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演者的極限 3
本章節 2727 字
更新於: 2019-02-15
時間是中午十二點，他們與葛多拉葉家成親的時辰。
這是每年的例行公事。
只不過，今年不一樣，所以今年的婚禮格外重要。
所以，出現了不少變故。
像是葛多拉葉家的滅亡——以及雅蕾絲現在下落不明。
只看第一點的話，無論誰來看，都會覺得他們贏定了。
結果，還是因為神無霧刃的闖入，出現另一個變因。
雅蕾絲下落不明——意思也就是今年的婚禮辦不成了。
只要婚禮無法成立，再好的計畫也執行不了，所有的準備全都白費了。
無論葛多拉葉家名下還有多少財產也是沒用的，抵不了一隻妖怪的價值，妖怪沒有那麼好得到啊。
看來——她真的只有退隱山林的份。
順著這句話，身上已經一套禮服的她，再套上平時穿的學生制服。
萊夏的衣服少得可憐，只有這兩套衣服，要是沒有參與馬戲團表演或結婚，萊夏都會以學生制服的姿態示人，不過她得聲明一點——現在的她不是因為心情的低落，糊里糊塗同時穿上這兩套衣服，而是有這個必要才這麼做。
「她」已經習慣這麼做了。
如何保住外衣的制服，脫去內部的禮服，她也是很有方法的。
手腳得加快了，不能被恩德克森抓到啊——
當萊夏回過神後，禮服已經捧在她的手上，身上一如既往地只有一套制服。
沒有多想的她，準備起身離開臥房，想想她應該也沒有理由待在這裡，房門卻先被打開。
「妳家好大啊。」
對方是神無霧刃。
「從側門過來到妳的房間，也要一段路。妳家到底有多大，已經是私人土地等級了吧？這整片土地都是你們家的對吧？」
由於來得突然，萊夏頓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腦海想到的都是前一天這傢伙企圖阻止她跳樓。
霧刃抱著觀光的心態，對她的房間指指點點。
當然，那個叫做雅蕾絲的小女孩依舊緊隨霧刃身邊，不過那不重要——
「瑟莉娜！」
錯不了，雖然她正佔據憧那的身體，但也好歹做了她多年的姐姐，萊夏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妹妹不是憧那，是瑟莉娜！
瑟莉娜的雙手被繩子奪去了自由，任霧刃隨意差遣，嘴巴沒被膠布封死，大概是想讓談判更為順利吧。
「雖然讓她好手好腳帶路也行，但她好像太忌妒我的長相了，不知道會不會反咬我一口，所以啦。」
「誰想咬你啊！要咬也是咬大小姐，你看起來就不好吃！會吐！」
瑟莉娜吐出了舌頭，清楚地表達了她對霧刃的厭惡。
「你想怎樣？神——無——霧——刃——！」
「是妳想怎樣吧？」
「啊？」
「妳想死就算了，別拖人下水啊。」
「明明是你跟上來的吧……？」
要是沒記錯，那天那麼做，沒有妨礙到他人，更沒有強迫到誰。
「如果只是這點小事，我會特地找妳問話？」
說起來……好像也不會。
萊夏記憶中的霧刃，雖然總是獨來獨往、自我中心，倒是不曾追究過任何一件事。船過水無痕一般，只要別一直找他麻煩，他也不會大作文章。
這麼說來，有問題的豈不是她自己？
怎麼會這樣——
霧刃不把周遭放眼裡的態度問：
「為什麼妳要謀殺我？那天妳裝作跳樓自殺，是為了將我引出來，讓待命的馬頭鬼與牛頭鬼做掉我吧。」
「馬頭鬼與牛頭鬼？那是什麼東西？」
萊夏真的不知道。
她反倒想問：那是人類的名字？
「妳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霧刃持續釋放不信任的電波，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理取鬧？
萊夏變得不想服輸，一臉掃興地表示自己立場：
「都是你突然介入，害得我們赫麗貝爾家與葛多拉葉家的迎親之日毀了，現在你要怎麼賠我？」
「那就讓我看妳的肚臍吧。」
