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
本章節 2895 字
更新於: 2019-02-04
珀爾問完了祭司們的話，已知敵人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酒神祭司，一個是戰神祭司。月神祭司看起來好像是對方的目標，但有幾次都不是以殺掉為目標，只是想讓她動不了而已。
他推測出兇手不只兩人，連身分也大致猜到，沒有直接證據，僅只於推測。他看到信的時候就已經隱約有發現了，很久以前，他曾聽某個人說自己身為神賜者卻只能當聖騎士，而且當了聖騎士後，水準追不上其他人，認為自己不是當騎士的料，更適合當祭司，不知道為什麽神殿不選他。
珀爾知道神殿選才的標準，並不認為對方一定很適合成為祭司，雖然祭司必定是神賜者，但不代表神賜者必定適合當祭司，力量掌控和強弱以及相關知識的掌握程度都是選才的標準。
「喂！珀爾！」帕拉斯靠著走廊的石牆站著，雙手環胸，心情似乎不錯。
「幹嘛？」
「晚點有空嗎？你很久沒回來，庫多和艾柯很想找你一起晚餐。」
「喔，好啊。」珀爾用慵懶的口吻回答，心裡想的卻是：好機會！
「去以前經常去的餐館？」
「都可以，晚點哪裡見？」
「六點，晚餐時間怎麽樣？」
珀爾點了點頭表示答應，跑回家睡了一覺後，和家人告知不用準備晚餐，便前往位於市中心的餐館。
市中心的餐館有好幾間，時值慶典期間，人流比平常多了一倍。珀爾去的是最靠近雲之神殿的「晨之羽翼」，名字取得向某個冒險者團隊或傭兵團的名稱，實際上是雲提特相當有名的餐廳，環境乾淨明亮，餐點便宜又美味，不管是不是觀光旺季，生意都很好。
珀爾找到朋友所在的位置，以前的同事已經替他先點了一杯啤酒。
「珀爾，你終於來了。」頂著一頭烏黑爆炸頭的青年露出傻氣的笑容，臉上還泛著紅暈。
「庫多，你等一下不會突然間昏倒吧？」珀爾坐下來，有點擔心朋友會不會醉倒。
「安啦，我才喝兩杯而已，不會倒啦！」
「不，才喝兩杯就臉紅，感覺很不妙喔……」
「先不管庫多了啦，珀爾，你怎麽會突然回來看聖騎士團的訓練？」在座唯一的女性．艾柯問道。
「喔……被姐姐他們叫來的，有夠麻煩的，偏偏有危險的是家人，又不能放著不管。」
「你的哥哥和姐姐還好嗎？真擔心儀式失敗……」庫多微微蹙起眉頭，「我不太清楚事情全貌，聽說好像還有威脅信之類的。」
「他們沒事啦，我也幫他們把那些威脅信反覆看過了，大概知道兇手心裡在想什麼，但我最搞不懂的是為什麽要執著在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追求不到的東西，甚至還冒著人生可能毀掉的風險……老老實實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不好嗎？」
「什麼意思？」艾柯不解問道，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威脅信中帶著嫉妒的意思，一心認為是現任的祭司奪走他成為祭司的資格，只要沒有現任的祭司，自己就一定能當上祭司。我是不知道這是哪來的自信啦，要是萬一還是當不上，自己還被抓包，那豈不是自毀人生嗎？幹嘛好好的聖騎士不當，偏要跑去當祭司？」
帕拉斯咬牙切齒，低下頭，發出「嘖」的一聲，用兇狠的目光瞪著珀爾，「那你自己呢？為什麽不繼續當聖騎士？憑你的頭腦和才能，再多待個十年，你早就能成為聖騎士團團長了吧？你這種浪費才能的人，怎麽能理解一輩子不得志的人？」
「帕、帕拉斯？」艾柯連忙拉著朋友的手臂，低聲說：「突然間這樣是怎麽了啦？」
「妳不覺得珀爾很莫名其妙嗎？明明憑他的身分地位和實力，要得到一切很容易，不用跟別人一樣拼死拼活，卻突然間放棄一切，好像不把別人追求的東西放在眼裡。」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生氣，你想說你是兇手嗎？」珀爾挑了挑眉，眼神比平常犀利，「你知道聖騎士團的神賜者全部都是嫌疑人嗎？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覺得你就是兇手喔……雖然搞不好是。」
