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咨紓小姐的緊急通知

　　在那之後，糾纏在一塊無法分開的我們自然只能先收功，重整旗鼓、重新雙修。

　　為了避免意外再次發生，生氣的師姐拿起保健室中的透氣膠帶，將我與師妹的嘴巴封印成了米字形。

　　「嗚嗚嗚嗚嗯嗯嗯嗯～」

　　發不出太大的聲響了。

　　雖然我想抗議為什麼是我，但想想師姐也不可能封住師傅的嘴巴吧？那是多麼不敬的行為，因此當然只能封住我的了。

　　沒辦法進行交談，沒有奇怪的聲音，雙修終於得以順利進行。

　　一個小時過去後，我們結束了各自的雙修，穿上衣服，在簾子外頭重新集合。

　　感覺……有些疲累……

　　這次不但經歷了一番折騰，沒有時間重新整氣，雙修後也沒有時間可以休息。

　　即便理論上現在是精氣滿滿的狀態，精神上卻還有一些疲勞，要將他人的氣完全化為自己所有，大概也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知道師傅與師姐有著什麼秘訣，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雙修時的潮紅就像假的一樣，如今已經全部消散了。

　　難道真的就只是心靜不靜的差別嗎？

　　至於師妹……

　　「嗚……嘔……」

　　第一次雙修肯定是最靜不下心的她跑去找垃圾桶吐了。

　　一名接近破瓜之年的少女，雙手摀著小巧的嘴，急急忙忙找了個地方釋放腹腔至胸腔的苦，讓人不由得的想到……

　　孕吐！？

　　等一下！就算懷孕也不可能這麼快呀！而且孩子的爸是誰，就算使用陽氣循環勘比長出幻肢，但師姐終究還是女的啊！雙方是不是相反啦！

　　「吐過之後有好一點嗎？」師傅向前給了師妹關心。

　　「是……是……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要想太多，讓自己靜下來吧～吸氣、吐氣、吸氣、吐氣，慢慢地將呼吸變為正常，芸兒本身會調氣的吧，就像平常一樣的做，不要刻意去區分、抵抗不屬於自己的氣，將它化為己有。」

　　「呼……呼……」

　　「對，就是這樣，很好。」

　　大概是眼見沒有她插手的餘地，師姐在旁滑了一下手機，閱覽一下訊息之後轉過身和我們說道：

　　「咨紓姊在幾分鐘前發來了訊息。」

　　「嗚喔喔～咨紓姊在哪裡呢？我們要過去找她嗎？」

　　「不，似乎是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師傅歪了歪頭。

　　「由於監視攝影機都被破壞了的緣故，咨紓小姐使用了空拍機進行偵查，但在過程之中卻被發現並擊落了，這是空拍機最後拍到的影片片段，你們看……」

　　影片之中，有一位前髮長度遮蓋過眼睛，身高偏高、身形偏瘦的男子緩緩地從教室之中走了出來，他向側方一看，看起來是發現了空拍機，隨即一個出手，從手中丟出了「東西」，東西高速前進，沒過幾秒就來到了畫面的正中央，啪擦──

　　影片隨即中斷，雜訊取代了畫面。

　　小刀……雖然能見的時間不長，但能看出他丟出來的是一把小刀。

　　沒想到竟然不是槍，而是這種東西……

　　「是擅長使用暗器的高手嗎……」

　　師傅所在意的，確實是個讓人在意的點，不過相較之下，有件事情我更在意……

　　「嗚……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

　　不是很清楚的，有點模糊的……但我見過他。

　　「啊！是前幾天出現在校門口的那個人身旁的人吧！」
　
　　師姐點了下頭，「沒錯，咨紓姊在發來的訊息之中也有提到，入侵者們與前幾日在校門口和學生會長交談的人近乎完全一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回頭想想覺得被會長勸退很丟臉，所以一氣之下決定要報復嗎？可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嗯……百花教！對了，如果是百花教且針對祕笈而來的話，真的會被會長給勸退嗎？」

