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四 回家

第二一清早，李叔就來到醫院接陸言北，手續辦完後，陸言北坐在車後座。
沿途而過的風景，穿梭於他的眼眸中，微開啟的一絲縫隙，吹進來的風打在他臉上，而那溫和的陽光在在他臉上圍成一圈光暈，感覺柔和。
「剛好今是周末，少爺還可以休息兩再去上課。」
李叔專心開著車，不時看著鏡子里的陸言北，一直倚在一旁，對於外面的景色似乎很有興趣。
「嗯。」他鼻音回應，顯得一絲慵懶，抬手摸摸頭上的紗布，一踫還有些疼痛。
看來這一摔，的確是有些慘。
回到家中的時候，周媽帶著圍裙在客廳和廚房當中竄梭著。
已經有些白發的周媽，看到陸言北站在門口，臉上立刻浮現笑意，擦擦手走過來︰「少爺，周媽給你做了桂花魚，吃過飯之後，周媽給你換藥哈。」
「嗯，我知道了，周媽你先去忙吧。」
似是聽到了動靜，言雙腿兒興沖沖的從樓上當當當的跑下來，見著是陸言北，直接撲了過來。
陸言北抱住她的身子，避免磕著了。
「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言雙腦袋蹭蹭他的手，兩眼笑得像兩條月牙兒，兩個酒窩和虎牙，更加可愛。
「我沒在，言雙乖不乖？」他牽著她的手往左邊灰色沙發而去，剛才周媽已經倒了兩杯水放在透明茶幾上。
「言雙很乖的，媽媽昨夜沒睡好，現在還在樓上休息呢。」
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靠在陸言北身上。
已經習慣了她的粘人，陸言北倒沒覺得哪裡不對。
「對了，哥哥你還疼不疼，剛才都忘了關心你的頭了。」
她眼裡純真的著，伸出還有些胖乎乎的手，想要摸摸，陸言北直接抓住她的手︰「已經不疼了，只要言雙不要哭鼻子就好。」
刮刮她的鼻子，細看還可以發現她的眼眶還有些紅腫，肯定是昨太傷心了。
「嘻嘻，哥哥都已經回來，言雙才不哭。」她透著光亮的眼楮看著周圍，陸爵城一向忙碌，每也是很晚回家，有時候還會住在公司，這一點全家也理解。
「哥哥，要不我把言西哥哥也叫來吧，就咱們幾個人，好無聊啊。」
她揉揉自己圓嘟嘟的臉，眼裡璀璨如星辰，似兩顆黑寶石帶著期盼，忽閃忽閃的。
陸言北突然沉默下來，看著透明茶幾上面的倒影，他現在一刻也不想見到顧言西，沒有別的理由。
言雙不知道為什麼言北突然不話，只是伸手拉拉他的衣袖︰「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沒有，你要是喜歡就去給他打電話吧。」
陸言北摸摸她的頭，喝下那杯已經放涼的水，足夠平息掉剛才翻動的心。
得了他的答應，陸言雙臉上的笑意放得更大，基本是馬上奔去打電話去了。
看著她奔跑的背影，那般依賴顧言西……可不是什麼好事！
「陸學長，你捨得回來啦？我還以為你要住在醫院一輩子呢。」這聲音……是汐。
換作是重生前，在陸言北受傷的時候聽到汐的聲音沒什麼大不了，但問題就在於……這時候的他不應該與汐認識，因為⋯⋯他們人生的時候是在他讀高一的時候，現在的他才國一，怎麼可能會認識她!?
