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街魔法秀I
本章節 3692 字
更新於: 2019-02-18
離神選者上任還有一天。
當依萊結束排練，精疲力竭地走在主城的街道上，這句話又再度躍上腦海，他不想去在乎，但宣傳海報貼得到處都是，根本沒給他機會忽略。
依萊拐過一個轉角，玻璃櫥窗上的海報又闖入視野。海報上的照片經過特殊處理，人物不局限於單一動作，動起來做出一連串演繹。照片中的褐髮少年舞著法杖，帥勁十足地釋放魔法，隔壁照片上的辮子少女也不遑多讓，華麗地揮著短刀，劍拔弩張的兩人顯然是想來場大戰。
在他看來，那些動作都太過誇張且華美不實，但海報上確實打著這樣的宣傳詞──『新生代神選者誕生！魔法師依萊對上白龍潘索笛亞！華麗又刺激的走街魔法秀！絕對不容許錯過！』以下則是表演地點與時間，倒數一天的字樣又再度印入眼簾。
依萊將視線從過度浮誇的海報上移開，加快腳步衝入公會，好甩開難為情的感覺。現在別說公會，全世界沒人不知道他是神選者，當然也沒有人會指控他不排隊，依萊暢行無阻地走到櫃檯前，繳完今天的工作進度，離開時正好撞見熟人。
「喵？依萊？你忙完了嗎？」
朝他走來的是一名女性巫貓，年紀落在二十五歲上下，她蓄著一頭金色長髮，髮間有著一雙貓咪耳朵，綠色的虹膜中瞳孔細長，身後曳著長長的尾巴。附帶一提，除了頭髮之外，她的耳朵與尾巴也同為金色，用貓的標準來說，應該會是很漂亮的奶油貓。
「差不多。」
依萊放鬆臉部肌肉，疲倦地笑笑：「我來這裡避避難，那些海報真可怕。」
噗哧，莉莉茲露出可愛的微笑，柔和地彎起眼睛，「我不是有意要笑你，但你跟潘笛的反應真的差太多了，她到剛才都還在擔心明天的表演呢，你卻、你卻只在乎海報，喵哈哈哈哈……」
「莉莉茲，我很認真地在困擾。」
依萊端起臉，刻意用正經的語氣說話，莉莉茲笑得更大聲了。過了一會，她終於停止大笑，大概是想到自己該安慰一下依萊，「不用擔心，那些海報表演完後就會撤下來了，不過表演會被封存起來四處播送，這才比較需要擔心吧！」
「莉莉茲，不要提醒我這件事……」
「抱歉抱歉，因為依萊太悠哉了，完全不緊張的樣子。總之恭喜你要上任了，明天的表演你一定沒問題的。」
莉莉茲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要依萊在原地等她，自己一溜煙穿過櫃檯窗口，進到公會休息區去，不久後又鑽了出來，手上拎著什麼東西。
「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把這個交給艾瓦爾的神選者？拜託你了。」
巫貓的領導者艾瓦爾？意思是要他去南塔一趟嗎？
仔細想想，他到現在其實也還沒見過巫貓的神選者，去南塔一趟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依萊就順勢答應下來了。
東西很小，用一只做工精巧的束口袋裝著，掂在手上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依萊把束口袋收進法袍內袋，臨走之前，決定再問仔細一點。
「是要送到南塔的誰手上？」
「不用擔心會找錯人，艾瓦爾的神選者只有一個。」
莉莉茲看穿了他的疑惑，甜美的笑容恐怕連最甜蜜的糖霜也相形見絀。
「我的妹妹也只有一個。」
艾瓦爾的巫貓、米希雅的龍、艾莉西亞的法師、洛特那斯的諭醫──神聯手創造世界，各自統領一支種族，神與種族的對應關係眾所皆知，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可以輕易說出種族的能力與特色。
法師擅長運用元素、龍族是戰鬥天才、諭醫醫術高超且給予勸諫、巫貓則是音樂與幻術的好手。
根據伊修斯的說法，巫貓在近千年前得罪了米希雅，被剝奪種族能力，從此只剩下貓科動物的直覺與良好的音感，異色瞳也一代一代淡化，最後所有巫貓都只剩下單色眼睛。
這明明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跟神創造世界一樣稀鬆平常，但依萊知道的時候大受打擊，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那他陣子確實特別容易走神，伊修斯時不時就會來關心一下。