「我、我就算羨慕那些祭司，也還是希望能在聖騎士中努力向上爬，才不會暗殺祭司咧！我、我和你這種浪費才能的人不同，才不同！」
「喔？算了，對你來說是浪費才能，對我來說，是為了能全身而退，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總之只要知道我懶歸懶，對人生也沒什麼期待，但還沒打算死。」
「全身而退？難道是因為複雜的理由才離開的嗎？」艾柯一開始聽見珀爾說聖騎士團很無聊、沒有他立足的地方時，她也覺得難以置信，不懂為什麽這麽簡單就放棄。
「我說過沒有我立足的地方，那句話不是開玩笑。」珀爾看著餐廳服務生把食物送上來，用叉子攪了攪焗烤麵，若無其事地吃起細麵條。
「你、你這傢伙難道想說我們通通比不上你，你覺得你跟我們差太多所以沒有立足的地方嗎？」帕拉斯額爆青筋，眼看就要拍桌吵架時，艾柯抓住他的手，庫多也抱著他的身體，不讓他真的拍下去。
「不是，是政治因素，腦子不好使的人可能聽不懂。」
「啥？」帕拉斯一頭霧水。
「就當我是講給艾柯聽的吧，如果是妳的話，大概可以理解。現在假設妳是聖騎士團團長，妳的團隊裡面有個厲害的騎士，跑去砍讓漁民們困擾的女妖怪，得了英雄的稱號，妳一開始會怎麽想？」
「當然是覺得那個人很厲害，厲害到我都忍不住以他為榮。」
「是啊，一開始都是這樣，得到英雄的封號，得到眾人的尊敬，我也一度認為我真是太厲害了，只是去救個朋友走路都有風。接著繼續用假設的方式吧，三個月以後，妳發現那位英雄騎士儼然快成為了真正的團長，都快能指揮整個騎士團了，妳會怎麽想？」
「覺得自己是不是該退……等等，難道說……」艾柯錯愕地瞪大雙眼，眨了幾下，「原來如此，是因為被嫉妒嗎？」
「聰明，答對了，嫉妒的下一步可是會引發連鎖效應的喔，所以在連鎖效應出來前，我逃了。」珀爾把麵條放進嘴裡，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這家的焗烤好吃，下次帶希莉雅和達芙娜過來好了。」
「什麼連鎖效應啊？」帕拉斯還是有聽沒懂，只是被嫉妒就退出也太小題大作了。
「我可沒興趣變成政治的犧牲品，尤其是被一群短視近利的笨蛋幹掉，我會很嘔。」珀爾的話中滿滿嘲諷，他在享受了一陣子的風光後，仍保持了強烈的危機意識，所以才能活到今天。
對他來說，比起名利雙收，還是活下來比較重要。
帕拉斯和庫多還是不懂，連鎖效應到底是什麼，政治的犧牲品又是什麼意思？但是帕拉斯的氣也因此消了一點，至少不真的是因為「無聊」才退出。
艾柯默默盯著珀爾，想著：這個人……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很聰明……
「不愧是你，連後續的發展都能想像到，你那時去救帕拉斯和庫多的時候，就想到了吧？」艾柯苦笑著說，心裡很是欽佩，但是卻也把珀爾列為必須警戒的對象。
「不，我是在得到國王的讚賞和頒獎之後的一陣子，才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我去救帕拉斯和庫多純粹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歸隊，我很不放心，所以才去海藍島上。本來只是想解除梅杜莎的法術，但戈爾工三姊妹太可怕了，我只好惡整她們後，再去跟梅杜莎打架，否則根本解不掉法術。」
「珀爾真的很厲害，居然想到用光亮的盾牌反射梅杜莎的臉……我和帕拉斯都沒有用盾牌的習慣……」庫多想起當時的情況，有點後悔那時沒像珀爾一樣帶著盾牌過去，不然早就贏了梅杜莎。
「雖然帶盾牌很麻煩，但雅典娜姊姊堅持一定要我收下，放著生灰塵很浪費姊姊的心意。」珀爾那時慶幸還好雅典娜給了他一面盾牌當生日禮物，不然他也要加入陣亡行列了。
