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吳扶數載女諾伴 恩怨孰過難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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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5-02
吳江南岸扶安港,萬國商運由此行。
今日的男子雖依舊風度翩翩,右手卻已不是一把揚敞而開的八部天機玄墨扇,那潔白無暇的手背很難讓人知曉這竟是冰雪山冰天門二師姐曾雪嚴。
「薛郎我們這是到哪裡了。」雪嚴輕聲道。
「這里便是扶安江了。」男子左手一抬袖口,輕輕擦拭了一下雪嚴的額頭又道:「也罷,看你的樣子也是累了。我且帶你和小諾找家客棧先安頓下來。」
話罷男子從衣間拿出一錠白銀,又見得雪嚴一臉驚奇模樣不由得笑著說道:「扶安江旁的城鎮不比吳江別處,同扶安人一般他們這裡只用白銀和黃金。這銅錢可能在這裡給個叫花子都會被他隨手丟掉。」
雪嚴似懂非懂只是連連點頭,確實一路走來,這中土風情甚是異於天雪山。而吳江這個百年未曾受過天災的祥福之地更是讓自己大開眼見。既然薛郎都如此說了,那也就當作此處的一種奇特風情吧。
三人走進客棧租了間上等客房,問得掌櫃這明日前往扶安港的船支將於巳時出發。便一同安放好行李去往了扶安江旁的鬧市了。
「爹爹,我們這是要去哪呀。」女孩輕輕拉扯著男子一處衣角問道。
「小諾乖。」男子停下腳步,撫摸著女孩的額頭。 「你看看這時刻已是正午了,摸摸小肚子是不是咕咕的在發聲了呀。」
女孩點了點頭問道:「所以爹爹是要帶著我和媽媽一同去吃好吃的對嗎?」
「嗯。」
正說著那隻不安分的右手卻一把摟住正聽著這父女聊天高興的雪嚴。
腰間突得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觸碰而另一邊也因為這力道緊貼在男子溫熱碩大的身子。柔軟細膩的腰肢輕輕在男子身上揉擦,聽得一聲「啊!」
曾雪嚴師姐雖以和男子結為夫妻,但其也還只是個初入世事的少女怎能受的了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行事。
通紅的雙頰無時無刻不顯示出自己的羞澀。男子自然也是見得雪嚴這番變化,卻更是變本加厲湊到雪嚴耳邊輕吹一口暖氣道:「嚴兒我不會放手的。」
四層樓閣俏麗輝煌,香氣撲鼻直入心肺。這才得剛緩過神來,又聽得肚皮連連作響猶如立夏霹靂轟隆不覺。
三人選定一處,這便坐下,胡亂點了一通,男子便抓起開胃的果盤吃了起來。
「來勒客官,清真八寶雞。」
隨著店小二的叫喚聲中,見得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吳江獨特的美食風味,使得原本就飢腸轆轆的三人肚皮如打股一般作響。
男子自是與小諾吃的痛快,雖不時也往雪嚴碗裡夾菜,但見得那隻絲毫未動的雞腿,知曉雪嚴是一口都沒動。
「怎麼了嚴兒,是我之前太過分了嗎?對不起啊,但是這飯還是得吃的不然明日哪有力氣去扶安啊。」
雪嚴聽得搖了搖頭,只是神情變得更加的暗淡。
「薛郎,這扶安江旁稀人為何如此之多。」
「稀人如何?」
雪嚴聽得不在回答,隨後拾起桌上那一雙筷子,夾起雞腿小口的咀嚼了起來。
吳江繁華百年,即是街客雖多,但無一家會緊閉門戶。夜景美之甚美,每每申時更是扶安江邊煙火齊鳴。小諾因過於疲憊,在客棧早已歇息下,二人踏上一彎小橋,見得暗夜五彩繽紛,聽得百姓歌舞昇平樂意不絕。
「吳江之繁華,他方若是有得一枝半截,那便是齊樂榮榮天下太平了。」雪嚴的不由得嘆息道。
「朝廷並非不想管,但那是天災並非人禍。我等也皆是無法,嚴兒即我們已決定脫離俗世又何苦去思索這些呢。」
雪嚴聽得思想片刻倒也在理回道:「這便也是。」
一人的時候確實無所顧慮,身為冰天門行俠仗義更是理所應當,頂多不敵死去也就罷了。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心裡有了這個男人,也只想與他安穩過日。