霧刃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好像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話題跳太快了吧！我怎麼可能讓你看嘛！交出瑟莉娜和雅蕾絲，你就可以離開了！」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家人交出去。算上來，憧那還在你們的手上啊。」
「……你終於承認她們是你的私生女的私生女？」
「啊，這傢伙除外，妳要的話給妳吧，不過要讓我看妳的肚臍。」
霧刃完全不把雅蕾絲當一回事而將她推了出來，簡直不可理喻，這麼可愛的小孩居然不要？
連瑟莉娜都看不下去，跳出來喊冤：
「居然放棄這麼小的小孩的監護權，你這個爸爸是怎麼當的？」
「關妳什麼事？妳這個人質給我安分點。」
「明明基路伯叫你來是調查赫麗貝爾家，而不是把我賣了。」
「誰賣了妳？我本來就不要妳，而且基路伯那傢伙叫我過來，是要確認這個菜戶的肚臍，這樣才能判斷是不是結婚當天的主角。」
「我的肚臍？正十字？是正十字沒有錯啊。這是我們赫麗貝爾家代代相傳的印記，一定是正十字啊。」
霧刃與雅蕾絲錯愕，他們是不是被人委託了什麼？
「那就讓我看吧。我一定要親眼確認。」
「都說不可能了！你敢這樣走進別人家，我已經可以通報政府了喔？」
「就是政府叫我來的啊。」
萊夏半信半疑地向雅蕾絲投以眼神確認。
「既然人家雅蕾絲沒有說話，那我相信你吧。」
「那妳什麼時候要把憧那還給我？妳這麼做，是想幹什麼？」
等等，這傢伙來做什麼的？當話題到這裡，萊夏不得不停下來思考。
霧刃一開始說到有問題要請教她，卻又忽然扯出了那天她被看見試穿洋裝，而原因不多不少，就是想看她的肚臍。
事情應該是真的。而且這件事應該相當急切，因為霧刃時不時就會在對話穿插這個關鍵字。如果是為了混亂她的判斷，那也太大費周章，所以一定是真的。
而且——他三番兩次犯險，最早是陪著她一起墜樓，現在則是不惜以憧那為人質，取得和她對話的機會，種種跡象都能證明霧刃的目的只有他嘴上說的那個。
「唉……」
看在對方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的頑強精神，萊夏獻上自己的長嘆。
然後，她與瑟莉娜對上視線，重新與這個妹妹取得信任。因為這時——她該相信的不是霧刃，而是瑟莉娜，而且要是霧刃也能信任瑟莉娜，他們才有機會活著走出赫麗貝爾家的大門。
他們是赫麗貝爾家——他們與葛多拉葉家的成親，這幾天已經傳遍政經界了，是全世界矚目的焦點之一，要是這時知道這場成親因為他不能成立，到時是會惹來殺生之禍的。
霧刃已經因為她死過一次了，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犯險。不只是瑟莉娜，她也有很多話想和人家說啊。
「總之，憧那暫時交給我們保管。只要婚禮能順利，結束後我保證，一定會歸還憧那，原原本本地還給你。」
沒錯，只要憧那在她們手上，霧刃哪裡也去不得了。既然不會亂跑，就不會被父親逮到。
他會那麼積極地想要討回憧那，一定是因為憧那對他來說很重要，這樣就沒問題了。
「學校那時，我佯裝成要自殺的樣子，差點把你捲進來，我和你道歉。」
萊夏誠懇地低下頭：
「我沒想到你會那麼認真，只是我會這麼做也是有理由。我知道雅蕾絲在你手上，但用正規的手段，你一定不會同意把雅蕾絲交給我，不如藉此陷害你，製造出殺人未遂的假象，讓政府逮捕你，這樣我們赫麗貝爾家就能以與葛多拉葉家的關係，間接申請雅蕾絲假釋。」
「所以妳那天沒事跑來我們班，不是踢館，真的是來確認我和雅蕾絲的關係啊。」
萊夏又被問到一頭霧水，不只是霧刃太過配合了，另外他的問題每次都很超前，就像他身上背負的任務，不是她想像得那樣。
「也好，憧那放妳那裡應該沒問題。現階段，我只想把憧那要回來，就聽妳的吧。」