帕拉斯負氣別過頭，珀爾救了他是一回事，浪費才能是另一回事，他不相信珀爾不會反咬自己的上司，根本就是不想做才藉故離開。
他推測出兇手不只兩人，連身分也大致猜到，沒有直接證據，僅只於推測。他看到信的時候就已經隱約有發現了，很久以前，他曾聽某個人說自己身為神賜者卻只能當聖騎士，而且當了聖騎士後，水準追不上其他人，認為自己不是當騎士的料，更適合當祭司，不知道為什麽神殿不選他。
珀爾知道神殿選才的標準，並不認為對方一定很適合成為祭司，雖然祭司必定是神賜者，但不代表神賜者必定適合當祭司，力量掌控和強弱以及相關知識的掌握程度都是選才的標準。
「喂！珀爾！」帕拉斯靠著走廊的石牆站著，雙手環胸，心情似乎不錯。
「幹嘛？」
「晚點有空嗎？你很久沒回來，庫多和艾柯很想找你一起晚餐。」
「喔，好啊。」珀爾用慵懶的口吻回答，心裡想的卻是：好機會！
「去以前經常去的餐館？」
「都可以，晚點哪裡見？」
「六點，晚餐時間怎麽樣？」
珀爾點了點頭表示答應，跑回家睡了一覺後，和家人告知不用準備晚餐，便前往位於市中心的餐館。
市中心的餐館有好幾間，時值慶典期間，人流比平常多了一倍。珀爾去的是最靠近雲之神殿的「晨之羽翼」，名字取得向某個冒險者團隊或傭兵團的名稱，實際上是雲提特相當有名的餐廳，環境乾淨明亮，餐點便宜又美味，不管是不是觀光旺季，生意都很好。
珀爾找到朋友所在的位置，以前的同事已經替他先點了一杯啤酒。
「珀爾，你終於來了。」頂著一頭烏黑爆炸頭的青年露出傻氣的笑容，臉上還泛著紅暈。
「庫多，你等一下不會突然間昏倒吧？」珀爾坐下來，有點擔心朋友會不會醉倒。
「安啦，我才喝兩杯而已，不會倒啦！」
「不，才喝兩杯就臉紅，感覺很不妙喔……」
「先不管庫多了啦，珀爾，你怎麽會突然回來看聖騎士團的訓練？」在座唯一的女性．艾柯問道。
「喔……被姐姐他們叫來的，有夠麻煩的，偏偏有危險的是家人，又不能放著不管。」
「你的哥哥和姐姐還好嗎？真擔心儀式失敗……」庫多微微蹙起眉頭，「我不太清楚事情全貌，聽說好像還有威脅信之類的。」
「他們沒事啦，我也幫他們把那些威脅信反覆看過了，大概知道兇手心裡在想什麼，但我最搞不懂的是為什麽要執著在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追求不到的東西，甚至還冒著人生可能毀掉的風險……老老實實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不好嗎？」
「什麼意思？」艾柯不解問道，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威脅信中帶著嫉妒的意思，一心認為是現任的祭司奪走他成為祭司的資格，只要沒有現任的祭司，自己就一定能當上祭司。我是不知道這是哪來的自信啦，要是萬一還是當不上，自己還被抓包，那豈不是自毀人生嗎？幹嘛好好的聖騎士不當，偏要跑去當祭司？」
帕拉斯咬牙切齒，低下頭，發出「嘖」的一聲，用兇狠的目光瞪著珀爾，「那你自己呢？為什麽不繼續當聖騎士？憑你的頭腦和才能，再多待個十年，你早就能成為聖騎士團團長了吧？你這種浪費才能的人，怎麽能理解一輩子不得志的人？」
「帕、帕拉斯？」艾柯連忙拉著朋友的手臂，低聲說：「突然間這樣是怎麽了啦？」
「妳不覺得珀爾很莫名其妙嗎？明明憑他的身分地位和實力，要得到一切很容易，不用跟別人一樣拼死拼活，卻突然間放棄一切，好像不把別人追求的東西放在眼裡。」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生氣，你想說你是兇手嗎？」珀爾挑了挑眉，眼神比平常犀利，「你知道聖騎士團的神賜者全部都是嫌疑人嗎？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覺得你就是兇手喔……雖然搞不好是。」
