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

　　第二首歌的進度已班上總體而言算是進步的相當順利，但如果單看我的話可就沒這麼好了。

　　連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小腦發育不完全，距離校慶只剩下一個月又多一點的時間了，班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完整地跳完兩首歌，但我卻還卡在第二首歌的中後段。

　　「這邊要像這樣子。」牧心用不耐煩的口吻教導我。

　　我試著模仿她的動作但她依然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對，是這樣往下用力揮拳，之後再抽回來。」

　　「是、是這樣嗎？」

　　「才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妳怎麼都教不會呢？」

　　此時的牧心眉間下勾，眼神變得銳利且兇狠，上下排潔白的牙齒緊咬著，看起來就像忍著怒氣的獵犬一樣。

　　「．．．．．．」我愕然的看著牧心。

　　「．．．繼續練習吧！」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臉部肌肉的變化，牧心馬上變回平時冷靜的樣子，但從語氣裡還是能感受到她內心裡的不悅。

　　「喔、好。」

　　在這之後我也很識相的沒再說一句話跟著牧心的指導一步一步的學習著舞步。



　　當天晚上我泡在浴缸裡，雙手舀起一點熱水往臉上打。

　　「我真是沒用。」

　　水珠從我銀白色的髮絲滑落過我的太陽穴聚集在我的眼角，隨後慢慢地滑了下來。

　　—妳怎麼都教不會呢？

　　牧心的話和她說這話的模樣不停在我腦袋回放，每回放一次我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崩塌一樣，好痛、心好痛。

　　我雙手疊在自己的心臟部位，身子一攤，以後仰的方式將頭浸泡在舒服的熱水裡面。

　　我睜著眼看著水面之上，因為折射的關係讓在天花板上的長條形日光燈看起來有些扭曲。

　　即便沉在浴缸裡但腦袋裡想的事情還是沒有變，依然是牧心當時的言行。

　　這次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吧！原來她生氣時是這個樣子啊！

　　我不由得感嘆起自己竟然能讓平易近人的牧心發起這麼大的脾氣，也許我在逼瘋別人這一點上相當有一套的。

　　我苦笑著，在水底製造出四五個氣泡任由它們向上漂浮。

　　校慶結束後我們真的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嗎？

　　我在心底這樣的問著自己。

　　似乎是在回應我這個問題一樣，腦袋不再想著今天牧心所對我說的話，取而代之的是以前去西門町玩的快樂回憶。

　　那時真的很開心，有我、牧心、小雞和小雅，四名小女生逛遍了西門町的大街小巷。

　　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打機台、一起去試衣服、一起去買輕小說，一起去．．．一起去．．．一起去．．．

　　想到這裡我的鼻頭已經充斥著酸澀感了，懷念的淚水從我的眼睛裡流露而出，和洗澡水混合，失去了蹤影。

　　我很珍惜她們，並不想失去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但為了這個破活動我和小雞、小雅的關係疏遠了不少，就連牧心也變得很奇怪。

　　如過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之間的可能就真的無法再回復到從前的模樣了。

　　刷刷刷—

　　我從浴缸裡猛烈站了起來，大量的水就像瀑布一樣從我的頭髮上往下傾瀉，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我絕對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我雙手握拳在浴室裡朝無人的天花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