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_業之色乃人心
本章節 1841 字
更新於: 2019-02-02
「咳咳，那麼就開始了。」夏佐清清喉嚨，「夏佐的靈魂講座。」
夏佐那湛藍色的眼瞳閃過一絲殺意，兇狠眼神像是在訴說「還不快拍手？」一樣，青時只好相當捧場地拍擊著自己的掌心。無間塔內的十字走廊登時迴盪出擊掌聲的清脆迴音。
「撇除無法輪迴、導致靈魂實體化的兩界亡魂，一般有辦法納入輪迴圈的魂魄，在兩界都呈現結晶狀態，就像你現在看見的。」正巧，一粒水珠狀態的靈魂結晶體漂浮過夏佐眼前，夏佐手掌一搧，水珠結晶隨著風力飄動到他的掌心之上。
「這我知道。」何止知情，他之前也目睹過夏佐獵魂的實境，「然後隨著靈魂生前的際遇和情感不同，結晶顏色也不一樣對吧？」
「沒錯。」看來這小子還挺能進入狀況，多半是之前紫苑教導了些什麼，夏佐這樣也省得唇舌，「至於顏色的區分基準，則是由『業』決定。」
「業？」
「生前的善行與惡行，罪與罰，七情六慾，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會化為因果報應，成為死後審判的籌碼，並反映在靈魂的色澤上。生者所說的業障、罪業、業果、造孽等等一詞，就和這些有關。」
夏佐吹口氣，手中的水滴結晶立即姿態輕盈地飄浮上空。
頭頂光線折射到結晶上，可以看見結晶體內部有種疑似是液體狀的物質在循環轉動，生生不息，液體流動的路徑形成圓圈狀，外觀彷彿某種戒指套環。
「至於靈魂結晶裡的那個則是『須彌之環』，象徵靈魂每世的記憶，一圈代表一世，以此類推。回歸緣覺庭的魂魄將會被重新套上新的須彌之環，藉此封印這一世的所有記憶，等待來生。」
「須彌之環……」
「總之處理須彌之環是孟婆的職責，和我們這些沒辦法投胎的亡魂無關就是了。」
孟婆，青時只有聽說過是和他們職別天差地遠的高級公務員，其餘情報一切不明。
「至於剛剛提到的業嘛……一旦生前幹盡了悖理犯意的業，靈魂的顏色也會越混濁醜陋，就像這樣。」夏佐隨便抓了個懸掛在牆邊的沼澤色靈魂結晶，「像這種生前犯下罪刑的靈魂，經過審判後，就會被送入無間塔裡進行罰則。」
「……會是怎樣的處罰？」冥界又沒有耳熟能詳的地獄油鍋，靈魂結晶也沒有實體可以贖罪，青時想不通有怎樣的方法可以施罰。
「夢境。」
「夢？」
「無間塔本身就是個夢境牢籠，被關入塔內的靈魂將會隨著罪責的程度不同，反覆做著無止盡的惡夢，直到刑期結束。」
混著墨綠與深棕的沼澤色靈魂，在夏佐的手中蠢蠢欲動，結晶內部不外乎有著液體流動，一圈，又一圈，勾勒出好幾圈有如絲線織成的戒環輪廓。
「至於你們常聽見的開腸剖肚、拔舌頭或蒸籠、刀山油鍋什麼的，當然也是惡夢的一種。當中一部分的夢魘情境，就衍伸成生者所謂的十八層地獄。」
「這、這樣喔。」聽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充滿現代感的死後世界竟然在這方面連結到各方宗教的生死觀，青時有些難以會意過來。
「靈魂色澤的區分大致上和生者的色彩心理學差不多，越混濁代表業障越重。」
說到這裡，夏佐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排色票，像是摺疊起來的手抄經文般「唰」地拉長，攤在青時眼前。
「附帶一提，除了刑期最重的特殊魂魄以外，其次罪孽深重的靈魂顏色是編號Ｐａｎｔｏｎ４４８Ｃ，同時也是目前現世澳洲公認最醜陋的顏色。ＲＧＢ組合是７４、６５、４２，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試著調調看。」
「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為什麼這個痞子天使會盡是知道一些無關緊要的冷門知識？
「給我牢牢記在腦袋裡，這可是一名業務員該有的基本常識。」
「告訴我這麼多做什麼？」
「你是男大姐塞過來的新人。」
夏佐有別於那張冷峻神色，竟然說出了疑似是關懷晚輩的溫暖話語。其實這人還不壞嘛，青時有點感激。
「同樣的，我和男大姐溝通好了，當作是指導費，今後你創下的業績我也可以抽個三成。」
「……」好吧，他就知道這痞子沒這麼好心。
而且琉維竟然答應了，又是一個沒血沒淚的傢伙。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直接把這裡的靈魂摸走就行了嗎？」
「當然是先挑幾個色澤沒那麼慘淡的，即將刑滿的靈魂，就算之後被抓包了也不會有多大問──」
唰啦！
某種割開空氣的咆哮聲打斷夏佐的話語。
青時感覺到臉頰一熱，他順勢用手抹過，發現掌心竟然一片溼黏，昏暗採光使手掌上的液體呈現紅銅色，加上這股鹹腥味，是血。
「──找到你了，季青時。」
某道銳利光芒距離他的側腦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就是這道銳光從後方射出，削去他側邊的些許黑色髮絲，劃傷肌膚，鮮血才會湧溢而出。
緊接著是咻一聲，刻意避開青時的逆光又從後方收了回去。青時悚然地抽口氣，連臉上的血也忘了抹，往回一瞪。
