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門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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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24
  在焦急的心境下尋找對方已經不容易了,若方向相背,當然怎麼也找不到對方了。

  先是知亞悶頭巡視一遍整棟白堡,最後走出房子,伊哲也同樣如此。連呼喚對方的名字這基本的尋人常識都忘了,一前一後相背而走。

  餿主意。若伊哲真那麼討厭別人說他像女孩子,那自己唐突的舉止是火上加油了,伊哲怎麼會原諒他呢。其中一個人這麼想著。

  現在想想,剛才的反應真是荒謬,因為,沒有比找不到知亞更令他難過的事情。另一個人則是這麼想的。

  但終究兩人所想的不就是同一件事。

  兩個想著同一件事的人,就站在同一扇門的相對面,只是,方向相背,要打開同一扇門,變得不容易而已。

  確定知亞已不在屋內後,頂著赤烈的陽光,繞著房子外圍找了一圈,伊哲發現,除了這空曠草原遠方盡際邊線,都不見知亞的人影。一陣急火攻心,他懊悔極了。他了解知亞,那只是他一句無心的玩笑話,他在故作輕鬆,想用這種方式,改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之間尷尬膠著的氣氛。他一直這麼希望,自己卻一再搞砸。先是自以為是地保持距離,然後說些導致他誤解的話,再來又把髮帶被解開當成毀天滅地的末日來臨,自己優先逃跑。就算讓他再看到自己長髮披散的模樣,他也不會發現什麼,根本不用窮緊張,他不會想起來的。

  沒錯,他是不會想起來的。伊哲暗罵自己:是這麼激烈失常的反應,才會引起懷疑。

  自亂陣腳是最近常有的失誤,又一次把簡單的問題給弄擰了。

  聽到腳步聲,伊哲急切地抬起頭,才明白,原來他們正好錯過了,知亞從反方向繞著房子外圍找他,此時終於碰上。

  看見對方出現,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伊哲等不及開口表示懺悔:「很抱歉!我不該不發一語的跑開!」

  知亞一陣窘然,強笑著聳聳肩,伸出右手,攤開來,是剛才從伊哲頭上解下來的髮帶,被他摺的整整齊齊。伊哲看著髮帶難掩訝異,一聽知亞誠誠懇懇地說道:「不,是我的錯,我說的過分了。」伊哲接過手的髮帶熱度要燙傷似地,一條輕薄的緞帶竟教人應付不暇,想要鬆開手又怕它滑落,幾乎說不出話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近情情怯地握在掌心,知亞手裡的溫度。

  知亞呼了一口長氣,靜了半晌,才悄聲呢喃的說:「我一直以為你是靜水,」

  他停了一下,才恢復正常音量說完:

  「原來,你也有會介意的事情。但是,我覺得這樣很好,伊哲,你就對我這樣吧。畢竟,靜水雖然給人穩定的感覺,但它卻是死的。」

  伊哲深深地笑了,不是以往形式性的微笑,他很少真正的笑。然後他故意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嫌我太呆版、太死氣沉沉?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覺得我是一個無趣的人。」

  多麼令人放心的感覺,知亞看著他,安心的大笑出來,笑得彎腰,放聲的說:「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伊哲已經猜不出更多驚喜了,今天的知亞真的好特別,他竟然可以笑的這麼暢快、這麼自在,沒有一絲陰影纏繞。他從來都是那麼沉鬱寡歡的人,總是裝得漠然,彷彿對一切事都沒有意見。

  是什麼緣故讓他卸下心防,是什麼讓他改變?

