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本章節 2868 字
更新於: 2019-04-11
確實，有聽到迴響耳畔的竊竊私語。
不清楚聲音的主人，視線中還是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有點遺憾，他不打算回應那份聲音的期待。
這樣的不是第一次了。總會關鍵性的出現在某種臨界之間，在頓悟將抵達之時。
翻湧而起的，是與誰交織的話語？是誰滑落的淚水？
模糊又清晰——那個時候的表情。
一定……是本該記得的。
記不清楚了。不過不記得也不要緊了，因為……已經不想再記得了。
懷揣一點不安。被難以名狀的親切感包圍，被至高無上的終結逼迫。
直至迴響的餘燼不再炙烤疲憊的胸腔。
……算了啊，這樣的世界，別太過期待的好。
隨這份輕快閉上眼睛的話，就能懷著期待暢想明天了吧。
說不定，還能借著這份輕快跟期待抵達彼岸。臨界、頓悟什麼的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想必，現在的愉悅一定是能笑出來的那種程度了。
……
「喂，還活著嗎？」
在耳邊響起。
不去理會，不去思考。
那些憧憬與懷念很快就會消失的一乾二淨。在這充斥著誘惑的世上，不留痕迹的，再也不被任何人察覺。
「……一副，『沒救了』的樣子呢。」
出乎意料，聲音再次響起。
「啊，抱歉。有個問題無論如何都想問你。」
突如其來的話語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顯然，不是殘渣那種程度的爛貨。完全沒被稀釋過的精粹就這樣來到身邊。如夢似幻的存在就像臨界彼岸的使者。
這一定，是能創造出「完整」的東西。
不知這喉頭的殘喘還吊得了多久。就算完整的留下了完整的什麼，也不會有被人發掘的機會。甚至，連消磨為殘渣的時間都不會有。
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我正在尋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嘛，現在姑且還算是個人的吧。」
像誰都有的過摸不著頭腦似的亂撞的經歷，所以就算有人會撞入這裡也不必驚訝。
只是可惜。
憑著胸膛里那顆熄火的心臟，還能提供對他有用的建議——還能好好回應那份期待嗎？
像是看透了心中所想的一樣，聲音順著鼓膜流進意識表面。
「啊，這樣。有人告訴過我，語言並非唯一傳達想法的東西，只要是你想要我知道的，想告訴我的一切。我都實在的接收著，思考著……記著。」
啊，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是呢，幫大忙了。多虧了這個……。」
不可思議的，平靜了下來。看來似乎有辦法好好的再留下些什麼。就算一切都結束之後，那個人也會帶著自己提供的信息去往別處的吧。
當然，如果能跟誰提起這番遭遇，能跟誰說起在那片荒蕪里還有個壞掉的笨傢伙。
這樣的末班車也意外的不賴。
「你是在開心嗎？」
被這樣提問了。
「嗯，開心。最後還能遇見。」試著用心這樣說道。
「哈哈，果然應該是這樣。」
聽著多少有點羞澀的聲音，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下。
有好好的傳到了呢。
「你來很久了嗎？」
像是試探一樣，聲音提出自己的疑問。
很久嗎……如今沒有了敏感的時間觀。如果單論感覺那應該是過去了很久了吧。但這不管怎麼說都只是一個人的臆想。
到底多久才算是久呢？一個小時？一個月？從呱呱墜地到白髮蒼蒼？其實沒有特別統一的規定吧？人們也都是遵從經驗，或者與類似的情況比對來確認是否耗時，是否久了一點。
以前做過這類讓人憔悴的事嗎？
思考著。
不禁有點想笑。
這種事兒，人類大概只做得了一次吧？
甚至……一次都做不到吧？
很遺憾，大概自己就是沒做得到的。
但是現在不是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了。
「果然，還是想知道。你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
「…這…這樣啊。」
不可思議中夾雜這難以忽視的哀傷，像是有什麼決堤在了看不見得地方，讓人心痛。
