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戰爭結束之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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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05
無趣的學校生活佔據了大半個上、下午。
讓我不禁懷疑,到底自己為何要重返學院上學,我不缺學歷、不缺知識、不缺社交,好像就只缺騎士(手下)吧。
已經三年級了,我才收服到正熊一個(至於那個笨蛋毛利,他是校外人士,所以不算)。
正熊他我覺得是個可造之材,懂得利用『神力』及『神器』,就只有面對我的命令不太服從,這一點我後來再好好教育,想必是個能與守型相比的精良騎士。
後來仔細想想……在當初的目的是躲到日本避避風頭。
因為在這之前我待在羅馬的凡蒂岡,尋找某樣『神器』,可是還沒有找到,就被羅馬正教的人當作是異教徒,說我踏入了不可侵犯的聖域,玷汙了聖潔的神靈,等等……
大家應該以為我是個有很有計畫性的人,不該是現在才在找隊友……
沒錯,以前我的確去世界各地旅遊時,在各地也認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可是她們在掩護我從凡蒂岡逃出歐洲,躲避狂信者的追殺時就不幸全數陣亡了。於是我也好長一段時間一直悶悶不樂,甚至幾乎快要放棄『終界王權』,直到高三的時候我才重新振作起來,為了不讓之前幫助過我的人的死白費,我二度啟動爭奪『終界王權』計畫,重新召集新的士兵,前來協助本王的大業。
不得不說這群人真是群老骨董,把女神賜予我們的『GIFT』,當作是耶穌即將再臨的前兆,眾生將獲得救贖……等等激揚起全世界的基督徒的言論。
還不只是他們,連伊斯蘭教、佛教以及佔全球總人數較少的信仰也紛紛抬頭,開始有激進分子站起來,大肆宣揚己教、貶低異教,近年以來越來越多關於兩國之間因為信仰不同,導致數都數不清的信仰戰爭發生,但規模皆止於一個村莊或一個城鎮大小,所幸還沒有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戰……
……不過,不遠了。
雖然不想要惡意評論宗教信徒,但是如今的世界會如此混亂,有好大的一部份,要『歸功』於他們。
一個人信仰什麼,或者沒有信仰,我覺得不太重要,但是缺少一顆包容異己的心,對這個世界無非是一種劇毒,而且會擴散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放學時間。
收拾好書包隻身走到學生會所屬教室。
我唯一不像學生的地方大概只有年齡,以及整天都在沉思中度過,可以整堂課不用拿出課本,桌面空空的,或是出現與課程無關的東西,例如:筆記型電腦、文藝小說、學生投書到學生會的信件……不過本王絕不拿來娛樂,也不會在上課影響其他仍須努力的同學們,我很潔身自愛的。
無論我怎麼樣,任課老師們照樣放過我,因為我一開始就去校長室表明「我這三年主意就是要用錢買學歷,請不要干涉我在學校內的任何活動」,但是我也沒有做出逾矩的行為,只是日常行為稍微與平凡人不同罷了。
久而久之,我變得與全校師生之間有分疏遠感,可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份疏離感,在男同學面前變成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女王氣息,於是二年級之後我就被傳為是「高嶺之花」,沒過多久,我的後援會自然而然地誕生了,接著被眾人推上學生會長的位置。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得太莫名其妙了,讓我差點無法接招,我也重新回想起學校……是多麼令人快樂的地方。
一打開門,正想要向大家問聲好,一打開門還沒發聲,裡頭的庶務──加植快速跑過來,神情凝重地看著我。
「頂樓有人在打架,還有奇怪的雷電聲或是打碎磁磚的聲音,同學們都不敢進去查看。」
「那麼老師呢?」
「大部分老師都跟著同學放學回去,而且頂樓鎖住了,園藝社的同學也找不到人,所以根本進不去!」
「我去看看情況。」
「我也跟著去。」
「不用了,你來也沒意義。」
「怎麼會沒意義!」
「聽好了,一般人捲進去異能者的戰鬥之中,就好比被捲入暴風雨中的小螞蟻。」
「那麼會長是異能者嗎?」
「你從哪裡推出這個結論,真是愚蠢。我要以勸說的方式讓打架的人自動停手,這是最好的辦法,不然以肉身拉著他們離開,你自己會先受傷。」
說服了激動過頭的藤原,他向我微微鞠躬。
「請會長小心安全。」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不用太擔心。」
向他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到了四樓與頂樓相連的樓梯,這裡不屬於任何班級的打掃區,平日也幾乎不會有同學過來,除了園藝社的同學還有我以外。
額外說一件事,我也沒有頂樓鑰匙,之所以也能上來,是因為園藝社同學早上來一次澆花,也開了頂樓,放學時再過來看一下花草,最後把頂樓鎖上。
(要是早知道有這種事,我也應該多備份一把鑰匙保留在自己身邊。)
在積著灰塵的樓梯間,擠著少數幾位湊熱鬧的學生,明明不干他們的事卻仍抱持著看火災的心態,這種人真不可取,現場已經夠混亂了,卻還要造成處理人員的困擾,突然一肚子火燒上來,對著擋路的同學們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愛湊熱鬧的同學,通通給我回家,不要在此逗留!」
霎時站在樓梯上的所有人,不管是誰通通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轉過來看著我。
「要是以為你們好奇關切的心態可以幫助到火災地點,那麼就不需要消防員;要是以為你們沒事找事的舉動可以幫助到刑案現場,那麼也不需要警察了!」
被我罵的同學們立即表露出不好意思的眼神,互看著彼此。
「你們要是以為自己可以為現場盡一分微薄的力量,就可以在這裡繼續逗留,但那扇門的後面,可是兩頭持有異能的猛獸,你們光是逃走都來不及了,竟然還有心情駐足觀看,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這段話不只是要保護在場的人不要受傷,同時要保護到門後打架的同學們,要是有同學看到他們戰鬥的兇狠模樣,未來還能不能夠在這學校繼續待下去都是個問題。
「自認能夠幫忙的人留下,其餘的人乖乖回家,這是為了你們全部人的人身安全作最後通牒。」
自相形愧的同學們,紛紛走下樓梯逐漸散開。
不過人群後頭,傳來某人的異議之音。
「學生會長啊,妳真的有能力可以處理門後頭,聽起來就像是科技片一樣,脫離常理的超級打架嗎?」
多數的同學們離去之後,仔細一聽門後的情況……
雷電奔馳的劈啪聲……地板被砸得粉碎的聲音……疾風劃破空氣的短急聲響……蒸氣沸騰的水氣翻滾聲……不用想就知道是誰與誰在頂樓進行鬥爭。
從第一眼印象就像是個混混的同學,因為我對他的記憶不深,可能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年級生。
(很好,身為一個王也需要有反抗的異議者,我也不是很喜歡每個人都完全順從我。)
『可是,妳不是對不服從妳命令的岡山 正熊很不高興嗎。』
(你先閉嘴,我暫時沒空想別的事。)
這個天邪鬼老愛在我煩忙的時候出一張嘴打亂我,真是欠教訓。
「明知道背後是多麼危險的戰區,你還要故意去闖,是怎麼樣!嫌沒有被學生保險賠過覺得不過癮嗎!還是自以為自己的拳頭最大,任何人都會怕你的拳頭。」
「對呀,老子的拳頭大……」
「以為武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人,正是戰爭的源頭。你可以解決飢荒、乾旱、貧困、疾病嘛!」
「沒……辦法……」
被我的氣勢完全壓過的混混同學,頓時也啞口無言。
「既然知道沒有辦法,那麼請你讓開走道,讓我嘗試說服打架的同學。」
「請……學生會長。」
「謝謝你仍有智慧的行為。」
魯莽的男同學小步離去,臨走前對我使個眼色,眼神中帶著敬意。
靠近門扉,我握住手把,發現門打不開。
前前後後搖了幾下,但是門扉紋風不動。
(完全不像是鎖住的樣子,奇怪了?)
仔細調查門縫中間……門閂沒有鎖住,而且這道門其實有空隙,之前就是有暗戀我的後援會成員,透過這條縫,偷看我和守型在頂樓活動,後來我才知道這扇門的縫隙很大。
後來那位男同學隔天就沒有來上學了,是因為意外摔落樓梯,導致重傷……怎麼想就只有她會幹出這種事。
看著一片漆黑的門縫,想了一下我推測出這個假設──
前幾天我把『海鯊天切』交給了守型。
補充說明,『海鯊天切』的主要零件,是一隻可以像飛魚一樣飛出海面,以雙層巴士大小的身軀在空中滑行超過一公里以上,順便捕抓空中魔物為食的鯊型魔物「海咬飛」的魚翅,也是捕抓難度不低的中上級魔物,雖然不能做成魚翅湯,但是這份優越的能力,使得牠成為如同對空導彈般的存在。
『海鯊天切』擁有製造真空的能力,再配上守型原本就持有的『雉匕角雷』……
……就可以輕易完成電焊的工作。
因為在真空底下,金屬之間不會產生氧化物,故特別容易接合在一起。
只需要高電流短路產生的高熱,即可輕易融化鋁合金版。
現在真空及高壓電,兩項條件都具備齊全了,以至於這扇門才會牢牢地接連在一起。
在鐵工廠裡面進行焊接工作時,要把工作環境抽成真空,可以說是傷錢又不易實現,才會需要填充氮氣,因為氮氣是惰性氣體,不易與大部分物質發生化學反應,尤其氮氣也是充斥於大氣中,佔了76%相當巨量,成本相對於抽真空,便宜得太多了。
(雖然很想誇獎守型組合兩個『神器』的能力,作出如此聰明的事情,但不是此刻!)
因為我現在只要想到守型與正熊,還在這扇門後打架,就快要氣炸了!
雖然自己的兩倍踢擊,確信可以把這扇門踢開,就算真的如此,門也要變成廢鐵了。
無力的搖搖頭,我拿起手機,打給了守型。
之所以我能夠百分之百確信,她有帶手機在身邊的原因,是因為她說過「決不會漏掉我的任何一通電話」,幾乎每次都是在10秒鐘立即接起,不管她是在洗澡還是與人幹架。甚至有次她在游泳池的時候,她也可以立即接起來,電話的另一頭,還能清晰聽到從身上滴落的水聲,以及救生員叫她不要在池邊奔跑,真是想不到她到底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接起我撥的電話?
