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戰後
本章節 3950 字
更新於: 2019-03-13
<第十八章>
疾風狼一聲呼嘯，狼群從東面攻擊騎兵隊，騎兵們大聲喝斥馬匹，馬匹卻只顧坐在地上發抖，騎兵們無奈，只能揮舞武器與狼群肉搏，但…不在馬上的騎兵又能有多少戰力？更何況，西北面也來了一支騎兵隊，還是全身都有金甲符或金剛符護身的。
伽達侯率領還有馬可以騎的騎兵阻擋攻勢，並大聲喝令沒有馬可以騎的士兵圍成圓陣自保。他的想法是，若時間拖得夠久，出去追擊第一波援兵的三個百人隊回來，那就還有機會勝利。
噹―！
伽達侯揮刀擋開一枝方天畫戟，發現是那個一直在營牆上指揮的年輕男人在攻擊自己。
一個只有築基第三層修為的黃口小兒竟然也敢來挑釁！
伽達侯怒火中燒，他是築基第八層修為的修士、經過戰火洗鍊的戰士，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污辱的！
伽達侯一聲大喝，拍馬追上洪三笑，開始一場盤腸大戰。
伽達侯手下的幾個百夫長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戰危之時，主將竟然去跟敵方主將單挑了？！
伽達侯胯下是黃驃，洪三笑胯下是赤驥，兩者雖同為二階靈獸，但黃驃速度超過赤驥太多，加上伽達侯的修為比洪三笑高出不少，伽達侯善用優勢，幾招過後將洪三笑逼得連連後退。
洛星垣在營牆上架起弩弓，透過弩弓上的水晶瞄準鏡觀察洪三笑與伽達侯的對戰，左手扶弓，右手緊扣板機，調整呼吸，估算距離，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等待時機來臨。
端木婉擔心單挑中的洪三笑，齊小媛擔心全神瞄準伽達侯的洛星垣，兩位姑娘拖著韓初雪來到洛星垣身邊，撐起盾牌，遮擋流矢。
伽達侯與洪三笑越打越靠近營陣，二十幾回合過後，洪三笑已經明顯不支，伽達侯見機不可失，大喝一聲，雙手持刀猛力一斬，洪三笑用方天畫戟擋下，整個人竟然飛離馬鞍！
伽達侯一愣，剛剛那一斬為何是這種結果？此時突然一陣心悸，耳中聽到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急忙回身舉刀擋下弩箭。
這時候，此前被擊飛離馬鞍的洪三笑在空中雙手持戟往地上一插，方天畫戟前端入地七寸，尾端被洪三笑緊握，戟身彎成圓弧，洪三笑雙腳往地上一點，借反彈之力，凌空飛起，一聲震撼全場的霹靂大喝，拔出方天畫戟旋身一斬！
此時伽達侯剛擋下弩箭，耳中聽到洪三笑的大喝聲，匆忙回頭只見白光一閃，就此身首分離了！
營牆上的端木琬看的心跳不已，齊小媛一聲讚嘆：「這一招便是荊門洪家方天畫戟三十六式的最後一式――"迴龍斬"吧？果然名不虛傳啊…」
幸不辱命啊…洛星垣抹了額頭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氣…
洪三笑用方天畫戟挑起伽達侯的腦袋，跨上赤驥，高舉方天畫戟將伽達侯的腦袋示眾，氣運丹田，口中大喊：「伽達侯死了！伽達侯死了！」
洛星垣立刻領悟了洪三笑的用意，急忙用草原上的語言大喊：「伽達侯死了！伽達侯死了！」
騎兵隊聽到後，紛紛回頭，果然看到伽達侯的腦袋被高舉在半空中，一時不敢相信。此時，耳中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連串熟悉的轟鳴，是靈符的爆炸聲！
往西南方望去，只見遠方瀰漫煙塵，自家前往攔截援兵的三個百人隊東倒西歪，明顯中了對方的埋伏，頓時明白大勢已去，幾個百夫長連聲大喝，帶著殘存的兵馬逃離戰場！
洪三笑此前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此時怕己方援軍重蹈覆轍，帶上五十騎人馬前往支援。
