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曼蘿 第一話：代表宇宙意志的生命降臨了之八
本章節 1850 字
更新於: 2018-07-05
「在下認為，貓並非因生存的延續而死。」
洗完澡後，和白之王說完褲腳血的來歷的曼蘿，昏昏欲睡地半臥在在藤椅裡，讓白之王按摩她的左臂─拔除鬼手自動吸納的邪氣──這是每晚的例行工作。
「哈……怎麼說？」她眨了眨因打哈欠而濡濕的眼，擦頭髮用的毛巾還掛在肩上，可她已經沒有精神擦乾了，白之王按的太舒服了。
晚風夾帶著自山神山而來的潮濕水氣，從大敞的緣廊吹入客廳，使得天花板上老舊電風扇的拉繩隨之瓢搖，在洗石子地板上畫下一道道影子。
「儘管對未知的死亡會膽怯害怕，但閣下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都明白，死亡是誕生後必經的過程。而最自然的死有兩種，老死和幫助延續其他的生命而死。因此，在下認為貓並非被山豬攻擊。」
「原來如此。」曼蘿睡眼惺忪的點點頭。「白之王認為是虐貓？」
「是的，被鬼手吸收的念中所包含的怨恨和驚惶太重了。」白色觸鬚在曼蘿難得化為膚色的左臂膀上彈跳著，屢屢黑氣一絲絲的被抽出，進而消散於空氣中。
這畫面每每都令曼蘿覺得自己好像變成樂器，而白之王便是使之乖乖聽從其發令的演奏者。
能這樣似乎也不錯，樂器就不需要思想了吧？
也就不會痛了吧？
曼蘿的腦中地浮現那浸潤在濃稠血液中的柔軟軀體，彷彿變成了另一種生物，和往日在打工店家或街角偶遇，那些優雅頑皮又懶散的貓兒們完全不同。
一股莫名的恐懼和鬱悶感湧現。
她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很痛啊，受傷是很痛的。
思及此，那股因車禍而烙印在腦海深處的痛楚重又浮現了；就好像看到鳳梨，嘴巴就會分泌唾液般，她連忙甩頭把此念頭甩開。
「你們那裏發生過的事情嗎？」
「我們都是一個生命共同體。有如香菇寄生於樹根，我們便是如此地與我們的星球同生共死。眾為一，一為眾。事實上，我不太懂何謂閣下的意思。」
「嗯……這樣問好了，如果有別的香菇受欺負，你們會怎麼做？」
「欺負？」白之王停頓了一會兒，在她手臂彈跳的觸鬚動作更為活躍了起來。「是指持續惡意地以攻擊性手段侵犯他人，以達致傷害或欺壓別人，使受害者產生痛楚，痛苦及極度不安──是這個意思嗎？」
「嗯。」
「沒有這類的行為。」白之王說：「但在下想，若單以令其他生命不舒服這點為基礎，以閣下的社會觀點來看，或許在下當初也欺負了閣下。」
「白之王你怎麼這麼想呢？」曼蘿猛地坐起身，瞌睡蟲都嚇跑了。「當初你是為了救我才把鬼手安在我的斷臂上吧？雖然還沒與你再度重逢前一直都很困擾，但後來你來了就好很多了，真的！」
「在下為造成閣下的困擾道歉。當年我們的處置太過草率了。原以為邪靈會自然消亡，畢竟它們也曾經是我們，只是在星際旅途間漸漸變異了，回來後的它們已不是它們了，我們才不得不將其處置，送往數億年前閣下的星球……」
這話已經聽過好幾遍的曼蘿，語氣無奈的接續道：「……結果沒想到我們這類擁有智慧和靈魂的生物，也就是我們、人類，居然誕生了，還被邪靈影響，所以你們便連忙趕回來收拾殘局，是吧？」
「在下真的很抱歉。」
「不要再道歉了。」曼蘿嘆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
太遲了。
貼附在左肩與鬼手連接處的觸鬚，緩緩捲回白之王的頭頂。「閣下還有哪不舒服嗎？」
「謝謝，已經不痛了。」
看著更加佝僂著身子，站在破舊樸素客廳內的天外飛仙。曼蘿滿心憐惜。
白之王明明那麼厲害，高大神聖，來去自如，不受拘束，他的個性卻如此謙卑溫柔。
誰能怪得了它呢？它們又不是預言家，怎知道人類居然會誕生。
看來不管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都無法抵抗命運狂暴的捉弄啊。
「白之王，無論如何，我都很謝謝你願意留下。」她真心誠意的說，水亮的大眼些些泛紅，不曉得是不是打哈欠的關係。「你的存在救了我。無論事情到底是因何發生，我原本可能受盡折磨的死去……」
好像那隻可憐的貓──一定是人為的，因為那扁扁的尾巴和下半身，看起來很像鞋印。
「但你救了我，為此，我感激不盡。」
「這是在下應當負起的責任。」
「總而言之，我們就……不要老提往事了，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
「閣下所言無誤。」
「好，那我要睡了。」曼蘿站起身，主動牽起白之王冷且濕滑的手。「今天也要等我睡著後才可以去院子唷！」
「好的。」