「真的！你願意把憧那送給我？」
萊夏欣喜若狂，居然能遇到這麼好的事。
這是每年的例行公事。
只不過，今年不一樣，所以今年的婚禮格外重要。
所以，出現了不少變故。
像是葛多拉葉家的滅亡——以及雅蕾絲現在下落不明。
只看第一點的話，無論誰來看，都會覺得他們贏定了。
結果，還是因為神無霧刃的闖入，出現另一個變因。
雅蕾絲下落不明——意思也就是今年的婚禮辦不成了。
只要婚禮無法成立，再好的計畫也執行不了，所有的準備全都白費了。
無論葛多拉葉家名下還有多少財產也是沒用的，抵不了一隻妖怪的價值，妖怪沒有那麼好得到啊。
看來——她真的只有退隱山林的份。
順著這句話，身上已經一套禮服的她，再套上平時穿的學生制服。
萊夏的衣服少得可憐，只有這兩套衣服，要是沒有參與馬戲團表演或結婚，萊夏都會以學生制服的姿態示人，不過她得聲明一點——現在的她不是因為心情的低落，糊里糊塗同時穿上這兩套衣服，而是有這個必要才這麼做。
「她」已經習慣這麼做了。
如何保住外衣的制服，脫去內部的禮服，她也是很有方法的。
手腳得加快了，不能被恩德克森抓到啊——
當萊夏回過神後，禮服已經捧在她的手上，身上一如既往地只有一套制服。
沒有多想的她，準備起身離開臥房，想想她應該也沒有理由待在這裡，房門卻先被打開。
「妳家好大啊。」
對方是神無霧刃。
「從側門過來到妳的房間，也要一段路。妳家到底有多大，已經是私人土地等級了吧？這整片土地都是你們家的對吧？」
由於來得突然，萊夏頓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腦海想到的都是前一天這傢伙企圖阻止她跳樓。
霧刃抱著觀光的心態，對她的房間指指點點。
當然，那個叫做雅蕾絲的小女孩依舊緊隨霧刃身邊，不過那不重要——
「瑟莉娜！」
錯不了，雖然她正佔據憧那的身體，但也好歹做了她多年的姐姐，萊夏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妹妹不是憧那，是瑟莉娜！
瑟莉娜的雙手被繩子奪去了自由，任霧刃隨意差遣，嘴巴沒被膠布封死，大概是想讓談判更為順利吧。
「雖然讓她好手好腳帶路也行，但她好像太忌妒我的長相了，不知道會不會反咬我一口，所以啦。」
「誰想咬你啊！要咬也是咬大小姐，你看起來就不好吃！會吐！」
瑟莉娜吐出了舌頭，清楚地表達了她對霧刃的厭惡。
「你想怎樣？神——無——霧——刃——！」
「是妳想怎樣吧？」
「啊？」
「妳想死就算了，別拖人下水啊。」
「明明是你跟上來的吧……？」
要是沒記錯，那天那麼做，沒有妨礙到他人，更沒有強迫到誰。
「如果只是這點小事，我會特地找妳問話？」
說起來……好像也不會。
萊夏記憶中的霧刃，雖然總是獨來獨往、自我中心，倒是不曾追究過任何一件事。船過水無痕一般，只要別一直找他麻煩，他也不會大作文章。
這麼說來，有問題的豈不是她自己？
怎麼會這樣——
霧刃不把周遭放眼裡的態度問：
「為什麼妳要謀殺我？那天妳裝作跳樓自殺，是為了將我引出來，讓待命的馬頭鬼與牛頭鬼做掉我吧。」
「馬頭鬼與牛頭鬼？那是什麼東西？」
萊夏真的不知道。
她反倒想問：那是人類的名字？
「妳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霧刃持續釋放不信任的電波，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理取鬧？
萊夏變得不想服輸，一臉掃興地表示自己立場：
「都是你突然介入，害得我們赫麗貝爾家與葛多拉葉家的迎親之日毀了，現在你要怎麼賠我？」
「那就讓我看妳的肚臍吧。」
