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離不棄
本章節 2753 字
更新於: 2019-04-29
我還是甩開對方倉皇落跑，好處是什麼，我不知道。
也許只是不想知道我曾經做的讓人看不起。
就算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還是讓人評頭論足。
以前，告訴我離開，是因為我沒力量沒能力自我保護；現在，告訴我離開，是因為我是獨當一面的人！
什麼時候，人生才能為自己做決定？
跌跌撞撞地跑到停車場牽車，發動用時速七十瞬間飆出去，到家的巷口，驚嚇到差點摔車——葵牙獨自一人站在巷口那顯然在等我。
猶豫一陣子，我還是熄火停好車，脫下安全帽放好走過去。
「對不起。」見到我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對我笑了下， 「我...我有點心急，我只想妳生活好好的，看妳有困擾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說。」
他們真在影響我？我抿起嘴， 「他們真的很糟糕嗎？你明明說他們值得敬佩。」
「精神可嘉是真的，但同儕的影響力很大，我很怕妳哪天學業遇到什麼挫折無法解決後，就會想跟他們一樣了。」
......這真的無法反駁，我沒辦法用平常心去看待上學這件事情，深吸幾口氣，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少接觸了。」
「真的嗎？」葵牙憂慮的凝視我， 「那學校有問題的話，先找我說說好嗎？」
「你們為何這麼怕我不上學？」
葵牙深嘆口氣，拍拍我頭頂， 「台灣，非常好混學歷。如果妳在台灣的學歷都混不完，我要怎麼帶妳去外國？」
「......你給我等等，我沒有想要去外國！我沒答應欸！」
而且我根本連聽都沒聽過。
「可妳不喜歡這邊。」
「啊我就會喜歡外國了嗎？」我好笑反問。
「這樣嗎，那喜歡哪裡，他們對妳很不友善。」
我微妙地看他幾眼，真是標準的寵老婆， 「你家人朋友沒有什麼意見嗎？」
「要什麼意見？」葵牙笑著反問我， 「我不靠他們吃飯、自己的事情都妥當也不讓人擔心，完全為自己負責呀！他們想要有意見還要好好觀察才反駁的了。」
我狠狠一愣，就是這個！
這是他做什麼都很自由的原因嗎？不是因為他有錢，是因為他完全為自己負責。
完完全全獨立的個體。
可真厲害，這不是簡單，一百個要找到一個可能就要謝天謝地了，要是世界上全是這樣的人警察就要回家吃自己了顆顆顆。 「我...我剛剛只是...很生氣，我很生氣自己很不爭氣，不是有意對你那樣的，對不起。」
「不要道歉。」他溫和的笑，牽起我的手， 「我知道那很不好過，我真的很清楚，就是很清楚才很緊張，我急切地想要妳走出過去的陰影，至少別老是僵著一張臉，光是看都覺得妳很沮喪。」
「這樣啊...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認真地記下這問題， 「我會慢慢向前看。」
「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如果生活有這麼理想，那就太好了。
但好人確實存在這個世界上，活生生的，可以交談、接觸、學習，那，為何很多人都討厭當個好的人？
「妳看看妳，說妳別僵著張臉，又來了。」葵牙笑笑的，手指輕彈我額頭。
我猶豫了下，說出口：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日子好過。」
「是沒錯，有後天選擇權的，對吧？」
他是認真的嗎？我屏氣地看向他， 「你真的不懂。」
「不懂什麼，我只希望妳日子好好過。」
「但那全部都是我！我的過去！我做的！我遇見的！我看到我聽見的！我沒有你幸運有個好家庭好背景！有好爸媽供應金錢去學去做自己要的！那是我！」雲翻覆雨的心情，明知道這樣很幼稚，本來就該自己努力，但我無法看見那些人好端端的，什麼都當平常。
西風落葉的家境，我知道很明白大家都在為何而爭吵。
「等等！」葵牙已有預備，立即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又甩了他跑，急急道： 「我不介意啊我說了，我是擔心妳，妳老是很生氣，比其他人都容易生氣，妳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關你的事情，放手！」
「蓮華，聽我說，我不想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妳有事情要說清楚，不要什麼都這樣憋著當作當然，這只會讓誤會越來越大，讓自己越來越憤怒。」
「說！我說有用嗎？」我怒氣沖沖回過身，眼淚不知怎麼的滑下來了， 「我說了！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把我當神經病，當瘋子！」
「那妳跟我說，我知道妳很聰明，想像力豐富，那樣看妳真的太不公平了。」
「所以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那就讓所有人公平。」他說出一句讓人訝異的話。
「公平？怎麼公平法？」意外的答案讓我冷靜下來，皺眉反問。