「……是呢。」
死掉的雙眸委實看不見那是以怎樣的表情發出這般自嘲的聲音。
可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下沉的意識讓他感到了久違的緊張。
想著這些的時候，新的聲音又爬進意識深處。
「……原因嗎？沒想到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
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聲音低落。
「……因為啊，因為你停在了這種地方啊。這樣，就不得不過來提個醒呢。」
頓了頓，發出疑惑和關懷的聲音。
「……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為什麼，這個曾在腦里出現過無數次的詞語。撕心裂肺的痛楚曾無數次借著這三個字呼嘯而出。
至於『為什麼』的答案，也應該早就跟著痛苦一起丟在了哪裡。大概不是什麼有趣的回憶。
於是就傳達了無所謂的想法，還是先完成那個充滿關切聲的囑託更重要。
用被稱作心的自我問道。
「難不成，找的是我？」
「…是啊，說好了……要提個醒的。」
啊，是啊。
這個的話，就是那個的吧？叫做證明的東西，果然，還是留下了什麼。
「證明啊。活著的證明嗎？」
帶著決斷的聲音依舊讓人心疼。
「是啊。那種東西啊，足夠的多呢……你。你精彩的證明了自己想要證明的一切。無懈可擊令人神往，所有人都會覺得你不可超越。沒有辜負任何人的期待，輝煌瀟洒的走完了這一切。可你還是後悔了，不是嗎？」
……
「……現在看來，一切都像個笑話！」
沒有辜負任何人的期待？這點無法承認。雖然不記得過的是否輝煌瀟洒。
但至少……
那個不惜到此提醒自己的人，一定懷有自己尚未達成的某種期待。
終於……不安開始放大。
「……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再一次，被問到。
為什麼？
對呢，硬要說的話，就是沒有必要了吧。
不需要了，結束了……所以就停下來了。
「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對嗎？」
不知為何，心底的那份不安遇上這令人心痛的不得了的聲音就發了狂似的難受。
很想說出「不是這樣」的話，但真的不能再記起什麼東西了。還在下沉的意識清楚的傳達著這一點。
就連最後一個承諾也沒能做得到。喚醒了蟄伏彌久的悲傷瀰漫在整個意識表面。
「連記得也化作痛苦的話，不如說忘了剛好呢，只要忘記失去的一切，或許就能帶著原本的懵懂重新開始。」
說不定是這樣，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但是，那樣是不會有任何進展，在相同的地方還是會再次壞掉的。」
即便如此。
此身、此心都無法肯定他的話語。無論是被消磨殆盡的回憶，還是死水一樣的身體，全都沒法帶來重新站起來的力量。
況且就算全都完好又能怎樣？
帶著悲傷的聲調。
「騙子。明明有說過會好好記得的，……明明都到了這裡。
就在眼前啊……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已經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了啊！這……這樣的，沒法接受啊，怎麼能去接受。這樣的……。」
凄烈的話語蘊藏著痛徹的覺悟。
「只有放棄，那樣……也是沒有辦法的呢。」
不是的！這絕不是什麼沒辦法的事。那是只有自己才能做的，摻了一丁點的其它，那就是一文不值的別的東西。
決不能假任何人之手！
更加不能饒恕的——讓她親自破壞約定的自己。
大腦一片空白，如山的憎惡感在腦中噴涌而出。憤怒支配了僅有的思緒。
動一下啊！腳也好！手也好！
眼睛也好！
一定又是那副沒轍了的傻笑。
給我好好看清楚啊！
給我記起來啊……那個時候，她的表情。
一定就在前面了吧？那份真實！
飄蕩的意識全數憑依於無限膨脹的憤怒，只顧在腦海內捲起驚濤駭浪。
想再一次回憶起，想再一次期待明天的相遇。
哪怕只留痛楚苟存於世！粉身碎骨！
……
搖曳的靈魂，帶著歇斯底里的憤怒一起，蒸發，化入深不見底的亂流。
「…微…喂。」
好好看著啊！
「想繼續嗎？」
「嗯！」
「還想回憶起來嗎？」
