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重生

「好吧......那我只能消失妳們了。」語畢，維晴直接沖上前來，我反射性的使用能力，將撲克牌叫回手裡。

一根掃把從維晴的後方飛了過來到我的手上，我緊握著它，擺好姿勢準備迎擊。

我把撲克牌黏在掃把上，以及用千心的錢買的所有東西，全部黏上了撲克牌。

在我想要的時候，回收特定編號的撲克牌的話......

就可以，一直拿到我事先準備的武器了。

我用力的將掃把往維晴的身上以類似標槍的方式丟去，掃把如同尖銳的弓箭一般刺向維晴，同時自己往右邊跳，在我身後的千心則往左邊跑去。

然而，完全無用，可以預料到的是，在碰到維晴的時候，掃把就被消失了。

但是，我還是注意到了，維晴的手上，被掃把砸出了一個小紅印。而且掃把也不是一次就消失完畢，只有前端的部分被完全消失，而剩下的部分砸到維晴之後就掉到地板上，慢慢的被分解成某種白色粒子，飄散在空中。

這代表，我依然可以傷到他，消失的能力並沒有那麼可怕，並不是碰到就直接消失的。這為我帶來不少希望。

還有8張撲克牌......維晴在我往右邊跳去的時候，沒有馬上跟上來，這代表女生版的我速度上的確是小有優勢的......

可是，這裡的空間相當窄小，我沒辦法一直逃。

維晴跟上來之後，我將另一支掃把叫回手上，並用力地往維晴的頭上尻去，但維晴連伸手擋住的意思都沒有，顏面扛下了這一擊，並毫不猶豫的抓住我的左手臂。

可惡......這傢伙在第一擊之後就發現了，其實他只要不理會我的攻擊，直接過來碰我一切就結束了。

我快速的扭動自己的手臂，搭配尚未完全消失的掃把，用力地插上維晴的右手臂。「嗚啊！」大約是將自己能力的注意力放在手掌上用來消失我了吧？他的右手臂上完全沒有防備，就這麼被我的拖把刺到，痛得放開我。

沒有造成多少傷害，大約只是掃地時間同學們打著玩的傷害而已。

而我，卻被碰到了......

「原來如此......穿上很多件的衣服，這樣的話我就不能一次消失妳了......」維晴抓著自己被弄傷的地方，看起來真的沒造成多少傷害，而我的企圖也被拆穿了。

我的衣服，剩下一件。

沒想到就碰到那一下下而已，維晴可以直接消失我三件衣服，這能力果然可怕。

我反射性的將距離拉開，自己的身後已經是陽台了。再後面一點，就是象徵死亡的深淵。

我還有7張撲克牌......維晴再度襲來，我一次收回了5張，四顆磚頭跟一把小刀。

我巧妙的控制力道跟位置，把磚頭控制在收回來的時候就會砸中維晴，再在自己的右手上接住小刀。

接著，我用力的往維晴的胸膛刺去。

我的想法是，四塊磚頭的力量足以讓維晴無法馬上消失磚頭，會有往我身上的力量。

然後我再自己拿刀攻擊維晴，並祈禱他沒辦法消失自己的刀子......也許可以吧？

「咕啊！」維晴如同預期的被四顆磚頭砸中，吃驚的發出悲鳴。四顆磚頭砸到人身上也是很痛的，沒意外的話維晴大概斷了不少骨頭。

他的注意力此刻被轉移到身後的傷害，忙著消失磚塊的他，沒有發現自己被推到我的面前。

我毫不猶豫的將白刃刺入維晴的身體裡，這大概是僅此一次的機會，我用力的抓握在手。

「噗嗤......」紮實又軟嫩的觸感搭配著一滴濺到我的血，帶有一點反胃的感覺，這觸感相當的不舒服，宛如違反自己的良知一樣......我的刀子順利的沒入了維晴的胸口，維晴吐出一口鮮血......

成了！

但是，維晴的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掌，用力地把刀子抽出，同時消失了我的右手......