留守營陣的眾人眼見敵軍已經敗逃，戰鬥結束，己方得勝了！紛紛大聲呼嚎慶祝，一片歡欣鼓舞。
唯有洪家子弟知道前去追擊的騎兵隊跟援兵沒有回來前，戰鬥都不算結束，於是開始安撫眾人情緒、清點人數、處理傷勢、打掃戰場等工作。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那名騎著疾風狼的大漢帶著狼群來到營陣前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哈哈哈！星垣兄弟！我和嘯月幫你把敵人打跑了！我的狼受傷了！快來敷藥吧！哈哈哈！」
「提爾！你築基了！」洛星垣很高興，與大漢擁抱。
「對啊！半年前的事！哈哈哈！」提爾拍著洛星垣的肩膀：「有幾匹小狼在喊痛，你先幫牠們敷藥吧！」
「沒問題！帶牠們到營陣後面吧。」
營陣中的人多數都在平地生活，雖沒有接觸過狼，也知道狼性兇殘，即使知道眼前的狼群救了他們一命，但看到這麼多狼聚在一起還是很怕的，只有隨隊的五個中階馴獸師眼神發亮，幹！四階靈獸疾風狼啊！有二十幾隻啊！給我摸一下我保證一輩子不洗手！
洛星垣將整理戰場、維持秩序等等工作交給留在營陣的洪家子弟負責，自己在營陣後方空地幫狼群敷藥包紮，有疾風狼之首―"嘯月"指揮，每匹狼都乖乖給洛星垣處理傷勢。
韓初雪慢慢走到嘯月旁邊，嘯月轉頭看了看，伸出舌頭在韓初雪臉上舔了一下。
端木琬跟齊小媛差點沒嚇死！她們剛剛以為四妹要被狼給吃掉了！
韓初雪摸摸被嘯月舔過的臉頰，嘻嘻一笑，抱住嘯月的脖子，嘯月用臉頰磨了磨韓初雪的腦袋。
提爾很驚訝，除了他以外，嘯月還沒有被其他人摸過呢！
提爾拍拍洛星垣的肩膀，小聲問：「星垣兄弟！那是誰？」
洛星垣用手遮住嘴巴，靠近提爾的耳朵，小聲回答：「那位姑娘叫做初雪，可以跟靈獸溝通，你不要說出去啊。」
提爾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雙手按住嘴巴點點頭。
此時，前方傳來馬蹄聲，有那眼神好的洪家子弟看見領頭的是洪三笑跟洛星羽，大喊一聲：「三爺回來了！戰鬥結束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開始慶祝。
夜晚，經過殘酷的戰爭之後，人們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此役擊敗一個千人隊，己方陣亡三十多人、重傷五十多人、輕傷兩百多人，幸好有隨隊醫生十人，各類藥材十大車，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勢，都能活下去。與敵方陣亡人數超過五百的結果相比，己方的損失算是相當輕微的。但，失去的生命永遠喚不回來，還有那些手腳因此殘缺、生活不能自理的，這又是不可承受之重。洛星垣的心裡很複雜，輕輕嘆一口氣：「興，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星垣公子！你怎麼了？為何不跟眾人一起慶祝？」這是齊小媛問的。
洛星垣微微一笑：「我酒量不好，怕出醜，趁人不注意偷溜出來，小媛姑娘為何也出來了？」
「我也不能喝酒，偷溜出來的。」齊小媛淺淺一笑：「星垣公子，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請。」洛星垣在草地上鋪了一塊手巾，讓齊小媛坐，順便送過一張毛毯給齊小媛保暖。
「多謝公子。」齊小媛覺得很溫暖：「公子剛剛唸的是什麼？」
「沒什麼，一點牢騷而已。」
「是覺得戰爭殘酷嗎？」
「是啊，右挽鵰翎左挽弓，三千火羽貫長空，兩軍對戰因何事？累累屍骸入九重。」洛星垣說完望著天上的盈凸月，不知在想什麼。