想到這,雪嚴又抬頭望了眼男子,見得那清秀的側顏,溫文儒雅的氣韻。或許。 。 。 。 。 。
她伸出纖長細膩的手去,觸開男子寬厚溫暖的掌間。猶如絲綢般柔嫩在自己掌心輕輕滑動,又與自己慢慢交攏掌心。只覺得心間酥麻涌遍,看著雪嚴滿面紅暈。四目相對,周圍煙火聲聲,二人越湊越近。呼出得暖流撲面對方,唇間微微觸碰,二人情意猶如這煙火綿綿交錯不斷。
「船家!船家!慢些走。」
一長著滿臉長胡的中年男人聽得有人大聲呼喊,仰望四周除自家的運客船隻外,也就那幾個正要出海的打漁翁有著一輛漁船。
看著那呼喚之人的長相,想必是有賺頭了。也罷即使如此,我便稍許慢些收錨。能不能趕上也便看其造化了。
見得那船家壓根不搭理自己,男子也便急了,雙腳一踏騰空而起,使出些許內力,這腳程即快了幾倍有餘。
「神行乾坤?此人莫不是天機營的?」中年男人見得男子步法不禁暗道。
「船家,慢些慢些。」
聲音愈來愈近,而眼前殘影不斷,也是真不好分辨這人究竟在哪裡。
「原來是天機營的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贖罪。」
聽得船家,識破自己身份,男子一抽勁道散去丹田之氣,靴間輕輕劃過,一偏偏公子便出現在了中年男人眼前。
「船家我這便有三人一同前去扶安港。」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摸了摸長胡應聲道:「即是如此來者便是客,還請大人裡邊請。」
見得雪嚴小諾二人卻也還需一段時間,男子便先拿出三錠黃金,恭敬的塞到中年男人手中。
「即是有勞船家稍等片刻。」
閃閃發亮的黃金,一給便是三錠此人準是個大人物,武功又如此高強。想必定是厭倦了江湖世事,朝中爭鬥,想前往扶安隱居罷。
中年男子自收得這黃金便是面帶笑容連連搖頭道:「區區小等無礙無礙。」
男子應聲一笑,雪嚴二人也正好趕到,四人一同入得船內。
船中又分三座,三座名曰:平 位於下 二座名曰:金位於中 一座名曰:貴位於上
三者分立,非達官貴人有權富商不可入貴座,奇二座皆為價錢之分。
男子即天機營八部左使,朝堂上也是位居三品,又出手一下給予船家三錠黃金。自是帶同雪嚴入得貴座。
扶安江上陽光普照,微風拂面,又有得酒水供應,小諾也是滿心的好奇,又蹦又跳的。
時光使然
三人踏足扶安港口,隨著大波人群,三人一齊走到了城門前。
沒有衛兵沒有武器。只有一條筆直的道路。奇怪的是大家都安分的拿出了自己的通港文疊。不緊不慢一個個進入。
「入港城者,需金銀齊備,五官得體。」雪嚴看著高掛在城牆上的黑字告文小聲念到。
掌心卻忽的一熱,男子粗大堅實的手掌緊緊握住自己。雪嚴不由得臉上又掛起了紅暈,也不在抬頭看告文了,只是跟在男子後方小步邁前走去。
然溫蘊轉瞬流逝,雪嚴心中一驚。
「停!」
聽得有人喊話雪嚴這才稍稍壓制了心中驚異,抬頭一瞧,原來已是自家三人要入得城去。
見得一名黑衣審核官,小邁步伐細細打量片刻,又問道:「可有通港文疊呼?」
男子卻並不應聲,從衣間取出一本小冊,交與審核官。
打開文疊,頭字寫得:「沅文帝十四年大安通港文疊」
黑衣審核員驚矣。二番打量後,輕聲問道:「閣下於中土身居何處?」
「小去處罷,大安玄武街,奇巧天機營。」
審核員連連點頭,興奮且滿面微笑,即是天機營者最低且位居五品。此人氣宇軒昂又身後隨同佳人孩童,定是其妻兒。即是朝中為官,金銀定為無數,若此番定居於此,定是扶安之榮。
「這便請!」
男子請彎小頸,已是回應,方邁步前進,又扭頭道:「嚴兒快快跟來,切記莫看丟小諾。」
雪嚴點了點頭,抓住小諾的細軟掌心便也跟了上去,後頭也想矇混,見得雪嚴從身旁擦去,審核員立馬一聲大吼道:「放肆!」
剛才還湧動激烈的人群忽的間又轉變成了長長的一字型,且無發出絲毫響聲。
時間一晃便已是十年時光,扶安港內依舊安詳寧靜,薛嚴夫婦終選擇於扶安松門府定居。
所謂女大十八變,小諾已是脫去曾經的稚嫩,圓潤的臉蛋以稍稍變尖。高拔挺翹的身姿,使得小諾行走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的耀眼迷人。
「澩諾姐姐。」
「澩諾姐姐。」
