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2
本章節 1749 字
更新於: 2019-02-14
「……原因為何？」沒有質疑真偽，梅耶只問原因，他相信薩喀爾講出口的話肯定有理有據。
「異常增生。」薩喀爾又是這句。「賽妮的踝骨大概已增生異物，不正常施力下也磨損了軟骨，有併發關節炎風險。」
「你光觀察賽妮外在表現就能判斷這麼多？」梅耶詫異極了，薩喀爾的神通廣大每回都刷新他的眼界。
「推測。戰場老兵的屍骸常見到類似病症，我能想像那些人生前受的折磨，賽妮很可能步上後塵。」
不用薩喀爾再多加講解，梅耶也能料想賽妮現在能下地走路的情況只是一時的，實際上她的腳並未好轉，未來反而會惡化，那隻腳終究難逃殘廢一途。
梅耶倒退，黯然地往床上一坐。「這種事……我根本沒勇氣直接告訴賽妮啊……」
看梅耶的反應，薩喀爾明白中午時他沒當場講出來果然是對的。
「薩，你有辦法治療賽妮嗎？就像你當年用獨特的手段救回我一樣。」
薩喀爾很明顯躊躇了，半晌後才回答：「是有辦法，但未曾試過，沒把握治好。」
「我們先瞞著他們，繼續觀察一陣子吧……這是我頭一次寧願你看走了眼。」梅耶神色複雜地說，視線不敢在薩喀爾臉上逗留。
薩喀爾沒因梅耶的話不高興，他走過去揉揉梅耶頭髮，隨後離開房間。
梅耶凝視自己攤開的掌心，那枚考核徽章轉交到他手上時的觸感仍記憶猶新。
＊
三日後傍晚，瑞雅大學的其中一座花園內。
「不對不對，喬納森，你的動作又做錯了！」梅耶的劍柄敲上喬納森手背，制止他揮出這一擊。
長得人高馬大的漢子大受打擊，頹喪地跪倒，一頭剛硬短髮看上去也失去以往的精神奕奕。
「剛才你的……」梅耶張口欲提點，卻搶先被男人充滿骨氣地拒絕。
「先、先別點破！讓我自己好好想想哪裡做錯了！」
梅耶馬上切換鼓勵的眼神。
「我明白啦，劍柄握太低對不對？」苦思後喬納森拳頭輕捶掌心，恍然大悟。
然而他的教練端著笑臉毫不留情拆穿：「說錯了，是手臂舉太高。還有啊，你的背肌繃太緊，這一步動作腰和背必須適當放鬆。」
說完這段話，梅耶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能看破他人施招的缺陷了，這是否代表他稍微有些長進，不再死板地依樣畫葫蘆？長年來都是接受經驗豐富的長輩指點，他沒預料過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教導方，訓練生手的劍術。
「嗚……梅耶同學，你好嚴格啊……」無地自容的喬納森簡直要縮小成一粒塵埃。
「小梅，我看還是讓喬納森當從每天揮一千次劍的基礎功課做起吧？」在旁邊涼亭休息的莎羅法於心不忍，建議道。
每天揮劍一千次？連他本人都沒這麼鍛鍊過啊！梅耶面上不動聲色，極力隱藏心底的驚駭。
「我也贊同，每日揮一千次，不間斷勤練五年方能逐漸看出成效。」適才與莎羅法過招的脩點點頭。
梅耶光聽便彷彿感受到手臂蔓延難以忍受的痠痛，同時猜測脩兩人提出這種鍛鍊方法，應該是也曾經按此練習的緣故。
喬納森哭喪臉。「可是……那樣哪來得及呀？老師下禮拜要驗收欸。」
「不二法門：勤練。總之喬納森你先用身體硬背住套路吧，至於更進階的融會貫通現階段求不得。」脩把喬納森扔在地上的木劍撿起來，交還給他。「我不太喜歡用投機取巧的方式通過測驗，但沒辦法，時間所剩無幾。」
「……用身體硬背住套路？」
梅耶抓住喬納森的手，讓他借力站起。「脩想要你先記住老師前幾堂課教的標準套式，應付過下禮拜的測驗。不用擔心，等你鍛練到最終肯定熟能生巧，無論哪種武學道理都相同，好比射箭也會有肌肉記憶不是嗎？當你練成反射動作，每一招一式毋須三思便自然而然使出來，更能學會視情境出招。」
「安啦，隨堂測驗罷了，又不是一試定生死，別看得太嚴重啦。」莎羅法笑嘻嘻說。
梅耶朝莎羅法瞥去贊同的一眼。「沒錯，由於要達到那種境界的時間長短因人而異，有人快、有人慢，所以你別太介意短期內收不到成效，先將通過測驗當目標。」
脩也加入寬慰行列：「你的特長是弓箭，沒必要強求自己達到那些劍技天才的高度。」
對此喬納森表示：「……其實我沒有想得那麼遠欸，能過就不錯了。」
「……」
對哦，喬納森表現出來的樣子的確只是擔心考砸而已。
梅耶甩一甩木劍，仰頭看著他。「基礎學得差不多，該試試實際應用了，喬納森，我們來對戰吧？」
喬納森年紀比在場所有人都來得年長，他以前曾經在軍隊中待過，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當然含括性情好戰的士兵，那些血氣方剛的傢伙一有空閒便想抓幾個倒楣鬼對打。