「嘟……嘟……」的聲音沒有持續太久,手機傳來的是守型氣喘吁吁的聲音。
「Queen,請問有何吩咐?」
「現在立即給我打開頂樓鐵門。」
「可是我並沒有鑰匙,無法打開,恕屬下無能。」
「那麼頂樓哪裡傳出來雷電聲啊。」
「可能是變電器故障了吧。」
守型面對我的提問,一開始是從容回應,後來是裝傻,這是她的固定模式。
「守型,我已經知道妳在和正熊打架了,我要求妳,現~在~開~門~!」
我掛掉電話,使她無法再狡辯。
聽起來是守型的腳步聲,像是一拐一拐地走向鐵門。
「煩請Queen離開這扇門。」
因為門縫幾乎被封死了,聲音有點傳不過來,聽起來很小聲。
隨後聽到『雉匕角雷』發出的雷電霹靂聲,過沒多久鐵門就開啟了。
打開門之後我看到守型的身體……制服上衣被扯碎左邊一半,紫色胸罩上沾染血跡,底下有大片瘀青痕跡,右腳看似行動不良,額頭上滿頭大汗混雜著流下來的血條。
我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不然這副模樣怎麼看都不雅觀。
「妳這是在做什麼!還有你!」
首先對著面前的守型罵,接著對倚靠著牆休息的正熊大罵。
正熊的情形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大腿被劃出長長一條刀痕,褲子破了一大半,衣服還有燒焦的痕跡,殘破得不能再穿了,唯有啟動能力的兩條手臂繼續冒出陣陣白煙,也沒有半點傷痕,是全身上下最完好的一處。
聽到我罵他的語句,正熊立即轉過頭瞪視著我,神情可比鬼神。
「干我什麼事,是她過來找我麻煩,說什麼我不照妳的命令,要好好的教訓我一頓,逼我聽話。要是敢惹到我,我不會管她是不是女的!如果我維持紳士態度不回擊,真的就差點要被電死了!」
「此話當真!」
我正色開始質問私自行事的守型。
「恕屬下踰矩,做出失職的行為,對此屬下深感抱歉。」
「先不說妳了,改天再對任意妄為的騎士好好訓話,妳離開,也暫時不要離校,最後離開時最好走暗巷,免得閒雜人等看見,命令清楚了嗎。」
「Yes.Queen.」
面對我激怒的樣子,她不敢多說話,默默地點頭道歉,可是她那一副撲克臉,我看不出來他有悔意……算了,晚上找她來我家訓話吧。
在最後,我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還有,妳的武器暫時扣留。」
「可是身為一個騎士,要是沒有手中的劍,要如何保護尊貴的Queen。」
「至高無上的騎士聖職,不代表妳可以對百姓欺壓,假如還被老師見到,那我這個學生會長的臉要擺到哪裡去,現在立即繳納!」
為了要給他一點教訓,我沒收了『雉匕角雷』、『海鯊天切』兩把威力上等的『神器』,避免她繼續找正熊麻煩。
況且本王也不是需要受眾多騎士保護的無能之王,要是如此,我也不用奢求『終界王權』,因為它是屬於天上天下唯我一人的!
「現在速速離去,然後去我的櫃子拿東西療傷。」
對守型中規中矩地吩咐好所有命令之後,她便拖著受傷的右腳緩緩從我身邊離去。
我從以前就有把療傷用的神器擺在學校,避免出現找我的殺手害得學生受傷,或是有人用神力打架。現在我不能給守型好臉色看,只好叫她自己去拿東西慢慢治療,那個神器頂多把瘀血和刀傷修復,而且只有一人使用,給傷勢看起來較嚴重的守型做應急治療,現在見到正熊的傷我得想想怎麼處理……
守型離開後,正熊緩慢的朝我走過來……手臂的『神力』不打算消除!?
「正熊,我替我麾下,行徑過於衝動的騎士向你道歉……」
「道歉!妳認為道歉有用嗎!」
手臂的蒸汽愈加躁動,大量白煙近乎覆蓋了他身後的景色,自然而然形成背景。
見到他與手臂同步沸騰的殺意……
我見過許多種人,所以知道他不是一般的混混,肯定是做過某種見不得人的事……
從他充滿血絲的雙眼我看得出來……這是殺人者的表情。
「你不打算收起來『神力』嗎,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我不相信妳,更別想叫我陪妳玩什麼騎士與女王遊戲!」
「請冷靜一點,還有,你認為你的『神力』對我有用嗎。」
「不要以為自己的能力很萬能,就算是如此,也無法逼迫我聽話。」
「我的確只有這一個能力,但我沒有驕矜自滿,我的能力的確是很厲害,但是漏洞也不少。」
「那需不需要我幫妳找出漏洞呢。」
正熊站在我身前30公分的位置,我進入了他的攻擊範圍內。
他略為前傾露出兇光的瞳孔瞪視著我,在我面前搬弄著手指關節,高熱的蒸氣從下方竄上我的臉龐,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太具有威懾力了。
這樣的壓迫感就如同有把隱形的手正緊緊地抓住我的腦袋,深怕下一刻就會被當作是橘子一樣捏爆。
雖然很可怕,但我不能表現出覺得恐懼。
「本王正是因為需要有人輔佐我不能之處,才會招募能力上等的士兵,而現在,我看上你了。」
「如果我不跟隨妳的話,是不是要把我殺掉,蛤!」
「暫且不論你與守型之間為何吵架,此刻我以最誠懇的心意代替守型向你道歉,今天的事情我願意賠償你,請你不要這麼生氣。」
被我苦苦哀求的眼神抓住不放的正熊,似乎性情不是太兇狠,沉默幾秒鐘之後便心軟,收起作用於手臂上的『神力』。
他的表情依舊很生氣,往一旁嘆口氣後,語調趨於平靜地說:
「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場架,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雖然這樣講很不要臉,但是……是為了我。」
「哼!」
正熊沒好氣的大哼一聲,我聽到瞬間心裡覺得不太爽。
「你在恥笑我嗎。」
「一半是、一半不是。」
「你給本王說清楚喔。」
「妳上一秒才故意裝可憐,向我道歉,下一秒又重回平常的高傲姿態了。」
「你說誰在裝可憐……」
(我幹麻這時候還要再生氣,明明剛才道歉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一邊暗自罵自己過度高傲的性格,一邊又想著要如何再挽回正熊的心。
「好了,我不想與你交惡,就讓我好好補償你。」
「說要補償,但我明天也不能好好來上學。」
「可以的,我借你療傷系的『神器』,保證明天不會留下傷疤,衣服我也會賠給你,晚上我請客,要是你覺得不夠,可以盡量開出申請單。」
「你好像特別想挽留我。」
「那還用說,這世間人類雖多,但人才稀少。尤其我還浪費了三年的時間,才在學校看上了你一個,唯獨你岡山 正熊能被我視為可造之材!」
「那真是謝謝妳白費苦心喔,我只是個提不起勁、遊手好閒,又只想安穩度日的一般高中生。」
聽到他有氣無力,像是把我的努力踐踏的一句話,不由得說話又變得激動。
「你知道經過我手上,究竟沒收過多少學生私自帶來的『神器』,我又花了多少時間看過所有學生的在校資料,我甚至暗地中收買某些人的好友,想得知一些行為可疑的同學,他們究竟有無『神力』、『神契』,在這沒人才的學校整整浪費了三年,我簡直都快要氣瘋了!」
「難不成都是為了那個什麼『終界王權』。」
「沒錯,除此之外,我的人生並無別的意義。」
「妳真的要為了,那我連聽都沒聽過的東西這麼堅持嗎。」
「不要否定『終界王權』的存在,更不準否定我的努力。不想再跟你在這廢話,我帶你去療傷。」
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被正熊激怒,不可以這樣……我要冷靜下來啊……
我強行牽著正熊的手,往門口的方向前進。
但是他卻拉住我,抓住他的手反被他抓住,接著用力的拉了回來。
不曉得正熊是要幹麻,差點又要對他怒言相向。
「……怎麼了。」
我回頭望著他。
「你不知道我是傷患嗎,走這麼快傷口可是會越裂越開。」
(你現在這副吊兒啷噹的表情,表示你的傷口不會作痛嗎!)
「我急著要帶你去療傷,你不在乎的話我也不在乎了。」
「等等,別這麼說,大腿的血還在流,走路會痛的。」
「那麼我帶你從頂樓飄下去,直達校園後花圃。」
(天邪鬼,帶我們走。)
『知道了。』
施展『神契』之後,牽著正熊的手重量變輕了,使我可以向放風箏般,輕易帶走他。
「妳確定要從這裡下去?」
「你該不會怕高吧。」
「不是啦,假如被人看到的話該怎麼辦。」
我拖著正熊來到頂樓後方,趴在圍牆上仔細確認後方樹叢,以及更過去的街道有沒有人。
不過此時,眼看再過不久太陽就要降下,路燈也早已開啟。
因此我猜想不會有人會注意到我們跳樓,便帶著正熊翻過高度只達我胸口的水泥圍牆。
「喂──!不減速啊。」
我們兩個順著地心引力,快速地墜落。
事先沒有和正熊說好,害他以為我真的要帶他跳樓。
最後在離地一公尺處,我再次施展『神契』,緩緩飄落地面。
「你果然怕高對吧。」
「才沒有這回事。」
深怕我誤以為他很膽小,正熊極力澄清。
「那能走嗎?」
「要慢一點。」
不能讓他穿著破損的又染血的衣服在街上走,他家還離學校一段距離,相對來講,我家只隔幾條小巷子就到了,所以我才敢叫犯錯的守型快速衝回去,因為她住在我的樓下。
於是我帶他去學校地下室,拿畢業生捐贈給學校的制服,替換掉正熊身上已經不能看的這一套。
也去保健室拿紗布,防止受傷最嚴重的大腿繼續滲血。
接著帶他來我家,期間正熊走路的姿勢果然還是有點詭異,遭到一些路過的民眾注意。
我也持續注意看他的傷口有沒有滲血出來,避免我們被附近鄰居當作是飯後閒聊的話題。
我去樓上拿『快癒條』,吩咐正熊在樓下的便利商店等著。
用張紙條寫著,並且親口說明,二次確保正熊會使用『快癒條』。
在送他回家的路,我陪著他搭著計程車,當然,車錢依然是我出。
跟他約好了,等他療傷完畢,再打我的手機,繼續後續的補償行動。
大約過了30分鐘,正熊打了通電話過來,要我到離我家有點遠的牛排店會面,因為說好了我要盡可能補償他。
騎著自己的機車來到指定的地點集合,現在已經六點多了,牛排店裡依舊不少人,可見是家很有人氣的牛排店。
因為還等不到正熊,所以我在外面閒著無事。
貼在玻璃外面的廣告單上面寫說:「慶祝三周年慶,兩人情侶點餐,贈送特別甜點;四人以上家庭點餐,贈送特別料理。」
(我有幾次來吃過這家店啦,但是現在才知道這家店已經開了三年。)
『別人三年在這一帶打下豐厚的基礎。』
(而我卻在學校近乎浪費了三年。)
被天邪鬼這麼一講,害得我好想要長嘆一口氣啊。
「真是的,我的效率怎麼變低了啊,果然不應該選擇上學躲避凡蒂岡的追兵,應該繼續躲去巴西內部,我的實地考察還沒有完成啊。」
『還要浪費妳的時間再跑一趟,真的是有夠浪費時間。可是那邊不都是黑人,妳一個黃種人超級大美女在那種落後地區,不會顯得太突兀嗎。』
(謝謝你這麼讚美我喔,不過該做的事情照樣要做。)
一提到下禮拜要出遠門的事情,在心中滿是無數的規劃。
這趟主要是去找以前曾經合作過的戰友,重新組織一批願意和我並肩作戰的人,與我一同取得『終界王權』,因為我開始覺得這場戰爭是時候該被引燃了。
對此趟要飛往巴西的計畫,不管是當地的交通、住宿、人事……以及探勘地點,或者是擔心其他的追兵,以及可能無預警亂入的各式威脅(誰叫人家的個人資料已經被公布了),心思就已經夠亂了,這時候最值得相信的部下──守型還給我捅了一個大婁子。
「抱歉,我騎腳踏車過來,有點耽誤到時間。」
人終於到了……
我回頭看著正熊,他把腳踏車停在機車格子中,接著後輪上鎖。
看著那一台有點舊,表面倒是除了刮傷以外就沒有任何髒污,齒輪也沒有卡髒污,保養相當完善,看得出來對方的個性相當謹慎……這不準啦,我根本看不出來他哪裡謹慎了!
