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 1

「頭額、肩膀、膝腳趾、膝腳趾、膝腳趾。頭額、肩膀、膝腳趾、眼、耳、鼻，和口。」
我大聲的歌唱，輾轉反覆。
用手帕遮住對方的嘴，阻斷干擾我歌聲的來源。
嘴中哼的歌曲沒有停止，雙手的動作不曾間斷。
我深深嘆口氣：「這也不是我的孩子。」
「噗唧」的聲音成為休止符。

／　／　／

客廳坐著一個人影，在燈光的照射下，夏白澈正來回磋手，寧靜的屋內迴盪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夏白澈的雙手不再冰冷，坐在客廳盯著電腦，進行他每天固定的行程──查看氣象表。
氣象圖顯示從今天開始氣溫將不斷下降，以及該注意保暖的訊息。
夏白澈看得入神，突然「喀」的一聲，從玄關傳來。
原先緊盯著螢幕的夏白澈抬頭：「無生，我們不是說好，回家就要說『我回來了』嗎？」
出現在客廳的人是夏白澈的兒子──夏無生，黑色的頭髮與瞳孔，加上一身漆黑的服裝，如果站在陰暗的角落，絕對會讓人繃緊神經。
夏無生看一眼夏白澈，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
「下次一定要說喔。」
夏白澈拉長脖子，對著已經關上門的房間喊道。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夏白澈用各種方法嘗試打開夏無生的心房，可惜到現在都尚未成功。
「偶爾回應一下也好呀。」
夏白澈感嘆幾句，隨後又關注起螢幕上的內容，他記錄完一週的天氣資訊後，思考接下來的行程。
夏白澈的手機突然震動，他迅速接起：「喂？老闆？」
「阿澈，你壞習慣又來了。」
「原來是明禾呀……嚇死我了。」夏白澈呼出一口氣：「這種時候會打給我的只有你和老闆，所以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這種話，換成對別人說就不妙了。」
夏白澈隱約聽見東明禾嘆息的聲音，卻不打算阻止。
東明禾是夏白澈少數的幾位朋友之一，隨著年紀增長，會見面的朋友越來越少，夏白澈很珍惜這份友情，時常保持聯絡來增進感情。
「我也是會察言觀色的！」
東明禾苦笑：「我知道。」
「所以，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
「你忘了？『亞歷山大』在我這。」
「啊，抱歉、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我都忘記了，『亞歷山大』還好吧？」
「沒事，牠看到誰都很有精神。」
「太好了。」
亞歷山大是夏白澈領養的狗，前陣子拜託東明禾照顧，起初處處擔憂的他，現在卻能放心的交給東明禾照顧。
「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我快到你家了，等等出來接牠吧。」
「好，我準備一下，抱歉，這麼麻煩你。」
「巡邏順路而已。」
夏白澈寒暄幾句才掛上電話，收拾好混亂的桌面，匆匆忙忙的到玄關開門。
此時，一直關在房間的夏無生走出來，準備去廚房裝水，經過客廳時，他習慣性看了一眼。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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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白澈蹲在櫃子旁，將凌亂的鞋子依序擺放整齊，每天都匆忙出門和回家的他，幾乎沒有時間好好整理。
夏無生會將自己的鞋子放在角落，與夏白澈不同，能將小細節都打理好，這讓夏白澈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