聲音愈來愈近,身子突的一暖,原來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從背後抱住了自己的腰間,小諾搖著頭笑道:「孰過怎麼回事啊,都這麼大了還這樣抱著姐姐小臉都不紅的嗎?」
不錯這位少年便是由薛嚴夫婦所生,取名陳孰過。
孰過聽得更是緊緊抓牢,隨後便回答道:「我可不管,姐姐就是姐姐。永遠是孰過最喜歡的姐姐,才不管什麼男女之別呢。」
「你呀你。」小諾雖依舊保持著那被男子摟住腰間的羞澀,心中卻無比舒暢快樂。是啊,現在摟住自己腰間的是自己的弟弟。加上扶安港與稀人傳來的文化方式融合早已沒人在意什麼男女有別。真想永遠這樣下去,真想永遠無拘無束的和弟弟一同生活下去。
鬧歸鬧,孰過自是有著分寸。春風拂來,二人手牽著手,一棟古樸的小宅,恬靜又溫馨。但在今天卻有些不同,小諾從小與薛嚴夫婦學武,自是發現一些端倪。見孰過正想抬腳前去,小諾便是一聲叫喚:「且慢!」
孰過聽得放下了腳步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姐姐。」
「你且在這里呆著,姐姐去報告港內監督府。」
「是發生了什麼了嗎?爹爹媽媽怎麼了。」
小諾搖搖頭道:「暫不清楚,但是我們確定肯定有人想要害爹爹媽媽。」
「那我們快去救他們!」
「不可,孰過你好好在這裡觀望,待我報完案,咱們再一同前去。」
見得姐姐如此嚴肅的神情,想必定是有些不妙,爹爹媽媽武功甚高,自督府也並不遠若有他人支助,想必定是好過自己與姐姐二人。
「好吧,姐姐我在這等你。」
小諾點頭,一股強流湧過,見得小諾今日所穿之白裙輕輕於空中飄動。俊俏的臉龐,與婀娜的身姿,正當孰過看得失神時,卻不知從何處落下幾顆石子。聽得幾聲響動,幾座天機座械已是在孰過身旁架起。
起初也並無甚麼大的動靜,但後聽得兵械相交之聲響。緩緩靠近之際,原來是媽媽正使著冰天雪劍與一幫光頭和尚打鬥。
雖說是六點香印於頭頂,身披黃袍袈裟,且怎麼見都不像是扶安港內那一群面帶慈善慈悲為懷的佛家弟子。
想必定是從中土而來,還好媽媽武功高過他們一籌,不然。孰過直直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就憑他們哪有什麼不然。
正當孰過繼續觀察之際,卻見數道黑影閃過,孰過隨黑影蹤跡一探,原來是爹爹與著數名奇裝異袍者較量。
遠遠望去,一紅身長者,留有長胡卻是十分明顯。孰過連連打了幾道寒顫。
「爹爹可真是厲害,換做是自己別說打鬥較量,就是對目相視都會駭死罷。」
數十回合下來,雙方仍舊不分上下,但見得爹爹輕功落地便也知曉若在如此打下去。任憑爹爹媽媽武功再高,也不是那麼一群人的對手。
然澩諾姐姐至今未來......

孰過突然大驚,見得那和尚與怪裝壞人一同對敵,孰過再也坐不住了。爹爹媽媽就算是拼了自己命也不能讓他們被這群壞人殺掉。
也罷,孰過只一咬牙,抱起一架天機座械便往前衝,隨著距離不斷接近,座械也便感應到了那些壞人的位置,火藥飛石直噴,可這器械若是數架,且可傷得習武之人。若單單一架,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壞人聽的響聲自是一齊轉身見得孰過,一名老僧直喚道:「這定是薛達走狗與那賤人的雜種。此時不滅更待何時!」
話罷一黃袍老僧直躍人群而起至眾人前,那手中禪杖揮舞打去座械飛石。
見得那老僧靠近,男子怎得不著急,連連催出內力卻終是不敵眾人合力,身體也因撞牆,使得鮮血直嘔。
雪嚴身為娘親或是妻子更是心切,扔出數架器械,噴出火藥飛石不求殺死這些烏合之眾只求遲緩他們的行動。
老僧抓緊孰過額頭口念:「南無阿彌陀佛。」
「孰兒!」男子大聲呼喚,心有力而力不足,不論怎麼使勁,這具身體就是起不來了。
正當要進一步用勁,自營的一聲巨響,紅色血液滴落在孰過的手間。
額頭也不在緊繃,隨後老僧倒地,已是西去矣。
眾人頓時臉色蒼白四處張望無果又聽得聲響道:「扶安港豈是你們放肆之地,侵犯居戶者殺!」
話罷,一齊統一黑服槍手,包圍了宅院四周。
孰過片刻後緩過神來,丟下座械大喊:「爹爹媽媽。」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