「……紫、紫苑？！」
夏佐那湛藍色的眼瞳閃過一絲殺意，兇狠眼神像是在訴說「還不快拍手？」一樣，青時只好相當捧場地拍擊著自己的掌心。無間塔內的十字走廊登時迴盪出擊掌聲的清脆迴音。
「撇除無法輪迴、導致靈魂實體化的兩界亡魂，一般有辦法納入輪迴圈的魂魄，在兩界都呈現結晶狀態，就像你現在看見的。」正巧，一粒水珠狀態的靈魂結晶體漂浮過夏佐眼前，夏佐手掌一搧，水珠結晶隨著風力飄動到他的掌心之上。
「這我知道。」何止知情，他之前也目睹過夏佐獵魂的實境，「然後隨著靈魂生前的際遇和情感不同，結晶顏色也不一樣對吧？」
「沒錯。」看來這小子還挺能進入狀況，多半是之前紫苑教導了些什麼，夏佐這樣也省得唇舌，「至於顏色的區分基準，則是由『業』決定。」
「業？」
「生前的善行與惡行，罪與罰，七情六慾，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會化為因果報應，成為死後審判的籌碼，並反映在靈魂的色澤上。生者所說的業障、罪業、業果、造孽等等一詞，就和這些有關。」
夏佐吹口氣，手中的水滴結晶立即姿態輕盈地飄浮上空。
頭頂光線折射到結晶上，可以看見結晶體內部有種疑似是液體狀的物質在循環轉動，生生不息，液體流動的路徑形成圓圈狀，外觀彷彿某種戒指套環。
「至於靈魂結晶裡的那個則是『須彌之環』，象徵靈魂每世的記憶，一圈代表一世，以此類推。回歸緣覺庭的魂魄將會被重新套上新的須彌之環，藉此封印這一世的所有記憶，等待來生。」
「須彌之環……」
「總之處理須彌之環是孟婆的職責，和我們這些沒辦法投胎的亡魂無關就是了。」
孟婆，青時只有聽說過是和他們職別天差地遠的高級公務員，其餘情報一切不明。
「至於剛剛提到的業嘛……一旦生前幹盡了悖理犯意的業，靈魂的顏色也會越混濁醜陋，就像這樣。」夏佐隨便抓了個懸掛在牆邊的沼澤色靈魂結晶，「像這種生前犯下罪刑的靈魂，經過審判後，就會被送入無間塔裡進行罰則。」
「……會是怎樣的處罰？」冥界又沒有耳熟能詳的地獄油鍋，靈魂結晶也沒有實體可以贖罪，青時想不通有怎樣的方法可以施罰。
「夢境。」
「夢？」
「無間塔本身就是個夢境牢籠，被關入塔內的靈魂將會隨著罪責的程度不同，反覆做著無止盡的惡夢，直到刑期結束。」
混著墨綠與深棕的沼澤色靈魂，在夏佐的手中蠢蠢欲動，結晶內部不外乎有著液體流動，一圈，又一圈，勾勒出好幾圈有如絲線織成的戒環輪廓。
「至於你們常聽見的開腸剖肚、拔舌頭或蒸籠、刀山油鍋什麼的，當然也是惡夢的一種。當中一部分的夢魘情境，就衍伸成生者所謂的十八層地獄。」
「這、這樣喔。」聽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充滿現代感的死後世界竟然在這方面連結到各方宗教的生死觀，青時有些難以會意過來。
「靈魂色澤的區分大致上和生者的色彩心理學差不多，越混濁代表業障越重。」
說到這裡，夏佐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排色票，像是摺疊起來的手抄經文般「唰」地拉長，攤在青時眼前。
「附帶一提，除了刑期最重的特殊魂魄以外，其次罪孽深重的靈魂顏色是編號Ｐａｎｔｏｎ４４８Ｃ，同時也是目前現世澳洲公認最醜陋的顏色。ＲＧＢ組合是７４、６５、４２，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試著調調看。」
「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為什麼這個痞子天使會盡是知道一些無關緊要的冷門知識？
「給我牢牢記在腦袋裡，這可是一名業務員該有的基本常識。」
「告訴我這麼多做什麼？」
「你是男大姐塞過來的新人。」
夏佐有別於那張冷峻神色，竟然說出了疑似是關懷晚輩的溫暖話語。其實這人還不壞嘛，青時有點感激。
「同樣的，我和男大姐溝通好了，當作是指導費，今後你創下的業績我也可以抽個三成。」
「……」好吧，他就知道這痞子沒這麼好心。
而且琉維竟然答應了，又是一個沒血沒淚的傢伙。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直接把這裡的靈魂摸走就行了嗎？」
「當然是先挑幾個色澤沒那麼慘淡的，即將刑滿的靈魂，就算之後被抓包了也不會有多大問──」
唰啦！
某種割開空氣的咆哮聲打斷夏佐的話語。
青時感覺到臉頰一熱，他順勢用手抹過，發現掌心竟然一片溼黏，昏暗採光使手掌上的液體呈現紅銅色，加上這股鹹腥味，是血。
「──找到你了，季青時。」
某道銳利光芒距離他的側腦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就是這道銳光從後方射出，削去他側邊的些許黑色髮絲，劃傷肌膚，鮮血才會湧溢而出。
緊接著是咻一聲，刻意避開青時的逆光又從後方收了回去。青時悚然地抽口氣，連臉上的血也忘了抹，往回一瞪。
「……紫、紫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