　　「你的切入點不錯，根據咨紓姊的情報來看，這些人並不是百花教的，而是地方的混混流氓，雖說沒有受過太嚴謹的訓練，但背後似乎有著大幫派的幫助，算是專業打手，武裝相當驚人。而在這之中最值得一提的應該是他們的領頭……」

　　師姐切換了一下手機畫面，點開咨紓小姐來訊中的一張相片，相片中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與會長對峙的短髮男子，將不長的瀏海上抓，身上襯衫穿得不太整齊，再配上一件皮衣，確實很有地痞流氓大哥的感覺，與正統黑道有些差距。

　　師姐解說道，「高義進，原仙岳派弟子，論輩分是會長的師兄，不過因為品行極度不良，現已被逐出師門。這次的行動，也是由他坐鎮指揮，對方雖是破壞了監視器，但意外的並沒有什麼要躲藏的意思。」

　　「既然知道對方的領頭是誰，是否可以來個擒賊先擒王？比方說建築背面飛簷走壁上去，直接從窗戶闖入！」

　　「你不是還沒學會輕功嗎？敵人可是在四樓的喔。」

　　「咕嗚～」師姐一定也會使用暗器對吧！為什麼我感覺到一把小刀飛向了我的心頭。我確實不會完整的輕功，只會基本功中，間斷的平地氣放出加速以及一段的強化跳躍而已，無法靠自己登上四樓。

　　我擦了一下嘴角不存在的血，予以反擊道，「只有我的話確實不行，但有師傅幫忙的話……」

　　「嗚喔喔～可以的喔～由為師抱著尚兒上去就可以了對吧～」

　　「可以用背的嗎……」

　　被公主抱的回憶，希望只是回憶就好。不然被敵方發現有個超級吃軟飯的傢伙，戰鬥之前我會先戰意全失的呀。

　　然而師姐對此搖了搖頭，「很遺憾，這是不可行的，你們覺得對方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嗎？他們在各樓層都配置了看守，並且在頂樓還有一名狙擊手與一名觀測員，是特地外聘來的傭兵。一個人想衝上去都很勉強了，何況是多帶一個累贅。」

　　「累、累贅！對、對不起！」從昏沉狀態復甦的晴芸師妹，突然地對號入座。

　　這讓雨千師姐有些慌亂，「不，並不是在責怪妳啦……」

　　看起來師妹也是不會輕功的吧？

　　能有一位同樣不太厲害的同伴真是太好了。

　　「嗚……」師傅對於師姐的說法似乎也不太服氣，「就算帶著累贅，不從空曠的地方過去，偷偷上去還是有辦法的吧！」

　　師姐閉了一下眼睛，「確實，正面與背面不行，還有側面這個選擇，不過仍是不建議攀牆而上，你們應該知道即便修練過武功，人類仍是有極限的吧？最高境界，也就是能夠看穿並閃過槍口初速四百公尺左右的手槍彈程度而已，但對方可是持有步槍這樣的武器喔，槍口初速已經達到兩倍音速了，在空曠的地方要閃過掃射是近乎不可能的。更別說狙擊，完全不是人類可以處理的範圍。」

　　「嗚嗚……不過雨千姊不也說過他們不是專業的嗎？而且學校的距離並不長，能夠以肉眼看到目標，看著槍口閃躲的話，或許還有機會……不然……連潛入都不行該怎麼做才好呢？」

　　雨千師姐笑了一下，「別擔心，咨紓姊有提供建議，在說明之前請大家先看一下這個──」

　　師姐滑動畫面，切換到了標記有敵方配置的後棟平面圖。

　　左右樓梯的階梯口各配置著兩人，一、二樓的配置是一人步槍、一人手槍，而三、四樓的部份則是都拿著手槍。

　　四樓只有左側的主樓梯有兩個人，與其他樓層比少了一點。至於人質所在的教室則是在更左方一點的地方，裡頭的惡徒有十二人之多，包含領頭與那位飛刀之男，多數是使用刀劍，少數帶著手槍。

