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為哥哥度身訂做的療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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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1-23
《禁語》
第34章 為哥哥度身訂做的療程

  完事後,我的身體累垮了,後面還很痛。
  潤滑劑真的很重要啊!
  在酒店的第一次,雖然肌肉被拉扯得很痛,好歹還有潤滑劑;這回……只靠體液的薄弱分泌根本不夠。或許有了經驗,哥哥又更溫柔些,我沒有那麼疼痛,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傳說中當0號的那一絲舒服的感覺,但是,屁股、屁股內部乾得好像全裂開啊啊啊!
  不過,這次還是成功的H。
  會痛、不舒服,不過是情人間的H……
  我疲累地轉了個身,把頭枕到哥哥的手臂上,他的皮膚也汗濕濕的呢……
  我才躺了幾秒,他就把手抽開。皮褥發出廝磨聲,我一回神,他已經下了床,一手抄起地上的衣物,逕自跑去浴室,跟在酒店那時有點似,都是匆匆忙忙的,不理睬人。
  呃、該不會……等下子他出來後,又會摸著行李跑掉?要賴帳「我不愛你」,說這全是遊戲,跑回未婚妻那兒?
  ……剛剛、他還那麼深情地待我!難道傳說中的花花公子都是這樣,床上是一套,床下又是另一套?
  不行,我絕對不會再讓他亂來!我不會認輸的!
  顧不著痛楚了,我摸著屁股跳下床,像鴨子一樣扭屁股的來到浴室前,隱約可以聽到蓮蓬頭狂噴水的聲音,好像瀑布。
  手掌放在門柄轉了轉,嗯,他沒上鎖……啊,根本連門都沒有完全關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將門推開,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坐在浴缸內的哥哥驚慌地把頭擰過來。
  他手中拿著的不是蓮蓬頭,蓮蓬頭安守本份地懸掛在牆上的鉤,水線不斷往浴缸灑。
  哥哥的手心有個東西,那小小的傢伙在霧氣中鐵灰色的,用一個手掌就能夠藏住。啊,他還真的馬上將它藏起來,藏到浴缸裡了。
  我踏前一步,滾燙的水蒸氣從我身旁竄走,白煙淡化。這回哥哥連放在浴缸邊的手都藏起來了,他薰熱的臉龐升起一絲非常忸擰的笑。
  不、不會吧……
  我大步上前,他快速拿起蓮蓬頭往自己手上沖,我當即把水掣關掉。
  當白色的蒸氣再的水消失,皮膚上清楚出現了一條、兩條的紅色。
  在哥哥的右腳旁邊,銀色閃爍出來的,是一把美工刀的形狀,刀片還外露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自殘?
  我該怎麼做,現在該……拿急救箱,為他消毒?
  送他去醫院?
  我該怎麼做?我該說什麼?
  我軟癱在浴室地板上,好不容易才搾出一句話:「……你跟我做就會噁心到想自殺?」
  「不是。小逸,我可愛的小逸啊,你什麼錯都沒有,你一點兒都不噁心……」哥哥雙目飄忽,拿起了美工刀,不一會兒又放回原位:「是我……我很噁心。」
  「為什麼?」
  「哈哈,我從頭到腳都噁心,剛剛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更噁心。」
  「什麼噁心不噁心的我聽不懂!所以你看自己不順眼了就拿自己的手亂割要自殺?」
  「我沒有自殺。」
  「那你是在幹什麼!」
  「這樣做,」崔子行拿著美工刀,在手臂上方模擬一次:「心情會舒服很多。」
  我忍不住摸向喉嚨,反胃,崔子行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模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這怎麼可能會舒服,你是被虐狂?這怎麼可能會舒服!」
  「當你做錯事的時候,比起別人一再原諒你,你會更希望對方打你一拳,罵你一頓啊……小逸沒有這種感覺嗎?」
  他一邊掛著溫和的笑,一邊將美工刀刀片在手臂上滑行,我差點就要叫出來了,不叫出來的原因僅因為哥哥分明有掌握力道,刀尖雖然整個陷在他的肉裡,別人看上去肯定以為會受傷了,但是刀片放開,不見半滴血,上面只有一道淡淡的、純粹是被壓過的淡粉色印痕。
  他笑了出聲,卻淒涼得讓我想哭。
  我問:「我跟你做愛是一件錯事?」
  崔子行頓了一頓,搖頭:「不。我對小逸產生齷齪的想法,這才是錯事。」
  「你自殘才是最錯的,你對不起我對不起老頭子和媽對不起所有人!」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會控制好,別擔心。」
  「笨蛋!怎麼可能不擔心!崔子行,你在鬼屁時候變得那麼噁心!」
  這樣的崔子行,我無法忍受!他在講什麼鬼話了!像個悲情男主角一樣傷害自己還可以大言不慚說心情會變好?我的心情很不好!
  我伸手奪走那柄危險的美工刀,高聲大罵:「不準再這樣!要不然、要不然……你有一個新傷口,我就跟著割自己一口,再對外說是你這個蠢哥哥教的!」
