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盛開在鮮血之中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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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21
「好了。」
師傅停止下傳輸氣的動作。
雖然體感有點久,但實際上好像不太久?最多不超過十分鐘吧?我想是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呼……」
光溜溜的狀態沒有被任何人看見,實在鬆了口氣。
我與師傅背對背,開始著裝──把衣物一件件的穿回身上。
「應該能夠好好活動了吧?」
「嗯,好上許多,謝謝師傅……」
雖說在敵陣裡脫光衣物傳氣導氣什麼的實在有點超過,但經過師傅這一手,身體確實好上許多,對方的「麻痺針」應該本來就不是長效性的,在氣循環的輔助下現已恢復了大半,只剩下一點點的麻痺感而已。
腳傷也不再出血了,整體狀態回復了三成有吧?消耗掉的氣不可能瞬間恢復,像現在這樣能夠好好活動已經相當優秀了,至少繼續執行任務沒什麼問題才是。
「是說,師傅……要是在傳導氣的時候有人過來的話,師傅打算怎麼辦呀?」我一面扣上上衣釦子一面的問。
「怎麼辦嗎?單方面的傳導氣與雙修不同,收功簡單很多,自然是先停止傳氣,拔劍轉向敵人嘍!」
「光溜溜的狀態嗎!」
「怎麼了嗎?」
我能想像她的動作是一臉疑惑的歪著頭。
「嗯……不……總之結果好一切都好。」
師傅並不在意讓人看光她的裸體,不過老實說──我很在意!
要是換成師姐或師妹,我也會在意嗎?
應該是會吧?
只是她們兩人常識顯然是足夠的,不太可能做出和師傅相同的決定……
嗚……嗯……
似乎也很難說……畢竟我的狀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不希望他人為了我而犧牲,不論是精神上、肉體上或者是色相上的,最根本的……還是得要變得更強才行吧?
現在的我,真是虛弱到除了專業拖油瓶外,什麼都做不好啊……
明明已經沒有時間了,還讓師傅得為我做出費心的事……
根本不是什麼結果好一切都好……
噠噠噠噠……
還沒穿上裙子的師傅走到了我的前方,隨即賞了我一記彈指,彈紅了我的額頭──
「嗚啊~師傅──為什麼要突然打我呀~」
而且不只是普通攻擊,是夾帶了氣的攻擊吧!
師傅憤憤的插起腰,大喊道,「沒那種事。」
「哈?」哪種事?
「尚兒你……一直在想著拖累為師、拖累為師的吧?為師知道的喔~不過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尚兒不如反過來想,要是沒有尚兒的話,為師也不一定能夠擊退那位女孩……」
「!」
「就算僥倖取勝,接踵而來的暗器男想必也能輕取狀態不好的為師。你明白嗎?因為我們是兩個人、是兩個人……所以才能夠做到的喔!」
「師傅……」
「以入門兩個月的時間而言,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好好的挺起胸膛來。」
「是──師傅──」
有種想哭的衝動,湧上心頭。
「衣服穿好了嗎?」
「好、好了──」我急忙的拉上褲子,整裝完畢。
「反倒是師傅……妳的裙子……」
師傅走回了我的身後,彎身穿上了最後的一件衣物,然後移動到鞋子的旁邊,輕輕一跳,將兩隻腳ㄚ塞進了鞋子中,再後抬起腳,將鞋給穿好。
笑著的對我說道,「沒問題了~反倒是尚兒,不穿鞋子嗎?」
我看向一旁的鞋子,回答說,「不了。剛剛試了一下,穿上實在有點痛呀……姑且就不穿了,之後再回來拿吧~」
「好,整裝完畢,出發吧!」
「嗯!」
「用全速喔~」
「沒有問題!」
「從樓梯過去~」
「咦咦?師傅不走計畫的那個路線嗎?從三樓相對位置翻上四樓……」
「不了~剛剛那位女孩已經上去很久了吧~計畫趕不上變化。」
「確實……」我們打敗阿寅的時間以及師傅將氣傳給我的時間,足足有二十分鐘吧?
不知道現在上面情況怎麼樣了……
她的目標是自稱百花教的流氓集團,流氓們或許會以人質對她進行威脅,但肯定沒有作用,最糟的情況是,她會閒麻煩的將人質一塊收拾乾淨……
我們或許會被迫再與她一戰,拼上性命的一戰……
「啊啊啊~要是還要再和她拼劍的話,我們真的有勝算嗎?」
師傅對我微微一笑,「盡力而為嘍~還是尚兒想退出呢?現在退出也可以喔~」
已經奔上最後一段的樓梯了,基本沒有回頭路了吧?
不過就算有,我也不會走回去的。
「逃跑的話,怎麼對得起將氣傳給我的師傅呢?而且師傅剛剛也說了……必須要兩個人才做得到吧!」
「沒錯!──因為我們是同源劍呀!」
啪塌──
真的沒有回頭路了,我們踏上四樓最尾端教室前的走廊,然後,看見了那位馬尾女孩!