回到房間，捲著被子入眠時，一縷想法突然自曼蘿腦中飄過，尚未抓住，她便跌入香甜且無感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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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和白之王說完褲腳血的來歷的曼蘿，昏昏欲睡地半臥在在藤椅裡，讓白之王按摩她的左臂─拔除鬼手自動吸納的邪氣──這是每晚的例行工作。
「哈……怎麼說？」她眨了眨因打哈欠而濡濕的眼，擦頭髮用的毛巾還掛在肩上，可她已經沒有精神擦乾了，白之王按的太舒服了。
晚風夾帶著自山神山而來的潮濕水氣，從大敞的緣廊吹入客廳，使得天花板上老舊電風扇的拉繩隨之瓢搖，在洗石子地板上畫下一道道影子。
「儘管對未知的死亡會膽怯害怕，但閣下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都明白，死亡是誕生後必經的過程。而最自然的死有兩種，老死和幫助延續其他的生命而死。因此，在下認為貓並非被山豬攻擊。」
「原來如此。」曼蘿睡眼惺忪的點點頭。「白之王認為是虐貓？」
「是的，被鬼手吸收的念中所包含的怨恨和驚惶太重了。」白色觸鬚在曼蘿難得化為膚色的左臂膀上彈跳著，屢屢黑氣一絲絲的被抽出，進而消散於空氣中。
這畫面每每都令曼蘿覺得自己好像變成樂器，而白之王便是使之乖乖聽從其發令的演奏者。
能這樣似乎也不錯，樂器就不需要思想了吧？
也就不會痛了吧？
曼蘿的腦中地浮現那浸潤在濃稠血液中的柔軟軀體，彷彿變成了另一種生物，和往日在打工店家或街角偶遇，那些優雅頑皮又懶散的貓兒們完全不同。
一股莫名的恐懼和鬱悶感湧現。
她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很痛啊，受傷是很痛的。
思及此，那股因車禍而烙印在腦海深處的痛楚重又浮現了；就好像看到鳳梨，嘴巴就會分泌唾液般，她連忙甩頭把此念頭甩開。
「你們那裏發生過的事情嗎？」
「我們都是一個生命共同體。有如香菇寄生於樹根，我們便是如此地與我們的星球同生共死。眾為一，一為眾。事實上，我不太懂何謂閣下的意思。」
「嗯……這樣問好了，如果有別的香菇受欺負，你們會怎麼做？」
「欺負？」白之王停頓了一會兒，在她手臂彈跳的觸鬚動作更為活躍了起來。「是指持續惡意地以攻擊性手段侵犯他人，以達致傷害或欺壓別人，使受害者產生痛楚，痛苦及極度不安──是這個意思嗎？」
「嗯。」
「沒有這類的行為。」白之王說：「但在下想，若單以令其他生命不舒服這點為基礎，以閣下的社會觀點來看，或許在下當初也欺負了閣下。」
「白之王你怎麼這麼想呢？」曼蘿猛地坐起身，瞌睡蟲都嚇跑了。「當初你是為了救我才把鬼手安在我的斷臂上吧？雖然還沒與你再度重逢前一直都很困擾，但後來你來了就好很多了，真的！」
「在下為造成閣下的困擾道歉。當年我們的處置太過草率了。原以為邪靈會自然消亡，畢竟它們也曾經是我們，只是在星際旅途間漸漸變異了，回來後的它們已不是它們了，我們才不得不將其處置，送往數億年前閣下的星球……」
這話已經聽過好幾遍的曼蘿，語氣無奈的接續道：「……結果沒想到我們這類擁有智慧和靈魂的生物，也就是我們、人類，居然誕生了，還被邪靈影響，所以你們便連忙趕回來收拾殘局，是吧？」
「在下真的很抱歉。」
「不要再道歉了。」曼蘿嘆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
太遲了。
貼附在左肩與鬼手連接處的觸鬚，緩緩捲回白之王的頭頂。「閣下還有哪不舒服嗎？」
「謝謝，已經不痛了。」
看著更加佝僂著身子，站在破舊樸素客廳內的天外飛仙。曼蘿滿心憐惜。
白之王明明那麼厲害，高大神聖，來去自如，不受拘束，他的個性卻如此謙卑溫柔。
誰能怪得了它呢？它們又不是預言家，怎知道人類居然會誕生。
看來不管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都無法抵抗命運狂暴的捉弄啊。
「白之王，無論如何，我都很謝謝你願意留下。」她真心誠意的說，水亮的大眼些些泛紅，不曉得是不是打哈欠的關係。「你的存在救了我。無論事情到底是因何發生，我原本可能受盡折磨的死去……」
好像那隻可憐的貓──一定是人為的，因為那扁扁的尾巴和下半身，看起來很像鞋印。
「但你救了我，為此，我感激不盡。」
「這是在下應當負起的責任。」
「總而言之，我們就……不要老提往事了，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
「閣下所言無誤。」
「好，那我要睡了。」曼蘿站起身，主動牽起白之王冷且濕滑的手。「今天也要等我睡著後才可以去院子唷！」
「好的。」
回到房間，捲著被子入眠時，一縷想法突然自曼蘿腦中飄過，尚未抓住，她便跌入香甜且無感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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