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陌生 1

本章節 1535 字
更新於: 2019-03-01
  簡訊內容:「先向您報告概況:自從秦先生愛上的女孩頭部中槍變成植物人以後,一直不太說話,但願您能開導他。」




  液晶螢幕牆映出畫面,第一幕開始他就無法專心。

  看著楚楚動人的標緻臉蛋,眼波靈轉,烏黑亮麗的及腰長髮,散發著少女詩一般的爛漫風情。相信誰都無法不喜歡這亮眼的女孩,她臉上還堆滿天真無邪的笑靨。

  「不要問。」他斬定地說,語氣冰涼決絕;不想被探問、不想談論,沒有心情跟他說話,沒有期待與他重逢——那原來都不是最傷人的局面。

  畫面跳換,都是她,一張張俏麗可人的照片,無論她換上什麼衣服,站在什麼場景,都既嬌俏亮眼,又天真曼妙。這麼好看的一個女孩子,像花般綻放,紅潤的氣色看起來自然不假妝容,一雙碩大黝深的眼珠子說話一般,充滿魅惑。

  那雙眼對著誰親暱的注目,那個人都會不自覺喜歡她的。

  雷伊哲心窩裡浮出一種陌生的情緒。

  知亞又用什麼樣眼神看她。

  任報告的內容清晰流暢,他耳背的聽不進一個字。只聽見心跳聲。不知道那位屬下報告什麼,並且不時手指影像中的女孩,他隱約聽見逐漸加快的拍子,直到它的頻率驟然止息,雷伊哲才發現那原來不是自己的心在狂跳的聲音。

  突然一張兩人畫面,影像有些模糊,知亞側身說著話的表情輕鬆帶笑,她緊緊倚著他,雙手挽著他。背景是草原和藍天。

  畫面不再轉換,像申告什麼似的。久的他眼睛酸澀。

  直到那個報告的人安靜下來,表情有異的注視著他,雷伊哲才會意到他們正等待他的決定。還有原來自己一直沒有眨眼睛。

  對方提高音量再問一次他認為非同小可的問題:「雷先生,您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讓楚香香繼續留在淺草莊園嗎?」

  他盯著從沒在知亞臉上看過的表情,好久才眨著眼睛,把目光移開。

  這時雷伊哲看起來好像要說話了,所有人面向他屏息等待著,不知他腦中一片空白,而且就要失控離場。他的掌心被指尖戳得要出血了,最糟糕的是,這默然死寂的一分多鐘,他的念頭唯有:不,我一點都不羨慕那女孩。

  ——喀、喀、喀——

  「雷先生有他自己的想法,」一個體貼的話語冒出,所有人看過去。

  賀華手執的鋼筆有節奏的敲著桌面,一副悠然自得模樣,視線垂放在桌上資料,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反正她是重度昏迷。」

  「問題是——」

  「我知道,」賀華悠哉的語調打斷。

  「你——」

  前面報告的人朝他瞪著眼只差沒跳腳,但是沒有來得及反駁半句,雷伊哲一開口,改變了現場的氛圍:

  「這件事,

  雷伊哲特別壓低的聲音中斷,所有人都往他看,表情專注,不敢有所怠慢。

  「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反對,」

  像審慎用詞才能夠繼續說明他的意見,雷伊哲眼底有種迷濛的思量。

  他小心的隱藏自己翻騰的情緒,希望臉上表情沒有那麼激動,卻無法和緩自己斬斷這話題的強烈慾望。

  「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把她從秦先生身邊帶走。」他不自覺把話說得極為堅決,雖然他能感受到一股否定的意味。

  靜默,這絕不是全體贊同的氣氛。

  雷伊哲猜想他們應該都在想著直系配偶的抉選標準之前是年齡問題,錯誤的程序會打亂既定的法則。雖然現在還不適合讓秦先生有親密的異性朋友,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何況誰又能說秦先生是把這個已經陷入昏迷的女孩當成終身伴侶了呢。

  「既然人已經重度昏迷,就暫時保持原狀。開始下一個報告。」他持定的說,低頭假裝找資料。

  報告的人五官皺成一團,儘管再有異議,也沒有權力繼續提出來反駁雷伊哲的結論,只好摸摸鼻子退下。

  被結束的議題很快就消失檯面。液晶螢幕牆上的畫面跳轉,映出盾形徽章,章紋上下有日月相對、由牽牛花藤的紋飾相連,中間則是一隻前蹄抬高、即將奔騰的姿態的白馬。

  徽章下淺淺的一行淡綠色的符號般的字,排列成向上的弧形。

  墨黑色的底色,浮雕般灰白的馬的側相。這是知亞繼承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