上的手套。

我戴著手套呢，還好剛剛有想到這點......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完蛋了。我馬上甩掉他的手，以免直接被碰觸到。

但是，他的攻擊卻接二連三的襲來，我在攻擊成功之後的開心之餘勉強且狼狽的接下他的攻勢。

欸欸？欸欸？等等啦！

明明都受到那麼嚴重的傷害了，維晴卻能馬上繼續攻擊，我只能不斷用身上勉強還有衣服的地方，以及剩下的一根掃把，一邊退後一邊抵擋攻擊。

維晴沒有被我剛剛那一下打倒，而是像是沒事一樣繼續攻擊我，身上的傷就像是沒有一樣......刀都刺進胸口了欸！不會死嗎？

定睛觀察才發現，他胸口本來應該要有的一個洞，雖然被血沾污看的不清楚，但很明顯已經被補平了。

該死......不會吧......？

他把自己身上的傷給消失了？

連這種形式「事物」都可以消失嗎？這能力太犯規了吧？無暇抱怨，也沒辦法思考，我只能持續努力地閃躲維晴的攻擊。

維晴的攻勢相當猛烈，我驚險地閃過了每一次攻擊，但身後的空間也越來越少，我閃躲的也越來越驚險，好幾次維晴都已經擦過我的頭髮。

漸漸的，我被逼到了死路，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也被迫踩上那個陽台上惡趣味的鋼筋跳台，我剩下能夠退後的空間，已經沒有了。

哎呀，沒路跑了。

「呼......永別了！」維晴深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掌往我的臉上伸......

在抓到獵物的那一刻，獵人是最容易鬆懈的時候，我打從一開始，就是看準這個時機。

就是現在！

我收回自己最後的一張數字牌，我的手機從千心的手裡飛了過來，並安穩的進入了我的右手裡。我瞄準了維晴伸來的手，想要讓他碰觸到手機螢幕

手機的畫面，不是別的，正是一開始千心對我使用的......

能力封鎖！

維晴的手，毫無懸念的碰觸到螢幕。

接著，我的手機被侵蝕出了一個洞。

出乎我意料之外，維晴的能力並沒有被封鎖。

那個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白色粒子飄出，相對於震驚於眼前事實而呆站著的我，維晴抓住了我的手......轉眼間，已經沒有手掌在我右手的前端了。

這時我才想起，在抓到獵物那剎那，鬆懈的其實是我。

維晴是用抓的來碰觸我的手機的，既然這樣就不可能碰到螢幕中間的按鈕來。

雖然我無法預測維晴會用什麼方式來碰我，維晴自己大概也沒意識到自己避開了確認按鈕，但我卻沉溺在「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想法裡，我鬆懈了。

因此，沒有第一時間丟掉手機，避開維晴.....

我的手臂逐漸消散，我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傷口，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卻如同被侵蝕的恐懼，我就要被消失了。

意外的是，我沒有感到害怕，更要說起來，我甚至連錯愕的感覺都沒有，人臨死前什麼都不會想嗎？亦或是我的自我意識也在消失？

「對不起......」維晴愧疚的看著我，漸漸的，我的視界裡只剩下白色粒子......

然後，在這裡的，女生身體的「我」徹底消失了。

甚麼也沒有留下，不會被記憶，也不曾存在過的我......在被完全消失之前。

在「陳思齊」基本上已經消失的時候。

千心發動了她的能力，將她所做的「保險」，重建成另一個「我」，超越了消失的能力，將「陳思齊」這個人重新創造在這個世界上。

接著，在千心的旁邊，那個重生的，男生身體的「我」，看準了時機，將站在大樓邊緣的維晴，趁其沉溺在「狩獵成功」的疏忽的時候......

將維晴踢落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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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心在還沒上大樓之前，做了一個保險，那就是將我左手的小拇指剁下來，作為我不小心被消失之時，搞不好可以救回我的保險。

雖然因為這樣害我要在劇烈的疼痛裡跟維晴打，但結果是好的。

我被完全消失以前，千心治療了我的小拇指，從那裡長出了我整個人。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我到底還算不算得上是我，畢竟我剛剛才被消失，但依照我的視角來看，我是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宛如被瞬移到維晴的背後一樣。

在那時，我甚至還看得到維晴面前那個「我」的樣子，雖然只剩下左手臂。

那麼，那個我確實也是我，不，從先後順序來說，陳思齊已經被消失了，我應該只能算是被備份的陳思齊？

那麼，早在我對抗頭髮女那次，我就已經死掉了吧？

算了，不再去想那些幾近於哲學理論的存在問題，我現在正存在於這裡，我就是我，是備份的也沒關係，是複製來的也沒差，此時此刻我存在就好了......