「你應該不生氣了吧。」
「我對他要攻擊的動機還是不清楚。」
「那就把守型的行為,當作是過度的為本王著想,但是做得過火了。」
我一拍手,不只是對正熊做出祈求的手勢,也是打斷他回想打架時的記憶。
「走吧,想吃什麼,我都可以請客。」
「好啊,好久沒吃過一頓豐盛的了。」
一掃下午看到的兇狠模樣,正熊做出「OUT」振臂握拳的手勢,興奮地歡呼一聲。
「你好,請問兩位是情……」
「是,請幫我們帶位子。」
我的視線還在不顧外人眼光,高興期待吃大餐的正熊身上,沒有注意服務小姐。
不好好看著對方,這樣實在有失禮節,但是現在我的身後跟著一個更沒有禮貌的人,救命啊。
「請問這裡可以嗎?」
「是的。」
服務生帶我們到四人坐的位置,背後有軟墊可以靠著真好。
「請問兩位想點些什麼,還有我們現在有活動……」
等待我們決定餐點時,服務生也順便介紹玻璃底下夾著的周年慶廣告單。
不過介紹不介紹對我不重要,因為我沒有家人也不用說情人了。
……我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
「遠野、遠野。」
「不用說兩次,我有聽到。」
「可以點這個嗎。」
正熊手指著玻璃下面的菜單,最右下角的重量級排餐──40OZ超大份安格斯牛排。
他的眼神像極了,正流著口水等飯吃的小狗一樣,好令人不舒服啊──
「要點就點,那麼我點一般的牛排就好,Medium-Rare(三分熟),Mushroom paste(蘑菇醬)。」
「那麼先生你的排餐要幾分熟。」
「黑胡椒,五分好了。」
「請稍等一下喔,尤其大份的牛排烹煮時間會比較久。」
「那不然我的餐點,也跟他的一起上。」
「好的,我會吩咐廚房一聲。」
服務生禮貌性地向我們點完頭,便快步離去。
「這樣真的可以嗎?」
「沒關係,錢就是要適當的花,要不然再多的錢也無價值。」
「但是把錢花在大份牛排上……」
「你只要願意聽從我的命令的話,三餐都吃牛排也不是不可以,因為對我來說,錢只是一種手段。」
「呼~~~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份的牛排……」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的話啊!」
我對著托著下巴,全心期待牛排從廚房出來的正熊大罵。
「遠野,妳幹麻這麼大聲?」
還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擺出不可愛的無辜表情,真是看了就氣。
「算我沒有眼光、學校沒有人才,我才會挑上這種貨色……」
「妳一個人在碎碎念什麼啊?」
「唉……」
見到我長嘆一口氣,正熊頭上冒出無數問號。
改個話題,來討論他的身家背景好了。
我之前有請人調查過正熊的生活狀況,以及在校的表現。
正熊有一父一母,目前尚在,家裡很貧窮,似乎背負著不小的債務。
他是一個人在外租公寓,早上當送報生,也在家作家庭代工,過著半工半讀的日子,聽說他家走道,被許多家庭代工的紙箱或組裝零件堆積著。
一個人會如此辛苦工作過活,以一個高中生來說太不尋常了,配合我買來的消息,總結出──他完全與家人斷開交流。幾乎接近我的情況,只差收入方式不同。
「正熊,你現在是離家讀書,獨自租公寓,那麼家裡的情形是怎麼樣?」
「家裡……我也不清楚。」
「你最近不曾回家一趟嗎?」
「最近喔……其實我……算了。」
正熊的眼神流露出一絲哀傷的氣息,而且又不願意說清楚,肯定是與家裡鬧不合,亦或是其他原因。
「是嘛,不願意說。」
我也不強迫他說清楚緣由,因為我猜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想講家裡的情形,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生活的近況吧。」
避免選擇會讓人不悅的話題,因為就算是親密的人,也會有不想讓人提其的秘密,更何況他還不願意聽命於我。
「最近我在接家庭手工,在包裝廣告單及衛生紙,現在我的房間被自己搞得白白一片,我晚上回去可以不用開燈,戶外的路燈直接把我的房間照得好亮。」
「做這種家庭代工賺得多嗎?」
「絕對比妳賺的少太多好不好,妳只要拎著兩個皮箱,從銀行屋頂跳下來,就可以買下整棟大樓了,好像不對,失竊的金塊都有找回來。」
「碰!」,我的身體不自主站起來,雙手用力拍了玻璃桌面一下。
我竟然被正熊調侃了,真的是令我無法相信啊。
瞬間我氣得滿臉通紅、牙關緊閉,雙眼惡狠狠的瞪著亂說話的正熊,我想我的表情絕對不好看,要是被認識的人看到就慘了。
「誰准許你講出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地方。」
「是牛排店啊,有什麼不對。」
「就是在公開場合才不對啊,你不會多想想嗎!」
我小聲的對正熊怒言相向,同時緩緩坐下。
真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呆呆的正熊,內心竟然是如此狠毒的人,現在我對他有更近一步的了解。
「你要是敢在外人面前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你不用再奢求度好日子了。」
「那麼妳就不要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說出去,我真的只想要像一般人一樣安穩度日。」
「你不對『終界王權』感興趣嗎?不過我說再多對你可能都是無用。」
「我的確不對那跟外星人一樣,都是不知本體的東西感興趣。」
「就算如此,外星人的事情也許很少,但『GIFT』的事情全世界眾所皆知,要是你不了解,本王或許能提撥些許空檔,詳細講解關於『GIFT』及『終界王權』的相關事項。」
「不用了,我不感興趣。」
正熊閉上眼睛頭擺向一邊,完全無視於我的提議。
面對這麼不關心時事的遲鈍男人,我不得不重新省視是否要僱用正熊當我的騎士。
「如今這個世界,『神器』、能力者就在我們周遭,這是女神即將要揭開『終界王權』序幕的前置步驟,再過不久,地球將陷入全球性的動亂,要是你不在意,到時候說不定連個安穩的住所也沒有。」
「說得那麼誇張,不過就是杞人憂天罷了,『神力』又不是每人都有,『神器』也不是一人一把。照妳說的,不是幾千幾萬人才有一個人擁有,有些地區出現的機率不是更少。」
「將來隨著女神揭開『終界王權』的爭奪戰,你就會看到『GIFT』遍布各個國家,將來能力者數目只會多、不會少,不論是總統還是百姓都要有危機意識,因為第三次世界大戰……隨時會展開。」
我把可能的後果講出來,告訴這個只會空想追求和平主義的嬉皮聽。
「現在的社會不是很和平嗎,怎麼可能突然間就有戰爭。」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這將會是不久後發生的事實。」
「說得那麼可怕要幹麻……我知道了,你該不會信從別人說的「末日論」,或是街頭出現瘋癲瘋癲自稱是某教信徒的人,不要相信那種人的話會比較好。」
「到底要說幾次你才會懂啊,我說的話全部可是有根據的。」
「那些人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我都覺得不可信。」
「你要證據是吧,要證據你才會相信!」
「我說……妳不要這麼激動……」
「本王被無知的人民當作是笨蛋當然火大,現在不是推從共產政治的社會,所有人不需要接受經過政府過濾過的知識,人民可以接受自己想接受的知識,政府也有必要將所有事情公告於天下。未來將會是我一人的世界,我不會讓我的人民受無知之苦。」
「好了、好了,我知道妳的意思了。」
「你只是在敷衍我,根本無意思考即將引燃的導火線。」
我的雙眼緊盯著正熊不放,他也被我的氣勢嚇到,眼神絲毫不敢游離。
「吃完這一頓飯,來我家,我跟你講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是,我還有家庭代工要做。」
「吃別人這一頓飯,沒感謝就算了,竟然連我佔用你一點時間的小小要求也要拒絕,這樣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嗯……不好意思啦……」
「那麼這是命令,不允許你違逆。」
講到這裡,我才想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完全顛倒了。
一開始是我打算請吃飯,祈求正熊能夠原諒守型的惡劣行為,但是現在變成是他接受我請客,還必須聽我的話。
雖然我不是有意的,但是事情的發展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上,真是太好了。果然要成為一個王,罵人的氣勢也是相當重要,要是沒有威嚴,就不能有效管理底下的人。想要和氣對待所有人,不是不可能,到了該展現領導者威嚴的時候,如果無人理會,王的位置將不會持久。
『我的傲嬌女王啊,跟這種笨蛋不要生氣過頭,小心長皺紋。』
(你也是一樣的笨蛋啦!)
