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王子/矢音】夢境那點事

寫在前面

＋渣短小

＋語死早

＋無視Bug的都是小天使

 


恍惚之間似乎聽見了幼童稚嫩的哭聲。

顫抖、不安、並且斷斷續續。

時矢猜想自己大概是做了一個夢，他睜眼時四周是遙無邊際的黑暗，沒有光源，但他能清楚看清自己的手腳，某個哭泣的聲音朝前方傳來，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向那裏走去，未知的黑暗讓時矢產生排斥的感覺，可雙腳卻像失去了控制，它們開始邁出步伐，並且略帶急促。

在黑暗裏狂奔的感覺可不太好，但雙腳不聽使喚這點更令人難受，不存在的風刮過他的臉，當時矢的呼吸因奔跑而開始加遽時，他倏地停了下來。

彷彿將空間撕裂開來似的，時矢無法估算距離，但大概是不遠前的位置，那裏的黑暗裏突然有一絲白光被拉扯而出，時矢下意識地瞇起眼睛，光線映出的一小塊空地，一個孩子背對著他，微弱的哭泣聲回蕩在夢裏的黑暗。

「嗚……」

嬌小的，蜷縮起身體的孩子，連哭泣的聲音都是輕而壓抑的。

時矢對於眼前的場景沒由來地感覺到了一種很淡很淡的哀傷，左胸口的地方傳來沈悶的疼痛，宛如夢境伸出無形的手掐住了那裏，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似乎認得這個男孩，矛盾的是記憶裏卻沒有任何印象。

「喂。」時矢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那孩子的背影突然顫抖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時矢看見一雙噙著淚的紅色眼睛和哭得發紅的鼻尖。
啊啊……

他隨即就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一定不會錯的，即便他未曾見過那個人小時候的樣子。

「你……」

時矢驀地睜大了眸，他向前跨了幾步靠近那孩子，確認對方沒有抵觸才走到他的面前，懸殊的身高差讓那孩子必須仰起臉才能正視他，紅眼睛裏一片迷茫，時矢蹲了下來，停頓幾秒後試著伸出他的手。

那孩子沒有躲避，任憑時矢抹去了他臉頰上蜿蜒的淚痕，他在漆黑的空間裏像飄忽的幽魂，時矢幾乎以為自己會碰到冰冷而毫無溫度的肌膚。

幸好，指尖觸上的溫度和他印象中的那個人一樣溫暖。

「你……是誰？」那孩子怯怯地開了口，軟糯的語調帶著一點鼻音。

時矢盯著他沒有說話，微微蹙起眉頭，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些，但那孩子的洞察力似乎有些出人意料的高，幾乎是在他蹙眉的同時對方就往後瑟縮了一下。

這簡直是一個真切到虛假的夢境。

時矢緩了緩情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親和些，雖然他不懂自己為何要對一個夢境裏的人物如此小心，但仍是放柔了聲音和表情，「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麽呢？」

「唔……我在……」那孩子頓了頓，似乎是在尋找著適當的用詞，「找……？」

「找？」

「嗯。」他點點頭，用力吸了吸鼻子，「一個人。」

這意味著這個夢境會出現另一個人嗎？

「你在找誰呢？」

時矢乾脆就坐了下來，他試著尋問，但那孩子在糾起眉毛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卻搖著頭說不知道，表情看起來有些沮喪。

「我、我不知道。」紅頭髮的孩子低下了頭，軟黏的聲音再次染上了哭腔，那孩子用小小的拳頭用力擦著臉上不小心滾下的淚，「但是，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啊……」

時矢極少看見音也展露出悲傷的樣子，他印象中的音也永遠都是那麽開朗，他的笑容和歌聲天生就有種吸引人的特性。

初遇時的時矢甚至產生了無法壓抑的妒嫉，音也的直率讓自己個性裏殘缺的部分無所遁形，一次一次逼迫時矢面對自己的不足，他渴望著陽光，卻又在光影的交接處裹足不前，內心告訴自己必須克服，可理性卻捆綁著自己不願意跨出去，彷彿害怕陽光灼燒他的肌膚和血肉。

直到那個紅頭髮的大男孩帶著陽光闖進他的陰影處，他朝著自己展露笑容，張開雙臂擁住了自己。

「一定能，找得到的。」時矢說，伸手再度抹了抹那孩子臉上的淚，「我也曾經一直在尋找。」

「那、那你找到了嗎？」

「嗯。」他輕輕勾起笑，「是一個讓人很傷腦筋的人。」

那孩子偏了偏頭，「傷腦筋？」

「他很活潑、很樂觀，他用笑容和歌聲拯救很多人，包括我。」時矢頓了頓，「他總是說些直率到有些難以招架的話，一點心機也沒有，讓人很難放下心。」

「是喜歡的人？」他問。

「嗯，是啊。」時矢的回答坦然而毫不猶豫。

該如何說明才能囊括一個人的全部呢？時矢無法用言語表達，只是在想起那個人的時候，跳動的心臟甜蜜得幾乎就要發疼了。音也曾說過自己的世界很大，大到能容納很多很多的人，但只有時矢是唯一能單獨將他的世界裝滿的人。