我就這樣，逃過了被消失的命運。

「成功了！學長！我們贏了！」千心背對著我，開心的歡呼著。

千心轉過去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的衣服被消失的差不多了，所以重生的我幾乎裸體。

這樣說起來也很奇怪，為何上次重新建造我的時候順便重建了衣服，超奇怪的。

這不重要，重點是我們贏了！這完全是運氣好才贏的。

要不是我被逼到那個角落，要不是千心有事先做保險......

要不是，那近乎無敵的能力，無法抵擋地心引力的摧殘的話。

我現在早就不存在了。

他應該......沒辦法活吧？這裡超高的欸，掉下去基本上就斃命了吧？也沒辦法消失自己的傷口了吧？

大概......

我拿起千心的手機，隨手買了一條毛巾，當起自己的遮羞布。

「好了千心，可以轉過來了。」我碰了碰千心的肩膀，但整棟大樓突然開始劇烈搖晃，我站不穩的跌坐在地。

「磅！」響徹雲霄的巨響從大樓內部傳來，隨之而來的失重感讓我相當驚慌，緊接著又馬上撞地板，就像瓶子裡的蟲一樣被隨便上下搖。剛剛那一下似乎讓大樓往下掉了一層，讓我十分不舒服。

「欸欸欸？怎麼了？」不會吧......我看了看剩餘人數，是兩人沒錯，我跟千心，所以意思是？

維晴在死前，不，有可能是他在摔落到地面之前，撞到了大樓某處，並消失了那個部分......

然後，造成了整棟大樓都要被消失了！在此之前，大樓的結構就會被消失掉的部分影響，先垮掉了！

一道裂痕從我跟千心的中間霹靂啪啦的打開，接著無數的沙塵從屋頂上散落，千心就在我的面前跟著她腳下的那一塊地板掉入了地獄深淵。

「呀啊啊啊啊啊啊！」千心的尖叫聲，刺痛了我的耳膜。「千心啊啊啊啊啊啊！」我使勁地伸出手，卻不可能抓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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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啊啊啊！」我感受到不斷衝擊臉龐的風壓，墜落感襲擊著我的膀胱，快要挫出來了，我帶著淚水跟悔恨不斷的往下掉。波西傑克森說的是真的，我的腦海裡滿是啊啊啊啊啊啊的想法，根本沒辦法思考。

啊啊啊啊完蛋了，我的人生到此結束了，好懷念的感覺啊！上一次是不是也是這樣啊？我好希望這次我也有蘿莉的按鈕救我。我腦袋裡的啊啊啊啊變成了嗚嗚嗚嗚。

人生跑馬燈在我的面前一閃而逝，我短暫又完整的回憶了我的人生，既沒特色又沒有甚麼記憶點，而且我昨天才跑過一次啊......好希望死前能有男朋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別叫啦，吵死了......」「學長！」我原本害怕的不敢睜開眼，學長此刻正抓著我的腳，另一支手向上伸，我們就這樣定在空中，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再往下掉了。

「快撐不住了......妳可以自己抓住我嗎？」學長！我愛你！我趕緊抓住學長的腳，用力地抱緊學長，也不管現在他是不是只圍著一條毛巾。

「學長，妳超帥的，我愛你，唔嘛！」我毫不避諱的親吻學長的臉頰，學長看上去很害羞......

「搞屁啊不要把我變成女生啦，沒力啦！會掉下去啊啊啊啊啊啊！」然後學長才發現自己被我變成女生了，真可愛。

其實我還蠻純情的，才不敢直接親學長啊，把她變成蘿莉再親。

嗚呵呵呵，蘿莉的臉頰，蘿莉的香味，還有半裸的蘿莉肌膚跟體溫......

「喂，千心，妳有在聽我說話嗎，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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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撲克牌有54張，而我在所有的打鬥之中，把我擁有的兩副全部都用完了。

千心掉下去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一副撲克牌不只54張。

事實上，有買過高級一點的撲克牌的同學，應該就會知道，一副撲克牌裡除了數字，鬼牌之外，還有一張......

