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老師X雪村亞久里 天堂(2)

　　雖然十分不合時宜，但他不免驚訝於自己尚保有意識。不過，更驚人的還在後頭。
　　當他睜開雙眼，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喊：「趕快起來！要遲到了！」
　　他愣住。傻呼呼地看著前方的人，從上到下打量過一遍，然後視線焦距於一點。
　　「真是的，你怎麼又流鼻血了啦……」對方口氣無奈，使勁力氣把人從被窩拉出來。「再遲到會被烏間先生罵的，還會被學院長扣薪哦。」
　　他只顧著傻笑，用衣袖抹去臉上的血跡。「嘿嘿，亞久里，妳還是那麼好看──咦？我有手了欸！終於不是觸手了！」
　　雪村亞久裡面露吃驚：「死神先生、啊不，殺老師，你在說什麼？怎麼睡一個覺之後變成這樣…好像失憶一樣。」
　　死神──生前最後的樣貌是一個黃色的觸手怪物，在變成怪物之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封號死神──瞭然地點點頭：「這一定是場夢，應該不久之後就會回到該去的地方了。」
　　聞言，雪村不禁咬緊下唇。「這才不是夢……」她伸手捏了死神的臉頰一把，直到對方疼得求饒到嗓子要啞的地步才放過對方，含淚道：「不準說什麼死不死的，還有那麼多學生在等著你。」
　　死神打哈哈矇混過去。
　　上班路上在車子哩，雪村還是緊抓不放，擔心得不斷問要不要請假去看醫生。經過死神再三保證，再加上時間的威脅，雪村只好放棄並催油門往學校開去。
　　到了學校，死神有些腳步虛浮。說到底，自己現在應該是死了吧？但是，雪村卻說得好像是他印象中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更可怕的是，雪村口中的一切彷彿煞有其事。連他也不確定究竟是自己太過奢望才覺得真實；抑或這是事實。令人難過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夢。在茫然與不確定中，他決定從學生的樣子來觀察是否為事實。
　　表定第一節課的時間到，他拿起數學課本往Ｅ班教室前進。一看到他，大家一邊到位子上坐好，一邊調侃：「今天怎麼那麼晚啊，殺老師？」
　　「咦？」
　　前原陽斗誇張道：「還『咦』咧，不是你要我們不遲到的嗎？難道是昨天和雪村老師……」
　　「啊啊啊！前原同學別再說了！」他九十度彎腰：「真是對不起啊！」
　　磯貝悠馬出口緩頰：「殺老師，先上課吧，快要段考了。」
　　「啊、啊，是是。」
　　──失去20馬赫的速度，他忽然不知道要怎麼協助大家度過段考。他只能從腦中擠出能力範圍之內能做到最好的辦法，好在大家似乎都很習慣──顯然這裡的他也是用相同的方法。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吶，殺老師，」赤羽業淡淡地喊了一聲：「你是被附體了嗎？」
　　他雙肩一聳。「業同學說什麼呢～」
　　赤羽業冷冷聳肩，「我是沒差，這樣也比較好殺了你。」說完，一把銀製小刀往他身上招呼，他急忙退開。
　　「教室裡禁止使用武器！」他有些憤怒──竟然不把學生的安全放在眼裡！
　　他的這聲怒吼惹來全班的關注。
　　「喂喂，你存在的目的不就是被我們殺的嗎？還是你自己跟防衛署要求的。」寺坂龍馬的臉上有些不解、有些不屑。相同地，全班都投以困惑的目光。
　　這下子，事情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