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無聊喔～（04）
本章節 4144 字
更新於: 2019-01-08
「那個男的也太咄咄逼人了吧~」走到人比較少的路上，崇軒又像放鬆又像不滿的嘆氣，忿忿的說：「我們又沒有作什麼壞事──好吧，起碼不是很嚴重的事，這麼兇也太過分了！」
「……」
「話說，妳剛剛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啊？難道被別人兇妳就－－」
「對喔喔喔喔喔喔！」
「哇啊啊啊！？」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大喊轟炸，崇軒被五個小時以來第四次驚嚇攻其不備。「什麼東西？」
只見靜雯一臉充滿自信的笑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還像漫畫裡的偵探一樣一手摸著下巴，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原來如此啊～」
「什麼！妳已經知道答案了嗎！」崇軒又驚又喜，急躁得湊到她眼前。「答案是什麼？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作有什麼意義？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妳已經知道了嗎？知道了嗎？還是──」
靜雯舉起手要他停下來，點頭說到：「哈！原來一切都是這麼簡單又這麼白癡，也只有你這個血脈賁張的宅男會好幾天躺在床上又煩惱又作春夢。」
「什麼東西啦！快點講！」莫名其妙又被調侃，怒氣像一大桶油澆在名為急躁的火花上，崇軒忍不住大吼出來。
「這個嘛～」靜雯的眼神多了些狡猾，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眨眨右眼。「是、秘、密！」
「啥？現在別玩好不好！」崇軒有些惱火起來。
靜雯兩手一攤。「我不想講就是不想講，你憑什麼叫我講咧～」
「憑我是委託人！」
然而，這話只得到靜雯的嘲弄笑聲。「唉呀呀～這位少年，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你的委託我在昨天就已經退回去，而你也同意囉～現在只是我無聊所以『自發性』的去調查並且『邀請』你跟我一起調查，我們現在可不是僱用關係喔！」
「唔~」崇軒愣了一下，不甘心的咬咬牙，的確，就邏輯來看，靜雯的話是可通的。「那……那我現在再委託一次！」
「唉呀呀~現在這種時候才想要委託，我到底要不要答應呢？這比被告白時還難抉擇啊～」靜雯裝可愛得戳著自己的臉頰，擺出一副惹人疼的苦惱樣子。
但對這時的崇軒而言沒什麼用。「喂！隨便把別人拉出來跑來跑去調查事情，害我花一大堆時間在沒關聯的書局裡像笨蛋一樣找人、還被當成是圖謀不軌的傢伙，好不容易找到答案了，妳卻不告訴我？太過分囉！」
「冷靜、冷靜。」靜雯作出安撫的手勢。「少年啊～你急於想偷窺女性『內部』的想法我是可以理解，但是可別忘了崎家徵信社的規矩喔！」
「崎家徵信社的規矩？」崇軒皺起眉頭。「妳是說『客人至上』不適用這件事嗎？」
靜雯裝作驚訝地眨眨眼。「哎呀！原來我說過那種話嗎？」
「嗄？」
「好啦好啦～怎樣都好。」在崇軒來的及反應過來之前她便很隨意地擺擺手，然後像是說教一般舉起一根手指。「我說的『規矩』的意思是，想要委託就得付錢啊！」
「這種事在哪家徵信社都一樣吧？」
「我還沒說完呢！我還要確認你的智商高低。」
「啥？」這話讓崇軒愣住了。「智商……高低？」
靜雯聳聳肩。「畢竟客人聰明一點，辦事比較方便嘛！某共哩毋災，本徵信社可是遇到過好幾次會讓人想拿他去撞牆的白痴委託人，但是因為還要把牆洗乾淨很麻煩，所以就把那些傢伙塞進馬桶裡了。」
「呃……那是開玩笑吧？」崇軒的表情都扭曲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惹到一個不得了的傢伙。
「呵呵～誰知道呢？」靜雯挑釁的挑挑眉毛，手指往自己一勾。「總之，做、還是不做？我是都沒差啦，只是不做的話你就繼續等著那不屬於自己的機會吧！」
崇軒翻翻白眼，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深呼吸一口氣後，他抬頭挺胸面對著靜雯。「要怎麼確認？」
「這才對嘛！」靜雯點點頭似乎頗為滿意，她把錢包從右邊的口袋裡拿出來放在地上，雙手插進兩邊的口袋中一陣翻攪，一陣叮噹響從裡面傳出，手機還差點從右側的口袋裡掉出來。
接著，靜雯敏捷的抽出了手，又伸到背後搗弄，還發出撕開魔鬼氈的聲音，這時她的右手動了一下，最後才跟上先行一步舉回來的左手一起伸到崇軒面前。
「這是……」
「銅板在哪裡呢？」靜雯有點興奮地說：「找到的話我就當你的人。」
「不要用那種說法！」
別無他法的崇軒只能瞇起眼睛，盯著眼前的兩個拳頭，其中可以些微的看出來左手握的比較緊，右手則稍微大一點，是因為右手握著銅板而比較大、還是左手握著銅板而使勁握緊呢？
崇軒認為，都不是。
靜雯剛剛是說：「銅板在哪裡？」但沒有說：「銅板在哪一隻手上。」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兩隻手上都沒有銅板，其實銅板還留在兩側、或是後面的口袋裡。