『還有牛排來了,想講認真的事情,回去再講吧,妳自己也說公共場合不適合說這種話。』
(…………)
大部分天邪鬼說的話不是性騷擾,就是想要擾亂我思考,可是他有時候說話是真的很有說服力,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傳話給他轉達似的,與他平常的行為很不相符。
兩位服務生一起拿著我們的排餐從廚房走出來,期待牛排期待好久的正熊這時舌頭舔著嘴唇,好像口水快要流下來了。
我已經懶得理他口水是不是已經滴下來了,拿起餐巾紙夾在領口,以完美的餐桌禮儀,靜靜等待牛排上桌。
「磅、磅!」,牛排送上餐桌。
雖然盤子好像尺寸差不了多少,但是可以看到男服務生放下去的時候,特別地小心翼翼。
「請慢用。」
兩盤牛排端上桌後,服務生一起掀起蓋子,霎時,煎得剛好的牛肉香味四溢,勾引著唾腺以及理性,讓人不得不快點享用它,熱度十足吱吱作響的鐵盤,使得肉汁也不安定的躁動著,配合上色彩鮮豔的紅蘿蔔、碗豆、玉米及番茄……等等,在顏色上形成了豐富的搭配,不管是色、香、味都俱全的料理,這才是好料理嘛。
欣賞完我這邊,接著換另一端……我看到的是肉塊!?
(真不愧是40OZ的牛排,我光是看到就覺得飽了。)
分量感十足的牛肉,外表煎成暗紅色,斷層的肉如冒汗般緩緩滲出可口的肉汁,外部是熟透的灰色,內部則是軟嫩的血紅色。
煎得如此恰當的牛肉,想不讓人讚賞都難,可是份量是我這一般尺寸的四到五倍,以我來說這足夠當一日的三餐,我可能還吃不完。
『淨琉璃的晚餐可以只吃優格或者牛奶加麥片就飽了,甚至有時候沒有吃,看到那種尺寸的牛排,怎麼受得了。』
(天邪鬼啊,我沒有食慾了,怎麼辦。)
『前陣子新聞不是說:「想要少吃東西的話,多看看超級大份量的食物,心理就會產生飽足感了」。』
(我今天終於親自實驗,並得出結果了。)
「妳怎麼不動,想等鐵盤退溫再吃嗎?」
從蓋子一掀開,就一直狂吃的正熊,看到我絲毫沒有動到刀叉,表情疑惑地問我為何不吃。
「沒什麼,在想事情啦。」
為了回應他,於是我也快點動刀切肉。
切成小塊的牛肉,塞入我小小的口中,一咬下去,柔嫩的牛肉飽含了鮮美的肉汁在口中噴射出來。
平常我的主餐多半是麵包或蔬果,肉類的話因為烹煮時間稍長,而且我不能在煮菜的時候做其他事情,一段陣子沒吃煎的肉,令我不禁又對這一盤肉重新充滿了食慾。
「請問幾位……四位是嗎。」
「等等,還有一位。」
從我們這邊的位置可以看到入口,服務生招待著四位少年少女,仔細一看,是學生會的鈴木書記雙胞胎、風紀委員長迷迷子、還有一個男同學。
『是認識的人呢。』
(要是看到我請正熊吃飯,不曉得明天學校會傳得怎麼樣……)
我擔心地看著他們,卻又不敢把頭伸得太出去。
「怎麼了?」
「是學校同學,被看到就慘了。」
「怎麼會慘?……嚼~~~」
「要是被傳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那你就慘了,我的後援會可能會找你算帳。」
「嚼嚼嚼~~~那……那該怎麼辦!」
「我會和後援會成員說好,但是後來事情會怎麼發展,我可就管不了。」
正當我們焦急沒多久,這時服務生突然端了一份大杯的水果聖代過來。
「我們沒有點這個喔。」
「這是我們周年慶活動,特別招待情侶來店用餐的贈禮,請慢用。」
送上來的聖代杯子相當的高,更不用說超過杯子的螺旋狀鮮奶油。
下方是濃郁的香草冰淇淋混合了巧克力碎片,杯口裝飾了一圈的水果,草莓、哈密瓜、香蕉、奇異果的切片,完美地在聖代周圍像是一圈漂亮的碎花裙襬,在視覺上大大給分啊,從頂端奶油流下來的巧克力醬,配合五顏六色的巧克力米,使得色彩不單調……只要中間沒有以白巧克力寫著「LOVE」的心型巧克力片就好了啊!
「啊……真是謝謝……」
這個服務生遞給我們一人一支加長的聖代用湯匙,帶著微笑轉身離去。
「遠野……難道我們被當作是情侶嗎?」
「這不都要怪你!」
我的雙手特別用力握拳,發表我內心的不滿情緒。
「但是既然已經送上來了,沒有不吃的理由吧。」
「別這麼理所當然的好不好!我和你這種沒有理想抱負的無志氣男,怎麼會配成一對。」
「當作是被開玩笑不就好了,不要太在意。」
「我就是看你這種不想努力,反抗現實的態度不高興啦!」
正熊看到我大發脾氣,也選擇了不想理我,繼續切著牛排。
『在淨琉璃的國度,也會出現這種混吃等死的人,你不是說要包容所有人嗎,那麼就不要繼續發脾氣了。』
(……人家不管了啦!反正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
我也不打算發脾氣了。
事情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才的服務生離開之後,在門口招待學校學生的另一位服務生帶領著五名學生,正往我們的位置方向前進。
「糟糕了……」
「什麼糟糕了?」
正熊的位置背向大門口,看不到正走來的同校同學。
還來不及回應無知覺的正熊,就已經被看到了。
「嗚喵,是學生會長。」
「「會長好。」」
「天邪鬼會長也來這裡吃飯啊,真是湊巧。」
風紀委員長以及書記,還有一名我記得是三年級的男同學,一起向我打聲招呼。
「你們好,交情良好的一起聚餐,學生們能夠相處融洽,正是我身為學身會長最想見到的情形。」
「那麼會長,你也是在與其他學生培養感情嗎。」
最後一個走來的是庶務──家植。
他毫不客氣的,直接把其他人還在猜測的事情講出來了,這下子我想澄清事實變得好睏難啊。
我平常很看好你的,怎麼到了學生會以外,你就對我這麼惡劣!
五人同時先是看了我們兩人,最後眼神停留在裝飾「LOVE」字樣巧克力片的特製聖代上。
「啊~這個呢,其實是我想吃聖代,結果店員因為周年慶的活動,誤會我們才會做成這樣的,你們就不要多加猜想了。」
「我是因為與遠野有些事情,她請我吃飯啦。」
(不要特別說出「有些事情」,這種會讓人胡思亂想的字眼啦,笨蛋正熊!)
「所以你們不是那種關係囉。」
加植又再一次強調,使得我表情雖然笑顏待人,可是有股想殺他封口的衝動。
所有人隨著這句話結束,以眉頭一皺,以發現到不對勁的眼神看著我們。
為了封住加植,這張不曉得下一句會爆出什麼驚人話語的嘴,我拔起心型巧克力片,以拜師學習的暗殺手法,快速起身,刺入他的口中。
「嗚……噁……」
加植摀著嘴巴,表情痛苦地背向所有人,因為我刺向了人體面對物理性刺激最脆弱的咽喉。
「嗚喵……我也想吃巧克力。」
「好好,我餵給妳,嗯~啊。」
我挖了一大口的巧克力醬以及鮮奶油,加上一片草莓,送進去迷迷子的櫻桃小嘴中。
「嗚~~~好好吃啊。」
她幸福地托著臉頰,沉溺在聖代帶給她的甜膩感中。
「那位服務生等你們很久了,下次我也會找你們一起聚餐,這次只是我單獨外出用餐,剛好遇到正熊,於是我這個樂於向所有學生培養交情的學生會會長,就對他提出了共桌的提議,我們也只提及課業上的問題,他似乎有些部分沒跟上課程,令我很擔心。」
「…………」
也許是被我講中,正熊以呆滯的眼神看著我,要不然他胡亂回話,我反而會更麻煩。
「要不然我們一起坐好不好,既然大家都在,那豈不是更歡樂。」
「可是我們的位置不夠讓七個人坐。」
我斜眼一蹬正熊,對他傳達了「你給我閉嘴」濃厚意念,他被我的兇狠氣勢震懾住,刀子從手上滑落。
「我對你們感到十分的歉意,那也快點就座吧,要記得會長我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絕不會有任何偏頗。」
我在語末特別強調不會偏心,也就是說我不可能特別對正熊有任何感情,但要是他們聽不懂,那我也沒轍了。
保持著百分百的笑容,揮手目送他們離去。
回頭即是一個嘆氣。
「唉~~~」
「果然被懷疑了。」
「這都要怪你啦!要是你要我送你一整箱的*「A-5」級的牛肉,在家自己煎牛排,我就不會在這裡被人家閒言閒語!」
【A-5級牛肉:日本牛肉依據解體一頭牛,所能產出的肉與本體重量比例而定的「成肉率比例」分為A~C三級,再依霜降(肌間脂肪)、緊實程度、肉的紋理、脂肪色澤……等等,所決定的「肉質等級」,分為5~1五級,而A-5級牛肉即為最上等的。】
「被傳誹聞又不會死,而且我可以保證,之後絕不會再接近妳。」
「不想與我扯上關係,應該是你的心願才對……算了,我也不是像她們那種年齡,正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對戀愛才沒有興趣,戀愛反而是阻擋本王邁向『終界王權』的一項障礙,我也不管之後在學校會被傳得多難聽。」
我輕撥了一下即臀的豔紅秀髮,正氣凜然地說:
「同學要傳我的誹聞,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本王一點關係都沒有。浪漫的戀愛是少女的權力,但本王早已不年輕了,要是拘泥於芝麻蒜泥般的小事,那麼,管理『終界』的大權該交給何人!」
對我來說,那間學校已經是無意義了,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就算要被退學,我也不痛不癢,因為我,遠野 淨琉璃不能一直停滯在「學生」這個仍在起步的位置,本王追求的是更崇高的『王位』。
「也就是說,明天同學看妳的眼光,假如不一樣……」
「我也不會動搖,自然也不會回應所有事情。你自己小心我的後援會成員,他們屬NGO(非政府組織),自然不在我的直屬管轄之下,而當政治首長的人,當然會盡法律的管轄權責,但私底下的行為我無法掌握。」
「妳在警告我,可能會有看我不爽的混混。」
「他們不是我的手下,我更不可能看上那種貨色,在全校中只有你一人,足以被本王選上,作為守護騎士,不過仍需訓練。」
「真是……感謝妳看中我。」
正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句話我聽得出來,毫無半點感謝之意,然而我也不計較,因為他還欠缺一顆對本王的忠誠心,這就急不得了。
「妳這麼努力,那應該可以拿到妳想要的『終界王權』吧。」
「凡事單靠努力就能成真,那麼人就可以戰勝命運,可是我是個不相信「天命論」的人,想要成就大事業必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現在我在補強「人」的部分。」
「跟著妳我只會得到混亂,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
「本王早已白紙黑字挑明了,你想要一處安穩、不受侵犯、沒有紛擾的烏托邦、理想國、桃花源,我當上『終界』的王,便立即有秩序的掌管我手底下的國土,相信不用多久……」
「別說了,我遇過太多人都只會開空頭支票,最後連一毛錢也沒有收到!」
「你認為本王沒有誠信嗎!」
「不是這麼說,只是我還沒看清妳……」
「那麼待會到我家,我將赤裸裸的由裡到外都讓你明白。」
「赤裸裸的……」
不小心在衝動下,沒有挑選過恰當的字眼就說出口。
誤會我意思的正熊紅著臉,眼神立即對向牆壁,沒想到他意外的純情……這不是重點啦!
