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不願面對的真相

第十九戰


　　皇宮之行結束在多麼低迷的氣氛裡，諾肯實在不願再詳述，總之當波恩沛解除森林牢籠後，自由之翼的成員們就繼續往皇宮外面走，不過令人意外的是，蕾夏大姊竟主動說要幫少年少女們帶路。

　　「照理說應該把那個逃跑的僕役叫回來，可是那太麻煩了，由我帶你們走出去吧，反正沒剩多少路程。」蕾夏又罩上那件代表七聖的斗篷，真不曉得她剛才把斗篷藏在哪。

　　「呃，其實不用了，我們還記得怎麼走……」菲爾妮客客氣氣地試圖婉拒，畢竟我方目的是探勘暗殺路線，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比較容易調查。

　　「勸你們還是乖乖跟我走，否則你們沒一下子就會被視為可疑份子抓起來，而且我明白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關於這點我會稍微放個水。」蕾夏好整以暇地戲謔笑道，此時不遠處倏然傳來抗議。

　　「喂！蕾夏，我警告過妳別再跟那群小鬼合作！」尚未走遠的波恩沛橫眉豎目地鬼叫，在他旁邊的耶蒙也停下腳步。

　　「我沒必要聽你的命令吧？有本事就來阻止我啊。」蕾夏迸出不屑的嗤聲瞇眼道。

　　「既然妳這麼說，那我們就走著瞧吧！看是妳先放棄自由之翼，還是那些恐怖份子會先被擊潰。」耶蒙輕描淡寫地這樣說完，而後偕同波恩沛返回皇宮深處。

　　「──總而言之，你們自己小心點，他們兩個絕對還會想辦法痛整你們。」蕾夏大姊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接著邁開步伐替叛亂組織帶路。

　　話雖如此，但妳剛才的言行分明就是火上加油……諾肯一行人默默在內心吐槽，表面上則跟著火辣大姊一齊走向外圍；其實眾人也有注意到，蕾夏確實把前進速度放得較慢，似乎要讓叛亂份子們有機會探查環境，因此諾肯等人恭敬不如從命，不動聲色地將周圍感應得再清楚些。

　　經過一段不長也不短的時間，一行人總算望見皇宮最外圍的衛兵與閘門，這時蕾夏停住腳步示意就此分別，而她臨走時說了以下這番話：「對於結盟的事，你們決定好要怎樣回答我之後，就找個足夠的時間直接跟我談吧！因為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們。」

　　由於蕾夏大姊講到最後是看著諾肯，所以諾肯只好點點頭表示瞭解，並且目送著對方揮手離開。說老實話諾肯感到有點驚訝，因為我方可說是慘敗給波恩沛與耶蒙，但蕾夏顯然還不打算取消結盟的策略，她是不是從中看出了某種勝算呢？

　　然而不管怎樣，諾肯接下來都沒空檔再思索蕾夏的想法，因為在他向夥伴們一一道別，並獨自返回學院宿舍的房間後不久，他就接到妹妹的看護蘇珊打來的電話。

　　『諾肯先生，我知道您不方便對我說話，所以……您聽聽就好，我只是想報告自己觀察到的現象。』蘇珊的語氣帶著疲憊及猶豫，音量也壓得相當低，諾肯旋即升起一股不祥預感，他猜想蘇珊是瞞著依琳打來。

　　「……嗯。」諾肯只能用這個字回應，簡短表明自己有在聽，女性恐懼症不會因為隔著話筒就有所改善，所以這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努力。

　　『依琳小姐自從進入皇宮後，與皇帝陛下見面的次數就頻繁得有些異常，基於她個人的要求，她和陛下會面時我多半都不在場，可我認為他們的談話內容不只是閒聊。』

　　蘇珊的意思是，依琳暗中跟皇帝陛下勾結……嗎？諾肯心頭一懍地想著，但蘇珊隨後的發言中斷他的思考。

　　『不瞞您說，我入宮後陸續聽說了一些事，所以我大概猜得到您的真實身份……』蘇珊的坦白令諾肯繃緊所有神經，『依琳小姐恐怕也已察覺到真相，不過我經常有種感覺──她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很早是多早？依琳又知道些什麼……？諾肯腦海頓時閃過無數問題，但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知曉答案；縱使他有勇氣突破心理障礙，接下來他也沒機會開口詢問，因為蘇珊聽似結論的話語，預示了這場單方面報告即將收尾。

　　『很抱歉對您說這些，您聽了或許會不高興，可是──我覺得既然發現到這些事，那就應該通知您一聲……對不起，我話就說到這裡。』在一道微乎其微的嘆息聲後，看護蘇珊便掛斷電話。

　　耳畔迴響著通話結束的嘟嘟聲，諾肯怔忡良久才垂下手臂，將手機擱在一旁後繼續發呆；他不敢仔細回想方才聽到的情報，因為他總覺得會拼湊出一樁極可怕的事實，就算他毫不畏懼地分析出真相，他也一定會拒絕相信並拚命找尋另一種解答。

　　所以，諾肯決定暫時不去多想，況且眼前還有更實際的事情要做──他失了魂似地從床緣站起身，接著自抽屜拉出一疊稿紙，坐在桌前開始撰寫校慶開幕致詞所需的講稿；比起電話中透露的殘酷現實，寫愛國演講稿對諾肯來說反倒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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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校慶的腳步逼近，帝都學院的各個班級自然也忙著籌備，雖然軍方入駐所帶來的影響依舊存在，但學院慶典、接待外賓等花俏活動，對平常都在上課的學生們而言堪稱新奇有趣。每一班都必須擺出攤位，在校慶當中組成園遊會供校外人士參觀，不過若要提及校慶的重頭戲，恐怕還是連續三個晚上的格鬥大賽。

　　這項大賽顧名思義，正是由異能組的學生們來演出，其實這跟戰鬥實習課的友誼賽類似，差別在於校慶時要打給入校觀賞的民眾看；其中最受矚目的部分，當然是高階班異能者的個人淘汰賽，而正因如此，諾肯所屬的高階Ａ班在擺攤活動中能夠混一點。

　　說穿了，厲害的異能學生們所應盡的義務，無非就是展現高強力量作為學校的招牌，以及在畢業後從軍報效帝國等等，所以他們在白天的攤子上賣出簡單商品即可，不必像其他班級那樣煞費苦心──

　　以基利希待的電子機械組為例，所屬班級就得展出新發明的精密機械，然而在這類高調的場合，身為天才的基利希反倒深藏不露。

　　在班會歷經一番討論後，諾肯班上決定要賣水果蜜茶，而修一跟菲爾妮所屬的高階Ｂ班，賣的則是四種口味的冰淇淋；這類攤位雖然普通，在初夏的炎熱日子裡卻很受用，不料就在決定好攤位主題的隔天，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讓校慶更加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