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２

　　「……我們先在城裡找找看，有沒有其他人吧。說不定就能獲得些有關於這城的事情。」

　　「好……」

　　頓了頓，何雪才想到，剛剛他們分開的時候，身體又有點不適。再次湊在一起時，身體又好了，不禁開口問了邱晨。

　　「邱、邱晨。」

　　開口喊他名時，她總覺得哪邊兒不太對。好像、好像不該是這麼喊他的，而是別種，但要想又想不起來。

　　「怎麼了？」

　　邱晨也覺得何雪這樣喊他有些怪異，同樣是說不出哪兒怪。

　　「我、我剛剛離開你的時候，身體就突然喘不過氣還渾身冒冷汗，可我一回到你身邊這，就沒事……你、你，有這樣的問題嗎？」

　　何雪嘴巴張張合合地，猶豫了很久才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或許這事聽來荒唐，就像是她離不開邱晨一樣，即使尷尬她卻總覺得不說出來，他跟她……

　　腦海裡瞬間閃過了不太好的想法，又始終不敢往深處想。

　　就像是，腦海最終的那個念頭被刻意的屏蔽掉。

　　「你，也是這樣嘛。」

　　邱晨有些愣住，因為這感覺他也有，甚至比何雪所說的更嚴重。他感覺整個心都被勒得緊緊的，好似下一秒就會死去。

　　聽到邱晨的話，何雪張嘴又閉。這下可以確定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他們倆個都有點兒事情。

　　「不管如何，等雨小一點……我們，就一起出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人在吧。」

　　「嗯。」

－－－

　　接下來的時間，邱晨與何雪兩人，在這座不知名的城內晃蕩著。令他們慌張的是，他們走了很久的時間，都沒有看到半個人。

　　越走越心亂的他們，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的記憶在一點又一點中復甦，並且在這寫滿寂寥且霧氣瀰漫的城內還有彼此。

　　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這是個多麼令人慶幸的事實。

　　他們嘗試過去車站等過車、去捷運站等捷運、去公車站找找看交通工具，也試著走出這座城。

　　不管如何，卻仍是在走出濃霧後，再次返回城。

　　「晨，我們該怎麼辦。」

　　今日兩人，回到了最初去更換衣服的那個居所，待在二樓靠近陽台的床邊躺著。何雪窩在邱晨的懷裡，眸子裡寫滿迷惘與恐慌。

　　記憶的回溯，總是好的，雖然是片段、雖然沒有提到自己的身世，但一點又一點的回歸，總讓他們在這絕望中看到點光芒。

　　「……」

　　邱晨沒有回答，只是摟緊了何雪，看著如醒來的第一天一樣，如同水桶般往下波的雨勢想著事情。

　　這些天以來，他的記憶不同於何雪的片段，緩緩地能夠湊成一個小小的圈。

　　起初的買花、到醫院等等片段，被他拼湊在一起。在拼湊成一起時，他的情感也跟著回歸。

　　記憶裡的他，會每天買著不同的花束，去一個仍舊看不清房名與房號的病房，照顧一個得了同樣也想不起病名的、他很親密的人。

　　他為了那個人碰了廚藝，燙傷、切到手指流血都不敢讓那人知道。那個人總是給他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同時也給他一種失去了那人就沒了整個世界的重要感。

　　親人、愛人、朋友，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三個關係，那人都給了他。

　　他緩緩垂下眼睫，何雪已經睡著，睡著的側臉安靜而美好，他湊過去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很淺的吻。

　　這是何雪睡著時，他才會那麼做。他仍舊是跟何雪一樣不知道彼此的關係，但他知道自己過去的每天都會這樣給她一個很淺的吻。

－－－作者後日談－－－
殉程整體的基調，大概就是那種，烏雲密布但仍有微微日光透出的那種感覺。
不至於絕望，卻希望渺茫。
找不到方向，徘徊於原地，不知所措的同時，又慶幸自己不是唯一。

ｅｍｍｍ再次強調，殉程整體就是個虐文。
給寶寶們群麼麼，謝謝一起來看這堆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