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Past·過往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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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5-11
黑暗法術在尤尼沃斯帝國境內是嚴禁使用的法術,任何的法師、煉金術師、魔武者等必須遵守這一規定。任何企圖使用黑暗法術者,必須處以絞刑,並示眾。若是鳳凰族一類的不死族,需要進行合法的靈魂破碎。
能夠使用靈魂破碎法術的法師,只有法典所規定的神鑄大殿的神使可以通過授權使用,其他任何人除非有王的授權,否則一律不得使用。
若是犯罪者在執行絞刑之前得到淨化,則可免除絞刑,但是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合格後,才能減刑到有期徒刑10年或以上,若是仍舊能夠其起身上審查到黑暗因素,則會立刻行刑,以除後患。
——摘錄自《尤尼沃斯帝國法典·第M39章》
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鬼話連篇。
丹娜現在隨意找了個小旅館住進去,攤平在床上,將頭埋在枕頭中悶不做聲地哭到快要斷氣。
狗血的事情無論到誰的身上,都是這麼的狗血無誤。
「我感覺我現在應該想想安塔芮絲。」丹娜抽噎著,從枕頭上扭開頭防止自己真的要憋死,「相比之下,安塔芮絲簡直是女神。」
卡佩拉知曉丹娜這是固執的傲嬌,哭得太難看要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才會把安塔芮絲這個躺槍的扯進來。
「其實,你是能贏那個什麼米拉的。」卡佩拉吃著丹娜給她的軟糖,坐在她的身邊糾結地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說點壞話讓丹娜開心一點,「你不該讓著她,你看,現在她認為自己勝利了。」
「嗯?她要是真的這麼認為,我只能說沒想到她這麼幼稚。」丹娜又趴回去,悶聲悶氣的,好在已經哭累不再想繼續哭下去,「我用了這麼幼稚的手段,做到一石二鳥的事情,她應該能夠反映過來才對。」
卡佩拉噎住,她沒有多想,只是想給丹娜打打氣好讓她從床上爬起來繼續去叱吒風雲而已。既然丹娜認為她的做法是幼稚的,那麼果然自己的思想比丹娜還要幼稚。
丹娜忽然從床上爬起來,端坐著用袖子擦臉,仔細的樣子卡佩拉都想勸說她直接去洗臉好了。其實丹娜想一邊擦臉一邊和卡佩拉說一下自己是怎麼想的,主要是因為坐起來之後發現臉上又濕又黏十分的不舒服,形象倒是無所謂,卡佩拉是自己人。
她如此灑脫離開,一是想給米拉一個錯覺,讓其認為自己是個懦弱的人,以為自己是非常容易打敗的對手,下次再相遇的時候會不自覺的輕敵,這樣她有機會殺其個措手不及。第二就是,可以讓利吉爾內疚至死,他對丹娜隱瞞了那麼多東西,以及仍舊知錯不改的繼續明知故犯,她必須讓利吉爾知道,自己真的是一個隨時都會消失的人,他假如繼續搖擺不定下去,她一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關於利吉爾和米拉的事情,丹娜一想起除了歎氣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自己糊糊塗塗的活了二百多年,結果和十歲時候相比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真的很介意,介意利吉爾曾經擁有過一任妻子,而自己那段時間卻在月亮上這麼無奈的看著。她確信自己是知道,要不是神鑄暫時封閉了作為神使時的記憶,她一定知道有關米拉的一切的。
丹娜偏頭,伸手示意卡佩拉靠近一些,她處在崩潰的邊緣,眼睜睜看著自己幻想的生活破滅,身邊能夠敞開去信任的人,只有卡佩拉一個了。
畢竟還是有挽回一切的希望吧……可是渺茫的希望比絕望更可怕,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毫無定數的時候。
「這真是令人喜歡不起來的世界啊,一切都是這般的詭異多變。」丹娜握住卡佩拉的手,用力把她拉倒在床上,而她自己順勢從床上滑下,「不過,你以為你這麼做,就是進一步增加勝利麼?米拉·梅西耶?」
卡佩拉的目光繞過丹娜,看到了靠在窗臺上的米拉,得意地高昂著頭。米拉麵目僵硬,沒有一絲表情,她只是簡單的抱起手臂,似乎在等待什麼。
