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夜晚，瑞絡感覺到四周的溫度似乎在直線上升，並且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嗆味。

「著火啦？」瑞絡從夢中驚醒，同樣醒來的還有龍淵與雪姬。只見不知從哪來的大火，已經包圍了四周的原木牆壁。

瑞絡一個翻身著地，畢竟他身下的稻草麻袋也是易燃物，若不然，很容易就變成炭烤活人了。

「別！別人必定有備而來，這樣就正中他懷了。」龍淵攔住了欲要開門的瑞絡。

「那你說怎麼辦。」這時附近不斷的傳出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燒聲，不過好在這些木材並不是很乾燥，要徹底烤斷還要些時間。

「和我來。」龍淵來到了房子大門的正對面。

「砍！」瑞絡和龍淵輪流砍向木樁，加上火勢的幫助下，幾十刀過後，龍淵一腳便踹斷了這幾根木樁，牆上便出現了一個大約有半米寬的洞。

「看來就是他們了。」在從後門離開了著火的屋子后，三人躲在了灌木叢去，只見在正門前站著幾個人，一個個都穿著紫藍色的斗篷，儘管如此，但還是不難從他們手中的武器看出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善茬。

「我左你右。」

「了解。」在龍淵制定了簡單粗暴的計劃后，兩人竄出了灌木叢，向著神秘人衝去。

在幾把飛刀過後就是一陣刀光劍影。神秘人的刀法路子特野，幾乎全是靠蠻力的劈砍，但是缺少機動性，導致瑞絡有可乘之機。倒不如說瑞絡這種輕巧靈活而又迅捷的劍術正是克制他們用的。

不管如何，過程都是碾壓性的，而結果也是可想而知。在瑞絡的一把飛刀與封霜的組合下，神秘人，全軍覆沒。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瑞絡查看著屍體，當掀開看似是帶頭的那位是，他的臉讓瑞絡怔住了。

「怎麼了？」看著瑞絡有點不對勁，龍淵便上前查看，然而看到的，說實話也在他意料之中，但還是不禁有些驚訝。

「這是？在飯館的那個？」

「沒錯了，而且……我們可能攤上麻煩事了。」龍淵看到了大漢身上的紋身，立刻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他們是有組織的？不全在這了嗎？」從成套的披風和在脖子有處一致的紋身，瑞絡不難推測出這幾個人都隸屬於一個組織。

「這就是麻煩事，這並不是全部的人……」龍淵停頓了一下，「準確來說，這裡可能只是組織的二十分之一。」

「怕什麼，把他們全部殺光就是了。」瑞絡甩了甩劍，以此去掉附著在刀上的血污。

「瑞絡……」聽到了這樣的話從瑞絡口中說出，龍淵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正在把瑞絡拖進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你要知道，我們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對啊，我也沒這麼打算啊，我只是把擋路的人給殺死了罷了。」瑞絡將刀插回了劍鞘。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龍淵將瑞絡按下，臉上的表情是瑞絡在和龍淵相處兩年一來見過最嚴肅的一次，沒有之一。

「怎麼了？」「我的意思是，除了必須殺死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放過，哪怕對方是敵人。」

「那意思就是當個聖母婊？對自己的敵人手軟？自取滅亡？」瑞絡有些驚訝又有些生氣的回復道，他從來沒想過在他印象中的連環殺人魔龍淵既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不是聖母婊，只不過是讓雙手少沾點血污的方法罷了。」