葵牙微微笑， 「妳只注意到別人給妳看光鮮亮麗的那面，但包什麼餡都不知道，這也不是怪奇見不得人的事，妳心思單純不會注意到，但肯定都相同。」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話繞來繞去根本沒重點。
「這樣吧，妳今天不約了要見Sam爸爸？」
「呃......」幹這件事情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葵牙噗哧笑，用力揉揉我頭髮， 「忘記了？不就還好我來帶妳，離晚上的邀約還有一個下午，介意陪我去見一位朋友嗎？」
他朋友肯定都大人物，重點是我根本不認識去見面超詭異，我搖頭拒絕，他反而勸我： 「見面三分情，孰悉的人往後碰面不會難相處到哪。」
這似乎也有道理。
我抱著戰戰兢兢的心情答應，這次他開普通的小客車，打開車門坐進去，後座放著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GPS設定下一站是一間安養院。我極為震驚的望著他沉默的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等車子穩穩地倒車，開上路，他才開口： 「我不想給妳看見那些場合，如果要我說，我覺得妳是天使，我很佩服妳的勇氣和正直果敢，妳敢嘗試敢開口，對不合理不妥協，不怕錯誤，錯了努力改正。我看見妳有好多別人沒有的特質，問題...我還在苦苦思索的時候，妳直接提出自己想法，友善地給別人接觸途徑，意見不合也包容，理性。」
我安靜的傾聽，他繼續說： 「妳...真的跟其他人好不一樣，這位是曾經和我合夥的夥伴，等生意穩到一個階段，他想要擴展更多的據點經商，資金不夠，他想走非法和地下錢莊等暴力集團合作，我拒絕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等我再知道他消息的時候，他已經破產了，身敗名裂、妻離子散，趁著他失勢的時候被害者趁機找上門，現在，變成植物人，沒有任何人想惹禍水上身，全部都離他離得遠遠的。」
「......那你帶我去的用意？」
「不是所有人都你這樣這麼和平理智溝通的了的，妳可以跟黑道溝通我很詫異，不惹毛他們。」葵牙苦笑著說， 「妳只有看到別人批評妳的時候，沒有看到真正需要妳的時候，廠商他們說難聽事實上是不想在妳面前示弱，但他們很怕妳。」
怕？
所以在壯膽？
「這位是怎麼回事，欠錢？」我詢問。
「那是欠錢的關係？」葵牙反丟問題給我。
「我大隻知道他們對自己兄弟很包容，但外人不會，惹到刀子拿著就砍了。阿砍人會被警察抓啊，坐牢保釋出來要錢、律師要錢、生活要錢，最要命的就是跟黑道扯上錢，下場不會好到哪。」
「這麼好嗎，除了我之外，他媽媽也在那，妳要不去看看，妳擅長跟長輩說話。」
......我沉悶點點頭同意，同時覺得身為人母，最了不起就是這時候了。
不離不棄。
也許只是不想知道我曾經做的讓人看不起。
就算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還是讓人評頭論足。
以前，告訴我離開，是因為我沒力量沒能力自我保護；現在，告訴我離開，是因為我是獨當一面的人！
什麼時候，人生才能為自己做決定？
跌跌撞撞地跑到停車場牽車，發動用時速七十瞬間飆出去，到家的巷口，驚嚇到差點摔車——葵牙獨自一人站在巷口那顯然在等我。
猶豫一陣子，我還是熄火停好車，脫下安全帽放好走過去。
「對不起。」見到我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對我笑了下， 「我...我有點心急，我只想妳生活好好的，看妳有困擾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說。」
他們真在影響我？我抿起嘴， 「他們真的很糟糕嗎？你明明說他們值得敬佩。」
「精神可嘉是真的，但同儕的影響力很大，我很怕妳哪天學業遇到什麼挫折無法解決後，就會想跟他們一樣了。」
......這真的無法反駁，我沒辦法用平常心去看待上學這件事情，深吸幾口氣，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少接觸了。」
「真的嗎？」葵牙憂慮的凝視我， 「那學校有問題的話，先找我說說好嗎？」
「你們為何這麼怕我不上學？」
葵牙深嘆口氣，拍拍我頭頂， 「台灣，非常好混學歷。如果妳在台灣的學歷都混不完，我要怎麼帶妳去外國？」
「......你給我等等，我沒有想要去外國！我沒答應欸！」
而且我根本連聽都沒聽過。
「可妳不喜歡這邊。」
「啊我就會喜歡外國了嗎？」我好笑反問。
「這樣嗎，那喜歡哪裡，他們對妳很不友善。」
我微妙地看他幾眼，真是標準的寵老婆， 「你家人朋友沒有什麼意見嗎？」
「要什麼意見？」葵牙笑著反問我， 「我不靠他們吃飯、自己的事情都妥當也不讓人擔心，完全為自己負責呀！他們想要有意見還要好好觀察才反駁的了。」
我狠狠一愣，就是這個！
這是他做什麼都很自由的原因嗎？不是因為他有錢，是因為他完全為自己負責。
完完全全獨立的個體。
可真厲害，這不是簡單，一百個要找到一個可能就要謝天謝地了，要是世界上全是這樣的人警察就要回家吃自己了顆顆顆。 「我...我剛剛只是...很生氣，我很生氣自己很不爭氣，不是有意對你那樣的，對不起。」
「不要道歉。」他溫和的笑，牽起我的手， 「我知道那很不好過，我真的很清楚，就是很清楚才很緊張，我急切地想要妳走出過去的陰影，至少別老是僵著一張臉，光是看都覺得妳很沮喪。」