『赤裸裸的、由裡到外的喔,淨琉璃,你這麼說,有哪個身心健全的少年受得了。』
(你閉嘴……人家再次體會到衝動的嚴重後果。)
『妳的缺點就是太正經,以及衝動後油門就踩到底了。』
(……現在我不想聽到你教訓。)
『每次都說自己腦袋的思緒很亂,叫我閉嘴,但是這樣腦袋只會過熱,這時妳不如冷靜下來,聽我微不足道的建議──繼續妳最擅長的一本正經,向他說明清楚。』
好吧,與其堅持己見,更不如廣納良言,這次我聽從天邪鬼提出的建言。
「同樣的一句話,每個人的解讀可能不盡相同,但是你現在的解讀肯定與我期待的不同,我這次改以淺白的文字說清楚──來我家,保證不會隱埋,更要把真相說清楚,到時候要是說服不了你,那我也不會有第二句話,你可以不用再見到我。」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聽妳這一次,要是我有被騙的感覺,就算要跳窗,我也會逃走。」
「不要跳窗是個比較明智的選擇,因為我家在公寓五樓,有電梯是你最好的選擇,而且我是個該死心就會徹底死心的人,你就放心吧。」
「不會有妳的那個騎士吧?」
「今晚是我與你一男一女單獨對話,不會有第三人,想在我家(聊天)度過一夜也不是不可。」
「過夜什麼的……我不接受,我只是去了解妳這個人……是否值得我相信啦。」
(他怎麼了?)
『妳還說怎麼了,我親愛且意外遲鈍的淨琉璃啊,妳這麼說有幾個正值青年的男孩子受得了。』
(夠了、夠了!身為王所說的每一句話,要是被眾人扭曲解讀,那麼人家建立起來的王朝要如何持久,人家恨死自己了啦!)
『到學校就是為了要學習與人交涉,所以妳也不要覺得這三年白過。』
(你的教訓人家晚點再聽,現在人家懷疑自己當上王會不會表露如此失態,陷入失落中……)
『不用擔心這種芝麻蒜泥的小事,等到『終界王權』到達妳的面前,天時、地利、人和,將會具備齊全,就算不齊,我也盡力幫忙,就算耗盡這條早已消逝的生命。』
(不要再次說人家先前說過的話!還有……謝謝喔。)
後來那一客超級大份量的牛排,正熊果然吃得乾淨溜溜,但是我擔心的是,會不會吃飽,血液流入腸道中,腦袋就沒辦法處理我要說的深難資訊。
我帶著他搭著電梯前往五樓,「叮咚!」,電梯門打開了。
以防正熊真的想要跳樓,我頭探出去牆壁以外……果然從這種高度摔下,無論是誰都難以逃過一死,外面沒有大樹、遮陽板,只有矮樹叢以及堅硬的柏油地面,在場唯獨我不怕高也不怕摔下去吧。
「你該不會談不攏就真的想跳窗吧?」
「高樓不是有防災用的垂降裝備。」
「還以為你是想靠自己的手臂,吸收落下的衝擊力。」
「對欸!我怎麼沒想過,我下次就試著做看看。」
好像意外給了他不錯的建議,不過身為我的騎士能夠變強,對我這個君王是再好也不過了。
走到我的家門前,我沒有從包包裡面掏出鑰匙,反倒是……
「你要不要試著尋找我家的鑰匙。」
「一般人都是藏在信箱或是地毯……不過妳應該不會像一般人一樣……」
被說不像一般人一樣,我心底有股莫名的愉悅感,果然我就是個天生反骨的天邪鬼吧。
給吃飽撐著的正熊出了道益智題目,只見他試著翻找信箱的裡面及後面,或是門牌、燈具,可是大門除了這幾項東西以外,就只有水泥了。
「妳該不會藏在門口以外的地方吧,不要整我喔。」
「的確是還在門口沒錯,不然我就公布解答吧。」
我抬頭望向屋頂的橫條木頭,正熊也看著同樣的位置,卡住屋頂及小條橫木中間,有塊不起眼的深色木頭薄片,隨著我的『神契』解除,閃著銀光的鑰匙隨之掉落,我早在下方伸出雙手準備捧住。
「我的『神契』的一部分利用──重力翻轉,可以附著在小型物體上不超過一個小時,藉此我也可以利用在子彈上面,我的槍法可是很準的,要留意喔。」
剛好那個角度可以固定質量輕的鑰匙,才不會掉下來。
「妳常練嗎?」
「那還用說,我家裡面藏有幾把長短槍,無聊時我也會拿出來擦拭保養。」
「那我還是不要進去好了。」
「你怕什麼,想要防止被查緝,當然放的位置不會太好拿出來,步槍我更是拆解一部份,摺疊的收納著。」
打斷與正熊之間無意義的對話,我插入鑰匙,轉開房門,笑顏迎接他進來。
「請進。」
「好。」
解開長靴的鞋帶,將基洛夫特製的鋼化長靴擺到鞋櫃旁,因為不會像一般皮製靴子大腿處的地方會軟下來,我不用將它擺進去專門塞靴子的鞋架,它會像是展示櫃中的樣品一般好好地站著,雖然我有說過想要用拉鍊,這樣穿脫鞋子比較方便,但是之前談過基洛夫怎樣也不肯,他對美感也是有一定的堅持,我只好妥協了。
正熊脫鞋子的時候,完全沒有在意鞋子是否整齊,隨便就丟在玄關,我看得很生氣。
「進到別人家中,將鞋子擺好是基本禮儀。」
「啊,抱歉。」
被我訓了一句,正熊立即彎腰擺好鞋子,我從鞋櫃裡面拿出拖鞋擺在他的身後。
「妳不穿拖鞋嗎?」
他見我沒有穿室內拖鞋的打算,好奇的問。
「王宮的地板可必須是一塵不染的,僕人們……其實是我自己,會打掃得很乾淨,再來,我喜歡穿著襪子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觸感,所以拖鞋都是留給外客用。」
走進去客廳,比手示意他坐在我的對面沙發上。
「想喝點飲料嗎?」
我走到客廳隔壁的廚房,冰箱只離客廳的隔間後不遠,我站在冰箱門前,又可以同時看著正熊。
「有可樂嗎?」
「我不允許這種傷害身體的飲料,在我的國境內(冰箱)出現。」
「……那有茶或是果汁嗎?不然都可以。」
「果汁倒是有,我喝咖啡好了。」
我從冰箱內拿出兩罐冰涼的飲料,走到客廳桌上擺好。
正熊插入利樂包的吸管,大口地吸著,瞬間果汁扁掉了一半。
「妳開始講吧,我也會耐心聽到最後。」
我向他無聲地點頭表達我的感謝之意。
「那麼先從『GIFT』以及『女神』的事情講起,等我準備一下。」
我走到離玄關最近的一間房間,他原本是一間臥房,可是被我用來當作倉庫,存放的當然是重要機密。
簡單的拉門後面,我會擺那麼重要的東西嗎?當然是我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圓形凹洞的拉門把手,暗藏指紋辨識器,要是不對,這扇外表是布的防彈鐵門是打不開的,並且隱藏於天花板的C4炸彈隔幾秒後會引爆,我的手機也會傳來警告,手機APP則是拜託守型寫的。
【C4炸藥:塑膠炸彈的其中一種,穩定度高,即使重摔或受槍擊都不會引爆,放入火中也只是緩慢燃燒,只能結合引爆劑以雷管引爆。】
就算能夠駭入電子鎖,一般人也絕對打不開這扇七、八十公斤以上的沉重鐵板(或許正熊可以),所以這裡就要使用到我的『神契』──反抗一切的能力。
(每次要打開這扇門都要特別謹慎。)
『誰叫妳的機密資料有幾次差點被偷,當然要多做幾套陷阱囉。』
我的臂力加上鐵門抵抗移動的靜摩擦力,在物體沒有移動之前,靜摩擦力始終與作用力一樣,等於兩倍的力量,使我施加的力道能夠提升,再次變為作用力對鐵門施力,然後鐵門的抵抗力又變為我的力道……簡而言之,就是1+1 ↓ 2+2 ↓ 4+4 ↓ 8+8 ……一直下去,呈現2的指數倍。
也許有人會問,我的力量最後是不是會達到無限大?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以眼前這個鐵門作為例子,當我施加的力道大於它的最大靜摩擦力,物體就會移動,接下來就不是靜摩擦力了,而是函數圖上呈現水平,無成長幅度的動摩擦力,最大力度頂多是兩倍的最大靜摩擦力(動摩擦力小於最大靜摩擦力),不可能繼續無限增長。
隨著沉重的鐵門位移聲,深藏重要機密的門逐漸開啟。
不過還有一道手續。
那就是門後還有三道紅外線警報器,分別位於小腿、腰部、胸部,要是遮蔽了任何一條,這裡的機關可就沒有比門外的親切了。
掛於對面牆壁上,名為『死眠的J鈴』的『神器』就會啟動。
凡是具有聽覺的動物,在鈴聲能傳達到的範圍內將無一倖免,陷入永遠的睡眠,且在沒有受到將近死亡邊緣的傷害,是無法清醒過來的,所以中招者無論是沉睡到死,又或是受到足以致死的傷害才甦醒過來,結果都是死。
據說是在『終界』棲息於地下深處,連他們都相當忌諱前往的『血窖』,也就是如同我們說的「地獄」般的禁區,是種極其巨大全身透明粉白樣的飛空水母魔物──「J#No^Sd」(這只是相近的音,天邪鬼也不太會翻譯成地球文),其實牠是同種類中最頂尖的存在,也就是飛天軟體魔王獸種。製作人取牠的觸手、發聲體為主體,加上其他『血窖』的凶惡生物,以失傳的密法處理,經過數十年製成,其能力位於『神器』的頂端,屬於被女神關注的「封印級」。
『神器』的分級,根據女神的律法,按照其能力分級,由低到高分別為──
「一般級」──日常用品、
「實用級」──介於其中的項目,種類繁雜、
「軍事級」──具小規模影響性,或單獨致死性、
「毀滅級」──威脅性足以影響整個國家、
「封印級」──連女神也不認同這種東西繼續存在。
『終界』裡的『神器』,密集度就好比我們地球的電子產品,能夠被高高在上的『女神』親自掌管,並列為「封印級」,想必是足以毀天滅地的超級『神器』。不過這件『死眠的J鈴』無法被一般人持有,可是能夠被啟動,條件是──受到紫外線照射、風的吹拂,如此可怕的東西,只需要符合其兩條『限制條件』就能啟動,要是在人潮洶湧的地方被有意人士操作,將會是比在電車上綁炸彈還要恐怖的攻擊。
守型的兩把『雉匕角雷』、『海鯊天切』都歸類於「軍事級」,在『終界』需經過申請才允許配戴。
