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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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8
「我很期待你的解釋,Tahlia。」

Tahlia無法抬頭,事實上,她覺得現在她根本無法控制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只能僵硬的維持著跪趴的姿勢,聲音也完全發不出。

面前的男人,是殺人兇手。
而她曾天真的以為這個人是值得尊敬的。

「Lucius,」這次男人卻是喊了別人的名字。「你出去吧,我和Tahlia談一會兒──」
清楚地感覺到先前還緊抓著自己的年輕男人毅然決然地離開,絲毫沒有停留,留她一個人在這兒,她感到被拋下了。

那一刻,她總算是明白過來。

從來就只有自己當Lucius是朋友,從來如此。


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得到回報。


「Tahlia,抬頭。」她聽見Voldemort的說話聲,不過他讓自己做甚麼?他究竟想要自己做甚麼?
她依然無法動彈。


「你不會希望我說第三遍的──抬頭。」聲音又響起,這次變得更加的冷峻。


Tahlia心中警鈴大響,瞬間衝破了身體僵硬的枷鎖,讓她得以猛地抬起頭。


Voldemort冷冷地看著她。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斷了學習的人,Tahlia。」

「……我並沒有斷了學習,但這陣子學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很抱歉沒有繼續向你提問題──」她低聲說道。「請原諒我,先、先生。」

該死的!她太沒用了!

她想狠狠地懲罰自己,她發現在這男人面前,先前無論做下了怎樣的決心,現在都一點用都沒有,她該反抗他的,而不是說出要他原諒的這種懦弱的話,要是James他們,一定比自己勇敢許多吧──

但她不是Gryffindor,從來就不是。

Voldemort想像過數種Tahlia的反應──舉凡跳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怒吼表示要和自己做對,或是瑟縮著甚麼話也說不出──
無論是哪種,他都是不打算讓她活著的──前者不必說,既然是敵人那便該除掉,而後者,這樣懦弱的生物將來也不可能派得上用場。

所以看著Tahlia用著冷靜的語氣說出道歉的話,Voldemort生平第一次,他確信也會是唯一的一次,愣了。

女孩活著或許並沒有甚麼不良的影響。

不過他還是得弄清楚究竟是甚麼改變了她的態度。


「我想這不是理由,Tahlia。」他淡淡開口。「學校的課業對你來說應該完全不成問題,你覺得用這樣的藉口來搪塞我,我會相信?」
Tahlia低著頭。
「很抱歉,先生──」

Voldemort冷冷地說道。「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聽你的道歉的。」

短暫的沉默了一陣子,寂靜的好像房裡完全沒有活人的氣息。


「先生,我能否提個請求?」許久,Tahlia開口了。
Voldemort危險的瞇起眼。「從沒有人膽敢向我提出請求。」
Tahlia卻仍是說出了。「先生,可以停止向你寫信嗎──」看見Voldemort瞬間皺起的眉毛,她不自覺地就妥協了。「我是說,至少暫時停止。」

鄙視自己!為甚麼她的骨氣像是被狗給啃沒了?

「為甚麼?」Voldemort深吸了幾口氣,女孩已經證明了有活著的價值,任憑自己情緒失控便毀了這工具太不值。

Tahlia思考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為學校明年就是O.W.L.s考試了,我想我得考出完美的成績才行,我──」

Voldemort突然地站起身,沒有理會身子突然一震的Tahlia連話也說到一半便打住,緩緩走到她面前。「你在害怕我,為甚麼?」
「我...我沒有,先生。」
Voldemort輕笑出聲,不過現在Tahlia第一次覺得這笑聽來是毛骨悚然,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再一次認知到自己先前實在是愚蠢至極。
「但你該害怕的,不是嗎?」他說。

看來這女孩是發現了。

終於發現了他不是她想像中的男人,那麼,現在該怎麼讓這女孩繼續聽命自己?
思考著,卻惱怒的發現,無論怎麼想,那圓滑嗓音說出的話卻不斷在自己腦內迴盪,消散不去──
「我想你在學校裡有很多的朋友。」在他意識到時,他已經將Abraxas曾告訴自己的想法給說出口了──
不過在看見Tahlia瞬間僵硬的神色後,他不得不佩服他了,或許對付這女孩,這便是最為有效的做法了。