「既然都殺了那麼多的人，我有什麼理由放過那麼一個？」瑞絡越說越迷了，不知道龍淵想要表達什麼。

「你這樣的心態是會攤上大事的。」龍淵說道，「我是個刺客，不是個殺手。」

「兩者有區別嗎？」

「相信我，少沾點血比較好，否則……」

「否則？」

「否則很容易在殺戮之中迷失自我。」此時龍淵雙手抱頭跪倒在地，表情猙獰，似乎在受什麼折磨。

「你還好吧？」瑞絡伸出手試著拍一下龍淵的肩膀。

「我需要一個人靜靜……」龍淵撥開了瑞絡的手。

「隨便你。」瑞絡轉身走向雪姬。

「龍淵他怎麼了？」雪姬看到跪倒在地痛苦掙扎著的龍淵，不禁心生一絲憐憫。

「不知道，日常失心瘋吧。」瑞絡給出的態度較為冷淡，畢竟就算他想做什麼也幫不上忙，話說回來，瑞絡可以說是龍淵一無所知。

「好了，我們走吧。」大概過去了一刻鐘，龍淵起身走向瑞絡，將手搭在他肩膀上。

「回過神來了？那走吧。」瑞絡用刀頂地起身，隨後牽起了雪姬的手，跟著龍淵往森林伸出走去。

「就是那了吧。」兜兜轉轉后，兩人來到了森林的邊緣，在兩人眼前的便是一座坐落在懸崖上的堡壘，從堡壘上的士兵制服來看，就是剛才那伙人沒錯了。

「不行，防守太嚴密了，沒有機會讓我們攀爬。」瑞絡在稍微觀察了一下后並沒有發現任何突破口。

「既然沒有機會，那就製造機會吧。」龍淵微微揚起嘴角，瑞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不要和他們起正面衝突，稍微牽制住他們就足夠了。」瑞絡說道。

「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來說教了？」龍淵頓了頓，「記住，盡量不要殺人……」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瑞絡附和道。

「那我就先上了。」說著，龍淵便衝出了草叢，向著守衛數量較少，防守相對來說比較薄弱的區域衝去。

「和往常一樣，保護好自己。」瑞絡將雪姬送上樹后，便伺機而動。

果然，在龍淵故意製造出如此大的動靜之後，大部分的守衛都被龍淵吸引了過去。

在龍淵教的藥水的加持下，瑞絡將鷹爪勾扔閃了城牆，隨後在幾秒鐘內快速的爬了上去。

「是誰……」還沒等弓箭手反應過來拔出短刀，便被瑞絡捂嘴后一刀捅死。

「快點快點！入侵者在東城門。」在解決掉弓箭手后，瑞絡進入了城牆內部。比起中間空曠的場地，城牆內部才是整棟堡壘的主體。

在通道內部回蕩著腳步聲與喊叫聲，並且數量不在少數。如果龍淵沒有吸引注意力的話，可能瑞絡早就被守衛所包圍了。

敵軍首領的房間並不難找，是靠懸崖那面牆角高塔的最高層，畢竟也就只有那座塔的裝修風格最為浮誇。一路上基本沒有什麼警衛，僅僅是在首領辦公室門口有那麼兩個站那裡死活不動，不過仍舊是被從陰影中出其不意的瑞絡兩刀結束了生命。

「你是誰！」在大門被踹開的同時，坐在辦公椅上的強盜首領確實被嚇了一跳。

「我將會是終結你生命的那個人。」瑞絡向前兩步起跳，沒給首領做出任何防禦或是殺你的機會，一刀貫穿了他的頭顱，將他徹底的殺死了。

「這樣子釘住就可以了吧。」瑞絡拿出了一把小刀，將之前寫好的一封殺雞儆猴用的信釘在了首領的前胸上。

「這個是？」就在瑞絡剛想要離開的時候，在首領辦公桌上的一封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主要是上面的蠟封的表示是貴族專用，這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親愛的維納爾先生，我希望我能夠信任你們，當贖金到達時，您能夠立即釋放我的女兒，由此達到雙贏的局面。您謙卑的僕人，葉爾克。」瑞絡將信件上的內容讀了出來。

「葉爾克？」瑞絡笑了笑，城主的大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既然他的女兒被困在這裡了，將她救出去也是個順水人情，以後應該能夠用到。

至少當時的瑞絡是這麼想的，但，如果一切都那麼順利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故事了，這將會是他人生的第二個悲劇的開端。

