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要是老闆死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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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4-30
我從小冰箱拿了兩瓶還沒過期的紅茶插上吸管,回頭給淺井淵和他秘書兩人:「喝茶吧,待會還要開車。」
淺井淵接過紅茶:「謝謝關心,我們有請司機了。」
我笑了笑:「好吧,我沒有駕照,可沒辦法載你們一程。」
「來了。」長刀推開臥室門走進,才三分鐘不到,他已經把一顆汽車電瓶帶來,而市井淵和他的秘書滿臉狐疑。
我向他們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工作夥伴,長刀,他帶來的是非常經典的兇器,電瓶,我來為各位示範如何使用。」誠如他所要求的,我故作姿態的示範起「職業殺手的工作現場」,接著把電瓶搬到辦公室門口,將兩極夾上門把,形成一個不穩定迴路。
「叩叩!」我輕敲門,然後耳朵貼在門上傾聽外頭動靜。
「神棍先生,這是在做什麼?」淺井淵忍不住問了。
我比出食指,讓他再等等,然後又急急敲了門一陣,叩叩叩叩叩叩!很快的,門外傳來兩人急促的腳步聲。
「咿咿咿咿!」這次傳來哀號,是觸電的反應,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能聽見,淺井淵再一次瞪大眼,他意識到我正在處理他的保鑣。
很無聊是吧?但現實中確實不過如此,槍彈拚搏的場面僅在極少數,即使在槍枝自由的國家,兇案現場也往往只有幾發槍孔,多半職業殺手作案工具甚至不是槍枝刀械,把現場弄的支離破碎、彈痕累累的那都是大外行。
接著拆下電夾,準備下一步。對我們來說,這種受正規訓練的保鑣很容易對付,他們始終遵循著一套固定的SOP,即使遇到突發狀況,也從未偏離戰術原則,踹門強攻,搜索正面、角落,轉入突進,舉手別動!幾乎亙古不變。
換句話說,只要跟著他們的節奏就行了:「一、二、三!」在另一人踹門而入前,我同時迅速開門,令他一腳全力踢空而重心不穩,再適時地勾開前腳,他便劈腿扯蛋:「啊啊啊啊啊!」倒地哀嚎不止。
「喀喀!」此時卻響起上膛的聲音。
「不要動!」是日語,最早跟著淺井淵進來的那名保鑣舉槍對我。
談生意的場合如此不識大體,我想他大概是聽不懂中文,才沒搞懂我們在做什麼,於是我用日語說道:「可惜了,我沒有槍呢!怎麼不看看那邊?」
長刀正站在淺井淵的座位後,一手適時地輕輕搭在其肩頭目露凶光,我提醒道:「老闆死了,薪水誰發給你?」
這個保鑣目光緊張的來回猶疑:「那邊那個!你……你還不是一樣,老闆死了,薪水誰發給你!」
長刀回答道:「他已經好幾個月沒發薪水了,你覺得呢。」
雖聽著心酸,但職業殺手的工作團隊,成員之間本就不存在任何連結,我們不會為了其他隊員的死活而復仇,少了一個人分錢甚至是件好事,殺手就是沒有信仰的恐怖份子,更單純也更具效率。
他思考了幾秒,最後還是慢慢將槍放下地板,自己舉起雙手,我一拳揍向他的下巴,將淺井淵的最後一個保鑣也放倒,這下他得自己開車回去了。
「名不虛傳吶……。」淺井淵小聲驚嘆。
長刀拍拍他,表示安全了。
實際上由頭到尾我和長刀兩人都沒有槍,槍枝的管制在台灣還是相當嚴格,黑槍不只價格高昂,沒有背景根本不得其門而入,我所展示的一切不過是些小聰明和裝神弄鬼。
保鑣終其一生盡力保護目標;而殺手的工作,終其一生盡力對付保鑣,他們的思考方式、行動模式、交戰習慣,我們全都一清二楚,但他們往往對我們一無所知,因此對付這僅僅三人幾乎輕而易舉。
我坐回櫃檯後的皮椅,重新戴上墨鏡:「淺井先生,還行吧?能談談工作內容嗎?」
這人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很快就回復冷靜並帶著微笑:「兩位的能力實在令人佩服,但我必須再回公司和老闆報告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會盡快請秘書聯絡兩位,再麻煩兩位了。」
生意談成了!雖然更像是被逼著合作,但只要有薪水就好,再差還能比現在更差嗎?台灣的經濟狀況一片死灰,早就沒辦法再待下去了,終於擺脫隨時可能斷水斷電的噩夢,止不住的小激動阿!
我起身送客:「幫兩位叫計程車吧,到機場嗎?」
淺井淵欠身:「多謝招待,這幾個人就讓他們自己回去吧,那就先告辭了。」
我和長刀同樣鞠躬回禮:「慢走。」
那兩人走遠後,長刀問道:「怎麼樣?」
「呵,工作是有了,但是挺麻煩的,我們已經曝光了。」我苦笑道,不過也就是這樣,錢越多,麻煩就越大,不管在哪一行都是這樣,不願意弄髒手的人,自然也拿不到應得的那些酬勞。
長刀拿起桌上的紅茶喝了口:「沒問題吧?」
我聳聳肩:「有問題又怎樣?」
「把地上這幾個拖出去,然後去收收行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