「先...生?」Tahlia惴惴不安,對於Voldemort為甚麼會突然提起她的朋友她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的確有一些。」
Voldemort點頭,卻是沒有再繼續朋友的話題,反而硬生生地跳到了另一個句子。「還記得我向你提過的我的野心,我想我需要你向我保證──」他說,嘴角勾起。「保證你當時向我說過的話,Tahlia。」停頓了一小會兒,然後邪笑著開口。「你說,會站在我身側,幫助我。」

Tahlia一句話也說不出。

Voldemort也沒有逼迫她開口,只緩慢的移動回座椅,慵懶的向後坐下。「否則你大概會發現,某個假期後,某些學生便不會再出現在學校了──」見Tahlia開始不安的顫慄,他冷冷地說著。「至於裡頭會不會有你認識的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良久,Tahlia好不容易是止住了全身的顫抖,不過開口時,聲音卻是沒能穩著。「你…你要我做出甚麼保證,先生?」

輕笑。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Tahlia。

「你……您要我做出甚麼保證?」Tahlia低下頭,些微的改口再問了次。

Voldemort陰森的笑了幾聲。「我要你的效忠,Tahlia。」停頓一會兒。「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Tahlia依舊低著頭。

她覺得她已經無法控制任何事,此刻在這男人面前她是那樣渺小,無論他說甚麼,她除了答應以外根本做不出其他舉動。
而他竟然以她朋友的安全來威脅自己──


「Morsmordre(魔魔斃)。」Voldemort突然念了個Tahlia完全沒有聽過的咒語。
一個令人看一眼便不會忘的符號閃著綠色光芒從Voldemort魔杖裡竄出,在大廳上方懸浮著,一個骷髏嘴裡吐著一條蛇,給人莫名的恐懼感。
Tahlia不自覺地抬頭盯著那符號,感到身體裡湧出一股涼意,不禁抖了一陣。

「這,是我的象徵,Tahlia。」Voldemort抬手,說道。「在你畢業後,我會賜予你這榮譽的證明,如此──」他揚起嘴角。「你的朋友們──會很安全。」


許久,Tahlia非常輕微的、難以察覺的點了點頭。
「不過,」Voldemort邪笑著。「就算在你畢業前──你要記住──你也是聽命於我,只要你不跨越我的底線,我可以給你保證,不會對你在乎的人動手──」停頓了一下。「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嗎?」他說道。「幫我點小忙,換來你朋友們的安全,我想你會欣然接受的,你說如何?」



彷彿又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正當Voldemort已經開始失去耐心,認真地考慮乾脆除掉眼前的女孩兒時,她及時的開口了。
「………我知道了。」她說。內心卻是糾結著,她覺得她適才已經踏入了泥沼,而沒有任何人會拉自己一把。

從此她只會逐漸地往下沉淪……


Voldemort嘴角揚起了個完美的弧度,顯然非常滿意她的回答。
「現在,你需要個完美的示範──」他微微地提高了音量。「Lucius!」

門馬上打開,Lucius快步踏進,在看見了浮在大廳上空的黑魔標記後先是一愣,不過反應卻是極快──

Lord已經和Tahlia表明了。

這代表──

不等Voldemort的命令,恭敬的走上前,在他腳邊跪下,優雅地拾起他長袍一角,視為珍寶般的輕吻,然後才緩緩後退,起身。「Lord。」

一連串動作流暢而自然,Tahlia是目瞪口呆,不過男人喊Lucius進來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僵硬的轉身,看著眼前男人滿意的表情,她緩慢的跪下──感受著膝蓋觸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凍進骨子裡的絕望。


時間彷彿靜止,Tahlia覺得她已經不再是她自己了,從今以後,她永遠得受制於這個男人,永遠得向Lucius一般,對他卑躬屈膝,她沒有退路了,對吧?
為了能夠讓所有她在乎的人安全的活著──