  他們看著彼此最真實的樣子,都覺得這就是他們唯一想擁有的,擁有彼此真正的樣子。

  這一刻,他們揮別紛擾的過往,心無罣礙的走向大門,冥冥中交換著千言萬語,不是人間的言語,是一種無形的心象。

  但時間很短暫,兩人漫步回到白堡門口這一刻,有股不安的氛圍降臨。

  伊哲本能的替知亞開門,準備讓他先進去。

  知亞回頭等伊哲,希望伊哲不要太快隱沒。希望這種感覺持續下去,他們之間不要再有隔閡。他心裡有數,伊哲將會重新關上心門,回復嚴僅自律的習性,一雙漆黑無底的眼瞳,心思有如深潭。他的心門也將扎實闔起,他們不會記得曾有這一刻。也許,只有他會遺忘。

  有些事一旦遺忘就再也記不起來。

  知亞緊盯著伊哲,等待改變的那一刻。但伊哲精緻唯美的臉龐對著他發光,纖細的少女身段微彎,嘴邊有抹肆無忌憚的笑意,想說什麼的樣子,黑緞般的長髮披散在胸前,清澈真摯的眼神全心的投注給他,娉婷玉立的真實就在眼前。




  這情景似曾相識,熟悉的悸動抨擊他的心,破碎而且受傷,一段記憶畫面跳出,知亞忽然間全明白了,這件事發生過,像女孩子的伊哲,知亞忽然緊急的迴避伊哲,調開目光,他得趕緊說點什麼,嘴裡被什麼東西嗆住了,以至於他沒有辦法說出真正要說的那一句。

  「屋裡好…好涼啊!」

  才聽到知亞這麼說,就看見他身體不預警地往前傾,伊哲急忙扶住他,為了支撐知亞的重量,讓他昨天受傷的腳踝發生劇烈抽痛,差點跟他一起跌倒。

  知亞靠著他,幾乎要滑落地上,伊哲不斷詢問著狀況:「秦先生,你怎麼了?頭暈嗎?秦先生?」

  知亞哼了一聲,說不出話來,好像就要失去意識了,伊哲緊咬牙關攙扶他到沙發上坐下。知亞坐下後,整個人無力的陷入座椅。他一睜開眼,就開始頭暈目眩,神智像被一層迷霧籠罩,恍惚不明,所有東西都看不清楚。

  「你還好嗎?」伊哲一看見他稍微張開眼睛,就一臉擔憂的提問,俯身望他。

  知亞勉強看向他,伊哲的聲音好遠好遠:「秦先生?秦先生?」

  長髮柔軟冰涼的垂到他臉上,突來的親密令他失神,伊哲身上除了漿洗衣料的味道,沒有半點化學香氣,但頭髮上有股淡淡的天然麝香,好像女孩子——不、他不該這樣亂想。

  知亞試著別開臉,想掩藏心裡的感受。伊哲不喜歡別人這麼看他。嘴裡的唾液吞嚥不下,喉嚨裡有東西梗塞,他咳了幾次,都咳不出來。他以為自己伏趴在伊哲腿上,掙扎著想起來,意識知覺都分不清,他的身體其實一動也沒有動過。

  「秦先生,你有哪裡感覺不舒服嗎?是不是頭痛又發作?」知亞的樣子很奇怪,伊哲不安失措了起來,聲氣倉皇:「你到底怎麼了?要不要緊?聽得見我嗎?」

  按上額頭的手背好涼。

  提高的聲音聽起來更像女孩子。

  知亞有點擔心,伊哲的聲音聽來好脆弱,但是他回不了神。他很努力看著伊哲,卻一直看見另一個人,她的長髮垂過兩頰,閃閃的雙眼,怔忡惶懼的逼近,這情景似曾相似,這感覺和心情,震撼而羞怯、更慌張的想逃開,和那天一樣,想別開臉怕看見對方,必須退後一步好避開,不能讓伊哲靠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伊哲不太一樣,伊哲從來不是這個樣子,不是這個樣子……知亞震驚地看著他,封鎖的記憶之門開了,忽然間一段記憶清清楚楚重現腦海,不能看她,心中一陣急促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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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切切切~把一篇切成一段一段奸詐的慢慢更新~
之前有偷偷說四十推要畫心上場的角色圖,
可是偶還木有靈感(呆......),所以混個幾回吧!
你甚麼都沒有看到就算有看到也是沒看到(催眠/架設法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