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澄篇——第一天》
本章節 1750 字
更新於: 2019-03-30
「天澄，今天要去打球嗎？」
「抱歉，最近我放學後都有事情，短時間內沒辦法去了。幫我跟其他人說一下。」
「可惜，本來想和妳組隊殺爆他們的。」
「別太欺負一年級的啦。」
拒絕掉排球隊朋友的邀約，天澄收拾東西後，隨即走進放學時間混雜的人潮之中。
今天是錄用測驗的第一天，測驗內容是在晚間九點準時抵達酒吧華樂坊。
無論怎麼解讀，都是猜不出深意、十分簡單的測驗內容。
話雖如此，輕敵是兵家大忌。要是在緊要關頭因為迷路之類的無聊瑣事而遲到的話，不只會讓人笑掉大牙，自己一定也會後悔萬分吧。
——絕不能因為那種事情而錯失這次機會。
她在廁所的隔間內換上便服，把書包裡的東西移到自己的托特包裡頭。
這樣一來，能顯示她學生身分的物件就不存在了。
隔著洗手台，她望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裡映著的臉龐，或許還有點稚氣，但只要換個髮型再上點妝，誰也不會認為她是知名升學高中的學生吧。
一切準備就緒，天澄踏上腳踏車，朝著華樂坊前進。
華樂坊雖然位於市區，但其位置在相對較不熱鬧的區域，所以天澄的行進路線，和絕大多數的人車流動是相反方向。根據過往經驗，這條路上不只車流稀少，行人也不那麼常見。但是——
「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一下最近的便利商店在哪裡嗎？」
「最近的話……有點距離喔。兩個路口後左轉就看得到了。」
「小姐小姐，可以幫我填個問卷嗎？」
「喔……好啊，是什麼樣的問卷？」
「啊……小妹妹啊，可以幫我搬一下這個嗎？唉呀，老了身體就不行了……」
「可以啊。老婆婆的家在附近嗎？」
「欸欸正妹，這個筆妳先幫我拿一下好不好。拿嘛拿嘛拿嘛拿嘛～」
「呃不行啦，我身上沒錢，不能拿——」
「呼……呼……妳、妳剛剛……有沒有、看到一隻白色的博美犬……？應該從這附近……」
「好像跑到那邊的巷子……」
「呼……哈……不好意思……妳騎腳踏車……可以幫我追一下嗎……？我跑不動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直遇到問題——」
「杵在這做什麼？別擋路！」
「啊，對不起……等一下，老爺爺，你手上的手環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幹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就借我看一下嘛……喂？請問是陳先生嗎？你父親正在ＸＸ街口……對，我是看手環上面的聯絡資料……我會暫時待在這邊，恩，那就麻煩你了……啊老爺爺別急著走嘛，我們到那邊坐著休息一下好不好？」
※
等到家屬來把失智走失的老人接走之後，天澄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天啊……已經快八點了？」
這樣算下來，她的時間已經被遭遇的瑣事消耗掉兩個小時多。
「本來想提前到附近的速食店念點書的……算了，還來得及。」
囫圇吞下在便利商店買的飯糰，天澄踏上腳踏車繼續趕路。
下一個瞬間，伴隨著猛烈的喇叭聲與剎車音，強烈的撞擊聲響徹路口。
天澄目擊了車禍發生的瞬間。
這個當下，由於震撼過於強烈，她把今天一路上的各種突發事件都忘卻，腦袋中一片空白。
過了幾秒才回過神的她四處張望，卻發現四下無人，肇事車輛早已逃逸，路口處只剩下癱倒在地上的男人。
無形的壓力壓迫著胃部，剛剛吃下去的飯糰好像要吐出來了。
喉頭深處的味道有點陌生，大概是胃酸吧。
只有她。整個現場只有她能幫助那個男人。
只有她了。
一個咬牙，天澄拋下腳踏車朝男人衝去。
「你沒事吧！等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
※
「有點晚呢，昨天的小姑娘。」
「時間還沒到吧。」
月月看著手錶說：「可是老闆娘，已經八點五十了耶，大概是沒希望了吧？」
「的確，那孩子感覺就像是會提前到的類型。」雪瑛氣定神閒地沏著茶，聳了聳肩。「總之，就隨緣吧。」
「也對，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畢竟，這裡是華樂坊。像邊緣人那種奇葩，這麼多年來也才見一次而已。」
「月月你自己的身分也不普通啊。」
「關於這方面的話題，我唯獨不想被老闆娘這樣說。」
看著秒針一步一步推進，月月惋惜地嘆了口氣。
「看你好像覺得很可惜？」
「嗯……可能有一點吧？畢竟是可愛的女高中生啊。」
「喔喔？這話的意思是？」
「開玩笑的啦老闆娘，別笑得那麼可怕……啊，時間差不多了。剩一分鐘。」
雪瑛默默地喝了口茶。
「二秒，一秒，零——」
「對不起！我遲到了！」
伴隨著慌亂的足音，華樂坊的門被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氣喘吁吁的少女——天澄。
「這應該算遲到嗎？」