她緩緩地從更尾端的廁所走了出來,跨過幾位只穿著內褲的男性屍體,帶點戲謔的笑容對我們說:
「太遺憾了,你們慢了一步,人我已經全解決了~」
「「!」」
第一時間,我與師傅看向了教室內,裡頭鮮血四濺,三名持槍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人質通通躲進了角落,瑟瑟發抖著,她們無不露出恐慌的眼神,一點也沒有因惡徒受到制裁而感到喜悅。
似乎有人被流彈給波擊了,受了點傷。
此外還有三個值得注意的人,是分散倒在四周的,他們手中拿著劍,身上也有一點血,不太確定是否還活著,但受到的傷沒有惡徒那麼嚴重。
這之中有一位我知道,是學生會的會長,那麼另外兩位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女孩,應該是副會長提過的小藍和小橘吧?他們為什麼會倒在這裡?
是在對抗惡徒的時候敗下陣的,還是……
「是我解決的喔~」馬尾女孩公佈了答案,「不過別擔心,因為他們給了我足夠的樂趣,我並沒有痛下殺手,只是以劍柄擊暈了他們而已。」
我不太清楚四劍的強度,但基本應該也有接近師傅的水平吧?馬尾女孩以一敵三,還能游刃有餘的只是打暈他們,附帶擊敗十二名惡徒,以及路上的敵人們……
她對我們到底放了多少水?
還有能夠強成這樣……究竟是什麼來頭?
刷刷──
兩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很是時候的從頂樓之上跳了進來,打斷了我的思考。
他們一左一右轉到了馬尾女孩的前方,一拳抵地,跪了下來,齊聲喊道:
「「百花教主,千秋萬世,一躍江湖。」」
「百花教主!?」
我驚訝的脫口而出,而馬尾女孩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著解開了她的頭髮,接著如同變戲法般的拉開自己衣物,瞬間換上另一套帶有濃濃中華風味的黑色禮服,髮型也在一個瞬間變成了雙馬尾造型。
理應是可愛的髮型,但無法用可愛來形容,馬尾女孩散發出一股成熟的氣味,甚至可以說有一點點的妖豔。
如同黑色的玫瑰,神秘、美麗且披著荊棘。
她微微的勾起嘴角對我們說:
「『本座』似乎還沒有自我介紹呀~如你們所聞,本座正是百花教的教主,來此目的與諸位不同,沒有一丁點兒想救人的意思,只是想懲處一下濫用百花教名聲之人──唯一死罪。」
死罪……這樣的這樣的罪名,判得上「死」嗎?
我看向一邊的屍體,死狀其慘,有些頭都已經不在身上了,難怪教室內血飛濺成那樣,得救的人質嚇得魂飛魄散,一丁點兒喜悅之情都沒有。
她對大家來說肯定不是英雄,而是從地獄來的死神,要是一個不開心,她會奪走任何一個人的性命,沒有例外。
就是那麼可怕……
我與師傅沒有說話,因為我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最糟的情形已經過去,我們不該再讓事情變得危險。
她見我們不說話,於是轉向了她的教徒詢問道:
「樓上的,妳們都解決了?」
「「啟稟教主,是。」」
「很好~要是連暴露自身位置的狙擊手都無法解決,可是很丟我們百花教面子的啊~好啦~起身吧~」
「「多謝教主。」」
「事情都辦完了,沒有必要再待著了,一塊回去吧~」
「「是。」」
百花教主輕輕一躍,領著頭,站在了最外側的矮牆之上。
「等一下!」
師傅向前一步,叫住了她。
「怎麼了,有勇氣的小姑娘?」
「回答我一個問題!妳有見過和這把劍相似的劍嗎?」師傅舉起了她的飛雪劍。
教主打量一下後回答道,「不,本座沒有見過。」
「嗚……」
我知道師傅是想試探對方知不知道她母親的劍,但效果顯然不是很好。
「再一個問題!」
百花教主微微一笑比了個不,「一個已是破例,畢竟你們勉強趕上算你們及格,所以回答妳一個問題作為褒獎,沒有第二個了。對了,說起來本座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報上名字來吧!」
師傅向前一步,「洪門,洪妃雪。」
我也跟著前進一步,「洪門,李尚方。」
「很好~本座記住你們了~有機會的話,再來過個幾招吧~如果你們能贏,想問幾個問題就讓你們問幾個問題,不過下次本座會用全力喔~要有付出生命的心裡準備,後會有期~」
語畢,她不再給我們一下的時間,向後一步瀟灑的跳下後棟大樓,隨後,她的教徒也跟著跳了下去。
我與師傅奔向前方,靠在矮圍牆上探頭下望。
只見無數的花瓣紛飛在天空之中,卻不見她們的人影。
「障眼法嗎!?」
實際上並不是直接的跳下樓,而是從其他的樓層轉出去?
我與師傅並不知曉。
不過這樣的畫面,在我腦海之中幻化成一道聲音:
「百花盛開、豐富多彩、變化無窮。」
或許這正是馬尾女孩刺向我的那一劍,明明只有一劍,看起來卻像無數把劍的最佳解釋吧?
令人無法捉摸,真正的──變化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