齊小媛陪在他身旁，淡淡的不說話。
經過一夜的慶祝，隔天眾人都起的很晚。提爾昨晚慶祝過後，讓嘯月留下陪韓初雪，自己帶著其他的疾風狼跟狼群先行離開，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護阿加草原的聖地―"女神峰"，當然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
洛星羽帶來的援兵，是由呼延部落一位叫做"鈞晨"青年帶領，因為運送隊伍有了損傷，他要帶人跟車來搬運物資，加上最近草原因為聖地的問題，情勢並不安穩，所以他昨晚也先回去部落紮營地了。
洛星羽昨晚大肆喝酒，不只引吭高歌，更與孤獨眉跳了不少舞，搏得許多掌聲喝采，此刻當然還沒有醒來。
洪三笑身為主將，昨晚慶祝之時，當然喝了很多酒，但隔天早上依然很早醒來。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守夜的洪家子弟致意，然後去巡視受傷人員的恢復情況。端木琬已經將陣亡人員的名字籍貫居住地親人等等資料整理成冊，他要一一檢閱並著手安排撫卹事宜。這一點其實就是荊門洪家具有軍方背景卻能成為俠義道魁首的原因，由於歷次仙魔大戰結束後，許多士兵被遣散，生活無計，或是留下孤兒寡母，貧窮困苦，荊門洪家總是一肩擔起重擔，安排工作生活，寧可自己挨餓，也不願虧欠底下的士兵或者遺孤，久而久之，便成為人心所向。
《易經．坤卦》有句話叫做「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這句話用在荊門洪家真是再適當不過，修士的生育能力很差，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因為仙魔大戰損失家族人口，又無法生下後代，結果消逝在歷史當中。但荊門洪家卻沒有這個問題，不但子弟眾多，而且天資都不錯，就算有些危機，但最後關頭總能化險為夷，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家族越來越興旺。
洪三笑巡視完之後，眾人差不多也醒來了，在吃早餐…不，在吃午餐之前，他主持葬禮，帶領全部的人向陣亡者致哀。現場氣氛有些沉重，眾人心情都很複雜，先是無情戰爭，再來是大肆慶祝，現在是葬禮致哀，"人生"真是不知讓人從何說起…
中午，呼延部落的鈞晨帶著人手跟車輛來搬運物資，眾人經過一場大戰，或是身上有傷、或是透支精力，此時當然無法返回灣河鎮覆命，便跟著到呼延部落處休養。在那裡，洪三笑見到十天不見的四叔洪飛雨。
洪飛雨聽完洪三笑簡略的報告，覺得自家侄兒成長不少：「做的不錯，你自己怎麼想？」
「四叔，我覺得這場戰爭贏的僥倖。」
「為何？」
「姪兒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伽達侯是一個很不錯的將領。」洪三笑深吸一口氣，眼神深邃：「恃強凌弱、以多欺少，乃戰場取得勝機的不二法門，伽達侯把握的很好，不論是一開始的試探、或是分兵攔阻援軍、甚至最後的總攻，他都穩穩保握這個原則。料敵從寬這一點，他也做得很好，不論我是否將靈符耗盡，他都將我當作還有很多靈符來決定進攻戰術。若不是洛星羽善用兵種特性，將援兵分成兩批，先以少數騎兵造成敵人誤判，並分走兵力，使得第二批以狼群為主的援兵，能與營陣的兵力結合成優勢兵力，並讓疾風狼以狼嚎嚇倒敵人馬匹，進一步減弱敵人戰力，此戰真是九死一生。」
洪飛雨心情很好：「能想到這一點，就證明你成長了。再說，你能察覺戰場形勢變化，把握機會取下伽達侯的人頭，也是很難得的。」
「說起來，這也要洛星垣賢弟的弓術配合才能成功，當時，他那一箭的時機把握得太準了！夜讀先生的兩個徒兒都如此出色，文心草堂之主，果真名下無虛，堪為帝師。」
