水和這支筆是送你的見面禮。」
黑夜夫人將手上的筆遞給我，我一臉驚恐地起身繞過桌子，然後抖著雙手接下。
我努力與眼前的美魔女對視，問她：「……我沒付學費，也沒什麼東西能給黑夜夫人，為什麼您會願意教我呢？」
我既沒錢又沒有美色，這種難得的機會實在太讓我受寵若驚了，所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黑夜夫人聽到我的問題後，露出足以用奸詐來形容的美麗微笑：「怎麼可能無償教你呢？晚上你回去前，記得留下一瓶血給本夫人。」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先裝貧血假暈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