霧刃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好像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話題跳太快了吧！我怎麼可能讓你看嘛！交出瑟莉娜和雅蕾絲，你就可以離開了！」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家人交出去。算上來，憧那還在你們的手上啊。」
「……你終於承認她們是你的私生女的私生女？」
「啊，這傢伙除外，妳要的話給妳吧，不過要讓我看妳的肚臍。」
霧刃完全不把雅蕾絲當一回事而將她推了出來，簡直不可理喻，這麼可愛的小孩居然不要？
連瑟莉娜都看不下去，跳出來喊冤：
「居然放棄這麼小的小孩的監護權，你這個爸爸是怎麼當的？」
「關妳什麼事？妳這個人質給我安分點。」
「明明基路伯叫你來是調查赫麗貝爾家，而不是把我賣了。」
「誰賣了妳？我本來就不要妳，而且基路伯那傢伙叫我過來，是要確認這個菜戶的肚臍，這樣才能判斷是不是結婚當天的主角。」
「我的肚臍？正十字？是正十字沒有錯啊。這是我們赫麗貝爾家代代相傳的印記，一定是正十字啊。」
霧刃與雅蕾絲錯愕，他們是不是被人委託了什麼？
「那就讓我看吧。我一定要親眼確認。」
「都說不可能了！你敢這樣走進別人家，我已經可以通報政府了喔？」
「就是政府叫我來的啊。」
萊夏半信半疑地向雅蕾絲投以眼神確認。
「既然人家雅蕾絲沒有說話，那我相信你吧。」
「那妳什麼時候要把憧那還給我？妳這麼做，是想幹什麼？」
等等，這傢伙來做什麼的？當話題到這裡，萊夏不得不停下來思考。
霧刃一開始說到有問題要請教她，卻又忽然扯出了那天她被看見試穿洋裝，而原因不多不少，就是想看她的肚臍。
事情應該是真的。而且這件事應該相當急切，因為霧刃時不時就會在對話穿插這個關鍵字。如果是為了混亂她的判斷，那也太大費周章，所以一定是真的。
而且——他三番兩次犯險，最早是陪著她一起墜樓，現在則是不惜以憧那為人質，取得和她對話的機會，種種跡象都能證明霧刃的目的只有他嘴上說的那個。
「唉……」
看在對方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的頑強精神，萊夏獻上自己的長嘆。
然後，她與瑟莉娜對上視線，重新與這個妹妹取得信任。因為這時——她該相信的不是霧刃，而是瑟莉娜，而且要是霧刃也能信任瑟莉娜，他們才有機會活著走出赫麗貝爾家的大門。
他們是赫麗貝爾家——他們與葛多拉葉家的成親，這幾天已經傳遍政經界了，是全世界矚目的焦點之一，要是這時知道這場成親因為他不能成立，到時是會惹來殺生之禍的。
霧刃已經因為她死過一次了，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犯險。不只是瑟莉娜，她也有很多話想和人家說啊。
「總之，憧那暫時交給我們保管。只要婚禮能順利，結束後我保證，一定會歸還憧那，原原本本地還給你。」
沒錯，只要憧那在她們手上，霧刃哪裡也去不得了。既然不會亂跑，就不會被父親逮到。
他會那麼積極地想要討回憧那，一定是因為憧那對他來說很重要，這樣就沒問題了。
「學校那時，我佯裝成要自殺的樣子，差點把你捲進來，我和你道歉。」
萊夏誠懇地低下頭：
「我沒想到你會那麼認真，只是我會這麼做也是有理由。我知道雅蕾絲在你手上，但用正規的手段，你一定不會同意把雅蕾絲交給我，不如藉此陷害你，製造出殺人未遂的假象，讓政府逮捕你，這樣我們赫麗貝爾家就能以與葛多拉葉家的關係，間接申請雅蕾絲假釋。」
「所以妳那天沒事跑來我們班，不是踢館，真的是來確認我和雅蕾絲的關係啊。」
萊夏又被問到一頭霧水，不只是霧刃太過配合了，另外他的問題每次都很超前，就像他身上背負的任務，不是她想像得那樣。
「也好，憧那放妳那裡應該沒問題。現階段，我只想把憧那要回來，就聽妳的吧。」
「真的！你願意把憧那送給我？」
萊夏欣喜若狂，居然能遇到這麼好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