「是啊，儒教六堂，文心、立命、繼往、開來、明倫、知禮，文心草堂為首，堂主豈是簡單人物？」
疾風狼一聲呼嘯，狼群從東面攻擊騎兵隊，騎兵們大聲喝斥馬匹，馬匹卻只顧坐在地上發抖，騎兵們無奈，只能揮舞武器與狼群肉搏，但…不在馬上的騎兵又能有多少戰力？更何況，西北面也來了一支騎兵隊，還是全身都有金甲符或金剛符護身的。
伽達侯率領還有馬可以騎的騎兵阻擋攻勢，並大聲喝令沒有馬可以騎的士兵圍成圓陣自保。他的想法是，若時間拖得夠久，出去追擊第一波援兵的三個百人隊回來，那就還有機會勝利。
噹―！
伽達侯揮刀擋開一枝方天畫戟，發現是那個一直在營牆上指揮的年輕男人在攻擊自己。
一個只有築基第三層修為的黃口小兒竟然也敢來挑釁！
伽達侯怒火中燒，他是築基第八層修為的修士、經過戰火洗鍊的戰士，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污辱的！
伽達侯一聲大喝，拍馬追上洪三笑，開始一場盤腸大戰。
伽達侯手下的幾個百夫長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戰危之時，主將竟然去跟敵方主將單挑了？！
伽達侯胯下是黃驃，洪三笑胯下是赤驥，兩者雖同為二階靈獸，但黃驃速度超過赤驥太多，加上伽達侯的修為比洪三笑高出不少，伽達侯善用優勢，幾招過後將洪三笑逼得連連後退。
洛星垣在營牆上架起弩弓，透過弩弓上的水晶瞄準鏡觀察洪三笑與伽達侯的對戰，左手扶弓，右手緊扣板機，調整呼吸，估算距離，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等待時機來臨。
端木婉擔心單挑中的洪三笑，齊小媛擔心全神瞄準伽達侯的洛星垣，兩位姑娘拖著韓初雪來到洛星垣身邊，撐起盾牌，遮擋流矢。
伽達侯與洪三笑越打越靠近營陣，二十幾回合過後，洪三笑已經明顯不支，伽達侯見機不可失，大喝一聲，雙手持刀猛力一斬，洪三笑用方天畫戟擋下，整個人竟然飛離馬鞍！
伽達侯一愣，剛剛那一斬為何是這種結果？此時突然一陣心悸，耳中聽到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急忙回身舉刀擋下弩箭。
這時候，此前被擊飛離馬鞍的洪三笑在空中雙手持戟往地上一插，方天畫戟前端入地七寸，尾端被洪三笑緊握，戟身彎成圓弧，洪三笑雙腳往地上一點，借反彈之力，凌空飛起，一聲震撼全場的霹靂大喝，拔出方天畫戟旋身一斬！
此時伽達侯剛擋下弩箭，耳中聽到洪三笑的大喝聲，匆忙回頭只見白光一閃，就此身首分離了！
營牆上的端木琬看的心跳不已，齊小媛一聲讚嘆：「這一招便是荊門洪家方天畫戟三十六式的最後一式――"迴龍斬"吧？果然名不虛傳啊…」
幸不辱命啊…洛星垣抹了額頭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氣…
洪三笑用方天畫戟挑起伽達侯的腦袋，跨上赤驥，高舉方天畫戟將伽達侯的腦袋示眾，氣運丹田，口中大喊：「伽達侯死了！伽達侯死了！」
洛星垣立刻領悟了洪三笑的用意，急忙用草原上的語言大喊：「伽達侯死了！伽達侯死了！」
騎兵隊聽到後，紛紛回頭，果然看到伽達侯的腦袋被高舉在半空中，一時不敢相信。此時，耳中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連串熟悉的轟鳴，是靈符的爆炸聲！
往西南方望去，只見遠方瀰漫煙塵，自家前往攔截援兵的三個百人隊東倒西歪，明顯中了對方的埋伏，頓時明白大勢已去，幾個百夫長連聲大喝，帶著殘存的兵馬逃離戰場！
洪三笑此前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此時怕己方援軍重蹈覆轍，帶上五十騎人馬前往支援。