想到伊修斯傷神的模樣，依萊嘴角不禁失守，自忖不可以再給人家添麻煩。回西塔吃晚餐前，依萊決定先把莉莉茲交代的事情辦一辦，於是他來到南塔樓下敲門，無人應聲也沒人來開門，但門是沒有上鎖的，所以他就擅自開門，說聲「我打擾了」就進到屋內。
每個神選者的作息不太一樣，儘管下班時間人通常會在家，但也會有晚回家或根本不想應門的狀況發生，依萊沒見過巫貓一族的神選者，不知道她的應門習慣，但門沒鎖又沒人應門，白話的含意要不就是「我在忙，你自己進來吧」，就是「我不想開門，你自己進來吧」。
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南塔的裝飾風格，依萊大概會選擇「潮流」。不管是牆壁、傢具還是格局，沒一樣東西依萊曾在其他地方見過，也沒一樣東西顯得過氣，光是放在那兒就自成一件藝術品，整棟南塔彷彿就是藝術家的巢穴。
除此之外，貓與幻術的物品也不在少數，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贊同：對，這裡就是巫貓神選者居住的地方。
大廳之中空無一人。
神不在是常態，逼近晚餐時間，卻不見巫貓神選者在休息。
「奇怪，不在家嗎？」
依萊喃喃自語，思考著能不能把束口袋往桌上一放、寫張紙條說明就好，他看到桌上放著一個馬克杯，杯緣沾著小小的唇印，飲料還冒著熱煙，八成是臨時離開了。
運氣不好，剛好找不到人，依萊也不執著，正要挑出紙筆寫張紙條，卻忽然聽到有動靜從樓上傳來。
「送客，我說過這裡不歡迎龍族。」
清冷沉著的女音驀然響起，聽起來年紀不大，夾帶著敵意，似乎是在跟誰說話。對方沉默良久，依萊只聽到那人說了句「對不起打擾了」，就小跑步離開。那人並沒有選擇下樓從大門出去，而是透過塔與塔之間的共用通道離開，依萊發現自己認得那個腳步聲與聲音，好奇心促使他拾階而上，剛好看到白色的髮辮消失在走廊盡頭。
潘索笛亞？她怎麼會在這裡？
「艾莉西亞的新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依萊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後退一步，行禮道歉：「我不是有意要偷聽的。」當他起身，看到巫貓神選者的模樣，不禁愣了一下。
她很年輕，比依萊想得還年輕太多，看起來絕不超過十二歲，讓人第一秒無法察覺是莉莉茲的妹妹。金色的短髮蓄到肩上，五官精巧，小巧的臉蛋稚氣未脫，同時兼具甜美與冷豔兩種特質，除外表之外，最惹人注目的還有她異色的雙眸，粉與紫的色澤各據左右，綻放出寶石般的色彩。
好漂亮，簡直像是出於名匠之手的昂貴娃娃。
「我知道，打從你敲門時我就聽到了。」
女孩漫不經心地瞥了依萊一眼，睡意在眼底聚攏，她抖了下金色的耳朵，拖著長長的尾巴下樓。
「我叫茱莉蕥，是艾瓦爾唯一的神選者，請多多指教吶，艾莉西亞的新人。」
茱莉蕥的聲音很好聽，講話像是在唱歌。即使無法一眼看出是莉莉茲的妹妹，只消多看幾眼，就可以發現她們有著相似的輪廓，說是縮小版的莉莉茲也不為過。
「我是依萊。莉莉茲要我拿東西給妳。」
「東西放著吧，沒事的話就可以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茱莉蕥眼神似乎有一秒變冷。她把自己塞進舒適的椅子中，拿起沒喝完的飲料，發現已經涼了，不滿地努努嘴。
依萊把束口袋在桌上放好，時間剛好，趕回去西塔正好開飯。當他正要踏出南塔時，茱莉蕥又突然叫住了他。
「依萊，你急著回去嗎？」
「是沒有，怎麼了嗎？」
依萊困惑地回頭問，茱莉蕥仍坐在原位，她把杯子捧得高高的，像是在請求什麼。
「飲料涼了，你可以再幫我泡一次嗎？」
「啊？」依萊腦袋當機了。
「我跟你說過，要早點回來。」
當依萊終於得以踏進西塔，劈頭就是這一句話。伊修斯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他開飯，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飯菜，菜色豐富如昔。今天艾莉西亞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
「抱歉，莉莉茲要我幫她跑腿，然後剛剛又在南塔被茱莉蕥拖住了。」
依萊把法袍外衣脫掉，掛在穿衣架上，走過去坐在伊修斯身旁的位子。伊修斯把餐具碗盤遞給他，秉持著吃飯不說話的原則，伊修斯沒有急於開飯。「你見到茱莉蕥了啊？」
「嗯，莉莉茲要我幫忙拿東西給她，不知道是什麼。」