「地牢在這……」說是地牢，但比起真正的監獄仍舊是差了一大截，只不過使用木樁搭建起來的圍籠罷了。

出乎瑞絡意料的是，這裡面居然沒有一個守衛，有的只是一位蹲在牢籠角落，衣衫襤褸的少女罷了。

「就是她了吧。」附近別說少女，甚至是沒有其他的囚犯。既然牢籠使用木頭製成的，瑞絡用手中的封霜蓄力后兩刀便將木柵欄砍出了個缺口。

「你……不要！不要碰我！」蜷縮在角落的少女在看到瑞絡的第一時間便是發瘋似的叫了起來，可想而知在這下面她是遭受了怎樣的非人待遇。

「小姐，冷靜一點，我不是壞人，我是你爸爸派來救你的。」瑞絡試圖安慰著眼前的少女，也就是葉爾克的女兒，葉維娜。

「爸，爸爸……」在聽到瑞絡這麼瞎扯之後，葉維娜稍微的放下了戒心，更好的打量了面前的這個少年。不管怎麼說，瑞絡單從身材上來看就和那些魁梧的強盜有著天壤之別。

「你還能走路嗎？」瑞絡扶起了葉維娜。

「還，還可以。」葉維娜站起後走了兩步，便癱軟在地，好在瑞絡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這都發高燒了！上來，我背你！」瑞絡觸碰到了葉維娜的額頭時，滾燙的高溫讓他條件反射的縮回了手。

「……」葉維娜沒再說什麼，準確來說沒有力氣在說什麼，只是猶如失去了脊椎一般，軟綿綿的貼在了瑞絡的背上。瑞絡從腰包中掏出了一根繩子，將葉維娜綁好后，便想著城外一開始和龍淵約定好的集合點走去。

「糟糕！」由於原本的計劃並沒有到地下室救人這一點，於是但瑞絡走出地牢時，便可以聽到回蕩在走廊內的腳步聲。被龍淵引開的那些警衛又回來了。

「怎麼……」走在前面的那位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倒地的同伴，以及瑞絡那張充滿殺意的臉，下一秒封霜便貫穿了他的脖子。

「原計劃行不通了。」既然背後背著葉維娜，想要進行信仰之躍是肯定做不到的，並且就連從高處落下后做個緩衝的翻滾動作也不被允許，這麼一來瑞路毆打行動在很大的程度下被限制住了。

「這邊有屍體！快點過來！」瑞絡聽到了來自身後的叫喚。經過一個拐角，又是一刀捅穿了眼前人的喉嚨。

「這裡下去就能夠出去了吧。」瑞絡一路跑到了另一個面向森林的塔，跟著旋轉樓梯來到了二樓。旋轉樓梯對於在高地的人有著絕對的優勢，不過瑞絡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人，大概所有人都在城牆上警戒著。

瑞絡一個翻身除了城牆，從這裡滑下去問題並不大，畢竟城牆的牆面也是有一些傾斜度的。

「聖靈召喚！箭矢！」隨著咒語念出，三支散發著緋紅色熒光的箭矢憑空凝聚而成。

「低級的法術，不過還挺實用。」瑞絡在放哨的弓箭手看到他們兩個后通知其他人之前召喚了箭矢將他們擊殺，而後向樹林中跑去。儘管似乎被看到了，不過在沒有遠程打擊武器的情況系並沒有什麼差別。

瑞絡背著葉維娜來到了指定地點，然而原本應該在這裡的龍淵卻不見蹤影。突然，瑞絡一個回身，用封霜擋下了來自身後的一擊。

「這個多出來的人是誰？」這是龍淵看到了瑞絡后的第一個問題。

「別鬧了，她正在發高燒，得趕緊進行治療。」

「是嗎？」龍淵伸出了手摸了摸葉維娜的額頭，而後神情凝重的喂她喝下了一瓶藥水。

「這樣就能治好了？」見葉維娜的呼吸逐漸平穩后，瑞絡稍微的放下了心來。

「不，這還遠遠不夠。」龍淵嚴肅的神情完全沒有退散，「這藥水只能是起到一個抑制的作用，還是需要接受真正的治療。」

「不就是一個小發燒嗎？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嗎？」瑞絡表示了不解。

「不，雖然說從癥狀上來看像發燒一樣，不過這其實是一種慢性毒藥的重度癥狀，好像叫做暹羅膏之類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瑞絡反問道。

「以前和朋友有一起研究過的。」龍淵解釋道，順便又拿出了三瓶藥水交給了瑞絡，「快點去城鎮里尋求幫助。」

「知道了，雪姬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