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無防備
本章節 4067 字
更新於: 2019-01-23
這陣子，吳欣恬不時故意經過甜點店，今天依然沒見到學弟，先前幾次下來她心裡有數，留言收到的回覆，她清楚了冬霖的意思，既然他沒打算在婚禮以外的場合見自己，自己為何又不死心地一直假裝路過。
林瑀秀對吳欣恬感到無奈，不過今天她有很正當的理由來擋，藍冬霖今天的確沒有排班，她才剛要開口說話時，鮮紅的喜帖就先投擲到她面前，把她要說的話炸得粉碎。
「兩個甜甜圈，一杯無糖熱紅茶，另外再點這個。」她用食指指向蓬鬆的蛋糕。
林瑀秀知道她只是假借點餐來碰運氣，甜品都買給藍冬霖當上班解饞用的點心，今天卻多點了蛋糕，令她有些意外。
「蛋糕要外帶嗎？」
吳欣恬塗著淡色唇膏的嘴唇彎了起來。「呵呵，妳今天怎沒先跟我說冬霖去哪了？」
「他休假。」
「是嗎？」最後一回也遇不到，真是可惜。「蛋糕是點給妳的，甜甜圈跟紅茶是我要的。」
林瑀秀禮貌性地說了謝謝，「喜帖要我轉交給他嗎？」話問出口，她自覺真該去撞牆，問啥蠢問題。
「給『你們』的。」
面對於她的平靜，林瑀秀尷尬地不知所措，都怪藍冬霖那臭小子沒事標註她做什麼，搞得大家都誤會了，當然也包括眼前這位學姊。
結完帳，送走了客人，林瑀秀躲到一角，用LINK留言給藍冬霖發洩怨氣。
好端端吃著免費套餐的藍冬霖見林瑀秀的訊息像連珠炮轟炸他的手機螢幕，看了訊息的他也不好過。
為了平息她的怨氣，藍冬霖拿起手機對著正在吃燉飯的人說道。「來，笑一個。」不等人反應過來，他就按下了快門，火速地把照片傳了出去，然後世界終於安靜了，想必秀秀正看著康昱能的日常照在陶醉吧。
康昱能見他拍照後就放下手機，百般無聊地用攪拌棒攪著紅茶。「怎麼了嗎？」他的麵盤裡剩了一半沒吃，是身體不舒服嗎？
藍冬霖瞅了他一眼。「如果你以為在交往的人，突然有天冒出一個人，說是她的男朋友，你做何感想？」
「會很生氣吧。」其實康昱能不知道，因為沒遇過，也沒和妹妹討論過類似的事，會回答『生氣』，只是從戲劇上的男女情愛得知的。
「也是，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第三者，誰不生氣。」藍冬霖咧開了笑容。「不過是我的話，只會很難過而已。」因為那個人樣樣比自己好，他沒生氣的資格，反而要祝福他們才對。
「冬霖？」
「什麼事？」藍冬霖故意裝作不知道自己的失態。
康昱能抽出面紙，遞給他。「嘴邊沾到醬汁了。」他知道藍冬霖一時沒防備地紅了眼睛，知道他在裝傻而體貼地送上面紙，不提他的情緒。
此時的他想抱著藍冬霖，拍拍他的背，給點安慰。但康昱能只能和他一樣，裝作沒事。
大二的下學期快結束時，藍冬霖跟恬恬學姊在外頭採買完系會要用的文具後，他便載著學姊，不回學校，而是前往一間在網路評價氣氛佳燈光美的美式餐廳。
偶爾也會在公務時偷閒的吳欣恬對於他的舉動沒說什麼，配合地說剛好餓了，吃完下午茶再回去也不趕。服務生將他們帶位到兩人桌，點完餐，等待上菜的時間，吳欣恬發現藍冬霖心不在焉，甚至可說有點不安。
「恬恬學姊，我可以只叫妳恬恬嗎？」向來外放的藍冬霖，難得含蓄地問。
「可以啊，我又不介意。」吳欣恬對稱呼上的尊稱是還好，有時候不加『學姊』反而更親密。
藍冬霖一改平常嘻皮笑臉的不正經，他注視著吳欣恬，女孩沒被看得臉紅，他倒是害臊地滿臉通紅。「我想了很久很久，就是……恬恬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吳欣恬訝異地看著學弟，她還以為冬霖在女生間挺受歡迎的，早有對象才對，怎會突然跟她告白。
