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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514 字
更新於: 2019-03-16
走出大樓時，放學人潮剛過，校園只剩散群的同學。
走沒幾步，我注意到不遠處並排在一起的四個男生，我狐疑地探了那幾個背影一眼。
熟悉的嗓音以及嬉鬧聲伴隨而來。
「孟治喜歡曹乙倩啊！」站在正中央的陳學竣拐了下旁邊的人。
原來是我們班的啊。
我驚訝張開了嘴，內心卻對突然得知的消息感到興奮。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八卦就是特別讓人亢奮。
「曹乙倩滿漂亮的，八十分。」
我還來不及看是誰開口，就聽到另一道不悅的聲音。
「誰准你打分數的。」何孟治語氣裡的佔有慾味十足，我忍不住縮了下肩。
不過以前就有耳聞班上男生會私底下幫女生評分，原來是真的。
「不過我比較喜歡徐葶那型的。很有氣質。」
方才的興奮消散無蹤，我對那幾人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反而覺得穆嵐比較可愛。外表傻傻的，我喜歡這種。」
這我就認同了，穆嵐的確是有點天然呆。
然而，接踵而來的下一句話，讓我感到臉頰一熱。
「但我覺得秦喬穎比較可愛耶……。」
沒想到自己會被男生談論到，還是可愛這種形容詞。我不好意思的用手搧了搧竄上的熱氣，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但下秒，我剛感受到的欣喜又煙消霧散了。
「秦喬穎？」這充滿質疑的口氣讓我不禁皺起眉。我用力的瞪了眼出話者陳學峻那顆平頭。
在背後談論人還這種口氣。
「她滿可愛的。」洪宰燦回道，「而且很愛笑，我比較喜歡這種開朗型。」
「是搞笑吧。」陳學竣笑了笑，將手上的籃球一拋，「我光想到她一年級扮那包租婆，我就沒辦法把她當女生看了。」
聽至此，我冷哼了一口氣。講得好像我就有把你當男生看一樣。
「這倒是耶……就是不會想把她看成異性，雖然有她在班上總是很歡樂。」另一個人接口。
我微微一愣，頓下腳步。
同時，一顆籃球滾進我的視線內，在籃球滾到腳邊時，我直覺的用腳踩住籃球。
方才那群男生回過頭，在看見談話者就在他們身後，那幾人震驚的表情可說是精采萬分。
看到他們震驚的表情，剛剛還感到不平的情緒也稍微淡化了些。
我彎身撿起籃球後，朝那幾人邁近，頓下腳步，我盡可能的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笑得和顏悅色的扯了扯唇。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不是女生啊？」
「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陳學竣笑著向我賠罪，兩手還恭敬的拱起。
「我妹要我去接她，我先走了。」何孟治當機立斷的拍了拍陳學竣的肩膀，臉上還露出一副＂你好為之＂的表情。
在何孟治走了以後，一旁的洪宰燦、林振面面相覷，同時拍上陳學峻的肩，一句話也沒說就快步跟上何孟治。
注意到那幾人行走的步伐緩慢，還頻頻偏頭往這看。
「其實──」我勾起唇，將籃球遞出，陳學竣正想接過時，我又收起手，將籃球往旁邊一拋，籃球滾落在地上，我故意對他吐了吐舌頭，加重語氣的強調，「我也沒有把你當男生看。」
哼了一口氣，這才解了一口氣。我踏開腳步，經過了不知什麼時候停下腳步的那三人，注意到他們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臉。我再次頓下腳步，驀地，我聽見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我伸出手，輕輕地拍上身旁的洪宰燦。他驚恐的神情隨著他慢動作的轉頭映入眼，我笑了出來。
「好眼光。」
我揮了揮手，慢悠悠的走向校門口。
突然，一人吹了口哨，喊道，「秦喬穎，好樣的！」
我扯了扯唇，沒有回頭。
但走出校門口的那刻，我忽然想起徐葶之前那句話。
『講真的，如果妳不這麼搞笑，應該還是有人追的。』
我未曾放在心上的一句話，此刻卻和方才的對話連在一起。
原來我在別人面前就是這樣的形象啊……。
不只是新同學，根本沒有一個男生把我當女生看。
頓下腳步，映入眼的是腳上那雙皮鞋以及身上的運動服──帶點滑稽，卻又適合我的樣貌。
仔細想想，我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形象。
也難怪他們會這麼說。
但不知怎地，瞭然的同時，卻還是感到失落。
感覺到有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下意識抬起頭，映入眼是一對並肩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抬起頭的同時，少年回頭，我們對上了眼。他微微瞇起的雙眼流露出疑惑以及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來不及辨析，他就轉過頭了。
