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下禮拜就要段考了，假日我和徐葶、穆嵐來到市立圖書館準備考試。
「再過兩個禮拜就園遊會了，妳想好妳的裝扮了沒？」徐葶忽然抬起頭問我。
我一愣，手一鬆，筆在桌面上滾動。「……我忘了。」
這陣子只顧著要準備段考，絲毫忘記段考之後緊接而來的園遊會。
原子筆即將從桌沿滾落而下，我順勢接住它。
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聳了聳肩，繼續計算起未完的數學公式，一邊說著，「不過我扮什麼都行吧，妳們有什麼好建議也可以提供給我。」
「好建議！」穆嵐放下筆，連帶拍上桌面。不過她還記得控制力道，只感受到桌面輕微地晃動。她拿出手機點了點，之後將手機放到我眼前，不忘壓低音量，「去年包租婆，今年歐巴桑頭怎麼樣？」
我狐疑地看她那興致勃勃的表情，這有備而來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目光落在她手機裡的照片內，裡頭出現的是一個頂著爆炸頭的黑人。
「妳想要我扮黑人啊？」我都不知道穆嵐喜歡這款的。
坐在對面的徐葶微微起身，很快地撈走穆嵐手上的手機，驚呼，「哇！這妝畫起來很麻煩耶！」
哪知她沒控制好音量，頓時引起鄰桌的側目。
「同學，這裡是圖書館。」
鄰桌的人一說完，我們立刻像做賊一樣低下頭。
「徐葶，都妳啦！」我壓低聲音拍了下她的手臂。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食指比了比外面，「出去講啦！順便呼吸一下。」　
我們拿起自己的重要物品，留下課本佔位就走出圖書館。
一走出出入口，穆嵐就迫不及待地拉住我的手臂晃啊晃，「怎麼樣？怎麼樣？我的建議很好吧？」
「很好啊！」我點了點頭。對於她的建議也沒什麼意見。
「妳認真？」徐葶似乎沒料到我會同意，一臉不敢置信。
「但黑人妝就免了。」我伸出手比了個大叉叉。
雖然去年化了個藝妓妝，但我還是不太喜歡在臉上塗塗抹抹的感覺，而且我的膚質貌似對化妝品有點敏感。
剛步出圖書館，我一眼就探見遠處兩道並肩走近的身影，我微微瞇起眼確認，「那是不是單曜儒啊？」
「是耶！旁邊還有一個女的耶！」
「那不是三年級的學姊嗎？好像叫方淨俞的。」
對了，是叫方淨俞。我這才想起這個不陌生的名字。
隨著距離越近，我也看清那倆人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
看這情況，想來他們是和好了。
「欸，單同學！」
被身旁熱情的穆嵐嚇到，我一顫，偏頭就看見她正興高采烈的朝他們揮動雙手。
沒一會兒，倆人在我們面前停了下。
單曜儒不冷不熱的打了聲招呼，「嗨。」
「學姐好。」穆嵐和徐葶倆人諂媚地朝對方打了個招呼，在聽到她們的問候我也後知後覺地對著她點頭致意。
「你們也來看書呀？」穆嵐好奇的問。
學姐空出一隻手指了指懷裡，我這才注意到她胸前抱著好幾本書，「來還書。」她對單曜儒說，「我先去還書，你們好好聊聊吧。」
她微笑點了點頭，便邁開腳步朝圖書館走去。
學姐前腳一走，穆嵐就好奇的問，「單曜儒，學姐是你女朋友嗎？」
我驚訝地看著她，沒料想到她會直接這樣問出口，但思及那日所見，我總覺得這問題有點敏感。
我小心地抬眸掃向單曜儒，他的視線剛巧與我對了上，隨即又偏過頭。
「不是。」
聽見他的回答，我不禁感到詫異。怎麼好像跟我認知的不同？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他再一次強調，然而這次他的臉上多了一分複雜。
難以參透的涵義。
察覺這話題不適合繼續，我當機立斷想結束這話題，「徐葶、穆嵐，陪我去買飲料。」
倆人不知是剛好口渴還是也察覺到他臉色，馬上配合我的話。
離開前，徐葶順口問：「新同學，要不要幫你們外帶？」
「我們等下就走了。」
走遠後，徐葶偷偷瞥了眼後方，咕噥道，「我覺得倆人關係匪淺。」
「對啊，男女之間哪有純友誼。」穆嵐隨即應合，倆人一搭一唱得好不愉快。
我疑惑的瞇了瞇眼，覺得這話說得有點奇怪。沉吟了幾秒，我才發現是哪不對勁。誰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
「把我和暉毓當什麼？」
我們也是一男一女，但可純到不能再純了。
突然，她倆同時停下腳步，我狐疑地回過頭。
「遲早的問題。」徐葶丟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穆嵐連忙點了點頭。
「遲早個鬼。」我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