「我雖然沒有學姊高，但我力氣大，雖然我還很幼稚，但我會努力成為值得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以後也會跟別人保持距離，不會讓妳擔心。」藍冬霖頭一回認真地想跟人交往，不想像高中時只是因為好奇而在一起的關係，興起了想把恬恬學姊娶回家的念頭。
吳欣恬看他緊張得話都快說不好了，想必他是真心誠意的。她摸摸學弟的頭，接著停頓了一會，想著什麼似的，看見冬霖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她柔聲地應聲『好』。
藍冬霖得到了理想中的答覆，笑得非常開心，隨後服務生送上餐點，吃到最後時，卻多吳欣恬沒點的飲料，玻璃杯裡插著有著雙頭的愛心造型吸管。
「因為我告白成功了，所以有這杯。」
吳欣恬知道是他的主意，有些壞心地問。「那沒成功呢？」
藍冬霖也壞心地搖頭。「不跟妳說。」
後頭的服務生祝福地看著他們，隨後把可能會用到的兩個空杯給收了起來。
從告白的那天起，藍冬霖的心就不在學業上了，大二下過去，成績是驚險地低空飛過，而大三開始他變得少回家，對於兄長的叨唸也不曾放在心上，他的恬恬學姊就要畢業了，等學姊出社會就會變得聚少離多，還不趁現在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他在大三的某個連假跟恬恬學姊規劃了去外縣市兩天一夜的旅遊，會發生什麼事，兩個人也不是小孩了，該有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
不想裝模作樣，藍冬霖很坦白地和她說了自己還是處男，有跟人交往過，但卻沒想要做愛，原因有很多，不過有個才是真的，歷任的關係沒親密到他願意發生關係。
恬恬聽了倒是有點憂鬱，因為她並非第一次，反問他是否失望了，藍冬霖搖頭，笑著說那剛好，就由姊姊來領他怎麼做，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生澀搞得兩人不愉快。
發生關係的兩人，沒因此就肆無忌憚，氣氛好時也只是親個嘴，藍冬霖知道他們還是學生，要是鬧出人命可就糟了，先別說自己會被哥哥們怎麼伺候，也得替女孩家想想名聲。
他們就相安無事地交往了快一年，他自愛地跟其他女生保持了距離，在功課上少了可以幫忙借抄作業的女性友人，成績自然是下滑得難看，基於男性的尊嚴，他又不想一直在年長的女友面前顯現無能，只好每次報告的時候都自願擔綱上台的角色，藉此免除整理報告及寫報告的任務，可是單靠上台報告的分數僅勉強合格，至於沒得報告的科目只能放水流了。
藍冬霖看著大三下的成績單，差一點點就要回家吃自己了。他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還是擔心回家被大哥唸。
當他打算去恬恬學姊的租屋處討摸摸時，吳欣恬的室友，菜菜學姊正巧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藍冬霖正好可以問她學姊是否人在租屋處。
「你現在要過去嗎？」
「不方便嗎？」
「她男朋友從國外回來，載她去吃飯了。」菜菜學姊天外飛來的說詞把他給弄懵了。
「什麼？」藍冬霖懷疑自己聽錯了。
菜菜納悶他幹嘛吃驚，自以為好心地提醒。「如果你要找她，你自己打電話給她吧，她男友也在的話不要表現得太黏她了，免得害恬恬被誤會，我還有事先走囉，拜拜。」
藍冬霖手裡緊握著被弄皺的成績單，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地傻站在原地。
事後他決定在吳欣恬的租屋處樓下等他，從下午四點等到晚上，期間他打了電話但沒人接，留了訊息也沒回。