　　頂樓部份則有四人，先前師姐堤過的狙擊手一名、觀測員一名，以及幫忙監視的小弟兩名。

　　共計三十人……比我們預估的還少，不過持槍的近乎三分之二這點來說有些棘手……

　　師姐剛剛說的閃手槍子彈，必須是高手等級才行，先不論師傅與師姐道行夠不夠，我很明顯不在高手行列，雖然與師姐一塊打敗百花教外圍組織的時候有對付手槍的經驗，但那時更多是靠場地優勢，而且對方的火力也沒這麼強大。

　　我下意識的說道，「這樣的陣仗，真的有辦法可以對抗嗎……」

　　潛入不行，正面硬上更是不可能吧。

　　師姐點一下頭，「咨紓小姐給予的建議是，聲東擊西。對方會這樣配置人力，是希望自身沒有死角，所以她建議我們反過來，用敵人會互相通知、互相支援這一點，由一組人馬製造混亂、引開大部份的人，再由另一組人馬前進人質所在的教室，設法擒住對方人馬進行談判。能抓住或打倒對方的領頭是最好的，不過這不強求。」

　　「感覺難度很高呀……真能順利嗎……」

　　師傅看向了提問的我，「大概是不會順利的！剩下的就交給臨機應變吧～總是會有方法的。」

　　然後師姐也看向了我，「還有問題嗎？」

　　我舉起了手，「有，關於分組的部份……」

　　「我想就由我和晴芸師妹負責將人引開，你和妃雪師傅負責進攻吧。」

　　「咦、咦～」聽到這樣的配置師妹顯得有點驚慌。

　　師姐轉向了她，「還是妳比較想攻堅呢？」

　　師妹瘋狂搖頭，「不、不可能的，做不到的，只是、只是……將人引開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好，和槍械對抗，我、我沒有任何經驗。」

　　「並沒有要妳跑得比子彈還快，別擔心，真要出什麼狀況，我……會保護妳的。」

　　「是、是……非常感謝……」

　　「要道謝等事情結束了再說也不遲，而且身為前輩，本來就該照顧後輩的嘛。」

　　我感覺到師姐的話語中有點異常，於是假裝的笑了一下，與師妹打趣的說道，「師姐說得沒錯，想當時師姐剛見到我的時候，也是超級『照顧』我的，在照顧這個方面我可以為師姐掛保證。」

　　聽出我話中話的師姐半瞇起眼，「你找死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現在也能『照顧』你喔。」

　　「別別別，現在可是有正事在先，辦完正事再說吧～可是要記得活著回來，才有辦法『照顧』喔～」

　　師姐稍稍別過了頭，「你也是啊……還有妃雪師傅也是……」

　　「咦？為師？」

　　「大家都要活著回來……」
　　
　　師傅露出了大大的笑顏，「那不是當然的嗎？」

　　我想師姐應該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吧……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她會「挺身」保護師妹，或許犧牲性命。要跟槍桿子硬幹這種事，再厲害，還是會感到恐懼的吧？我們之中唯一免疫的，好像就只有超樂觀的師傅。

　　不過，也是……本門派的唯一心法，靜心。

　　越是困境，就越該保持平常的心，往負面狀況去想，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是無濟於事的。

　　深知這點的師姐吸了口氣，讓自己回歸平穩，「那麼……在行動之前，別忘記關閉手機鈴聲。」

　　登登～

　　她話才一說完，手機便響起了來訊聲，這讓她有些尷尬的紅起了臉。

　　師妹跟著拿出自己的手機確認了一下，然後鬆了口氣，我猜應該是沒有訊息的緣故吧？趕緊關靜音。

　　我也跟著拿出手機，確認聲音設定沒有問題，接著與大家一塊看向師姐。

　　讀完訊息的她吸了口氣，抬起頭與我們說道：

　　「是咨紓小姐傳來的訊息。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