「求之不得！」
「那就看看吧，你的……世界的回憶。
不清楚聲音的主人，視線中還是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有點遺憾，他不打算回應那份聲音的期待。
這樣的不是第一次了。總會關鍵性的出現在某種臨界之間，在頓悟將抵達之時。
翻湧而起的，是與誰交織的話語？是誰滑落的淚水？
模糊又清晰——那個時候的表情。
一定……是本該記得的。
記不清楚了。不過不記得也不要緊了，因為……已經不想再記得了。
懷揣一點不安。被難以名狀的親切感包圍，被至高無上的終結逼迫。
直至迴響的餘燼不再炙烤疲憊的胸腔。
……算了啊，這樣的世界，別太過期待的好。
隨這份輕快閉上眼睛的話，就能懷著期待暢想明天了吧。
說不定，還能借著這份輕快跟期待抵達彼岸。臨界、頓悟什麼的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想必，現在的愉悅一定是能笑出來的那種程度了。
……
「喂，還活著嗎？」
在耳邊響起。
不去理會，不去思考。
那些憧憬與懷念很快就會消失的一乾二淨。在這充斥著誘惑的世上，不留痕迹的，再也不被任何人察覺。
「……一副，『沒救了』的樣子呢。」
出乎意料，聲音再次響起。
「啊，抱歉。有個問題無論如何都想問你。」
突如其來的話語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顯然，不是殘渣那種程度的爛貨。完全沒被稀釋過的精粹就這樣來到身邊。如夢似幻的存在就像臨界彼岸的使者。
這一定，是能創造出「完整」的東西。
不知這喉頭的殘喘還吊得了多久。就算完整的留下了完整的什麼，也不會有被人發掘的機會。甚至，連消磨為殘渣的時間都不會有。
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我正在尋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嘛，現在姑且還算是個人的吧。」
像誰都有的過摸不著頭腦似的亂撞的經歷，所以就算有人會撞入這裡也不必驚訝。
只是可惜。
憑著胸膛里那顆熄火的心臟，還能提供對他有用的建議——還能好好回應那份期待嗎？
像是看透了心中所想的一樣，聲音順著鼓膜流進意識表面。
「啊，這樣。有人告訴過我，語言並非唯一傳達想法的東西，只要是你想要我知道的，想告訴我的一切。我都實在的接收著，思考著……記著。」
啊，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是呢，幫大忙了。多虧了這個……。」
不可思議的，平靜了下來。看來似乎有辦法好好的再留下些什麼。就算一切都結束之後，那個人也會帶著自己提供的信息去往別處的吧。
當然，如果能跟誰提起這番遭遇，能跟誰說起在那片荒蕪里還有個壞掉的笨傢伙。
這樣的末班車也意外的不賴。
「你是在開心嗎？」
被這樣提問了。
「嗯，開心。最後還能遇見。」試著用心這樣說道。
「哈哈，果然應該是這樣。」
聽著多少有點羞澀的聲音，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下。
有好好的傳到了呢。
「你來很久了嗎？」
像是試探一樣，聲音提出自己的疑問。
很久嗎……如今沒有了敏感的時間觀。如果單論感覺那應該是過去了很久了吧。但這不管怎麼說都只是一個人的臆想。
到底多久才算是久呢？一個小時？一個月？從呱呱墜地到白髮蒼蒼？其實沒有特別統一的規定吧？人們也都是遵從經驗，或者與類似的情況比對來確認是否耗時，是否久了一點。
以前做過這類讓人憔悴的事嗎？
思考著。
不禁有點想笑。
這種事兒，人類大概只做得了一次吧？
甚至……一次都做不到吧？
很遺憾，大概自己就是沒做得到的。
但是現在不是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了。
「果然，還是想知道。你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
「…這…這樣啊。」
不可思議中夾雜這難以忽視的哀傷，像是有什麼決堤在了看不見得地方，讓人心痛。
「……是呢。」
死掉的雙眸委實看不見那是以怎樣的表情發出這般自嘲的聲音。