夏季的夜晚，蚊子特別兇猛，在他白皙的腳上叮出了許多腫包，他忍著想抓的生理反應去輕拍癢處，減緩不適。
眼看就要八點了，藍冬霖開始猶豫該不該等了，與此同時，一輛藍色的汽車停在路邊，吳欣恬穿著小洋裝從副駕下了車，她沒注意到有人等在門前，她撥了撥黏在頸上的長髮，僅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在藍冬霖心中盪起漣漪。
恬恬學姊今天比以往都還來得漂亮。
車上的駕駛也下了車，對於女伴先下車不等他感到有些不高興。「恬恬，妳在鬧什麼脾氣？不是帶妳去餐廳吃飯了嗎？」他追上女伴，卻發現女伴全身僵硬地站在門前。
此時的吳欣恬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她想叫男人回到車上，也想跟冬霖先上樓，她一時間沒法抉擇，進退兩難，只好佇立在原地。
男人注意到了在門前夜燈下站著的人，猛一看還以為是個長相中性的女生，但仔細一看他的胸部平坦，也有喉結。「請問你是？」他算有禮貌地詢問藍冬霖。
藍冬霖愣愣地看向他自以為的女友，想著她接下來的話，是要把自己捧上雲端還是打落地獄？「你問她。」
男人這下滿頭問號，不知曉自己身處在漩渦中心。「恬恬，他是？」
吳欣恬不知該如何開口，也許她更怕得是學弟將兩人的關係曝光。見她臉色難看得像是快昏了過去，藍冬霖笑了，在他所認知的男女關係裡，身為一個男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要保護女生，就算她有過錯，也要寬闊地容下。
「學姊，幹嘛不接電話？害我在外面等這麼久。」藍冬霖掃去陰霾，爽朗地說完後轉向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請問你是？」
「我是她男友，最近才剛回國，就想帶她出去繞繞，順便幫她載行李回去。」男人朝他伸出手，想來個友好的握手。
藍冬霖見他身高很高，談吐之間也顯示著他們的不同，人家從國外回來，身上穿得是有牌的衣服，而自己呢？
「我只是來還個東西的。」他沒跟正牌男友握手，走到仍不發一語的吳欣恬面前，將手上的銀環摘了下來，交到她發冷的手裡。「還給妳。」
藍冬霖表現得很冷靜，他沒大吵大鬧，沒衝著誰發飆，更沒逼著吳欣恬給自己交代，就只是平靜如水地送還他的感情。
「冬霖！等等！」吳欣恬終於開口說話了，她握緊手中的銀環，她也有一個，只是現在放在首飾盒裡，見不得人地藏得好好的。
藍冬霖拿起安全帽戴上，朝她說了聲『拜拜』之後就騎走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那些解釋的話他不想聽，因為是他先選擇了放棄。
他騎在回租處的路上，車速有點快，他覺得眼睛熱呼呼的，想藉由晚風吹冷，如果有淚也能順勢吹乾。
還好才交往不到一年，還好沒有搞出人命，還好沒有跟她說等他畢業，找到工作後，可以考慮我們的將來。他知道自己沒啥本事，就臉長得可以，臉皮也夠厚，想以後當個業務是沒問題的，況且寵物商機正夯，憑他家開寵物店還怕找不到人要他？
他還以為恬恬學姊不關心他的課業，不在乎他的幼稚行徑，從不對他嚴聲厲氣，是因為他有在思考他們的未來，所以安心，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她的不關心等於是在說這段感情，沒有認真的必要，若要較真，自己算哪根蔥哪顆蒜？
『恬恬學姊，恬恬學姊。』
『什麼啦？不是說好只叫我恬恬嗎？怎又加了敬稱？』
『因為，習慣叫妳恬恬學姊了。』
有幾個夜晚，我們親暱地呼喚彼此的小名，耳鬢廝磨的時候，我都希望時間能暫停，因為妳抱著我的時候，令我感覺非常安心。
謝謝妳不曾嫌棄過我的外表，沒笑過我像女生愛用保養品，在我犯蠢的時候還能摸摸我的頭，笑著說：冬霖，你真可愛。