茱莉蕥要依萊幫她重泡飲料，依萊也答應了。泡飲料很簡單，但搞定茱莉蕥卻沒那麼容易，一下飲料味道不夠、一下太濃、又一下太燙，依萊在廚房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終於調出茱莉蕥滿意的溫度跟味道，回到大廳卻哭笑不得地發現，小小的巫貓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依萊拿她沒辦法，在南塔大廳找了件外套，替茱莉蕥蓋好後才回家。突發事件花去依萊不少時間，等他終於回到西塔，已經過了開飯時間，也難怪會讓性格嚴謹細膩的伊修斯不開心。
「對了，茱莉蕥跟潘笛處不好嗎？我去南塔時剛好看到她請潘笛離開。」
處不好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在依萊看來，根本是赤裸裸地厭惡了。
伊修斯見怪不怪，對這個八卦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們處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們怎麼了嗎？」
伊修斯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就當依萊等著洗耳恭聽，他卻以舀湯的動作宣布話題結束，當伊修斯決定要吃飯時，除非他主動開口，不然最好還是不要跟他說話。
依萊只好掃興地跟著開飯，當他舀起魚肉放進嘴裡，伊修斯才緩緩地說：「這有點難解釋，我之後再告訴你，今天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才能打明天的魔法秀。」
「你就非得提醒我這件事嗎。」依萊咕噥著抱怨，倒也沒有不開心。
距離伊修斯跟依萊爭吵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也就如他們當初所協定的，伊修斯不想馬上說的事，依萊也不急著去討，兩人相互配合，互信互任，直到完全接納彼此的那天來臨。
在那之前，他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也只有等待。
當依萊結束排練，精疲力竭地走在主城的街道上，這句話又再度躍上腦海，他不想去在乎，但宣傳海報貼得到處都是，根本沒給他機會忽略。
依萊拐過一個轉角，玻璃櫥窗上的海報又闖入視野。海報上的照片經過特殊處理，人物不局限於單一動作，動起來做出一連串演繹。照片中的褐髮少年舞著法杖，帥勁十足地釋放魔法，隔壁照片上的辮子少女也不遑多讓，華麗地揮著短刀，劍拔弩張的兩人顯然是想來場大戰。
在他看來，那些動作都太過誇張且華美不實，但海報上確實打著這樣的宣傳詞──『新生代神選者誕生！魔法師依萊對上白龍潘索笛亞！華麗又刺激的走街魔法秀！絕對不容許錯過！』以下則是表演地點與時間，倒數一天的字樣又再度印入眼簾。
依萊將視線從過度浮誇的海報上移開，加快腳步衝入公會，好甩開難為情的感覺。現在別說公會，全世界沒人不知道他是神選者，當然也沒有人會指控他不排隊，依萊暢行無阻地走到櫃檯前，繳完今天的工作進度，離開時正好撞見熟人。
「喵？依萊？你忙完了嗎？」
朝他走來的是一名女性巫貓，年紀落在二十五歲上下，她蓄著一頭金色長髮，髮間有著一雙貓咪耳朵，綠色的虹膜中瞳孔細長，身後曳著長長的尾巴。附帶一提，除了頭髮之外，她的耳朵與尾巴也同為金色，用貓的標準來說，應該會是很漂亮的奶油貓。
「差不多。」
依萊放鬆臉部肌肉，疲倦地笑笑：「我來這裡避避難，那些海報真可怕。」
噗哧，莉莉茲露出可愛的微笑，柔和地彎起眼睛，「我不是有意要笑你，但你跟潘笛的反應真的差太多了，她到剛才都還在擔心明天的表演呢，你卻、你卻只在乎海報，喵哈哈哈哈……」
「莉莉茲，我很認真地在困擾。」
依萊端起臉，刻意用正經的語氣說話，莉莉茲笑得更大聲了。過了一會，她終於停止大笑，大概是想到自己該安慰一下依萊，「不用擔心，那些海報表演完後就會撤下來了，不過表演會被封存起來四處播送，這才比較需要擔心吧！」
「莉莉茲，不要提醒我這件事……」
「抱歉抱歉，因為依萊太悠哉了，完全不緊張的樣子。總之恭喜你要上任了，明天的表演你一定沒問題的。」
莉莉茲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要依萊在原地等她，自己一溜煙穿過櫃檯窗口，進到公會休息區去，不久後又鑽了出來，手上拎著什麼東西。