可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下沉的意識讓他感到了久違的緊張。
想著這些的時候，新的聲音又爬進意識深處。
「……原因嗎？沒想到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
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聲音低落。
「……因為啊，因為你停在了這種地方啊。這樣，就不得不過來提個醒呢。」
頓了頓，發出疑惑和關懷的聲音。
「……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為什麼，這個曾在腦里出現過無數次的詞語。撕心裂肺的痛楚曾無數次借著這三個字呼嘯而出。
至於『為什麼』的答案，也應該早就跟著痛苦一起丟在了哪裡。大概不是什麼有趣的回憶。
於是就傳達了無所謂的想法，還是先完成那個充滿關切聲的囑託更重要。
用被稱作心的自我問道。
「難不成，找的是我？」
「…是啊，說好了……要提個醒的。」
啊，是啊。
這個的話，就是那個的吧？叫做證明的東西，果然，還是留下了什麼。
「證明啊。活著的證明嗎？」
帶著決斷的聲音依舊讓人心疼。
「是啊。那種東西啊，足夠的多呢……你。你精彩的證明了自己想要證明的一切。無懈可擊令人神往，所有人都會覺得你不可超越。沒有辜負任何人的期待，輝煌瀟洒的走完了這一切。可你還是後悔了，不是嗎？」
……
「……現在看來，一切都像個笑話！」
沒有辜負任何人的期待？這點無法承認。雖然不記得過的是否輝煌瀟洒。
但至少……
那個不惜到此提醒自己的人，一定懷有自己尚未達成的某種期待。
終於……不安開始放大。
「……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再一次，被問到。
為什麼？
對呢，硬要說的話，就是沒有必要了吧。
不需要了，結束了……所以就停下來了。
「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對嗎？」
不知為何，心底的那份不安遇上這令人心痛的不得了的聲音就發了狂似的難受。
很想說出「不是這樣」的話，但真的不能再記起什麼東西了。還在下沉的意識清楚的傳達著這一點。
就連最後一個承諾也沒能做得到。喚醒了蟄伏彌久的悲傷瀰漫在整個意識表面。
「連記得也化作痛苦的話，不如說忘了剛好呢，只要忘記失去的一切，或許就能帶著原本的懵懂重新開始。」
說不定是這樣，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但是，那樣是不會有任何進展，在相同的地方還是會再次壞掉的。」
即便如此。
此身、此心都無法肯定他的話語。無論是被消磨殆盡的回憶，還是死水一樣的身體，全都沒法帶來重新站起來的力量。
況且就算全都完好又能怎樣？
帶著悲傷的聲調。
「騙子。明明有說過會好好記得的，……明明都到了這裡。
就在眼前啊……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已經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了啊！這……這樣的，沒法接受啊，怎麼能去接受。這樣的……。」
凄烈的話語蘊藏著痛徹的覺悟。
「只有放棄，那樣……也是沒有辦法的呢。」
不是的！這絕不是什麼沒辦法的事。那是只有自己才能做的，摻了一丁點的其它，那就是一文不值的別的東西。
決不能假任何人之手！
更加不能饒恕的——讓她親自破壞約定的自己。
大腦一片空白，如山的憎惡感在腦中噴涌而出。憤怒支配了僅有的思緒。
動一下啊！腳也好！手也好！
眼睛也好！
一定又是那副沒轍了的傻笑。
給我好好看清楚啊！
給我記起來啊……那個時候，她的表情。
一定就在前面了吧？那份真實！
飄蕩的意識全數憑依於無限膨脹的憤怒，只顧在腦海內捲起驚濤駭浪。
想再一次回憶起，想再一次期待明天的相遇。
哪怕只留痛楚苟存於世！粉身碎骨！
……
搖曳的靈魂，帶著歇斯底里的憤怒一起，蒸發，化入深不見底的亂流。
「…微…喂。」
好好看著啊！
「想繼續嗎？」
「嗯！」
「還想回憶起來嗎？」
「求之不得！」
「那就看看吧，你的……世界的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