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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446 字
更新於: 2019-04-25
『指宿幾天前到北莫特西亞，好久沒和她聊天了，真是無聊啊。』
晚間剛回到宿舍不久，就見克莉絲汀傳來訊息。來梵斯帝這些日子，指宿未曾主動和悠生攀談，反倒是克莉絲汀三不五時發送訊息給悠生。
『我也很久沒接到她的消息，那裡的工作這麼忙嗎？』
指宿休學、再到費格南集團總部，這些事情都由克莉絲告訴悠生，過幾天後，當悠生問起指宿近況，指宿才照實說出發生什麼事。
『也許吧？悠生工作不忙嗎？』
『目前還好。』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一行字冒出悠生眼前，『才唸指宿，就看見她傳訊息過來了。』
『指宿跟妳說什麼？』
『朋友間的對話才不給你知道。』
悠生這才意識自己的問句有多唐突，『對不起，我沒想太多就發了這些文字。』
克莉絲回給悠生一連串點字號，可惜悠生不確定那代表什麼意思。此時，有人傳來附帶圖片的訊息，那是一張拍攝照片，一輛線條流暢充滿科技感的藍色敞篷車很吸引目光，悠生卻沒看見何處附有廠牌標誌。
『指宿也傳訊息給我了，等一下喔。』悠生回覆克莉絲，匆忙點開與指宿的聊天介面，『那是哪個廠牌的車？』
『沒有牌子，完全特別訂製，真難想像這台車要價幾千萬？』
『超過三千萬吧？妳在哪裡看見這部車？它外型確實和一般車子不一樣。』悠生不知道的是，指宿拍這張照片時，特意挑選角度好遮住前頭的凹痕。
『在費格南集團總部。』
悠生還沒弄清話語的含意，克莉絲突然跳進手機螢幕，『悠生，你喜歡怎麼樣的珠寶？學校最近都在實務練習，告訴我你喜歡的，我做一個送你。』
悠生趕緊回，『不必了，珠寶那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不是所有珠寶都貴重，再者，體積小的價格也較低……』
克莉絲的話沒打完，指宿便跳出一句，『想休息了，有空再聊。』
『嗯，有空再聊。』
和指宿的對話依舊迅速結束，不過這是指宿第一次主動和悠生談天。看著僅存的對話框，克莉絲正推薦一款人工鑽石，悠生對鑽石珠寶興趣缺缺，只想詢問克莉絲，指宿是不是還在和她閒聊？
不過真問出口也太無聊太奇怪——以為自己贏過對方，結果卻是對方比自己更受歡迎——尚未知曉克莉絲的答案，悠生就猜測自己會輸，他看著克莉絲打出成串建議還附上相關連結詢問他喜歡什麼樣式的設計，只有辦法沒主見地回答，『謝謝，不過不用了。』
克莉絲沒有接續相同話題，改問悠生喜歡什麼顏色。
『紅色。』悠生並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只覺得紅色和克莉絲深棕帶紅的髮色很般配，換上指宿純黑的頭髮則很亮眼。如果克莉絲知道悠生說的不等同問題的真正答案，心裡不知做何感想？
這疑問不待解答，就見克莉絲給出回覆，還講了喜歡紅色的人有哪些特質，當然，那些形容與悠生相去千萬里。
§
「樂樂屋、樂樂屋……」悠生碎念著，他一直覺得很奇怪，怎麼會約在遊民聚集的克朗大街見面呢？依照最通常的想像，應該約在某間販售酒類的餐廳，價位親不親民不是重點，而是要有一個較高雅的環境。
又或許這想像是錯誤的成見，既然對方如此規劃就有恰當的理由存在，外行人還是別對不懂的事務插嘴。悠生邊想邊走，不知不覺目的地已近在眼前。
三天前，悠生如同往常在夕陽即將沒入地底時下班回家。租屋處離公司很近，每天都是徒步往返公司，他當然有代步的車子，那輛二手車從大學陪伴他至今，雖說是二手貨，但外觀沒有嚴重汙損，性能也保持相當完好，搭配上售出的價格簡直物超所值。
「上田先生。」一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士叫住悠生。
「請問你是？」悠生詢問道，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也不曉得男人是從何時跟在他身後。
「忘記了嗎？我倒是對你印象深刻。」男人梳著油頭，深陷的眼窩令他盡顯老態，「你到過深遠動力面試，我是當初的面試官之一。」
「對，我的確到深遠動力面試過。」當初深遠是寄發邀約的企業之一，悠生確實到過那裡，只是他老早忘了面試官的長相，這事實現下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目前在這附近的柏勒岡工作嗎？」