能被喜歡的妳寵著，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林瑀秀對吳欣恬感到無奈，不過今天她有很正當的理由來擋，藍冬霖今天的確沒有排班，她才剛要開口說話時，鮮紅的喜帖就先投擲到她面前，把她要說的話炸得粉碎。
「兩個甜甜圈，一杯無糖熱紅茶，另外再點這個。」她用食指指向蓬鬆的蛋糕。
林瑀秀知道她只是假借點餐來碰運氣，甜品都買給藍冬霖當上班解饞用的點心，今天卻多點了蛋糕，令她有些意外。
「蛋糕要外帶嗎？」
吳欣恬塗著淡色唇膏的嘴唇彎了起來。「呵呵，妳今天怎沒先跟我說冬霖去哪了？」
「他休假。」
「是嗎？」最後一回也遇不到，真是可惜。「蛋糕是點給妳的，甜甜圈跟紅茶是我要的。」
林瑀秀禮貌性地說了謝謝，「喜帖要我轉交給他嗎？」話問出口，她自覺真該去撞牆，問啥蠢問題。
「給『你們』的。」
面對於她的平靜，林瑀秀尷尬地不知所措，都怪藍冬霖那臭小子沒事標註她做什麼，搞得大家都誤會了，當然也包括眼前這位學姊。
結完帳，送走了客人，林瑀秀躲到一角，用LINK留言給藍冬霖發洩怨氣。
好端端吃著免費套餐的藍冬霖見林瑀秀的訊息像連珠炮轟炸他的手機螢幕，看了訊息的他也不好過。
為了平息她的怨氣，藍冬霖拿起手機對著正在吃燉飯的人說道。「來，笑一個。」不等人反應過來，他就按下了快門，火速地把照片傳了出去，然後世界終於安靜了，想必秀秀正看著康昱能的日常照在陶醉吧。
康昱能見他拍照後就放下手機，百般無聊地用攪拌棒攪著紅茶。「怎麼了嗎？」他的麵盤裡剩了一半沒吃，是身體不舒服嗎？
藍冬霖瞅了他一眼。「如果你以為在交往的人，突然有天冒出一個人，說是她的男朋友，你做何感想？」
「會很生氣吧。」其實康昱能不知道，因為沒遇過，也沒和妹妹討論過類似的事，會回答『生氣』，只是從戲劇上的男女情愛得知的。
「也是，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第三者，誰不生氣。」藍冬霖咧開了笑容。「不過是我的話，只會很難過而已。」因為那個人樣樣比自己好，他沒生氣的資格，反而要祝福他們才對。
「冬霖？」
「什麼事？」藍冬霖故意裝作不知道自己的失態。
康昱能抽出面紙，遞給他。「嘴邊沾到醬汁了。」他知道藍冬霖一時沒防備地紅了眼睛，知道他在裝傻而體貼地送上面紙，不提他的情緒。
此時的他想抱著藍冬霖，拍拍他的背，給點安慰。但康昱能只能和他一樣，裝作沒事。
大二的下學期快結束時，藍冬霖跟恬恬學姊在外頭採買完系會要用的文具後，他便載著學姊，不回學校，而是前往一間在網路評價氣氛佳燈光美的美式餐廳。
偶爾也會在公務時偷閒的吳欣恬對於他的舉動沒說什麼，配合地說剛好餓了，吃完下午茶再回去也不趕。服務生將他們帶位到兩人桌，點完餐，等待上菜的時間，吳欣恬發現藍冬霖心不在焉，甚至可說有點不安。
「恬恬學姊，我可以只叫妳恬恬嗎？」向來外放的藍冬霖，難得含蓄地問。
「可以啊，我又不介意。」吳欣恬對稱呼上的尊稱是還好，有時候不加『學姊』反而更親密。
藍冬霖一改平常嘻皮笑臉的不正經，他注視著吳欣恬，女孩沒被看得臉紅，他倒是害臊地滿臉通紅。「我想了很久很久，就是……恬恬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吳欣恬訝異地看著學弟，她還以為冬霖在女生間挺受歡迎的，早有對象才對，怎會突然跟她告白。
「我雖然沒有學姊高，但我力氣大，雖然我還很幼稚，但我會努力成為值得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以後也會跟別人保持距離，不會讓妳擔心。」藍冬霖頭一回認真地想跟人交往，不想像高中時只是因為好奇而在一起的關係，興起了想把恬恬學姊娶回家的念頭。