曾經有次我試著測試『死眠的J鈴』,看是不是像天邪鬼所說的這麼可怕,不過……真的有意外的話我就死了。我拜託信得過的研究員,讓我親自進入抽成真空的實驗室中進行測試,真空的環境底下,鈴聲不會外傳,傷害到實驗人員,然後我又可以因為缺氧,完成自動甦醒的條件……我深刻的體會到「封印級」的『神器』絕對不能亂玩,那如同一把發出轟隆聲的電鑽直灌腦門的詛咒鈴聲,對我的大腦施加了深層的幻術,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鈴聲是多麼的可怕……
我敢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測試關於我的『神契』的其中一個能力應用──我才不會死亡。
說了這麼多,回到解鎖的步驟。
解鎖的方法──在門邊牆壁後面有開關,可以開燈兼關閉掉紅外線警報器,這樣才不會觸發『死眠的J鈴』。
(小心的……不要碰到……)
「噠!」,電燈開啟,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
『我的心臟也和妳一樣漏了拍。』
「畢竟你和我一起聽過那個聲音,當然知道有多可怕。」
『妳把這種東西當作陷阱,未免也太大才小用了吧。』
「可是我蒐集到的神器,不管是放出火焰、產生重力,還是物質分子化,通通會對我十年以來蒐集的重要資料造成損傷,這本王可不會允許。」
『是~女王把資料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不跟你吵了,要是不快點回去,正熊會感到不耐煩的。」
裡面已經沒有其他防敵用的裝備了,只是這裡全部都是大型金屬保險櫃,充當我的資料收納櫃,想把所有資料、照片、實物拿走,可是要不少的時間。
保險櫃外面可沒有標籤這種友善的東西,關於目錄及密碼我分散放在幾個櫃子裡,避免我真的忘記……不過那可是不可能的。
「要讓正熊相信,這件事情是是由超越人類的存在──女神,所主導的,那麼就要拿出證據,在左側(5,4),91號……還有關於『石板』的照片及翻譯,都要拿出來,右側的(1,2),(3,3)、(6,1),39、60、75號……還有『GIFT』實體礦物……」
我形同在大賣場裡面悠閒地購物一般,順手的將各個鎖住的保險櫃的鎖盤轉開,把需要的資料一個個放進來懷中。
其中有幾個是為了要湊齊數量,空著的保險櫃,但是我不是把它們當作裝飾,而是當入侵者到最後一關,開錯或破壞了錯誤的保險櫃,那麼吊在這房間牆壁邊,稍稍隱藏住的『死眠的J鈴』照樣會觸發,不過入侵者能夠安全抵達這麼裡面,我也相當敬佩對方的實力,不過指得是超能力。
『不得不佩服妳的記憶力,這樣記錄下來的密碼和目錄有什麼用?』
「當然是習慣性的統整資料,以及打發時間囉,要是這種小事都無法如剛聽到般清楚回想,那攸關國家的大事豈不是會被本王視而不見。」
我拿著順便拿出來的目錄,淘氣地對著沒有人的地方揮了揮,趾高氣昂的說著……真是的,我在幹麻啊。
『俏皮的淨琉璃有一種反差萌,超可愛的。』
「「可愛」這種名詞不適用於本王的身上,走啦。」
我拿著整疊的資料以及一顆小型粉紅色的晶體,走到客廳放在桌上,準備好了要開始講解。
「妳去真久啊,我還以為妳找不到東西呢。」
「本王記憶的能力可是從小到大訓練出來,為了準備當上『終界』之王,確定處理每件事情,且過目不忘。要我說出沿路街道的招牌,我可以一戶一戶列在紙張上,並劃出仔細的街道圖,當然,也不會忘記比例的問題。」
「啊……不用了。」
「是嗎,當時我只畫了學校的整體結構圖出來,學生會的人還相當佩服我……離題了,我們開始吧。」
我拿起了粉紅色結晶的『GIFT』,放在正熊的面前。
「十年前的9月25日,地球迎接了來自外太空的『流星雨』,其成分皆是這個──『GIFT』,這是人們得到異能以及『神器』製作,密切相關的礦物,依據研究資料顯示,只要接觸過『GIFT』,人體能夠突變出『神力』,變成能力者的一員。不過很可惜的是,絕大部分的『GIFT』被各國政府搶著回收,現在只能在地下黑市看到『GIFT』,價格更是勝過百年前的骨董或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我應該摸不起吧……」
「嗯嗯,你想看就看,我又不缺錢,不要故意弄壞就好。」
我搖頭發出否定聲,示意它對我不是那麼的重要,並親自用手推到正熊的面前。
正熊盡可能地扭著脖子,從各個角度觀看『GIFT』,模樣真是滑稽得令我想笑,已經明白告訴他不能加工的『GIFT』對我無用,他仍然是不敢動手拿起來。
「『GIFT』相當類似地球上的碳元素,有幾種同素異形體,其可軟可硬,耐化學腐蝕,又可以與大量的物質以不同的處理程序作結合,這是在『終界』廣泛使用的素材,製作『神器』也不可或缺,但我們地球人好像還沒太高技術加工『GIFT』吧,這一點我不確定,就算有,也是政府機關的機密。」
我沒有太專業的技術及機器,而且忙著於全世界收集情報,實在是抽不出空詳細研究『GIFT』,不然人家也想啊。
「接下來說到以流星雨這個形勢,散播『GIFT』到地球上的人,『她們』的真面目,我請我的『契約人』出來幫我一起介紹。」
天邪鬼順應我的要求,從我的身體裡面穿透出來,飄落於桌面。
「我有聽妳說過,『神契』代表是有一個『契約人』跟著妳,可是是顆球!?」
『別把我當作綵球了,我可是有意識的人啊。』
『神契』雖然只能與自己的『契約者』心電感應構通,但是變成了球型,就能夠與其他人對話了,只是發聲的時候會微微震動,要是底下不墊張軟墊,在硬質桌面上會很吵。
「我叫他「天邪鬼」,叫他出來是為了幫忙我解說『終界』的詳情。」
『可是淨琉璃,神下令──沒有她們允許,不可說出相關的資訊。』
「不然會實施禁聲處罰嗎?」
『不只……她們說過,最重的懲罰是──離場,也就是……』
「會消失,那算了,要是你知道什麼不能講,就回絕我的要求。」
『嗯……但是妳知道的情報我可以有限度的補充說明。』
「那我說到什麼,你盡量補充好不好。」
『我其實也怕說錯話……』
我只能祈求這兩位女神大人不要太苛求了。
繼續講解,我推出兩張關於『石板』的照片,上面是刻劃於石頭上的是──維妙維肖的女性石版畫。
一幅是穿著飄逸的薄紗羽衣,裸露出曼妙線條,體態婀娜多姿,裸露的豐腴大腿綁著許多同心圓造型的護盾,背後有許多雙頭粗扁、中間細長的棒狀物,如光環般地裝飾在她的身後,女神一手撫著胸口、一手伸向遙遠的彼方,輕啟皓齒,那彷彿醉心於傳頌療癒世界傷痛歌謠的身影,令眾生也不自覺地雙膝跪地,膜拜於他的面前。
另一幅是身著直線條造型的連身長裙,纖細的四肢瘦弱得有些病態,纖纖玉足踩著的是綻放的細條花瓣花朵,花朵也伸出細長的花瓣包裹住那足夠在手掌上站立的小腳,女神伸直雙手,嬌柔可憐的臉蛋貼合在雙臂之間,彷彿自己也融入於背部裝飾的長條絲織物中,那型態如同是娟娟細水般的嬌小女神,閉合的雙眼彷彿是祈求眾生的平和,顯得異常的安詳,所有信者不自覺地低頭禱告,與她一同祈求世界的安定。
『這是我們所有人無不崇拜的女神,雕刻這塊石版的人是我們世界公認手藝最好的大師,他將這堪稱是他畢生傑作獻給神,可是當神親自拜訪他於眾人面前接受這項贈禮時,大師卻說:「眾人皆憧憬能在如此近的距離,接近神大人們,直到這一刻我才後悔自己是將神的尊容做賤了,請原諒小人的無知及失禮!」,當天下午他就選擇自殺了,這的確是全世界最好的刻劃神樣貌的作品,不過經過這次事件才發覺到,我們的存在對於神是多麼的卑賤,神的存在即是高貴、美麗、莊重……所有正向形容詞的代名詞。』
「不好意思,先在這裡打斷好嗎,總之女神在『終界』是所有人膜拜的對象,要是你敢藐視這場搶奪『終界王權』的戰爭,以及貶低舉辦方的女神的話……你會死得很慘,我不騙你。」
『我先說好囉,關於神的信仰率,可是97%,其他的人不是居住野外的人,要不然就是反對派,要是反對女神派的人被我們發現,不是被處刑就是流放。』
「所以才只會有3%的人,都是被信徒欺壓的。」
「話不能這麼說,是因為信仰統一,加上人口集中,各個主城間交流頻繁,才不會像我們地球一樣產生信仰多樣化的問題,甚至還有信仰戰爭,這種愚蠢的名詞,若是不同信仰的國家根本不可能交和,相較之下,『終界』就少了信仰衝突導致的戰爭。」
決定中斷關於女神的話題,我又推出幾張關於石板的照片。
這次不是石板雕刻女神圖像了,而是在方正的光滑花崗岩石板上,打上硬幣大小的圓洞,深度不淺且整齊劃一,彷彿是某種以點與點的間隔做暗號。
「這好幾張被打洞的石板,應該不是他們的藝術作品吧……?」
「還好你會懷疑這不是單純的石板雕刻。」
「妳是把我當作只會吃的笨蛋嗎!」
「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喔……回到主題,這些打在石板上的小洞的確是暗號。」
我指著圖片上的隨便一行「 ● ● ●●」。
「這就是一個字母了。」
「那麼這些密密麻麻的小洞,組織起來的就是……」
「沒錯,一篇文章。」
「比如說妳指的這一串是什麼字?」
「英文字母的大寫「S」喔。」
「但……『終界』和我們使用的是同一種文字,有這種可能?」
『等等我要是不能出聲,就代表我受到女神懲罰了。』
「天邪鬼,請你深思後才開口,否則你不能出聲,我也會感到麻煩。」