真的如男人說的,非常划算的交易。

骨子裡的Slytherin深知這點,所以分院帽的決定並沒有錯,反而正確的可怕。

緩緩地曲下身子,臉朝下面對地板,也只有如此,她才能不用面對那男人令人作噁的臉,她開口,指甲深深掐進手掌心。
「………Lord。」




門在身後關上,Tahlia啟動門鑰匙,下一秒便站在Malfoy莊園客廳,而Lucius也是馬上跟隨著出現。

Tahlia瞬間癱坐在地。

看著她的舉動,Lucius竟升起一種不忍的情緒……
「Tahlia,你還好嗎?」猶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問了。

Lord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事,並且,顯然她另他很滿意,這是好事,對吧?儘管他知道她是鐵定不可能會和Potter家那幾個孩子對立的,不過適才她那番舉動──

她和自己是同個陣營的人了,雖然不知道Lord用的是甚麼方法,不過Tahlia的確是同意了。

無論如何,同事間總該彼此關心下的,不是嗎……他告訴自己。

不過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黑髮女孩仍是愣著坐在地上,眼神滿是空洞,Lucius連她此刻有沒有在思考都無從得知。

緩緩的蹲下身,伸出手,欲拍上女孩的肩──


「別碰我。」
冷淡的音調。


Lucius頓時被嚇住了,手也僵在半空中。
女孩從沒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Tahlia?」


Tahlia緩緩地站起身。「你從甚麼時候計畫的?」計畫讓自己接觸Voldemort,Lucius是源頭,如果沒有他,Voldemort壓根就不會知道有自己的存在──而方才,他聽從Voldemort的指示將自己給帶來,對於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然不在意──

她一直堅信著若是付出,總有一天會有回報──不過這在Slytherin身上顯然不管用,Lucius如此,拋下自己一個人就離開了,就算自己把他當成敬愛的朋友……Snape如此,對自己說有多冷淡就有多冷淡,就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對他忍讓,做任何事都是想著他──

她總算是認清現實。

該長大了──

短暫的沉默。

「這不重要,不是嗎?」Lucius假笑。「我們現在可是在同條船上了──」
「回答我。」Tahlia的情緒是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卻瞬間湧出一種壓迫感,令Lucius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印象中的Tahlia從來不會對她熟識的人放出這樣的敵意──
他吞了口口水,不知道為甚麼,他害怕說出答案。

不過Tahlia卻是笑了。「我了解了,我沒猜錯,打從一開始你便已經這麼打算──」她的笑容很是燦爛,不過笑意卻一點也沒透出來。「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

「我……」Lucius突然感到愧疚了,不過他能說些甚麼?

他的確打從一開始便這麼計畫著,儘管後來出乎意料的他竟對這小學妹莫名的關心,不過他一直都是這麼計畫的──
他的確從一開始便在欺騙她。

「現在你目的已經達到。」Tahlia微笑。「我想我該離開了,擅自離開學校會引起騷動的,我想Lord並不希望這事發生──」


不對勁。
Tahlia很是不對勁。


難道她不是認同了Lord了嗎?
如果她不是因為認同了Lord,她怎麼可能還活著站在這兒?


但她現在這副痛苦萬分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Lucius覺得困惑,Lord如此賞識她,她該高興的不是嗎?


看著Lucius這樣疑惑的表情,Tahlia卻是有股想要將Malfoy先生的一切都說出的衝動,她想看看眼前這個算計自己的年輕男人後悔的模樣。

Malfoy先生犧牲自己,而Lucius現在在這兒,做的事和Malfoy先生的希望完全相斥──

他愛他的!
Tahlia心裡吶喊著。

他愛他勝過一切──

而他現在在做甚麼……

理智告訴自己,她不能怪罪Lucius,因為他也是被蒙在鼓裡,不過情感上卻是難以忍受。

「我犯了一個錯,你知道是甚麼嗎?」她輕聲說道,右手握緊了那枚Malfoy先生給予自己的徽章,雖然手掌感到些許刺痛,不過卻能夠使自己保持冷靜。

Lucius依舊困惑著,搖頭。


「從你說要我喊你名字開始,我一直當你是Lucius──」停頓了一會兒,抬頭,擠出微笑。「不過我卻忘了,你始終是個Malfoy。」

門鑰匙被啟動,最後看見的,是Lucius錯愕的臉,不過她不在意了。

這是最縝密的陷阱,而她已落入,再無脫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