推開大門，映入眼的是屋外那背對著我的背影。
我一怔，頓下腳步，數秒後才挪動雙腳。
這個時間，爸爸怎麼會回來？
隨著距離越近，內心那股焦慮的情緒就越鮮明。
突如其然，總是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當我站到他身後時，他剛結束了通話，轉過身。對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緊張的握緊背帶，直覺的點頭致意，「爸。」
很親密的稱呼，很陌生的口吻。
他淡漠的瞥了我一眼，眼神連一絲波瀾都不願意施捨。下秒，鈴聲響起，打斷了可能會產生的膠著，我也鬆了一口氣。
「王代理……。」
還是連一個目光都不願意多施捨。
我扯了扯唇，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後，我沒有猶豫的朝屋子前進。剛到門口，手才剛觸碰到門把，後方傳來那屬於他威嚴又低沉的聲音使我一顫。
「妳這副模樣像什麼？」
好半晌，我放下緊握門把的手。轉過身，卻只敢將視線投射在地面。
「衣服沾到湯汁，所以──」
「妳穿成這樣，是想丟我的臉嗎？」
一驚，我愕然的抬起頭。只見他臉色鐵青、眉頭緊皺。
我率先移開視線，「對不起。」
直到聽見腳步聲走遠，我才敢再抬起眼。看著那逐漸走遠的身影，心裡有股酸意在發酵。如同那天的聚餐，各走各的路、漸行漸遠。
直到進了屋內、關上大門，方才緊繃的情緒才得以緩解，但胸口那複雜的情緒卻仍清晰的殘留著。
在家人面前的自己，就好似螻蟻般渺小。
他們是陌生的、更是難以親近的。他們對我不曾有過期待。只因，不在乎。
踩踏著沉重的腳步，緩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將笨重的書包拿下、裝著制服的紙袋順勢落在地上。
坐在書桌前，失神了好一會。我緩緩地打開筆電，游標點進網頁，點上昨日未看完的整人節目影片，我戴上耳機。
熱鬧的聲音迴盪在耳邊，視線落在螢幕，朦朧的讓我看不進其他。
無法抑制的酸意滲透入心口，連帶鼻子也跟著酸酸的。
我抬起頭，目光凝聚在桌邊的相框。微弱的聲音從我的喉嚨發出，幾乎被音響的聲音掩蓋住了。
「我希望你一直都在。」
我拿起相框，強忍著心裡翻騰的情緒，感覺到自己的唇瓣在顫抖著。
「但是我卻不知道能不能希望你清醒。」
希望你清醒的我，太過自私；希望你沉睡的我，太過殘忍。
苦澀的滋味頓時盈滿了喉間。
耳邊壟罩著熱鬧的笑聲，但我的視線模糊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走沒幾步，我注意到不遠處並排在一起的四個男生，我狐疑地探了那幾個背影一眼。
熟悉的嗓音以及嬉鬧聲伴隨而來。
「孟治喜歡曹乙倩啊！」站在正中央的陳學竣拐了下旁邊的人。
原來是我們班的啊。
我驚訝張開了嘴，內心卻對突然得知的消息感到興奮。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八卦就是特別讓人亢奮。
「曹乙倩滿漂亮的，八十分。」
我還來不及看是誰開口，就聽到另一道不悅的聲音。
「誰准你打分數的。」何孟治語氣裡的佔有慾味十足，我忍不住縮了下肩。
不過以前就有耳聞班上男生會私底下幫女生評分，原來是真的。
「不過我比較喜歡徐葶那型的。很有氣質。」
方才的興奮消散無蹤，我對那幾人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反而覺得穆嵐比較可愛。外表傻傻的，我喜歡這種。」
這我就認同了，穆嵐的確是有點天然呆。
然而，接踵而來的下一句話，讓我感到臉頰一熱。
「但我覺得秦喬穎比較可愛耶……。」
沒想到自己會被男生談論到，還是可愛這種形容詞。我不好意思的用手搧了搧竄上的熱氣，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但下秒，我剛感受到的欣喜又煙消霧散了。
「秦喬穎？」這充滿質疑的口氣讓我不禁皺起眉。我用力的瞪了眼出話者陳學峻那顆平頭。
在背後談論人還這種口氣。
「她滿可愛的。」洪宰燦回道，「而且很愛笑，我比較喜歡這種開朗型。」
「是搞笑吧。」陳學竣笑了笑，將手上的籃球一拋，「我光想到她一年級扮那包租婆，我就沒辦法把她當女生看了。」
聽至此，我冷哼了一口氣。講得好像我就有把你當男生看一樣。
「這倒是耶……就是不會想把她看成異性，雖然有她在班上總是很歡樂。」另一個人接口。
我微微一愣，頓下腳步。
同時，一顆籃球滾進我的視線內，在籃球滾到腳邊時，我直覺的用腳踩住籃球。
方才那群男生回過頭，在看見談話者就在他們身後，那幾人震驚的表情可說是精采萬分。
看到他們震驚的表情，剛剛還感到不平的情緒也稍微淡化了些。
我彎身撿起籃球後，朝那幾人邁近，頓下腳步，我盡可能的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笑得和顏悅色的扯了扯唇。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不是女生啊？」