『我盡量小心……我們沒有用什麼打洞的文字,連英文或是「S」也從來沒聽過,我們只有一種共同的文字、相同的語言,還是神創造給最初不懂語言為何物的我們。』
「所以這是除了『終界』的居民以外的存在,親手雕刻,甚至有意模仿我們地球的其中一種文字。」
「……是女神嗎?」
「提示的這麼明顯,你要是還能猜錯,我也拿你沒輒了。」
被我嘲諷的正熊,不悅地挑了挑眉,拿起自己的果汁一飲而盡。
『我們暫時也不確定神究竟想做什麼,也許只是為了讓血腥的爭奪戰,加入推理或蒐集的元素,因為神祇們有時候會閒著無聊,在我們世界辦有趣的收穫祭,或不一定是打鬥為主的大型活動,總之眾神也是很喜愛遊樂的。』
「這次『終界王權』的爭奪戰,可能只是神的一場遊戲,但我仍全力以赴,因為這是我人生唯一的意義。」
『淨琉璃,妳先不要太認真,不如先把石板的部分解說完。』
「不好意思,我很容易積極投入某件事,然後精神陷入亢奮狀態。」
我輕推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想讓衝動的情緒趕出腦外。
閉眼靜止幾秒鐘後,我重新睜開眼睛,繼續講解石板的意思。
「先回來關於這些洞與空白之間的意思。每8個洞與空白,即代表一個符號,打洞就代表「1」,空白就代表「0」,8個位元組成一個「ASCII Code」。」
【ASCII Code:美國資訊交換標準代碼,是一套二進位八位元的電腦編碼系統,能顯示控制字元、基本拉丁字母、阿拉伯數字和英式標點符號。】
「而翻譯石板上的「ASCII Code」,就可以得到……」
照片的背後我有編號,對應手中寫著翻譯過的資料。
「──01,你如果能解開這塊石板上的暗號,就代表你的智力將會引領自身前往頂點。我於此宣布,擁有智力、武力者,將參與這場遊戲──『終界王權』的爭奪戰。歌姬筆。──」
「──02,解讀本石板的人,你會因為世界劇烈的變化而震驚,不過那是我們造成的,為了即將到來的一場遊戲作準備,地球的人類也要發覺到這場競選智人種第一人的戰爭。死靈法師筆。──」
「──05,為了讓遊戲的血腥性降低,於是我決定賜予智者的力量,蒐集我散播的晶石,真的會有意想不到的『禮物』。歌姬筆。──」
據說女神們的真名也帶有非同小可的能量,如同咒文一樣,普通人無法說出神的真名,於是用歌姬還是死靈法師這種平凡稱呼做神的暱稱。
原文沒有加標點符號,我為了方便閱讀,在翻譯內自動加上。
每塊石板最前面有編號,最後面有著作人名字,不過有時候會有亂碼填入多餘的空格,讓解讀的難度增加。
而且每塊板子朝下的樣子還不一定是正確方向,有些還必須反向讀取才會出現正確暗號,甚至有時會出現多面打洞的石板,或是出現漢明碼等奇怪編碼,有的還必須以奇特的規律才解得開,所以在學校的部分時間,我就在試著解碼這些石板,因為有時候可以解讀出來的東西不一定是正確的,要正確的唯一一種方法才行,可見女神有多麼仔細在謎題上的設計。
由於從英文編碼成電腦碼本身已經夠長了,所以文章本身不會太長,多半都是重要的訊息。
就是因為每一塊石板的消息是如此的重要,我才不得不跑遍全世界,費盡心力蒐集石板的訊息。
雖然有一點奇怪的是──所有石板皆被神秘的力量保護著,不能夠被摧毀,也不能夠被移動,這應該是避免有人刻意干擾別人得知石板上的爭奪戰秘密。
「原來『終界王權』引發的爭奪戰,不是血腥的戰爭!我現在才聽懂。」
「我哪時候說搶奪『終界王權』,必定會有流血衝突。」
「可是妳不是說……會有戰爭什麼的。」
「因為人類拿到前所未見的異能,於是乎世界將會掀起不小的波瀾,就像是研發出核彈的時候,武力大國不是都很喜歡一直試炸,甚至把日本也當作核爆實驗所。」
正熊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看來他應該也聽清楚我說的意思了,我想他之前對我以及『終界王權』有不小的誤解,現在應該解開腦中的迷思,真是太好了。
「妳的意思是……戰爭不是『終界王權』搶奪戰,而是人類自己引起的,對吧。」
「人類的貪欲是無窮無盡,更何況是拿到女神散播於地球,威力更勝於核彈的強大武器,你想,現在的世界不過是危險的休戰時期,雖然不敢說是「冷戰時期」,現今各國擁飛彈自重,要是任何一陣風吹草動,看見黑影就開槍,疑心病重重的弱智統治者不少,那麼現在是不是各國都有人拿到這股能夠破壞武力平衡的強大力量,尤其據我的實地考察,各國政府機關都有意封鎖『GIFT』、『石板』、『終界王權』的事情,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共產政治的齊笨政策,大家都不知情,就不會有任何的抗爭,擁有『神力』、『神契』、『神器』的武力者,會被當作是違法份子,政府機關強制把他們徵招走,作為國家的武力使用……」
「說得真好啊~~~」
不曉得是誰闖入我們的對話中,私自偷聽如此重要的訊息。
聲音的發源處在我的背後,也就是陽台處,正當我反應到的時候……陽台的窗簾自動被拉上,室內燈也自動關閉。
我們三人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關起的窗簾,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繃緊著神經,看著室外的月光投射在窗簾上的高挑人形。
「看來現在才正準備開始。」
人形的影子,女性的聲音,身上似乎是穿著蕾絲般能夠透光的布料,並且隨風飄逸著,身旁還有許多支雙頭扁平、中間細長的棒狀物,形成光環般漂浮著。
這時風如同有意揭開他的一部份面紗似的,他腳邊的窗簾稍稍擺動,看見的是──從輕飄布料裸露出的豐腴大腿,外側貼著許多音響喇叭造型的護盾……
『歌姬女神……請原諒我們在此無理的討論著,神這般至高無上的存在,小人自知罪該萬死!』
天邪鬼宛如失魂般的念出對方的名字,霎時,他立即從桌面消失不見,化為一陣白光,遁逃進我的體內。
「唐突的拜訪,似乎嚇壞了我的人民,不過我並無此意。」
遊戲的主導著親自的拜訪,害我被嚇出不少的冷汗,我緊握著手,掌心也覺得幾分濕潤。
「武者與智者兼具,遠野 淨琉璃我很欣賞妳喔~~~」
這就是真正的神嗎……我被嚇得連回句「謝謝」也做不到,光是聲音以及窗簾的投影就如此有壓迫感,我快被這股好比如深海水壓的空氣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了……
「嗯~不好意思,你們在害怕對吧,最近未接觸我們生孕出來的人類,導致神力自動放出造成的壓力,害得你們不習慣對吧。」
原來我們是被她的魔力之類的東西壓迫著,難怪會像是被丟入海中受到水壓般一樣痛苦。
「我們轉換情境,輕鬆一點吧。」
中間稍微開啟的窗簾,飄著的是空藍色的雙頭麥克風狀短棍,女神伸出她潔白如玉的細長手指,背後漂浮著的短棒脫離原本的旋轉軌道,自動飄入她的掌心,短棒接觸到女神的手便發出刺眼的藍白色光,隨之歌姬女神的手掌也出現淡到快看不清楚的淡藍色圖騰,從指尖延伸到手腕下去。
「呦吼~~~」
「磅!……噠噠噠……」,歌姬女神不過是打招呼的一句話,陽台的玻璃瞬間震裂,玻璃碎片噴灑到我的腳前。
……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已經一屁股摔倒在地,全身的汗腺有如用噴的,冷汗不停留下,連我這個不易流汗的體質,也在瞬間濕透了整件衣服。
絲襪被濺射出來的玻璃碎片劃破,小腿流出涔涔血流,明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卻因為過度的恐懼,忘記了什麼叫做疼痛。
「Earth的建築工法~真是不堪用啊~~~♪♫♪」
拿起麥克風以歌唱的語調說著話的歌姬女神,我現在才發覺到,原來她的聲音具有安撫傷痛的能力,才感覺不到疼痛,說不定我的屁股底下正壓著玻璃碎片,我緩慢站起來,另一頭也被震落到沙發底下的正熊,按著桌面站起身。
「我今天會來這裡,不為什麼~為了就是~與妳說一句話~♪」
(說一句話……?)
「我很~看重妳喔~~~♩」
女神甜美且宏亮的嗓音,如同化去寒冬的暖陽,又好比滋潤乾漠的甘霖,每一個文字都深深地沁入我的身體裡,心中不曾有過的悸動愈發躁動,仔細察覺……原來是人家的胸口異常的鼓動,心跳得好快,該不會……這就是戀愛吧……
……糟糕!
難不成是歌姬女神的言語具有魔力吧,我不得不這麼猜想,心跳的聲音卻逐漸蓋過我的思緒……
「東半球歸我統轄,可是發現只有China、Russia、India、Japan、Taiwan、Singapore、Iraq、North Korea、Pakistan、Netherlands、France、Spain、England……這些國家的政府,以及7133位非政府機關的參加者,為了我們舉辦的尋寶小遊戲貢獻心力,是不是聽到數字嚇~一跳了呢♬」
「嗯……參加者似乎很少。」
「所以啊~這緩慢的節奏♩似乎得加快拍子了♬」
「因為十年過去了,都不見起色的緣故嗎?」
「毫不知情的地球人們、封鎖消息的政府機關、無法無天的恐怖份子、異神信仰的宗教份子、尋求解答的智者勇者,所有人~全部~都要一起進來遊樂才行,要不然~下一步~計畫是無法順利執行的♪」
難不成除了『終界王權』以外還有其他計畫囉?