但梅耶不同，梅耶的眸子沒有半絲嗜戰的氣息，即使提出對決的是他，翡翠色眼瞳依然含著淺淺的笑意，不帶壓迫感，比起提議更像懇求，讓人很難硬起心腸拒絕。
「異常增生。」薩喀爾又是這句。「賽妮的踝骨大概已增生異物，不正常施力下也磨損了軟骨，有併發關節炎風險。」
「你光觀察賽妮外在表現就能判斷這麼多？」梅耶詫異極了，薩喀爾的神通廣大每回都刷新他的眼界。
「推測。戰場老兵的屍骸常見到類似病症，我能想像那些人生前受的折磨，賽妮很可能步上後塵。」
不用薩喀爾再多加講解，梅耶也能料想賽妮現在能下地走路的情況只是一時的，實際上她的腳並未好轉，未來反而會惡化，那隻腳終究難逃殘廢一途。
梅耶倒退，黯然地往床上一坐。「這種事……我根本沒勇氣直接告訴賽妮啊……」
看梅耶的反應，薩喀爾明白中午時他沒當場講出來果然是對的。
「薩，你有辦法治療賽妮嗎？就像你當年用獨特的手段救回我一樣。」
薩喀爾很明顯躊躇了，半晌後才回答：「是有辦法，但未曾試過，沒把握治好。」
「我們先瞞著他們，繼續觀察一陣子吧……這是我頭一次寧願你看走了眼。」梅耶神色複雜地說，視線不敢在薩喀爾臉上逗留。
薩喀爾沒因梅耶的話不高興，他走過去揉揉梅耶頭髮，隨後離開房間。
梅耶凝視自己攤開的掌心，那枚考核徽章轉交到他手上時的觸感仍記憶猶新。
＊
三日後傍晚，瑞雅大學的其中一座花園內。
「不對不對，喬納森，你的動作又做錯了！」梅耶的劍柄敲上喬納森手背，制止他揮出這一擊。
長得人高馬大的漢子大受打擊，頹喪地跪倒，一頭剛硬短髮看上去也失去以往的精神奕奕。
「剛才你的……」梅耶張口欲提點，卻搶先被男人充滿骨氣地拒絕。
「先、先別點破！讓我自己好好想想哪裡做錯了！」
梅耶馬上切換鼓勵的眼神。
「我明白啦，劍柄握太低對不對？」苦思後喬納森拳頭輕捶掌心，恍然大悟。
然而他的教練端著笑臉毫不留情拆穿：「說錯了，是手臂舉太高。還有啊，你的背肌繃太緊，這一步動作腰和背必須適當放鬆。」
說完這段話，梅耶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能看破他人施招的缺陷了，這是否代表他稍微有些長進，不再死板地依樣畫葫蘆？長年來都是接受經驗豐富的長輩指點，他沒預料過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教導方，訓練生手的劍術。
「嗚……梅耶同學，你好嚴格啊……」無地自容的喬納森簡直要縮小成一粒塵埃。
「小梅，我看還是讓喬納森當從每天揮一千次劍的基礎功課做起吧？」在旁邊涼亭休息的莎羅法於心不忍，建議道。
每天揮劍一千次？連他本人都沒這麼鍛鍊過啊！梅耶面上不動聲色，極力隱藏心底的驚駭。
「我也贊同，每日揮一千次，不間斷勤練五年方能逐漸看出成效。」適才與莎羅法過招的脩點點頭。
梅耶光聽便彷彿感受到手臂蔓延難以忍受的痠痛，同時猜測脩兩人提出這種鍛鍊方法，應該是也曾經按此練習的緣故。
喬納森哭喪臉。「可是……那樣哪來得及呀？老師下禮拜要驗收欸。」
「不二法門：勤練。總之喬納森你先用身體硬背住套路吧，至於更進階的融會貫通現階段求不得。」脩把喬納森扔在地上的木劍撿起來，交還給他。「我不太喜歡用投機取巧的方式通過測驗，但沒辦法，時間所剩無幾。」
「……用身體硬背住套路？」
梅耶抓住喬納森的手，讓他借力站起。「脩想要你先記住老師前幾堂課教的標準套式，應付過下禮拜的測驗。不用擔心，等你鍛練到最終肯定熟能生巧，無論哪種武學道理都相同，好比射箭也會有肌肉記憶不是嗎？當你練成反射動作，每一招一式毋須三思便自然而然使出來，更能學會視情境出招。」
「安啦，隨堂測驗罷了，又不是一試定生死，別看得太嚴重啦。」莎羅法笑嘻嘻說。
梅耶朝莎羅法瞥去贊同的一眼。「沒錯，由於要達到那種境界的時間長短因人而異，有人快、有人慢，所以你別太介意短期內收不到成效，先將通過測驗當目標。」
脩也加入寬慰行列：「你的特長是弓箭，沒必要強求自己達到那些劍技天才的高度。」
對此喬納森表示：「……其實我沒有想得那麼遠欸，能過就不錯了。」
「……」
對哦，喬納森表現出來的樣子的確只是擔心考砸而已。
梅耶甩一甩木劍，仰頭看著他。「基礎學得差不多，該試試實際應用了，喬納森，我們來對戰吧？」
喬納森年紀比在場所有人都來得年長，他以前曾經在軍隊中待過，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當然含括性情好戰的士兵，那些血氣方剛的傢伙一有空閒便想抓幾個倒楣鬼對打。
但梅耶不同，梅耶的眸子沒有半絲嗜戰的氣息，即使提出對決的是他，翡翠色眼瞳依然含著淺淺的笑意，不帶壓迫感，比起提議更像懇求，讓人很難硬起心腸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