「……對。」悠生不明瞭對方來意，被陌生人探及隱私只覺得怏怏不樂想趕快走人，以致對於這問題根本不願意多談。
「請先等等，讓我說明來意。」男人總算切入重點，他從西服內袋掏出一張名片，「我代表深遠動力和你談論關於工作的事。」
「對不起。」悠生接過名片的同時忍不住道歉，「如同前面所說的，我已經到柏勒岡上班了。」
「這件事我知道啊。」
悠生仍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又為什麼找上門呢？
「談論工作和你在柏勒岡一點衝突也沒有，不是嗎？」
對於這問句，悠生默而不答。
「我希望能跟你約個時間再詳細談談，請放心，價格方面儘管開口，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不吝情給予。」
曖昧不明的話令悠生更顯困惑，此刻，某個詞彙隱約浮現於腦海，「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挖角嗎？」
「是這樣沒錯。」男人很乾脆地回答。
從未設想這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悠生霎時感到難以置信，「我不過大學畢業，經驗也不多，怎麼認為我有這份價值呢？」
「說這話真是太謙虛了，有關混沌電路的研究論文，間接讓理論變成實際有辦法運用的東西，當初深遠動力極力想延攬你這樣的人才，但，肯定許多企業也抱持同樣想法吧？沒有脫穎而出是我們的遺憾，不過直到現在還是希望給予一個機會。」男人更靠進一步說：「請不要輕視自己的實力。」
男人的話悠生聽來有些不踏實，即便經過最為風光的時日，聽聞他人口中認可自己實力的話語，心情依舊為之亢奮。
不明白該不該表現得太明顯，當悠生還猶豫不決的時候，男人從旁加以勸說，「我們真的有心與你合作，待遇肯定比目前還要多更多。」說著，男人拿出一方摺疊白紙交付悠生，「某些話不適合在街上談，我們另外約個時間見面吧？而地點，就在樂樂屋。」
這打哪來的愚蠢名字！直到現在，悠生仍這麼認為，他依照男人給的地址，在克朗大街某條巷內找出樂樂屋的所在，寫上店名的懸空木牌斑駁到快看不清原本字體，其下方另外掛了較新穎的字牌——奶油蜂蜜啤酒。
樂樂屋外觀比悠生想像的破舊，連應當好好打理的招牌都遭蟲蛀；一隻隻白色小蟲從蛀洞爬出，悠生別過雙眼，轉身走進樂樂屋。
晚間剛回到宿舍不久，就見克莉絲汀傳來訊息。來梵斯帝這些日子，指宿未曾主動和悠生攀談，反倒是克莉絲汀三不五時發送訊息給悠生。
『我也很久沒接到她的消息，那裡的工作這麼忙嗎？』
指宿休學、再到費格南集團總部，這些事情都由克莉絲告訴悠生，過幾天後，當悠生問起指宿近況，指宿才照實說出發生什麼事。
『也許吧？悠生工作不忙嗎？』
『目前還好。』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一行字冒出悠生眼前，『才唸指宿，就看見她傳訊息過來了。』
『指宿跟妳說什麼？』
『朋友間的對話才不給你知道。』
悠生這才意識自己的問句有多唐突，『對不起，我沒想太多就發了這些文字。』
克莉絲回給悠生一連串點字號，可惜悠生不確定那代表什麼意思。此時，有人傳來附帶圖片的訊息，那是一張拍攝照片，一輛線條流暢充滿科技感的藍色敞篷車很吸引目光，悠生卻沒看見何處附有廠牌標誌。
『指宿也傳訊息給我了，等一下喔。』悠生回覆克莉絲，匆忙點開與指宿的聊天介面，『那是哪個廠牌的車？』
『沒有牌子，完全特別訂製，真難想像這台車要價幾千萬？』
『超過三千萬吧？妳在哪裡看見這部車？它外型確實和一般車子不一樣。』悠生不知道的是，指宿拍這張照片時，特意挑選角度好遮住前頭的凹痕。
『在費格南集團總部。』
悠生還沒弄清話語的含意，克莉絲突然跳進手機螢幕，『悠生，你喜歡怎麼樣的珠寶？學校最近都在實務練習，告訴我你喜歡的，我做一個送你。』
悠生趕緊回，『不必了，珠寶那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不是所有珠寶都貴重，再者，體積小的價格也較低……』
克莉絲的話沒打完，指宿便跳出一句，『想休息了，有空再聊。』
『嗯，有空再聊。』
和指宿的對話依舊迅速結束，不過這是指宿第一次主動和悠生談天。看著僅存的對話框，克莉絲正推薦一款人工鑽石，悠生對鑽石珠寶興趣缺缺，只想詢問克莉絲，指宿是不是還在和她閒聊？
不過真問出口也太無聊太奇怪——以為自己贏過對方，結果卻是對方比自己更受歡迎——尚未知曉克莉絲的答案，悠生就猜測自己會輸，他看著克莉絲打出成串建議還附上相關連結詢問他喜歡什麼樣式的設計，只有辦法沒主見地回答，『謝謝，不過不用了。』