「學長你現在在疑惑為什麼我會認識你吧？」汐緩緩的從樓梯走下，「因為你重生的時候會拉一個自己最信任的人跟你一起重生，被你拉來重生的那個人也可以保有重生前的記憶——不過我沒想到我居然回事你最信任的那個⋯⋯」
「……妳為什麼會知道了這麼多？」
「不要以為是我讓你重生的，讓你重生的是『至上的那位』，而我剛好又是領祂神諭的那個祭司，就算我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那妳知道顧言西他——」話還沒說完陸言北就硬生生講未盡的話語折斷。
柳眉這個時候從樓上走下來，白色流蘇上衣加上及膝的短裙讓她原本白皙的膚色更加光澤，純黑的直發披在身後，溫婉安靜。
陸言北和汐兩人坐在寬敞亮堂的客廳當中，實在有些空寂。
柳眉扶著樓梯慢慢走過來︰「怎麼樣，額頭還疼不疼？」
聽到她關懷的話語，陸言北朝她看去︰「嗯，還好，待會兒我自己去換藥就行了。」
這時候，言雙已經打完電話，興沖沖的跑過來︰「媽媽，你醒了。」
柳眉拉著她的手︰「嗯，言雙怎麼這麼開心。」
剛才就看到她臉上喜滋滋的。
「嘿嘿，剛剛叫言西哥哥來咱們家吃飯，他上次還答應給我帶兔子玩兒呢。」
「你倒是只惦記著兔子。」柳眉將額前散下的碎發挽在耳後。
閑聊沒過多久，就到了開飯的時候，而顧言西似乎也是踩著點過來的。
陸言北站在自家的後花園看著，碧綠的草坪，在陽光之下泛著綠瑩瑩的光澤，讓那些新冒出來的嫩芽更加有張力。
陸爵城喜歡白色的薔薇，柳眉也在這里種了許多，那促成團的白色花蕊，延伸到柵欄上，如同一件布滿花朵的裙擺，獨有的優雅令人嚮往沉醉。
這種撲鼻的花草香，讓陸言北心底安靜，舒適。
溫柔的風勢帶起他額前的碎發，即便有紗布遮掩，也不顯滑稽。
他就這樣站在草坪當中，望著高雲闊，雲霧暫緩，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讓他察覺到。
顧言西看著陸言北一身白色襯衣藍色牛仔褲，很簡單的裝束。
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陸言北的皮膚很白，也是繼承了溫忘言，光芒灑在他身上，似有些穿透他的皮膚。
「言北哥。」
陸言北身子一怔，顧言西很少這樣喚他，畢竟只比他大了一個月。
回眸，正對上顧言西盈盈笑眼，雙手插著黑色長褲的褲兜里，十分瀟灑。
吃飯了。」顧言西輕輕開口，看了眼他額上的傷，微微挑眉也沒有多什麼。
經常來陸家，早就熟門熟路了，顧言西完，等著對方的反應。
哪知道對方只是微微點頭，直接繞過他就進去了，多一秒的眼神都沒有分出來。
呵……這是轉性了嗎？還是……又在玩兒什麼把戲？顧言西手指摩擦著下顎，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以前不都是那溫柔的表象，即便是對他也不過多了份真摯的關懷嗎？
飯桌上，一派安靜，就連平時喜歡話的言雙都老實的低著頭吃自己喜歡的飯。
顧言西和陸言北兩人對坐著，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的神色。
飯桌上全部都是陸言北喜歡的菜食，可現在他顯然是沒什麼胃口的，不過吃了一兩口。
「我吃飽了，媽媽你們慢吃。」陸言北站起身來，顧言西抬眸看著他，直接反身往二樓走去，聽到他回了臥室的關門聲。
「伯母，言北哥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也放下筷子，但並未著急離開。
柳眉有些奇怪，看看他，再想到言北今回來的情緒，好像……是有點變化，不像是一個孩子……倒像是一個比她還要成熟的大人。
「可能是傷沒好吧。」她也不出個所以然來，當然也沒去了解顧言西心裡的想法。
傷沒好？他怎麼覺得根本就不是傷的問題，而是陸言北心裡有事？不願意搭理自己，哼……不定過兩又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處處關懷。
回到房間的陸言北，靜坐在床上，周遭的布置都是灰白冷色調，房間里的東西看著不算多，只有屋角的那處書櫃，塞滿了書籍。
壁牆上面的壁鐘依舊規律的行走著，時間還早。
閉眼是一片黑暗，手指不知覺的緊緊抓住干淨整潔的被子，他聽到了顧言西離開的聲音。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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