這時,丹娜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身體彎了一些,喉嚨裏模糊不清的聲音表達著痛楚,卡佩拉這才看到,丹娜被米拉刺傷了,傷口就在心髒的下方,白色的長袍被血液浸透出一片淒慘的顏色。
「你終歸還是要妥協的,丹娜,命運命令你為黑暗的一員,你根本無法逃避。只要你接受黑暗,我們完全能夠奪下整個尤尼沃斯。」米拉靠近丹娜,無視她身後戰戰兢兢的卡佩拉,手上小刀擦著丹娜的臉頰劃過。
「哦?是麼?」丹娜不避諱,傷口的疼痛忍住之後便麻木到沒有知覺,她隨意的側頭,懶洋洋地眯起眼睛,「真是可惜,我沒有興趣呢。」
米拉怔了一下,隨即握緊小刀,顫抖著遲遲無法下手,「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得勉為其難的和你調換一下身份了。」
丹娜的眼眸暗了一下,在米拉刺出小刀的時候用手擋住,小刀順著她的手背向上劃出一刀不淺的傷口,趁自己的手無限靠近米拉的時候,丹娜用法力將她推出去,撞到窗臺上,然後她抬手癒合掉手臂上的傷口。
相比於身側已經被污染的傷口,手臂上的新鮮傷口乾淨無礙,可以直接用法術癒合,而下麵血流不止的傷口,是米拉的黑暗轉移到她身上的入口,如果盲目癒合,只會讓黑暗滯留在身體內,但如果不癒合的話,以體質的問題,她會流血致死,在涅槃時黑暗會直接綁架她的靈魂。
丹娜看著一身紅色像是一團天竺葵的米拉,默默抿起嘴角,她越是厭惡紅色,反而接近她的人全部都是紅色系的,簡直令人抓狂。
紅色只會讓她想起一個人——安塔芮絲。
「既然,在今後的日子中,燒灼者將會由我來統領,那麼,留你何用?」丹娜抬起左手,手指屈伸幾次,燃起的藍白色火焰照亮她深藍色的眼眸,彷彿包含生命般,向上躍起,然後拖著悠長的尾巴,無害得遊走。
米拉無處可退,看似無害的東西,其實殺傷力極大,一旦被碰上,便是魂魄不保的事情。丹娜已經在編織下一個法術,熟練的手法爐火純青,在狹小的房間內很適合儘快解決。窗戶與門被丹娜封死,展開的屏障連一點可以傳送出去的可能都沒有,她是準備嚴肅的來一場真的戰鬥。
特別是,她要在自己能夠支撐的時候解決完眼前的事端,黑暗的侵蝕,她是一定抵擋不住的。
「你已經開始虛弱了呢,別強硬了,收起法術,好好的讓黑暗來佔有你吧。」米拉看出了丹娜的異樣,明顯緊咬牙齒的用力模樣,和指尖不自然的顫抖,她全部歷歷在目,「假設你加入黑暗的隊伍,我想你會成為黑暗之王的,我是來幫助你強大的。」
「我……不需要……」丹娜咬著嘴唇,額角的冷汗順著臉側流下。
卡佩拉扶住丹娜,觸手的冰冷嚇了她一跳,黑暗在丹娜的傷口上方不住的悸動和向外如同日珥般拋擲力量。丹娜眼前一黑,差點坐到床上,連同她設下的屏障一陣顫慄。
米拉無視卡佩拉的張牙舞爪,伸手捏起丹娜的下巴,挑起嘴角微醺著口吻說道:「小傢伙,不要以為自己有光環加成,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心高氣傲了。」
卡佩拉打開米拉的手,擋在丹娜的前面,視死如歸的神情令米拉不禁哼了一聲,她要做的已經完成了,至於卡佩拉這個小配角,根本不入她的眼。在她伸手想著怎麼給卡佩拉一個教訓的時候,丹娜叫住了她。
「米拉,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呢,先別急著去找下一個目標。」丹娜抬手,解開屏障,隨意的用自己的光系法力推了注意力在卡佩拉身上的米拉一把,讓本來靠在屏障上的她重心不穩從窗戶跌了出去,摔得有些慘,「把自己說得那麼成熟,又試圖證明了幾下,也是蠻拼的。」
卡佩拉沒空嘲笑米拉,哪怕她摔下去一直沒爬起來,還是幾個沖過來的燒灼者把她扶起來,這一下摔得還真不輕。卡佩拉火急火燎的拽著丹娜要走,丹娜卻輕輕拉住她,搖搖頭,告訴她不要著急,也不用著急。
米拉在自己走後一定一直和利吉爾在一起,如果她過來找自己就,那麼也意味著,利吉爾正在向這邊趕過來。
事已至此,她已經阻止不了黑暗在她身體內的蓬勃發展,她選擇放棄,她自甘墮落到污穢之中。或許,真如米拉說所,這是她的命運,用自己的污染來給利吉爾帶來最終極的考驗,通過這種考驗來喚醒利吉爾潛意識中責任感最強的一面,強化他作為王者的意識。
——要真是如此,倒是死而無憾呢。
——黑暗這種東西,貌似可以用來對付另外一個人。
丹娜眼眸一亮,細密的波紋遊蕩在深沉的顏色中,浮現出的虛弱剛好添加了幾抹濃重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