——可是我不能只裝時矢一個人的。

他們傾吐著對彼此的感情，每說出一次喜歡心就更靠近一些，時矢同樣也明白，他自己的世界也不會只裝著音也一個人。

「有時我也會懷疑我們之間是不是真的適合在一起，因為我們的職業存在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低下頭，時矢閉上了眼睛，「如果要在他和工作中選擇一個的話，我選擇的必定不會是他吧。」

但即使如此……

「可是，一定是很喜歡的吧。」那孩子終於開了口，小小的手掌撫上了時矢的臉頰，在時矢擡眸的那瞬展露了一個笑容，「因為，大哥哥你在講到那個人的時候，笑得很溫柔啊。」

那孩子笑起來的時候唇間會露出虎牙，幼童純真的笑容和記憶中的音也毫無差別，時矢覺得他就該是這樣子一直笑著的。

「大哥哥，」倏地，那孩子站起了身，「我該走了。」

黑色的空間開始緩緩地變得模糊，幾縷白光迫不及待地劃開黑暗，在那孩子站起來的同時，他的夢境似乎也即將到達了尾聲，時矢站在原地看著他朝某個方向走去，幾步後卻又回過了頭，紅眼睛裏蘊著一絲不舍的情緒。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光芒模糊了時矢的眼睛，他微微瞇起了眼睛，「嗯，會的。」

一定還會再相遇的。

「唔……大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時矢笑了笑，終究還是邁出步伐縮短本就不遠的距離，他重新蹲下身讓視線能與那孩子平行，伸手揉了揉那頭紅髮，「時矢，一之瀨時矢。」

「嗯！」那孩子點著頭，低聲念了幾次時矢的名字，「我是……」

「音也。」時矢說。

我等你。

時矢向前微微傾身，讓一個吻落在那孩子的前額，雙唇從印上到分開不過短短幾秒，卻足以讓那孩子紅著一張小臉露出羞澀的笑容，那孩子甚至沒意識到為何對方能喚出自己的名字，他只是張唇再喊了一次時矢的名。

「——時矢。」

然後時矢聽見兩種聲線交疊在一起，與此同時意識再度被拋進了黑暗裏。

「……時矢？」

時矢睜眼時最先進入視野的是一抹明艷張揚的紅色，甚至早於透進屋內的陽光，紅頭髮的他就靠在自己的枕側，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維持著攬住他的動作，但對方似乎還嫌不夠貼近似地將腦袋給湊了過來，發梢上挾帶與自己相同的洗髮乳的味道，鼻尖貼著鼻尖。

「早安，時矢。」

開場白先是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是落在臉頰上的親吻。

「唔……」時矢擁緊了懷中的身驅，「早安，音也。」

然而他懷中的那個人卻不安份地動了動，時矢只好鬆開手，任著音也翻身壓上自己，距離很近，對方低頭時紅色的髮絲有些拂到了自己的臉上，紅眼睛裏映出自己的倒影，時矢忍不住抬起頭吻了吻那雙眸子。

音也輕輕笑了起來，「吶，時矢。」

「嗯？」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喔。」

時矢撫了撫音也鬢邊的頭發，將它們攏至耳後，「是什麽夢呢？」

「夢見時矢，和小時候的我相遇了。」

時矢指間的動作倏地就停了下來，音也斂下眸子，將頭埋進時矢的頸窩，自那裏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沉悶，但軟黏的鼻音聽起來十分可愛，「我啊……一直在哭呢。」

那個夢……

「小的時候確實是有過呢，因為不想讓園長老師知道，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哭。」音也說，「夢裏的我好像在找很重要的東西，但想不起來那是什麽。」

低下頭恰巧便能看見那張臉上失落的表情，時矢沒有回答，只是伸手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髮。

「但是，現在我好像知道了。」

「嗯？是什麽呢？」時矢問。

「我說不定，一直在等你呢。」音也抬手擁著時矢的肩，交疊的溫度讓他閉上眼睛，「能和時矢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時矢想起了那個在黑暗中獨自啜泣的孩子，壓抑著哭聲蜷起小小的身驅，他不自覺用力環住懷裏的音也，「已經可以不用再哭泣了。」

「嗯。」音也似乎是點了點頭，頭髮摩挲在頸窩處有些搔癢感，「真想告訴小時候的我呢，現在的我有時矢和那麽多同伴陪著。」

「一定已經傳達到了。」

無論在夢中徘徊了多少次，都可以不用再哭泣了，因為已經找到了那個最重要的人。




END



寫在後面

大丈夫、もう泣かなくでいいんです、私がいますから

不要緊，已經可以不用再哭泣了，因為有我在身邊

這是mamo在歌王子第一場Live唱七色のコンパス的時候說的對白，大屏幕剛好在播toki的一個回眸，那瞬間我的少女心就爆棚了www

真的很喜歡這首歌啊，無論如何也想用到文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