吳欣恬看他緊張得話都快說不好了，想必他是真心誠意的。她摸摸學弟的頭，接著停頓了一會，想著什麼似的，看見冬霖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眼神，她柔聲地應聲『好』。
藍冬霖得到了理想中的答覆，笑得非常開心，隨後服務生送上餐點，吃到最後時，卻多吳欣恬沒點的飲料，玻璃杯裡插著有著雙頭的愛心造型吸管。
「因為我告白成功了，所以有這杯。」
吳欣恬知道是他的主意，有些壞心地問。「那沒成功呢？」
藍冬霖也壞心地搖頭。「不跟妳說。」
後頭的服務生祝福地看著他們，隨後把可能會用到的兩個空杯給收了起來。
從告白的那天起，藍冬霖的心就不在學業上了，大二下過去，成績是驚險地低空飛過，而大三開始他變得少回家，對於兄長的叨唸也不曾放在心上，他的恬恬學姊就要畢業了，等學姊出社會就會變得聚少離多，還不趁現在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他在大三的某個連假跟恬恬學姊規劃了去外縣市兩天一夜的旅遊，會發生什麼事，兩個人也不是小孩了，該有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
不想裝模作樣，藍冬霖很坦白地和她說了自己還是處男，有跟人交往過，但卻沒想要做愛，原因有很多，不過有個才是真的，歷任的關係沒親密到他願意發生關係。
恬恬聽了倒是有點憂鬱，因為她並非第一次，反問他是否失望了，藍冬霖搖頭，笑著說那剛好，就由姊姊來領他怎麼做，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生澀搞得兩人不愉快。
發生關係的兩人，沒因此就肆無忌憚，氣氛好時也只是親個嘴，藍冬霖知道他們還是學生，要是鬧出人命可就糟了，先別說自己會被哥哥們怎麼伺候，也得替女孩家想想名聲。
他們就相安無事地交往了快一年，他自愛地跟其他女生保持了距離，在功課上少了可以幫忙借抄作業的女性友人，成績自然是下滑得難看，基於男性的尊嚴，他又不想一直在年長的女友面前顯現無能，只好每次報告的時候都自願擔綱上台的角色，藉此免除整理報告及寫報告的任務，可是單靠上台報告的分數僅勉強合格，至於沒得報告的科目只能放水流了。
藍冬霖看著大三下的成績單，差一點點就要回家吃自己了。他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還是擔心回家被大哥唸。
當他打算去恬恬學姊的租屋處討摸摸時，吳欣恬的室友，菜菜學姊正巧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藍冬霖正好可以問她學姊是否人在租屋處。
「你現在要過去嗎？」
「不方便嗎？」
「她男朋友從國外回來，載她去吃飯了。」菜菜學姊天外飛來的說詞把他給弄懵了。
「什麼？」藍冬霖懷疑自己聽錯了。
菜菜納悶他幹嘛吃驚，自以為好心地提醒。「如果你要找她，你自己打電話給她吧，她男友也在的話不要表現得太黏她了，免得害恬恬被誤會，我還有事先走囉，拜拜。」
藍冬霖手裡緊握著被弄皺的成績單，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地傻站在原地。
事後他決定在吳欣恬的租屋處樓下等他，從下午四點等到晚上，期間他打了電話但沒人接，留了訊息也沒回。
夏季的夜晚，蚊子特別兇猛，在他白皙的腳上叮出了許多腫包，他忍著想抓的生理反應去輕拍癢處，減緩不適。