雪瑛笑著搖了搖頭：「應該算是壓線達陣吧。」
「抱歉，最近我放學後都有事情，短時間內沒辦法去了。幫我跟其他人說一下。」
「可惜，本來想和妳組隊殺爆他們的。」
「別太欺負一年級的啦。」
拒絕掉排球隊朋友的邀約，天澄收拾東西後，隨即走進放學時間混雜的人潮之中。
今天是錄用測驗的第一天，測驗內容是在晚間九點準時抵達酒吧華樂坊。
無論怎麼解讀，都是猜不出深意、十分簡單的測驗內容。
話雖如此，輕敵是兵家大忌。要是在緊要關頭因為迷路之類的無聊瑣事而遲到的話，不只會讓人笑掉大牙，自己一定也會後悔萬分吧。
——絕不能因為那種事情而錯失這次機會。
她在廁所的隔間內換上便服，把書包裡的東西移到自己的托特包裡頭。
這樣一來，能顯示她學生身分的物件就不存在了。
隔著洗手台，她望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裡映著的臉龐，或許還有點稚氣，但只要換個髮型再上點妝，誰也不會認為她是知名升學高中的學生吧。
一切準備就緒，天澄踏上腳踏車，朝著華樂坊前進。
華樂坊雖然位於市區，但其位置在相對較不熱鬧的區域，所以天澄的行進路線，和絕大多數的人車流動是相反方向。根據過往經驗，這條路上不只車流稀少，行人也不那麼常見。但是——
「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一下最近的便利商店在哪裡嗎？」
「最近的話……有點距離喔。兩個路口後左轉就看得到了。」
「小姐小姐，可以幫我填個問卷嗎？」
「喔……好啊，是什麼樣的問卷？」
「啊……小妹妹啊，可以幫我搬一下這個嗎？唉呀，老了身體就不行了……」
「可以啊。老婆婆的家在附近嗎？」
「欸欸正妹，這個筆妳先幫我拿一下好不好。拿嘛拿嘛拿嘛拿嘛～」
「呃不行啦，我身上沒錢，不能拿——」
「呼……呼……妳、妳剛剛……有沒有、看到一隻白色的博美犬……？應該從這附近……」
「好像跑到那邊的巷子……」
「呼……哈……不好意思……妳騎腳踏車……可以幫我追一下嗎……？我跑不動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一直遇到問題——」
「杵在這做什麼？別擋路！」
「啊，對不起……等一下，老爺爺，你手上的手環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幹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就借我看一下嘛……喂？請問是陳先生嗎？你父親正在ＸＸ街口……對，我是看手環上面的聯絡資料……我會暫時待在這邊，恩，那就麻煩你了……啊老爺爺別急著走嘛，我們到那邊坐著休息一下好不好？」
※
等到家屬來把失智走失的老人接走之後，天澄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天啊……已經快八點了？」
這樣算下來，她的時間已經被遭遇的瑣事消耗掉兩個小時多。
「本來想提前到附近的速食店念點書的……算了，還來得及。」
囫圇吞下在便利商店買的飯糰，天澄踏上腳踏車繼續趕路。
下一個瞬間，伴隨著猛烈的喇叭聲與剎車音，強烈的撞擊聲響徹路口。
天澄目擊了車禍發生的瞬間。
這個當下，由於震撼過於強烈，她把今天一路上的各種突發事件都忘卻，腦袋中一片空白。
過了幾秒才回過神的她四處張望，卻發現四下無人，肇事車輛早已逃逸，路口處只剩下癱倒在地上的男人。
無形的壓力壓迫著胃部，剛剛吃下去的飯糰好像要吐出來了。
喉頭深處的味道有點陌生，大概是胃酸吧。
只有她。整個現場只有她能幫助那個男人。
只有她了。
一個咬牙，天澄拋下腳踏車朝男人衝去。
「你沒事吧！等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
※
「有點晚呢，昨天的小姑娘。」
「時間還沒到吧。」
月月看著手錶說：「可是老闆娘，已經八點五十了耶，大概是沒希望了吧？」
「的確，那孩子感覺就像是會提前到的類型。」雪瑛氣定神閒地沏著茶，聳了聳肩。「總之，就隨緣吧。」
「也對，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畢竟，這裡是華樂坊。像邊緣人那種奇葩，這麼多年來也才見一次而已。」
「月月你自己的身分也不普通啊。」
「關於這方面的話題，我唯獨不想被老闆娘這樣說。」
看著秒針一步一步推進，月月惋惜地嘆了口氣。
「看你好像覺得很可惜？」
「嗯……可能有一點吧？畢竟是可愛的女高中生啊。」
「喔喔？這話的意思是？」
「開玩笑的啦老闆娘，別笑得那麼可怕……啊，時間差不多了。剩一分鐘。」
雪瑛默默地喝了口茶。
「二秒，一秒，零——」
「對不起！我遲到了！」
伴隨著慌亂的足音，華樂坊的門被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氣喘吁吁的少女——天澄。
「這應該算遲到嗎？」
雪瑛笑著搖了搖頭：「應該算是壓線達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