「這樣啊...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認真地記下這問題， 「我會慢慢向前看。」
「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如果生活有這麼理想，那就太好了。
但好人確實存在這個世界上，活生生的，可以交談、接觸、學習，那，為何很多人都討厭當個好的人？
「妳看看妳，說妳別僵著張臉，又來了。」葵牙笑笑的，手指輕彈我額頭。
我猶豫了下，說出口：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日子好過。」
「是沒錯，有後天選擇權的，對吧？」
他是認真的嗎？我屏氣地看向他， 「你真的不懂。」
「不懂什麼，我只希望妳日子好好過。」
「但那全部都是我！我的過去！我做的！我遇見的！我看到我聽見的！我沒有你幸運有個好家庭好背景！有好爸媽供應金錢去學去做自己要的！那是我！」雲翻覆雨的心情，明知道這樣很幼稚，本來就該自己努力，但我無法看見那些人好端端的，什麼都當平常。
西風落葉的家境，我知道很明白大家都在為何而爭吵。
「等等！」葵牙已有預備，立即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又甩了他跑，急急道： 「我不介意啊我說了，我是擔心妳，妳老是很生氣，比其他人都容易生氣，妳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關你的事情，放手！」
「蓮華，聽我說，我不想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妳有事情要說清楚，不要什麼都這樣憋著當作當然，這只會讓誤會越來越大，讓自己越來越憤怒。」
「說！我說有用嗎？」我怒氣沖沖回過身，眼淚不知怎麼的滑下來了， 「我說了！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把我當神經病，當瘋子！」
「那妳跟我說，我知道妳很聰明，想像力豐富，那樣看妳真的太不公平了。」
「所以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那就讓所有人公平。」他說出一句讓人訝異的話。
「公平？怎麼公平法？」意外的答案讓我冷靜下來，皺眉反問。
葵牙微微笑， 「妳只注意到別人給妳看光鮮亮麗的那面，但包什麼餡都不知道，這也不是怪奇見不得人的事，妳心思單純不會注意到，但肯定都相同。」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話繞來繞去根本沒重點。
「這樣吧，妳今天不約了要見Sam爸爸？」
「呃......」幹這件事情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葵牙噗哧笑，用力揉揉我頭髮， 「忘記了？不就還好我來帶妳，離晚上的邀約還有一個下午，介意陪我去見一位朋友嗎？」
他朋友肯定都大人物，重點是我根本不認識去見面超詭異，我搖頭拒絕，他反而勸我： 「見面三分情，孰悉的人往後碰面不會難相處到哪。」
這似乎也有道理。
我抱著戰戰兢兢的心情答應，這次他開普通的小客車，打開車門坐進去，後座放著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GPS設定下一站是一間安養院。我極為震驚的望著他沉默的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等車子穩穩地倒車，開上路，他才開口： 「我不想給妳看見那些場合，如果要我說，我覺得妳是天使，我很佩服妳的勇氣和正直果敢，妳敢嘗試敢開口，對不合理不妥協，不怕錯誤，錯了努力改正。我看見妳有好多別人沒有的特質，問題...我還在苦苦思索的時候，妳直接提出自己想法，友善地給別人接觸途徑，意見不合也包容，理性。」
我安靜的傾聽，他繼續說： 「妳...真的跟其他人好不一樣，這位是曾經和我合夥的夥伴，等生意穩到一個階段，他想要擴展更多的據點經商，資金不夠，他想走非法和地下錢莊等暴力集團合作，我拒絕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等我再知道他消息的時候，他已經破產了，身敗名裂、妻離子散，趁著他失勢的時候被害者趁機找上門，現在，變成植物人，沒有任何人想惹禍水上身，全部都離他離得遠遠的。」
「......那你帶我去的用意？」
「不是所有人都你這樣這麼和平理智溝通的了的，妳可以跟黑道溝通我很詫異，不惹毛他們。」葵牙苦笑著說， 「妳只有看到別人批評妳的時候，沒有看到真正需要妳的時候，廠商他們說難聽事實上是不想在妳面前示弱，但他們很怕妳。」
怕？
所以在壯膽？
「這位是怎麼回事，欠錢？」我詢問。
「那是欠錢的關係？」葵牙反丟問題給我。
「我大隻知道他們對自己兄弟很包容，但外人不會，惹到刀子拿著就砍了。阿砍人會被警察抓啊，坐牢保釋出來要錢、律師要錢、生活要錢，最要命的就是跟黑道扯上錢，下場不會好到哪。」
「這麼好嗎，除了我之外，他媽媽也在那，妳要不去看看，妳擅長跟長輩說話。」
......我沉悶點點頭同意，同時覺得身為人母，最了不起就是這時候了。
不離不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