克莉絲沒有接續相同話題，改問悠生喜歡什麼顏色。
『紅色。』悠生並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只覺得紅色和克莉絲深棕帶紅的髮色很般配，換上指宿純黑的頭髮則很亮眼。如果克莉絲知道悠生說的不等同問題的真正答案，心裡不知做何感想？
這疑問不待解答，就見克莉絲給出回覆，還講了喜歡紅色的人有哪些特質，當然，那些形容與悠生相去千萬里。
§
「樂樂屋、樂樂屋……」悠生碎念著，他一直覺得很奇怪，怎麼會約在遊民聚集的克朗大街見面呢？依照最通常的想像，應該約在某間販售酒類的餐廳，價位親不親民不是重點，而是要有一個較高雅的環境。
又或許這想像是錯誤的成見，既然對方如此規劃就有恰當的理由存在，外行人還是別對不懂的事務插嘴。悠生邊想邊走，不知不覺目的地已近在眼前。
三天前，悠生如同往常在夕陽即將沒入地底時下班回家。租屋處離公司很近，每天都是徒步往返公司，他當然有代步的車子，那輛二手車從大學陪伴他至今，雖說是二手貨，但外觀沒有嚴重汙損，性能也保持相當完好，搭配上售出的價格簡直物超所值。
「上田先生。」一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士叫住悠生。
「請問你是？」悠生詢問道，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也不曉得男人是從何時跟在他身後。
「忘記了嗎？我倒是對你印象深刻。」男人梳著油頭，深陷的眼窩令他盡顯老態，「你到過深遠動力面試，我是當初的面試官之一。」
「對，我的確到深遠動力面試過。」當初深遠是寄發邀約的企業之一，悠生確實到過那裡，只是他老早忘了面試官的長相，這事實現下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目前在這附近的柏勒岡工作嗎？」
「……對。」悠生不明瞭對方來意，被陌生人探及隱私只覺得怏怏不樂想趕快走人，以致對於這問題根本不願意多談。
「請先等等，讓我說明來意。」男人總算切入重點，他從西服內袋掏出一張名片，「我代表深遠動力和你談論關於工作的事。」
「對不起。」悠生接過名片的同時忍不住道歉，「如同前面所說的，我已經到柏勒岡上班了。」
「這件事我知道啊。」
悠生仍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又為什麼找上門呢？
「談論工作和你在柏勒岡一點衝突也沒有，不是嗎？」
對於這問句，悠生默而不答。
「我希望能跟你約個時間再詳細談談，請放心，價格方面儘管開口，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不吝情給予。」
曖昧不明的話令悠生更顯困惑，此刻，某個詞彙隱約浮現於腦海，「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挖角嗎？」
「是這樣沒錯。」男人很乾脆地回答。
從未設想這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悠生霎時感到難以置信，「我不過大學畢業，經驗也不多，怎麼認為我有這份價值呢？」
「說這話真是太謙虛了，有關混沌電路的研究論文，間接讓理論變成實際有辦法運用的東西，當初深遠動力極力想延攬你這樣的人才，但，肯定許多企業也抱持同樣想法吧？沒有脫穎而出是我們的遺憾，不過直到現在還是希望給予一個機會。」男人更靠進一步說：「請不要輕視自己的實力。」
男人的話悠生聽來有些不踏實，即便經過最為風光的時日，聽聞他人口中認可自己實力的話語，心情依舊為之亢奮。
不明白該不該表現得太明顯，當悠生還猶豫不決的時候，男人從旁加以勸說，「我們真的有心與你合作，待遇肯定比目前還要多更多。」說著，男人拿出一方摺疊白紙交付悠生，「某些話不適合在街上談，我們另外約個時間見面吧？而地點，就在樂樂屋。」
這打哪來的愚蠢名字！直到現在，悠生仍這麼認為，他依照男人給的地址，在克朗大街某條巷內找出樂樂屋的所在，寫上店名的懸空木牌斑駁到快看不清原本字體，其下方另外掛了較新穎的字牌——奶油蜂蜜啤酒。
樂樂屋外觀比悠生想像的破舊，連應當好好打理的招牌都遭蟲蛀；一隻隻白色小蟲從蛀洞爬出，悠生別過雙眼，轉身走進樂樂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