「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陳學竣笑著向我賠罪，兩手還恭敬的拱起。
「我妹要我去接她，我先走了。」何孟治當機立斷的拍了拍陳學竣的肩膀，臉上還露出一副＂你好為之＂的表情。
在何孟治走了以後，一旁的洪宰燦、林振面面相覷，同時拍上陳學峻的肩，一句話也沒說就快步跟上何孟治。
注意到那幾人行走的步伐緩慢，還頻頻偏頭往這看。
「其實──」我勾起唇，將籃球遞出，陳學竣正想接過時，我又收起手，將籃球往旁邊一拋，籃球滾落在地上，我故意對他吐了吐舌頭，加重語氣的強調，「我也沒有把你當男生看。」
哼了一口氣，這才解了一口氣。我踏開腳步，經過了不知什麼時候停下腳步的那三人，注意到他們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臉。我再次頓下腳步，驀地，我聽見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我伸出手，輕輕地拍上身旁的洪宰燦。他驚恐的神情隨著他慢動作的轉頭映入眼，我笑了出來。
「好眼光。」
我揮了揮手，慢悠悠的走向校門口。
突然，一人吹了口哨，喊道，「秦喬穎，好樣的！」
我扯了扯唇，沒有回頭。
但走出校門口的那刻，我忽然想起徐葶之前那句話。
『講真的，如果妳不這麼搞笑，應該還是有人追的。』
我未曾放在心上的一句話，此刻卻和方才的對話連在一起。
原來我在別人面前就是這樣的形象啊……。
不只是新同學，根本沒有一個男生把我當女生看。
頓下腳步，映入眼的是腳上那雙皮鞋以及身上的運動服──帶點滑稽，卻又適合我的樣貌。
仔細想想，我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形象。
也難怪他們會這麼說。
但不知怎地，瞭然的同時，卻還是感到失落。
感覺到有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下意識抬起頭，映入眼是一對並肩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抬起頭的同時，少年回頭，我們對上了眼。他微微瞇起的雙眼流露出疑惑以及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來不及辨析，他就轉過頭了。
推開大門，映入眼的是屋外那背對著我的背影。
我一怔，頓下腳步，數秒後才挪動雙腳。
這個時間，爸爸怎麼會回來？
隨著距離越近，內心那股焦慮的情緒就越鮮明。
突如其然，總是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當我站到他身後時，他剛結束了通話，轉過身。對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緊張的握緊背帶，直覺的點頭致意，「爸。」
很親密的稱呼，很陌生的口吻。
他淡漠的瞥了我一眼，眼神連一絲波瀾都不願意施捨。下秒，鈴聲響起，打斷了可能會產生的膠著，我也鬆了一口氣。
「王代理……。」
還是連一個目光都不願意多施捨。
我扯了扯唇，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後，我沒有猶豫的朝屋子前進。剛到門口，手才剛觸碰到門把，後方傳來那屬於他威嚴又低沉的聲音使我一顫。
「妳這副模樣像什麼？」
好半晌，我放下緊握門把的手。轉過身，卻只敢將視線投射在地面。
「衣服沾到湯汁，所以──」
「妳穿成這樣，是想丟我的臉嗎？」
一驚，我愕然的抬起頭。只見他臉色鐵青、眉頭緊皺。
我率先移開視線，「對不起。」
直到聽見腳步聲走遠，我才敢再抬起眼。看著那逐漸走遠的身影，心裡有股酸意在發酵。如同那天的聚餐，各走各的路、漸行漸遠。
直到進了屋內、關上大門，方才緊繃的情緒才得以緩解，但胸口那複雜的情緒卻仍清晰的殘留著。
在家人面前的自己，就好似螻蟻般渺小。
他們是陌生的、更是難以親近的。他們對我不曾有過期待。只因，不在乎。
踩踏著沉重的腳步，緩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將笨重的書包拿下、裝著制服的紙袋順勢落在地上。
坐在書桌前，失神了好一會。我緩緩地打開筆電，游標點進網頁，點上昨日未看完的整人節目影片，我戴上耳機。
熱鬧的聲音迴盪在耳邊，視線落在螢幕，朦朧的讓我看不進其他。
無法抑制的酸意滲透入心口，連帶鼻子也跟著酸酸的。
我抬起頭，目光凝聚在桌邊的相框。微弱的聲音從我的喉嚨發出，幾乎被音響的聲音掩蓋住了。
「我希望你一直都在。」
我拿起相框，強忍著心裡翻騰的情緒，感覺到自己的唇瓣在顫抖著。
「但是我卻不知道能不能希望你清醒。」
希望你清醒的我，太過自私；希望你沉睡的我，太過殘忍。
苦澀的滋味頓時盈滿了喉間。
耳邊壟罩著熱鬧的笑聲，但我的視線模糊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