「我、我就算羨慕那些祭司，也還是希望能在聖騎士中努力向上爬，才不會暗殺祭司咧！我、我和你這種浪費才能的人不同，才不同！」
「喔？算了，對你來說是浪費才能，對我來說，是為了能全身而退，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總之只要知道我懶歸懶，對人生也沒什麼期待，但還沒打算死。」
「全身而退？難道是因為複雜的理由才離開的嗎？」艾柯一開始聽見珀爾說聖騎士團很無聊、沒有他立足的地方時，她也覺得難以置信，不懂為什麽這麽簡單就放棄。
「我說過沒有我立足的地方，那句話不是開玩笑。」珀爾看著餐廳服務生把食物送上來，用叉子攪了攪焗烤麵，若無其事地吃起細麵條。
「你、你這傢伙難道想說我們通通比不上你，你覺得你跟我們差太多所以沒有立足的地方嗎？」帕拉斯額爆青筋，眼看就要拍桌吵架時，艾柯抓住他的手，庫多也抱著他的身體，不讓他真的拍下去。
「不是，是政治因素，腦子不好使的人可能聽不懂。」
「啥？」帕拉斯一頭霧水。
「就當我是講給艾柯聽的吧，如果是妳的話，大概可以理解。現在假設妳是聖騎士團團長，妳的團隊裡面有個厲害的騎士，跑去砍讓漁民們困擾的女妖怪，得了英雄的稱號，妳一開始會怎麽想？」
「當然是覺得那個人很厲害，厲害到我都忍不住以他為榮。」
「是啊，一開始都是這樣，得到英雄的封號，得到眾人的尊敬，我也一度認為我真是太厲害了，只是去救個朋友走路都有風。接著繼續用假設的方式吧，三個月以後，妳發現那位英雄騎士儼然快成為了真正的團長，都快能指揮整個騎士團了，妳會怎麽想？」
「覺得自己是不是該退……等等，難道說……」艾柯錯愕地瞪大雙眼，眨了幾下，「原來如此，是因為被嫉妒嗎？」
「聰明，答對了，嫉妒的下一步可是會引發連鎖效應的喔，所以在連鎖效應出來前，我逃了。」珀爾把麵條放進嘴裡，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這家的焗烤好吃，下次帶希莉雅和達芙娜過來好了。」
「什麼連鎖效應啊？」帕拉斯還是有聽沒懂，只是被嫉妒就退出也太小題大作了。
「我可沒興趣變成政治的犧牲品，尤其是被一群短視近利的笨蛋幹掉，我會很嘔。」珀爾的話中滿滿嘲諷，他在享受了一陣子的風光後，仍保持了強烈的危機意識，所以才能活到今天。
對他來說，比起名利雙收，還是活下來比較重要。
帕拉斯和庫多還是不懂，連鎖效應到底是什麼，政治的犧牲品又是什麼意思？但是帕拉斯的氣也因此消了一點，至少不真的是因為「無聊」才退出。
艾柯默默盯著珀爾，想著：這個人……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很聰明……
「不愧是你，連後續的發展都能想像到，你那時去救帕拉斯和庫多的時候，就想到了吧？」艾柯苦笑著說，心裡很是欽佩，但是卻也把珀爾列為必須警戒的對象。
「不，我是在得到國王的讚賞和頒獎之後的一陣子，才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我去救帕拉斯和庫多純粹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歸隊，我很不放心，所以才去海藍島上。本來只是想解除梅杜莎的法術，但戈爾工三姊妹太可怕了，我只好惡整她們後，再去跟梅杜莎打架，否則根本解不掉法術。」
「珀爾真的很厲害，居然想到用光亮的盾牌反射梅杜莎的臉……我和帕拉斯都沒有用盾牌的習慣……」庫多想起當時的情況，有點後悔那時沒像珀爾一樣帶著盾牌過去，不然早就贏了梅杜莎。
「雖然帶盾牌很麻煩，但雅典娜姊姊堅持一定要我收下，放著生灰塵很浪費姊姊的心意。」珀爾那時慶幸還好雅典娜給了他一面盾牌當生日禮物，不然他也要加入陣亡行列了。
帕拉斯負氣別過頭，珀爾救了他是一回事，浪費才能是另一回事，他不相信珀爾不會反咬自己的上司，根本就是不想做才藉故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