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7
本章節 2121 字
更新於: 2019-01-17
天際隱約浮現一團散發朦朧微光的白影，再定睛一瞧，那並非個體，而是由好幾抹白影組成一支群體，這距離分明不至於看不真切，現在卻模糊得不行，「它們」還忽隱忽現彷如閃爍的星子，更增加辨識難度。
是鳥嗎？
身影不是很清晰，但能在天上飛的除了鳥，梅耶想不到其他了。可是誰來回答他，為什麼鳥會發光？
「莎羅法，你看天上那個。」梅耶拍拍身旁的女騎士。
「小梅，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咦？可是……」
在梅耶困惑當口，其中一抹白影直直下墜，身形猶如溶解在空氣中一般消失不見，看方位墜落地點可能是督導騎士（教師）宿舍，其他白影似乎沒察覺它們的「同伴」掉隊了，依然故我朝城市的方向前進。
「小梅，你是不是太累眼花啦？要不去旁邊休息一下吧。」莎羅法勸說。「你跟丹丹一樣體虛呢。」
妳把我和丹佐放在同個層級也太傷人了吧？
梅耶婉拒莎羅法的建議，他確實有些累，但說累到會看見幻覺根本不可能，只得先記在心底改天問問薩喀爾。可是等白影群一遠離視野，他對異象的印象飛速淡忘，幾分鐘過去，他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剛才看見了什麼。
這明顯不正常，梅耶卻渾然不覺。
稍晚眾人移駕至食堂，燈火通明的食堂正處於尖峰時段，被一群飢腸轆轆的見習生攻佔，整間大廳跟外邊酒館同樣鬧哄哄的，供菜採取自助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日陣仗格外大的梅耶一行浩浩蕩蕩走進食堂，如大鯨魚闖入沙丁魚群中，聲勢奪人。
聚眾的大組織內部總不缺乏拉幫結派、搞一些團體派系，梅耶從未摻和這種行為，像這般近似一個陣營的集體行動他是初體驗。頭一次感受到團體帶來的便利以及爽快感──人群會自主避讓，他們可以很快找到空位落座，梅耶瞭然，難怪人人都喜歡倚仗勢力。
回想上學期被找碴的種種，他想，是時候結識更多夥伴了。不用全部成為摯友，但至少能獲得一群在背後支持自己的力量，今天的活動是契機，他要多多與大家拉近距離。
然而理想豐滿、現實骨感，梅耶發覺大家雖不久前一起玩了遊戲，來到飯桌上卻是各自劃分小圈圈聊天，同寢的一塊、房間相鄰的一塊，或者整個小分隊一塊。
梅耶也只能在自己隊伍和伊洛隊伍的話題中插上話，對此他大感鬱悶，用比平時淡然三倍的表情將一塊洋蔥燉肉舀進藍莓進食用的碟子中。
「欸？凡瑟，你怎麼給藍莓吃人的食物啊？之前不是蟲肉大餐嗎？」伊洛注意到梅耶與放假前相異的作為，相當詫異。
「是啊，不怕牠生病嗎？」伊洛的隊友之一，巴克附和，他的嗓門特別大，愣是把同桌的其他人視線引過來了。
「這樣不行啦，這種小動物的腸胃很嬌弱，會病死。」一名男同學責難。
「我小時候養兔子就是不懂亂餵才害死牠的！」有女同學分享親身經歷。
「藍莓能吃的，我這樣餵牠一段時間了，沒有任何問題。」梅耶挪開手，讓眾人瞧清藍莓亮麗的羽毛。之前住城郊的寇拉得知此事，氣憤難當地嘎嘎鬧騰，薩喀爾翻譯寇拉在怒吼「媽的這小鬼居然吃的比我好！」，後來梅耶答應偶爾打包好吃的菜餚送過來，才把難搞的渡鴉安撫下來。
青藍色小鳥啄得正歡，赫然發現大家盯著牠看，馬上翹起屁股背對他們。不知情者以為牠屁股朝人是無意的，如脩等瞭解牠比較深入的則知道這鳥絕對是反感眾人觀賞牠吃飯。
「唉呦！這可是傳說的『青鳥』呀，怎麼能與其他凡夫俗鳥相比呢？當然沒那麼容易病死啊。」梅耶隔壁寢的騎士揶揄。實際上大多數人稱呼牠青鳥不過是叫好玩的，沒多少人相信同儕日日帶上帶下的寵物鳥真是神話中的神使。