廣告牌。

一般人不是拿來射人就是拿去丟掉了，可是我發現這張特別的牌也能拿來當我的能力牌使用，所以我在無聊的情況之下，把它塞進熟睡中千心的鞋子裡。

這樣以後就可以弄她了哈哈哈！可以讓她「意外」跌倒。

真的頗意外，所以我才能救到千心。

掉下去的時候，我收回了第三副牌，接著也收回了千心鞋子裡的那張，我就這樣在無數的瓦礫跟塵煙中，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千心的腳。

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連維晴的消失都做不到，千心的性轉也無可奈何，在這樣生離死別的場合下，只有我才能救到千心。

此刻的我由衷的感謝上帝，賦予我這個能力，才能在這個情況之下，救到千心。

「那麼，接下來呢？」我們千鈞一髮的落地之後......其實不算啦，基本上我被變成女生之後就沒什麼力滯空，所以就這麼掉了下來......

還好沒摔死，我救到千心時的高度已經低了不少，千心馬上就治好了我。

痛爆了啊！我落地之後罵了千心一頓，但千心看起來很享受被我罵的感覺，這傢伙這麼變態啊？這麼喜歡女生版的我......

「只剩下我們了。所以......我希望啦，學長可以被我殺死，然後讓我勝利。」千心大概也知道這是很過分的要求，所以語氣中帶有保留。

「不過，我有一個方法，要試試看嗎？成功的話搞不好學長也能活到勝利。」

「什麼方法......？」千心的方法通常都很奇怪，但卻出乎意料的有用，我很好奇她的企圖。

「學長有大概70%會死喔，可以嗎？」這機會真高......

不過，我這條命，早就是千心撿回來的了，不論她要怎麼作，我都不會有怨言。30%的存活率還算好了。

接著，千心說明了她的方法。

簡單來說，就是利用那條「心臟停止算死亡」的規則，先設法讓我的心臟停止，接著在我的腦袋還沒缺氧而腦死的時候，治療我，然後對我CPR。

心肺復甦的成功率大概就30%，如果成功了，就會因為那條「殺到剩下最後一個人，還活著的，即為勝者」而判斷勝利。

因為心臟停止了，勝者誕生，就是還活著的千心。然後要是我那時候被救活了的話，就會一起勝利。

千心說，她跟她那個房間裡的天使談過了，這是做得到的。

沒想到千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思考這時候的問題了，明明那時候她連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知道。

「那就這樣吧！」我答應了千心。

一路以來，我都手上早已佈滿鮮血，即使千心不提出這樣的建議，我也早已決定要為了她而死，不論形式為何，不論要死的多慘。

雖然不得已，但自己確實是殺了不少人，將他們生存的權利剝奪了。

即使世界可以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自己，我對自己唯一的贖罪方式，就是拯救千心。

「要救活我喔！」千心正在做準備的時候，我開玩笑似的跟千心搭話。

「反正學長死掉了的話，我就用願望復活你啊！不只是你，我要復活所有的人。」千心話裡的虧欠藏的很深，她是在說這次事情裡的緣由，都是自己按下了開始的按鈕。

因此，我相信千心一定可以，拯救所有的人的。

「那，學長，待會兒見囉！」千心舉起刀子，擔心的看著我。

「嗯，待會見。」我平靜的回應，微笑著示意千心不要緊張

「學長，你滿身大汗喔。」

「第一次死，難免緊張嘛哈哈哈。」

「對了千心，我喜歡妳喔！」既然都最後了，乾脆告個白好了，有些話要死前才說的出來。雖然我有30%的機會活過來然後尷尬。

不知不覺，我早已完全的迷上千心，不論任何事情都以千心為考量，為了千心著想。

這就是喜歡吧？

現在才發現，已經有點晚了吧？早知道剛剛就多抱一下。

「真犯規......」「什麼？」

「就是在現在告白這件事啊！剛剛才勉強打贏，而且還英雄救美似的保護了我......」千心滿臉通紅，放下刀子摀住臉，不想讓我看見害羞的樣子。跪坐在地，將臉埋進自己雙手的她，此時看起來相當可愛。

沒想到一向嬉皮笑臉，從來沒有展露出女性魅力的她，也會有這種表情，我拚命的將其記憶在腦海裡。

「學長是好人，超好的人。」欸？這是傳說中的好人卡嗎？

「所以......」像是醞釀好自己的情緒，千心再度拿起刀子。

「我也，喜歡你喔！學長！」千心帶著我看過最燦爛的笑容，眼角帶著喜悅的淚水，全身散發著幸福的光采......高舉著銀白鋒利的小刀。

結束了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