留守營陣的眾人眼見敵軍已經敗逃，戰鬥結束，己方得勝了！紛紛大聲呼嚎慶祝，一片歡欣鼓舞。
唯有洪家子弟知道前去追擊的騎兵隊跟援兵沒有回來前，戰鬥都不算結束，於是開始安撫眾人情緒、清點人數、處理傷勢、打掃戰場等工作。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那名騎著疾風狼的大漢帶著狼群來到營陣前雙手叉腰，哈哈大笑：「哈哈哈！星垣兄弟！我和嘯月幫你把敵人打跑了！我的狼受傷了！快來敷藥吧！哈哈哈！」
「提爾！你築基了！」洛星垣很高興，與大漢擁抱。
「對啊！半年前的事！哈哈哈！」提爾拍著洛星垣的肩膀：「有幾匹小狼在喊痛，你先幫牠們敷藥吧！」
「沒問題！帶牠們到營陣後面吧。」
營陣中的人多數都在平地生活，雖沒有接觸過狼，也知道狼性兇殘，即使知道眼前的狼群救了他們一命，但看到這麼多狼聚在一起還是很怕的，只有隨隊的五個中階馴獸師眼神發亮，幹！四階靈獸疾風狼啊！有二十幾隻啊！給我摸一下我保證一輩子不洗手！
洛星垣將整理戰場、維持秩序等等工作交給留在營陣的洪家子弟負責，自己在營陣後方空地幫狼群敷藥包紮，有疾風狼之首―"嘯月"指揮，每匹狼都乖乖給洛星垣處理傷勢。
韓初雪慢慢走到嘯月旁邊，嘯月轉頭看了看，伸出舌頭在韓初雪臉上舔了一下。
端木琬跟齊小媛差點沒嚇死！她們剛剛以為四妹要被狼給吃掉了！
韓初雪摸摸被嘯月舔過的臉頰，嘻嘻一笑，抱住嘯月的脖子，嘯月用臉頰磨了磨韓初雪的腦袋。
提爾很驚訝，除了他以外，嘯月還沒有被其他人摸過呢！
提爾拍拍洛星垣的肩膀，小聲問：「星垣兄弟！那是誰？」
洛星垣用手遮住嘴巴，靠近提爾的耳朵，小聲回答：「那位姑娘叫做初雪，可以跟靈獸溝通，你不要說出去啊。」
提爾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雙手按住嘴巴點點頭。
此時，前方傳來馬蹄聲，有那眼神好的洪家子弟看見領頭的是洪三笑跟洛星羽，大喊一聲：「三爺回來了！戰鬥結束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開始慶祝。
夜晚，經過殘酷的戰爭之後，人們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此役擊敗一個千人隊，己方陣亡三十多人、重傷五十多人、輕傷兩百多人，幸好有隨隊醫生十人，各類藥材十大車，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勢，都能活下去。與敵方陣亡人數超過五百的結果相比，己方的損失算是相當輕微的。但，失去的生命永遠喚不回來，還有那些手腳因此殘缺、生活不能自理的，這又是不可承受之重。洛星垣的心裡很複雜，輕輕嘆一口氣：「興，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星垣公子！你怎麼了？為何不跟眾人一起慶祝？」這是齊小媛問的。
洛星垣微微一笑：「我酒量不好，怕出醜，趁人不注意偷溜出來，小媛姑娘為何也出來了？」
「我也不能喝酒，偷溜出來的。」齊小媛淺淺一笑：「星垣公子，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請。」洛星垣在草地上鋪了一塊手巾，讓齊小媛坐，順便送過一張毛毯給齊小媛保暖。
「多謝公子。」齊小媛覺得很溫暖：「公子剛剛唸的是什麼？」
「沒什麼，一點牢騷而已。」
「是覺得戰爭殘酷嗎？」
「是啊，右挽鵰翎左挽弓，三千火羽貫長空，兩軍對戰因何事？累累屍骸入九重。」洛星垣說完望著天上的盈凸月，不知在想什麼。
齊小媛陪在他身旁，淡淡的不說話。