「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把這個交給艾瓦爾的神選者？拜託你了。」
巫貓的領導者艾瓦爾？意思是要他去南塔一趟嗎？
仔細想想，他到現在其實也還沒見過巫貓的神選者，去南塔一趟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依萊就順勢答應下來了。
東西很小，用一只做工精巧的束口袋裝著，掂在手上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依萊把束口袋收進法袍內袋，臨走之前，決定再問仔細一點。
「是要送到南塔的誰手上？」
「不用擔心會找錯人，艾瓦爾的神選者只有一個。」
莉莉茲看穿了他的疑惑，甜美的笑容恐怕連最甜蜜的糖霜也相形見絀。
「我的妹妹也只有一個。」
艾瓦爾的巫貓、米希雅的龍、艾莉西亞的法師、洛特那斯的諭醫──神聯手創造世界，各自統領一支種族，神與種族的對應關係眾所皆知，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可以輕易說出種族的能力與特色。
法師擅長運用元素、龍族是戰鬥天才、諭醫醫術高超且給予勸諫、巫貓則是音樂與幻術的好手。
根據伊修斯的說法，巫貓在近千年前得罪了米希雅，被剝奪種族能力，從此只剩下貓科動物的直覺與良好的音感，異色瞳也一代一代淡化，最後所有巫貓都只剩下單色眼睛。
這明明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跟神創造世界一樣稀鬆平常，但依萊知道的時候大受打擊，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那他陣子確實特別容易走神，伊修斯時不時就會來關心一下。
想到伊修斯傷神的模樣，依萊嘴角不禁失守，自忖不可以再給人家添麻煩。回西塔吃晚餐前，依萊決定先把莉莉茲交代的事情辦一辦，於是他來到南塔樓下敲門，無人應聲也沒人來開門，但門是沒有上鎖的，所以他就擅自開門，說聲「我打擾了」就進到屋內。
每個神選者的作息不太一樣，儘管下班時間人通常會在家，但也會有晚回家或根本不想應門的狀況發生，依萊沒見過巫貓一族的神選者，不知道她的應門習慣，但門沒鎖又沒人應門，白話的含意要不就是「我在忙，你自己進來吧」，就是「我不想開門，你自己進來吧」。
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南塔的裝飾風格，依萊大概會選擇「潮流」。不管是牆壁、傢具還是格局，沒一樣東西依萊曾在其他地方見過，也沒一樣東西顯得過氣，光是放在那兒就自成一件藝術品，整棟南塔彷彿就是藝術家的巢穴。
除此之外，貓與幻術的物品也不在少數，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贊同：對，這裡就是巫貓神選者居住的地方。
大廳之中空無一人。
神不在是常態，逼近晚餐時間，卻不見巫貓神選者在休息。
「奇怪，不在家嗎？」
依萊喃喃自語，思考著能不能把束口袋往桌上一放、寫張紙條說明就好，他看到桌上放著一個馬克杯，杯緣沾著小小的唇印，飲料還冒著熱煙，八成是臨時離開了。
運氣不好，剛好找不到人，依萊也不執著，正要挑出紙筆寫張紙條，卻忽然聽到有動靜從樓上傳來。
「送客，我說過這裡不歡迎龍族。」
清冷沉著的女音驀然響起，聽起來年紀不大，夾帶著敵意，似乎是在跟誰說話。對方沉默良久，依萊只聽到那人說了句「對不起打擾了」，就小跑步離開。那人並沒有選擇下樓從大門出去，而是透過塔與塔之間的共用通道離開，依萊發現自己認得那個腳步聲與聲音，好奇心促使他拾階而上，剛好看到白色的髮辮消失在走廊盡頭。
潘索笛亞？她怎麼會在這裡？
「艾莉西亞的新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依萊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後退一步，行禮道歉：「我不是有意要偷聽的。」當他起身，看到巫貓神選者的模樣，不禁愣了一下。
她很年輕，比依萊想得還年輕太多，看起來絕不超過十二歲，讓人第一秒無法察覺是莉莉茲的妹妹。金色的短髮蓄到肩上，五官精巧，小巧的臉蛋稚氣未脫，同時兼具甜美與冷豔兩種特質，除外表之外，最惹人注目的還有她異色的雙眸，粉與紫的色澤各據左右，綻放出寶石般的色彩。