看藍莓健健康康的，女同學轉而讚嘆起牠的風姿。「牠好乖呦，一點都不怕生，而且長得真漂亮！」
「對呀對呀，我告訴你們哦！藍莓超──聽凡瑟的話，還不會隨便拉屎呢。」作為室友的伊洛見識得到藍莓多種面相。
梅耶心虛，其實還是團毛球時的藍莓曾在伊洛的書桌和床上排泄，既然室友沒發現，就讓這個祕密永遠塵封吧。
席間氣氛因藍莓變得更加熱絡，所有人的交流終於匯為整體。
「青鳥真可愛，看得我也好想養一隻鳥當寵物哦。」
「說到養鳥當寵物，你們知道有個以馴鷹聞名的家族嗎？」
「啊，我聽過我聽過！姓阿萊姆對不對？近十年開始崛起的。」
「世人傳遞機密信件通常使用信鴿，不過這家族專門馴養猛禽，理所當然是使用猛禽傳訊，聽著就感覺特帥氣對不對？而且他們還會向皇宮進貢優異的信鷹呢！」
猛禽？梅耶想起藍莓被襲擊的事件，再聯想到那段日子莫名所以的針對。那隻烏鵰難道不是藍莓去外頭玩耍時湊巧招來的？
「瑞雅大學有阿萊姆出身的見習生嗎？」梅耶發問。
「有哦。」一名交際圈廣泛的騎士點頭肯定。「我記得他叫作……安德烈，是三年級的前輩。阿萊姆家族為瑞雅封地年輕的子爵世家之一，梅耶同學你不曉得嗎？」
「抱歉，我沒有太關注貴族的軼事。」他也沒花費心思去記，查洛彌境內的貴族世家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把無關緊要的東西全部記住？現在他在意的重點是，攻擊藍莓的烏鵰八成是那個安德烈唆使的！一時間梅耶恨不得拔光烏鵰羽毛塞進他嘴裡。
聽梅耶提過他考糟大考始因的脩也察覺端倪，湊近梅耶咬耳朵：「梅耶，你說先前攻擊藍莓的老鷹會不會是安德烈飼養的？」
「嗯，我正是這麼認為。」
「我們找他討個說法吧！無論藍莓被攻擊是不是他刻意為之，他都必須擔起責任。」
「不急，我們先看看情況。」
斷定主事者身分後，梅耶沒有急匆匆把人揪出來討回公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有的是時間釐清真相並要求對方付出代價。
兩天後，假期結束，瑞雅大學正式開學。
是鳥嗎？
身影不是很清晰，但能在天上飛的除了鳥，梅耶想不到其他了。可是誰來回答他，為什麼鳥會發光？
「莎羅法，你看天上那個。」梅耶拍拍身旁的女騎士。
「小梅，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咦？可是……」
在梅耶困惑當口，其中一抹白影直直下墜，身形猶如溶解在空氣中一般消失不見，看方位墜落地點可能是督導騎士（教師）宿舍，其他白影似乎沒察覺它們的「同伴」掉隊了，依然故我朝城市的方向前進。
「小梅，你是不是太累眼花啦？要不去旁邊休息一下吧。」莎羅法勸說。「你跟丹丹一樣體虛呢。」
妳把我和丹佐放在同個層級也太傷人了吧？
梅耶婉拒莎羅法的建議，他確實有些累，但說累到會看見幻覺根本不可能，只得先記在心底改天問問薩喀爾。可是等白影群一遠離視野，他對異象的印象飛速淡忘，幾分鐘過去，他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剛才看見了什麼。
這明顯不正常，梅耶卻渾然不覺。
稍晚眾人移駕至食堂，燈火通明的食堂正處於尖峰時段，被一群飢腸轆轆的見習生攻佔，整間大廳跟外邊酒館同樣鬧哄哄的，供菜採取自助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日陣仗格外大的梅耶一行浩浩蕩蕩走進食堂，如大鯨魚闖入沙丁魚群中，聲勢奪人。
聚眾的大組織內部總不缺乏拉幫結派、搞一些團體派系，梅耶從未摻和這種行為，像這般近似一個陣營的集體行動他是初體驗。頭一次感受到團體帶來的便利以及爽快感──人群會自主避讓，他們可以很快找到空位落座，梅耶瞭然，難怪人人都喜歡倚仗勢力。