經過一夜的慶祝，隔天眾人都起的很晚。提爾昨晚慶祝過後，讓嘯月留下陪韓初雪，自己帶著其他的疾風狼跟狼群先行離開，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護阿加草原的聖地―"女神峰"，當然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
洛星羽帶來的援兵，是由呼延部落一位叫做"鈞晨"青年帶領，因為運送隊伍有了損傷，他要帶人跟車來搬運物資，加上最近草原因為聖地的問題，情勢並不安穩，所以他昨晚也先回去部落紮營地了。
洛星羽昨晚大肆喝酒，不只引吭高歌，更與孤獨眉跳了不少舞，搏得許多掌聲喝采，此刻當然還沒有醒來。
洪三笑身為主將，昨晚慶祝之時，當然喝了很多酒，但隔天早上依然很早醒來。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守夜的洪家子弟致意，然後去巡視受傷人員的恢復情況。端木琬已經將陣亡人員的名字籍貫居住地親人等等資料整理成冊，他要一一檢閱並著手安排撫卹事宜。這一點其實就是荊門洪家具有軍方背景卻能成為俠義道魁首的原因，由於歷次仙魔大戰結束後，許多士兵被遣散，生活無計，或是留下孤兒寡母，貧窮困苦，荊門洪家總是一肩擔起重擔，安排工作生活，寧可自己挨餓，也不願虧欠底下的士兵或者遺孤，久而久之，便成為人心所向。
《易經．坤卦》有句話叫做「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這句話用在荊門洪家真是再適當不過，修士的生育能力很差，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因為仙魔大戰損失家族人口，又無法生下後代，結果消逝在歷史當中。但荊門洪家卻沒有這個問題，不但子弟眾多，而且天資都不錯，就算有些危機，但最後關頭總能化險為夷，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家族越來越興旺。
洪三笑巡視完之後，眾人差不多也醒來了，在吃早餐…不，在吃午餐之前，他主持葬禮，帶領全部的人向陣亡者致哀。現場氣氛有些沉重，眾人心情都很複雜，先是無情戰爭，再來是大肆慶祝，現在是葬禮致哀，"人生"真是不知讓人從何說起…
中午，呼延部落的鈞晨帶著人手跟車輛來搬運物資，眾人經過一場大戰，或是身上有傷、或是透支精力，此時當然無法返回灣河鎮覆命，便跟著到呼延部落處休養。在那裡，洪三笑見到十天不見的四叔洪飛雨。
洪飛雨聽完洪三笑簡略的報告，覺得自家侄兒成長不少：「做的不錯，你自己怎麼想？」
「四叔，我覺得這場戰爭贏的僥倖。」
「為何？」
「姪兒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伽達侯是一個很不錯的將領。」洪三笑深吸一口氣，眼神深邃：「恃強凌弱、以多欺少，乃戰場取得勝機的不二法門，伽達侯把握的很好，不論是一開始的試探、或是分兵攔阻援軍、甚至最後的總攻，他都穩穩保握這個原則。料敵從寬這一點，他也做得很好，不論我是否將靈符耗盡，他都將我當作還有很多靈符來決定進攻戰術。若不是洛星羽善用兵種特性，將援兵分成兩批，先以少數騎兵造成敵人誤判，並分走兵力，使得第二批以狼群為主的援兵，能與營陣的兵力結合成優勢兵力，並讓疾風狼以狼嚎嚇倒敵人馬匹，進一步減弱敵人戰力，此戰真是九死一生。」
洪飛雨心情很好：「能想到這一點，就證明你成長了。再說，你能察覺戰場形勢變化，把握機會取下伽達侯的人頭，也是很難得的。」
「說起來，這也要洛星垣賢弟的弓術配合才能成功，當時，他那一箭的時機把握得太準了！夜讀先生的兩個徒兒都如此出色，文心草堂之主，果真名下無虛，堪為帝師。」
「是啊，儒教六堂，文心、立命、繼往、開來、明倫、知禮，文心草堂為首，堂主豈是簡單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