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行驚魂

　　小白在家裡會看日本的新聞，她雖然不太會說，但日文聽力非常好。自從我跟約翰一戰後，她感覺常常若所思，但我問她她也不說，冷淡態度沒有好轉多少。
　　但我完全沒有立場要求什麼。

　　這幾天我常常經過七班的教室，因為沒特別起眼，所以沒人注意，基本上我每節下課都經過。
　　張涵雅染得一頭銀白短髮，長得果然也是美人一個，不過化妝多了些，眼睫毛刷得又黑又長，似乎還有瞳孔放大片。我還注意到她皮膚偏黑，因為她寒假期間去澳洲玩，膚色還沒回復。
　　到了放學，我還是悄悄跟蹤著她，就是要摸清她的行動模式。
　　她跟幾個混混同學告別後，一個人邊走邊抽菸，最後在校外不遠的便利商店門口停下，她低頭滑著手機；我已經走到店內飲料架前，透過玻璃偷看她。沒多久一輛汽車停在她面前，裡面的男人搖下車窗跟她有說有笑。那男人手臂上都是刺青，看上去三十多歲。
　　原來跟校外黑道有一腿是真的。我心想。張涵雅彎著腰，裙子改短，露出大半截性感的大腿。
　　她低頭跟車內的黑道一吻，我這角度能看到那黑道伸手在她屁股上一捏。
　　我拿著鮮豆漿，體內的豆漿也有些潮湧。
　　張涵雅從車窗退開——那黑道在車內正眼看著我！
　　糟糕！我慌了手腳，那鮮豆漿摔到地上！
　　如果我沒這麼沉不住氣說不定還能敷衍過去，但我這樣子被看見就百口莫辯了。
　　那黑道把車門一開就大步走進便利商店，他穿著皮夾克，掛金項鍊，一臉兇惡的朝我走來。
　　避無可避，我索性原地站在那，看他想要如何。
　　「幹你娘的，你小子在跟蹤我馬子嗎？」他能不能打我不知道，但是講話聲音真的很大。
　　「沒有阿，我不知道。」我像個一般學生害怕地說。
　　「不知道？我看你在學校就一直在看我了。」張涵雅也走了進來，擺出吃人的兇樣。一但有靠山，弱女子可以比男人還窮凶極惡。
　　「這……」我實在掰不出理由，如果她都注意到了，那在辯解都是無用。
　　黑道大罵：「操你媽的！」一把猛推我胸口，我向後倒，撞在飲料架上，商品散落一地。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黑道再逼近，用手肘抵住我的脖子，把我壓在架上。我吃痛，只擔心他亮武器。
　　「我叫毛仔，我大哥是山林幫的堂主，你小子真的不要命了！」他對著我的臉大吼，一口黃牙，口臭撲面，他突然猛的改抓我衣領然後把我整個人甩到地上。張涵雅再旁邊笑得花枝亂顫。
　　「跟我馬子跪著好好道歉。」毛仔說。
　　被打一頓是我自己計畫不週，我就認了，但是要這樣精神羞辱，我可受不了。
　　「一……」毛仔開始倒數。
　　張涵雅撿起地上的仙草蜜。
　　「二……」毛仔數很慢看她要幹什麼。
　　張涵雅轉開蓋子，把仙草蜜從我頭下澆下去，甜甜的蜜汁流我滿臉。

　　「三！」毛仔高聲數到，從後腰帶抽出甩棍！我也同時跳起，手裡已經抓著一個碎掉的酒瓶！
　　「住手！」一聲大吼從外面傳來，中氣十足，我們兩人都同時住手，張涵雅更是嚇到跳了起來。
　　我滿臉仙草蜜的看向門口，還有仙草凍從嘴角滑下。

　　一個身型胖大，臉上有刀疤的男子霸氣外露，他宏亮的嗓音說到：「什麼事情？」
　　「老大，這小子……這小子跟蹤我馬子。」毛仔臉色猙獰。那胖子應該就是所謂堂主。
　　胖子看向我，問：「真的？」
　　「這倒是真的。」我有點尷尬，丟開手上的破酒瓶。
　　「你跟蹤別人馬子幹什麼！」他突然大吼，我的耳膜都快破了。
　　「他想強姦我。」張涵雅可憐的說，「他在路上就一直靠近我，想要摸我。」她紅著眼睛說。
　　我聽到傻眼，我一路上遠遠的尾隨，可從沒靠近她。
　　毛仔聽到晃了晃頭，下唇收起，狠狠說道：「老大，我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小子。」
　　胖子沉吟後說：「換個地方。」然後拉著我的衣領要出便利商店。他臂力很大，我彎著腰被拖著，心中叫糟，被兩個人押著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脫身——

　　「住——手——！」才出超商，又一人大吼，我心中喊苦，真不知道要被嚇幾次。
　　「哈娜寫鐵！」那人大吼，竟然是日文。
　　胖子堂主趕緊放手，我被甩到一旁，整個人都矇了。
　　「八嘎野郎……」一人快速上前，一巴掌就賞給那堂主！那堂主竟不閃避，硬是吃下，臉上橫肉飛抖。
　　「幹！」毛仔一棍就要朝那人打下，只見那人左手電閃而出，後發先至扣住了毛仔舉起甩棍的右手，同時自己的右手抓住他的衣領，腳下則是一絆，把毛仔種種的摔到水泥地上，發出一聲震響。
　　那動作行雲流水，我看得暗中叫好。
　　「少主。」那人對我說——不正是把我押去見白石先生的兇惡男嗎！
　　毛仔掙扎爬起，嘴裡唸到：「你……你……」胖子堂主一巴掌把他打回地上！
　　「這位是風火組分部委員長，岩田虎男先生！」胖子責罵到。
　　我後來才知道，山林幫竟然是日本風火組的分支。
　　「岩田先生……這位是？」原來那胖子堂主正帶著岩田虎男「微服出巡」在討論這附近的投資案，卻碰巧見到手下在超商裡鬧事。
　　「他是組長白石先生的女婿。」岩田虎男說。
　　那胖子差點昏過去。
　　張涵雅已經腿軟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