眼看就要八點了，藍冬霖開始猶豫該不該等了，與此同時，一輛藍色的汽車停在路邊，吳欣恬穿著小洋裝從副駕下了車，她沒注意到有人等在門前，她撥了撥黏在頸上的長髮，僅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在藍冬霖心中盪起漣漪。
恬恬學姊今天比以往都還來得漂亮。
車上的駕駛也下了車，對於女伴先下車不等他感到有些不高興。「恬恬，妳在鬧什麼脾氣？不是帶妳去餐廳吃飯了嗎？」他追上女伴，卻發現女伴全身僵硬地站在門前。
此時的吳欣恬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她想叫男人回到車上，也想跟冬霖先上樓，她一時間沒法抉擇，進退兩難，只好佇立在原地。
男人注意到了在門前夜燈下站著的人，猛一看還以為是個長相中性的女生，但仔細一看他的胸部平坦，也有喉結。「請問你是？」他算有禮貌地詢問藍冬霖。
藍冬霖愣愣地看向他自以為的女友，想著她接下來的話，是要把自己捧上雲端還是打落地獄？「你問她。」
男人這下滿頭問號，不知曉自己身處在漩渦中心。「恬恬，他是？」
吳欣恬不知該如何開口，也許她更怕得是學弟將兩人的關係曝光。見她臉色難看得像是快昏了過去，藍冬霖笑了，在他所認知的男女關係裡，身為一個男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要保護女生，就算她有過錯，也要寬闊地容下。
「學姊，幹嘛不接電話？害我在外面等這麼久。」藍冬霖掃去陰霾，爽朗地說完後轉向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請問你是？」
「我是她男友，最近才剛回國，就想帶她出去繞繞，順便幫她載行李回去。」男人朝他伸出手，想來個友好的握手。
藍冬霖見他身高很高，談吐之間也顯示著他們的不同，人家從國外回來，身上穿得是有牌的衣服，而自己呢？
「我只是來還個東西的。」他沒跟正牌男友握手，走到仍不發一語的吳欣恬面前，將手上的銀環摘了下來，交到她發冷的手裡。「還給妳。」
藍冬霖表現得很冷靜，他沒大吵大鬧，沒衝著誰發飆，更沒逼著吳欣恬給自己交代，就只是平靜如水地送還他的感情。
「冬霖！等等！」吳欣恬終於開口說話了，她握緊手中的銀環，她也有一個，只是現在放在首飾盒裡，見不得人地藏得好好的。
藍冬霖拿起安全帽戴上，朝她說了聲『拜拜』之後就騎走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那些解釋的話他不想聽，因為是他先選擇了放棄。
他騎在回租處的路上，車速有點快，他覺得眼睛熱呼呼的，想藉由晚風吹冷，如果有淚也能順勢吹乾。
還好才交往不到一年，還好沒有搞出人命，還好沒有跟她說等他畢業，找到工作後，可以考慮我們的將來。他知道自己沒啥本事，就臉長得可以，臉皮也夠厚，想以後當個業務是沒問題的，況且寵物商機正夯，憑他家開寵物店還怕找不到人要他？
他還以為恬恬學姊不關心他的課業，不在乎他的幼稚行徑，從不對他嚴聲厲氣，是因為他有在思考他們的未來，所以安心，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她的不關心等於是在說這段感情，沒有認真的必要，若要較真，自己算哪根蔥哪顆蒜？
『恬恬學姊，恬恬學姊。』
『什麼啦？不是說好只叫我恬恬嗎？怎又加了敬稱？』
『因為，習慣叫妳恬恬學姊了。』
有幾個夜晚，我們親暱地呼喚彼此的小名，耳鬢廝磨的時候，我都希望時間能暫停，因為妳抱著我的時候，令我感覺非常安心。
謝謝妳不曾嫌棄過我的外表，沒笑過我像女生愛用保養品，在我犯蠢的時候還能摸摸我的頭，笑著說：冬霖，你真可愛。
能被喜歡的妳寵著，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