  我把美工刀放在自己赤裸裸的手臂上,我還在懷疑自己真的有勇氣割下去嗎,哥哥就從浴缸站起來,怒眉上蹙。
  「別鬧了!」
  「我才沒有鬧!你肯乖乖聽我的,我就不自殘,這很公平!」
  「……好,沒問題。我以後不會這樣,你快放下刀子。」
  哥哥意外地爽快投降,反而不可信。
  我盤算了一陣子,冷靜下來:「那好,你跟我簽紙立合約,『以後不會再割手』,免得你反悔!」
  在這個嚴肅的交易時刻,哥哥居然笑了出聲,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這算什麼態度!
  他半掩著嘴,跟剛剛那個悲情自殺的形象大相庭徑:「……嗯,可以啊,崔逸向大商人。」
  嘖,他果然在譏笑我!立合約很奇怪嗎?合約內容不是錢就很好笑嗎?他崔子行少見多怪,我不跟他計較這個,哼!
  不知道這把美工刀他從哪裡拿出來的,可能是老早就放在他衣服口袋裡以備隨時自殺。我把它藏在我房間的書桌最底層的櫃子,再跑回浴室,哥哥正浸在浴缸內,拿著蓮蓬頭噴洗剛剛的傷口。
  這次他劃得不深,水沒有變成紅水,但是手臂上的傷口依然觸目驚心,看一眼就會雞皮疙瘩。
  他抬頭看著我,情緒平復多了,甚至可以用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無辜眼神拋過來,疑惑中伴隨了「小逸你還出現在這兒幹什麼?」的該死冷靜。
  ……算了,這樣也好。我也不想看見他繼續擺出罪人的臉向我說亂七八糟的鬼話。
  我繞起雙手,來勢洶洶地繼續:「崔子行,我還有話要講,豎起耳朵聽清楚!」
  他事不關己似地點頭:「說吧。」
  「你說你跟我做愛很噁心……哎,覺得自己很噁心,這是不對的,是你的幻覺!你要戒掉這種錯覺,這一定是精神病!」
  他擦擦手,很無辜地說:「小逸,這不是我有精神病,而是你的價值觀有問題吧?跟親哥哥做愛,你不會覺得不對勁嗎?」
  我挺胸,相當自信地回答:「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哥哥你!」
  「你──」
  「如果跟自己喜歡的人做愛都會噁心,我看我一輩子不用談戀愛啦!有問題的人是你!」
  哥哥臉無波紋,但抖起來的肩頭透露出動搖的心聲。
  我鼓起勇氣跪在浴缸前,說:「所以……所以呢,崔子行,你以後要天天跟我做愛!」
  剎那間,崔子行旋風式大皺眉頭,下巴快掉下來:「什麼?」
  我咽下口水,努力發揮優秀的口才雄辯:「我說了,你這是精神病,所以你才會對這麼快樂的事情反感、噁心!要怎麼克服呢?那當然是多點做!嗯,就好像畏高症的人,如果不讓他站在高處,他怎麼知道自己的畏高症已經治好呢?你一定要跟我做愛,而且要經常,那我才能知道你的精神病好了沒有!」
  他的眼睛張得前所未有的圓,嘴巴張得前所沒有的呆,儼然被我完整又充實的計劃嚇住了。
  我清清喉嚨,繼續推銷:「從今以後呢,當我們做完愛,你不準再偷偷跑廁所,趁我看不到就自殘!你要留在我身邊,好……好好摟住我起碼半個小時,不準離開!你還要不斷吻我,習慣我的存在,懂不懂!」
  聽到這裡,他的嘴角歪曲地笑了一下,然後,好像已經看穿我的心思,輕鬆自在地托著頭,用大少爺的角度斜望我。
  我當然不怕他,一口氣說出重點:「所、所以呢,崔子行,我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治療你那個噁心障礙症狀,還有你那不可救藥的自殺行為!聽懂沒有,這是治療,絕對不是低俗的炮友關係!」
  他配合地露出理解的神情:「如果我不接受呢?」
  「沒有不願意的選項,一切都是為你好!」
  「哦?」
  「……嗯、啊!崔子行,如果你不乖乖接受我的治療,我就離開這裡回去找秦永凡和秦老大!」啊!不、這樣可能打動不了他,我抓爆腦袋追加:「還……有……我會告訴全世界的人,你是個一不高興就自殘的窩囊鬼,腦子有病!再來……我要跟你未婚妻說,你有病,一輩子都不要跟你結婚!我要壞掉你的名聲!唔……還有……」
  「夠了。」
  哥哥的嘴角好像失控了,不斷揮手叫我閉嘴,看來是真的怕死了,哼哼!
  待到幾分鐘後他的呼吸平順些,嘴唇的弧度收斂些,他牽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胸前。
  「那一切就麻煩你了,崔逸向大醫生。我會乖乖聽你的指示,別再唬嚇我了。」
  還真爽快,爽快得讓人難以置信。我謹慎地說:「等會兒我們要立紙筆合約……」
  「可以。」
  他慢慢地蹭著我的臉,然後毫無防備地吻我,充滿了疼愛。我還沒搞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又把我抱住。
  耳邊飄蕩著他故作磁性、卻轉化成風一樣抓不住的溫柔嗓音:

  「小逸,現在,我給不了任何承諾。」
  他的五指梳入我的髮間。
  「不過,我……會嘗試。」



  我猛然想起崔絲縷說的魚與熊掌。
  還有秦永凡的兩種食物不能同時吃、其中一個要保鮮的講法。
  崔子行說的嘗試,到底是指什麼?
  我們之間的感情終於有點進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