好漂亮，簡直像是出於名匠之手的昂貴娃娃。
「我知道，打從你敲門時我就聽到了。」
女孩漫不經心地瞥了依萊一眼，睡意在眼底聚攏，她抖了下金色的耳朵，拖著長長的尾巴下樓。
「我叫茱莉蕥，是艾瓦爾唯一的神選者，請多多指教吶，艾莉西亞的新人。」
茱莉蕥的聲音很好聽，講話像是在唱歌。即使無法一眼看出是莉莉茲的妹妹，只消多看幾眼，就可以發現她們有著相似的輪廓，說是縮小版的莉莉茲也不為過。
「我是依萊。莉莉茲要我拿東西給妳。」
「東西放著吧，沒事的話就可以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茱莉蕥眼神似乎有一秒變冷。她把自己塞進舒適的椅子中，拿起沒喝完的飲料，發現已經涼了，不滿地努努嘴。
依萊把束口袋在桌上放好，時間剛好，趕回去西塔正好開飯。當他正要踏出南塔時，茱莉蕥又突然叫住了他。
「依萊，你急著回去嗎？」
「是沒有，怎麼了嗎？」
依萊困惑地回頭問，茱莉蕥仍坐在原位，她把杯子捧得高高的，像是在請求什麼。
「飲料涼了，你可以再幫我泡一次嗎？」
「啊？」依萊腦袋當機了。
「我跟你說過，要早點回來。」
當依萊終於得以踏進西塔，劈頭就是這一句話。伊修斯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他開飯，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飯菜，菜色豐富如昔。今天艾莉西亞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飯。
「抱歉，莉莉茲要我幫她跑腿，然後剛剛又在南塔被茱莉蕥拖住了。」
依萊把法袍外衣脫掉，掛在穿衣架上，走過去坐在伊修斯身旁的位子。伊修斯把餐具碗盤遞給他，秉持著吃飯不說話的原則，伊修斯沒有急於開飯。「你見到茱莉蕥了啊？」
「嗯，莉莉茲要我幫忙拿東西給她，不知道是什麼。」
茱莉蕥要依萊幫她重泡飲料，依萊也答應了。泡飲料很簡單，但搞定茱莉蕥卻沒那麼容易，一下飲料味道不夠、一下太濃、又一下太燙，依萊在廚房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終於調出茱莉蕥滿意的溫度跟味道，回到大廳卻哭笑不得地發現，小小的巫貓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依萊拿她沒辦法，在南塔大廳找了件外套，替茱莉蕥蓋好後才回家。突發事件花去依萊不少時間，等他終於回到西塔，已經過了開飯時間，也難怪會讓性格嚴謹細膩的伊修斯不開心。
「對了，茱莉蕥跟潘笛處不好嗎？我去南塔時剛好看到她請潘笛離開。」
處不好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在依萊看來，根本是赤裸裸地厭惡了。
伊修斯見怪不怪，對這個八卦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們處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們怎麼了嗎？」
伊修斯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就當依萊等著洗耳恭聽，他卻以舀湯的動作宣布話題結束，當伊修斯決定要吃飯時，除非他主動開口，不然最好還是不要跟他說話。
依萊只好掃興地跟著開飯，當他舀起魚肉放進嘴裡，伊修斯才緩緩地說：「這有點難解釋，我之後再告訴你，今天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才能打明天的魔法秀。」
「你就非得提醒我這件事嗎。」依萊咕噥著抱怨，倒也沒有不開心。
距離伊修斯跟依萊爭吵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也就如他們當初所協定的，伊修斯不想馬上說的事，依萊也不急著去討，兩人相互配合，互信互任，直到完全接納彼此的那天來臨。
在那之前，他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也只有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