回想上學期被找碴的種種，他想，是時候結識更多夥伴了。不用全部成為摯友，但至少能獲得一群在背後支持自己的力量，今天的活動是契機，他要多多與大家拉近距離。
然而理想豐滿、現實骨感，梅耶發覺大家雖不久前一起玩了遊戲，來到飯桌上卻是各自劃分小圈圈聊天，同寢的一塊、房間相鄰的一塊，或者整個小分隊一塊。
梅耶也只能在自己隊伍和伊洛隊伍的話題中插上話，對此他大感鬱悶，用比平時淡然三倍的表情將一塊洋蔥燉肉舀進藍莓進食用的碟子中。
「欸？凡瑟，你怎麼給藍莓吃人的食物啊？之前不是蟲肉大餐嗎？」伊洛注意到梅耶與放假前相異的作為，相當詫異。
「是啊，不怕牠生病嗎？」伊洛的隊友之一，巴克附和，他的嗓門特別大，愣是把同桌的其他人視線引過來了。
「這樣不行啦，這種小動物的腸胃很嬌弱，會病死。」一名男同學責難。
「我小時候養兔子就是不懂亂餵才害死牠的！」有女同學分享親身經歷。
「藍莓能吃的，我這樣餵牠一段時間了，沒有任何問題。」梅耶挪開手，讓眾人瞧清藍莓亮麗的羽毛。之前住城郊的寇拉得知此事，氣憤難當地嘎嘎鬧騰，薩喀爾翻譯寇拉在怒吼「媽的這小鬼居然吃的比我好！」，後來梅耶答應偶爾打包好吃的菜餚送過來，才把難搞的渡鴉安撫下來。
青藍色小鳥啄得正歡，赫然發現大家盯著牠看，馬上翹起屁股背對他們。不知情者以為牠屁股朝人是無意的，如脩等瞭解牠比較深入的則知道這鳥絕對是反感眾人觀賞牠吃飯。
「唉呦！這可是傳說的『青鳥』呀，怎麼能與其他凡夫俗鳥相比呢？當然沒那麼容易病死啊。」梅耶隔壁寢的騎士揶揄。實際上大多數人稱呼牠青鳥不過是叫好玩的，沒多少人相信同儕日日帶上帶下的寵物鳥真是神話中的神使。
看藍莓健健康康的，女同學轉而讚嘆起牠的風姿。「牠好乖呦，一點都不怕生，而且長得真漂亮！」
「對呀對呀，我告訴你們哦！藍莓超──聽凡瑟的話，還不會隨便拉屎呢。」作為室友的伊洛見識得到藍莓多種面相。
梅耶心虛，其實還是團毛球時的藍莓曾在伊洛的書桌和床上排泄，既然室友沒發現，就讓這個祕密永遠塵封吧。
席間氣氛因藍莓變得更加熱絡，所有人的交流終於匯為整體。
「青鳥真可愛，看得我也好想養一隻鳥當寵物哦。」
「說到養鳥當寵物，你們知道有個以馴鷹聞名的家族嗎？」
「啊，我聽過我聽過！姓阿萊姆對不對？近十年開始崛起的。」
「世人傳遞機密信件通常使用信鴿，不過這家族專門馴養猛禽，理所當然是使用猛禽傳訊，聽著就感覺特帥氣對不對？而且他們還會向皇宮進貢優異的信鷹呢！」
猛禽？梅耶想起藍莓被襲擊的事件，再聯想到那段日子莫名所以的針對。那隻烏鵰難道不是藍莓去外頭玩耍時湊巧招來的？
「瑞雅大學有阿萊姆出身的見習生嗎？」梅耶發問。
「有哦。」一名交際圈廣泛的騎士點頭肯定。「我記得他叫作……安德烈，是三年級的前輩。阿萊姆家族為瑞雅封地年輕的子爵世家之一，梅耶同學你不曉得嗎？」
「抱歉，我沒有太關注貴族的軼事。」他也沒花費心思去記，查洛彌境內的貴族世家太多了，他怎麼可能把無關緊要的東西全部記住？現在他在意的重點是，攻擊藍莓的烏鵰八成是那個安德烈唆使的！一時間梅耶恨不得拔光烏鵰羽毛塞進他嘴裡。
聽梅耶提過他考糟大考始因的脩也察覺端倪，湊近梅耶咬耳朵：「梅耶，你說先前攻擊藍莓的老鷹會不會是安德烈飼養的？」
「嗯，我正是這麼認為。」
「我們找他討個說法吧！無論藍莓被攻擊是不是他刻意為之，他都必須擔起責任。」
「不急，我們先看看情況。」
斷定主事者身分後，梅耶沒有急匆匆把人揪出來討回公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有的是時間釐清真相並要求對方付出代價。
兩天後，假期結束，瑞雅大學正式開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