「來到這裡,當然也要給認真參與遊戲的人一項G~I~F~T~♫」
女神似乎要給我什麼東西,好想知道,也好感謝她,不過人家更想見到她的真面目。
「準備好接受我的樂曲了嗎,要開始了♪」
透過布簾顯現的女神身影,在她背後的麥克風逐漸飛到女神身前,似乎變成了一整條麥克風架,歌姬女神那光是剪影就引人遐想的曼妙身軀,夾著那組合起來的麥克風……害得人家也好想變成那把麥克風喔!
隨著她清晰可聞的甜美吸氣聲傳到耳中,接著女神用不存在這世界的優美嗓音高聲歌唱,彷彿連空氣也是她的粉絲一般躁動著,世界變得格外清澈,因為歌姬女神帶有魔力的天籟美聲,正把我的身體如新生兒在母親胎中安穩地呵護著,好幸福喔……
意識逐漸離我而去,這陣歌聲擁有的強大力量似乎能改變世界……
(怎麼……我剛才好像恍神了。)
不曉得剛才怎麼會分神的我,看著乖乖坐在我大腿上的球狀天邪鬼(平時會蹭來蹭去),以及正在對面低頭苦思的正熊。
這時我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太對勁……是胸口,怎麼心跳像是運動後一樣快,這不正常啊!?臉頰也燙燙的……
轉頭看向陽台落地窗,呈現半開的狀態,隨晚風小小飄著的窗簾,心裡突然有股想換成透明材質的念頭,又突然覺得今天的月色似乎特別明亮,室內就算沒開燈也一樣看得見。
『淨琉璃,妳是不是該說什麼了。』
「喔!我該說……」
其實我也不曉得現在該說什麼才好,原來我的專注力已經變差了嗎?
心裡著急也是無用,不如先開口,再重啟話題。
「關於我說的,正熊你應該都了解了吧。」
「嗯~十分了解了,我到了現在終於知道『終界王權』以及妳堅決的意念了。」
「解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有其他意見嗎?」
「已經沒有了,我心中對妳的懷疑現在完全消除。」
「那麼,你願意幫助……」
「我相信妳,更願意助妳一臂……不,兩臂的力量。」
正熊這麼大聲地回應我,害得我有點受驚。
「不用說得這麼急,我們重新來過一次好不好。」
深深的吸一口氣,也考慮好接下來的台詞了……
「岡山 正熊,你願意侍奉本王,直到取得『終界王權』為止嗎!」
「請讓我出力協助,也祝福妳的大業成真。」
果然正熊雖然說願意幫忙我,但是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對了,就是「忠誠」。
正熊就算說要助我兩臂之力,可是卻少了在我身邊擔任騎士的意圖,在我心裡,剛才的話,就像是我在跟某個關係密切的雇傭兵團長講話似的,不過對方是為了命令才保護我,而不是自發性的保護君王。
『妳何不繼續追加呢。』
在我腿上的天邪鬼應該是回到我的體內了,這樣子對話只有我們能聽到。
(繼續追加……忠誠嗎……)
可見是我的內心話又被他聽見了,雖然覺得討厭,但這無非是良好的諫言。
於是我接受了天邪鬼的提議,決定這次要大膽一點。
「起身。」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也吩咐正熊與我一同起身,我們站在同一條直線上,我正氣凜然地直視著他。
「士兵,儀式尚未結束,接下來你要為了本王獻上忠誠。」
我緩緩伸出我的左手。
「你對本王的忠誠就於此獻上吧。」
「是的。」
正熊瞬間蹲下,呈現高跪姿的動作。
(沒錯,是我的部下就要跪在我的腳下。)
這時他的伸出雙手,可是目標竟然是我的腳!
一雙剛強且覺得有守護感的大手,輕輕地包裹住我的絲襪小腳。
我也下意識的緩緩抬足……不對啊,我明明是要求吻我手背而已,怎麼會是腳背……不過這樣更好。
我的左腳被正熊抬到他的右膝蓋上,似乎是在醞釀情緒亦或是單純的欣賞著,還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該不會是我要脫下絲襪吧,哪有人吻腳背是吻襪子的。)
『淨琉璃,男人的忠誠可不分裸足或絲襪。』
(我可聽不出來,這句話有任何正向意義。)
就在我與天邪鬼拌嘴的時候,正熊似乎下定了決心。
「請原諒我對妳這麼無理,更不用說我曾經嘲笑過妳。」
「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及奉獻給本王的忠誠。」
等到我的回應一結束,正熊彎下頭,於我的腳背上用吻簽訂了主僕契約。
怎麼會有股愉悅感湧上心頭,我為了要掩飾上揚的嘴角,手腕拖著下巴及臉頰默默偷笑。
沒想到將人踩在腳下,以及被當作是真正的國王對待竟然如此有說不出的快感。
『妳在偷笑喔~』
(閉嘴,先讓我繼續沉溺在,被封為高高在上的女王的情境裡。)
眾人在我面前低頭的感覺好棒、被崇拜為女王的感覺好棒、將人踩在腳下的感覺也好棒啊~~~
隔天,在學校教室走廊上。
現在是午餐時間,現在已經成慣例了,我又要到樓頂上吃便當。
由於我吩咐守型去幫我拿便當及保溫瓶上來,所以我是一個人要先前往屋頂。
「遠野等等。」
我光是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轉過頭就看見正熊朝我小跑步過來。
「妳的計畫中,最近有沒有什麼我要幫忙的?」
「雖然暫時沒有,不過我要你與我的另一位騎士(守型),保持不能為負號的關係。」
「這……」
「本王最討厭其中一項東西,叫做「內戰」,雖然你們才剛打過一架,近期之內可能不會有什麼交集,但是我有點自私地要說一句……」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在學校用過這一招,但是我可是一位會看情況的睿智君王,該果斷的時候照樣要果斷。
眼睛餘光掃過大半個走道,學生很多,我的後援會成員也不少……不管了,反正再過幾個月就要畢業了,我的後援會也不可能繼續跟著我……
雙手於胸前交叉疊著,頭部略微傾斜一邊,嘴角露出令人憐愛的微笑,我輕聲說出:
「為了我一個人好嗎,人家不喜歡自己人吵架。」
(……不小心又將「人家」,這個只有在低潮時才會出現的自稱說出來了。)
「唰──」的一聲,不只是正熊,連其他正對著我臉龐的男女同學,臉頰上一律都添了一層紅暈。
啊……有攝影社的人下意識的拿出裝有高倍率鏡頭的照相機,『喀擦、喀擦』地照著。
『淨琉璃女王放大絕招了──!』
(我真覺得好羞恥啊,不過只是照你的話試著練習了這一招,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效用。)
『誰叫淨琉璃是世界第一大美女,有哪個人抵擋得住如此犯規的撒嬌。』
(算了、算了!你越說我越覺得害羞。)
我想在這之後,後援會的成員將不減反增,明天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社群網站上的貼文了。
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繼續走向頂樓,不管身後的人究竟石化了多久。
我一樣上下顛倒的坐在毯子上,漂浮著欣賞同樣的空色。
「抱歉Queen,屬下遲到了,通往頂樓的通道有太多站著不動的同學,佔住整個走廊。」
(……是我害的……)
守型拿著我所準備的便當,以及麥茶來到我的身旁。
「把我換個方向。」
因為要自己摸地板,取得旋轉的作用力會弄髒手指,我使喚她幫我推一下。
回到地面坐正之後,我沒有先打開便當盒,而是故意貼近守型,想在吃飯之前,與她說些事情。
「身為騎士認為幫助女王完成她的立國大業,是願意不惜一切,甚至付出生命,對吧!」
「Yes,Queen的理想,即是我等誓死完成的命令!」
守型如同尚未革命完成的先烈,高高地站起身子,激昂地握拳於胸口,。
一扯到我的事情,守型就會異常衝動,昨天之所以會找正熊打架,也是因為我……
今天絕對要跟她說清楚才可以。
「昨天才剛打過一架,我想妳應該沒辦法很快地就與正熊打好關係,但是我需要他作為我的騎士,以完成我的大業,這不正是符合你親口說出來的。」
「…………」
我其實非常知道她,為何願意無怨無悔的跟隨著我……
「我知道妳其實在吃醋,可是我對妳以及跟他的態度並不會一樣,妳在我心中依舊佔著最重要的位置。」
她對我其實抱有好感,不過我無法接受,因為……還不到時候。
就算接受了,我們也不會是什麼親密關係,因為我的心境沒辦法轉過來。
守型從小就喜歡著我,小時候我卻沒有發現,而是完全照我自己的意思,帶她一起,兩人四處去玩。
這是小時候的往事了,我暫時不提。
「為了本王的王位,菁英的士兵能有多少,我就希望有多少。」
「那麼何不妨與『THESP』上的人合作,因為有基本資料。」
「你認為我沒想過嗎,只是要先等我準備好足夠的資金與人力,這件事情排在我這趟出國探勘的第二順位。」
我推開便當盒以及保溫瓶,為了可以更靠近守型一點。
「很抱歉,因為我的理想,害得沒辦法照顧到妳的心情。」
「無須在意,騎士的存在就是為了要守護唯一的Queen。」
「謝謝妳……現在妳先與正熊作朋友看看,要是不合的話,至少不要內鬥,兩把『神器』我下午就會還妳了,請妳繼續守護最愛的女王好嗎。」
「Yes.My Queen.」
守型握著我的手,頭低到不能再低,果然這樣子的行為,才算是真正的忠誠。
「我們建立王國的地方,要選擇荷蘭、比利時、加拿大還是哪處?要是這些地方風景妳不喜歡,那本王就特別為妳立法,讓全世界都允許同性戀婚姻。」
「王!」
突然飆高音的守型害得我嚇了一跳。
「妳這、這是在說什麼。」
這張撲克臉融化成正常少女害羞的表情,原本白皙的臉蛋染上潮紅,感覺她的臉蛋快要燒起來了,守型說話結巴得有點可愛,我幾乎不曾看過她露出這樣的表情,與平常冷漠的眼神相比,這可能就是反差萌吧。
我伸出手握著守型怯懦的小手,不知為何她一直發抖?
不知道該把臉擺到哪邊的她,一直向左看又向右看,害羞到無地自容的模樣也引人憐愛。
(再等等我吧守型,我會給妳一個完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