可是，會是哪裡呢？
剛剛發出那麼明顯的叮噹聲，銅板應該是曾經在靜雯兩邊口袋的其中一邊，但是有沒有被拿出來放到後面的口袋，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這樣的話……
「妳不要動。」崇軒邊說邊繞著靜雯轉圈，眼睛仔細掃過靜雯身上的每一處。
「哼哼哼～居然用這麼火熱的目光看著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想要叫警察了呢！」靜雯的表情看起來卻莫名的很開心。
「妳又沒有說我不能看妳身上的其他地方。」崇軒冷淡的回應，他繞道靜雯的後面，盯著靜雯後面的口袋，靜雯今天穿的是薄長袖的便服和普通的牛仔褲，屁股上的口袋很容易凸顯出來裡面的東西，雖然銅板這個東西很薄也有可能看不出來，但可以看到口袋的口袋有被翻過的痕跡，封口的那一小塊魔鬼氈也有點沒對齊，使得兩側出現了扭曲的漏洞。
後面的口袋在右邊。
「妳現在身上有幾個銅板？」崇軒開口。
「嗯？」
「妳現在身上有幾個銅板？」崇軒重複一次，盯著她的背後，雙手交叉在胸前。「雖然要我猜，但也沒有說不能問妳相關的事情吧？」
「是可以，但是這問題有甚麼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我最清楚。」崇軒說。
「是、是～」靜雯似乎感覺手有點痠了而垂下手臂。「就一個而已，你以為我是那種會在你猜到之後說其實是另一個銅板的傢伙嗎？」
「妳有說謊嗎？」
「說沒有的話你信嗎？」
崇軒一隻手抓著下巴。「那妳……跳一下。」
「哎呀？我穿褲子可沒有機會走光喔。」
「誰要看妳的走光啊？我是要妳跳一下確定是不是在說謊。」
「好啦好啦～」靜雯照他所說在原地跳了幾次，夜色的長髮如羽翼一般散開，但沒有發出銅板的清脆聲響。「這樣可以了？」
崇軒深呼吸一口氣。雖然有點不保險，但也只有這個答案了！
「銅板在妳的左手裡。」
聽到這個回答，靜雯的肩膀抖了一下。「哎呀？剛剛不是查覺到問題的陷阱還一直看我的口袋，現在怎麼又說在手裡了呢？」
「那只是妳的障眼法。」崇軒不以為然地說：「銅板一開始是在妳右側的口袋裡，然後妳把它從口袋裡拿出來，收到後面交給左手，並且撕開後面口袋的魔鬼氈來誤導我，對吧？」
靜雯露出充滿興趣的微笑。「哦？你為甚麼認為銅板一開始在右邊的口袋裡？」
崇軒指指自己的耳朵。「聲音。」
「聲音？」
「明明只有一個銅板在身上，為甚麼妳剛剛翻口袋的時候還會有聲音？」崇軒說：「那是因為那並不是銅板互撞的聲音，而是銅板撞手機的聲音，妳的手機在右邊的口袋，所以銅板一開始一定是在右口袋裡。」
「那為什麼認為我撕開後面口袋的動作是誤導呢？也有可能趁那個機會放進去吧。」
「魔鬼氈不能完全封口，如果妳真的把銅板藏在那裡，只要一開始不要動魔鬼氈，將硬幣從旁邊的口放進去就好，不用大費周章弄出那種聲音。」
「那又為什麼認為我把銅板放在左手而不是留在右手裡呢？」
「這個……」崇軒深呼吸一口氣。「猜的。」
「嗄？」
「既然三個口袋都不是的話，謎題就回歸到最原本的雙手上。」崇軒說：「不管是握緊的左手和放鬆的右手都有可能藏著那麼小的銅板，而剛剛在撕開魔鬼氈的時候，一定有一隻手撕開魔鬼氈另一隻手個銅板，拿著銅板的手不動的話會很奇怪，所以妳就先把左手伸了回來，對吧？」
「呵呵～」靜雯笑了，笑得全身緊繃、肩膀都在發抖，只見她轉過身來，對著崇軒咧嘴而笑。「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宅男，沒想到腦袋還挺清楚的嘛！」
「這種手段在小說裡很多，我只是多想了一下。」崇軒不怎麼領情，有點急躁地說：「所以到底對不對？」
「這個嘛……」靜雯的目光飄向左邊、又飄向右邊、上面、下面，正當崇軒以為她在拖延時間的時候，靜雯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懂得思考值得嘉許。」靜雯邊說邊攤開雙手：「但是呢，思考過頭就會想太多。」
「什──！？」一股窒息感瞬間勒住崇軒的脖子。
靜雯的雙手空空如也！
「怎、怎麼會──」
「在找這個嗎？」靜雯邊說邊將左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個五十元硬幣。
左邊的口袋裡。
不是右邊、不是後面，而是左邊的口袋裡！打從一開始就被崇軒排除可能性的左邊口袋。「為甚麼銅板會在……」
在完全沒有其他東西的左邊口袋裡，怎麼會發出那種聲音？
靜雯看著他的表情，露出調皮而又驕傲的笑容。「你知道現在的手機有錄音功能吧？」
「錄音功能……」崇軒倒吸一口氣，顫抖著嘴唇說：「妳的意思是，打從一開始銅板就在左邊的口袋裡，妳用雙手挖口袋的時候趁機播放手機中事先錄好的銅板撞擊聲做出唯一一個銅板在右邊口袋的假象，然後再做出剛剛那些奇怪的舉動來轉移我對左邊口袋的注意力來誤導我是嗎？」
靜雯燦爛一笑。「偵探也要跟得上時代嘛！」
太狡猾了、太可惡了、太……
太厲害了！
完全……無法反抗。
「……好吧，妳爽就好。」崇軒認命的嘆了一口氣，垂下頭，連肩膀也放鬆了。「就當我是……沒事找事做吧，想想也是，再怎麼說林珮郁的事情也輪不到我插嘴，怎麼樣也跟我無──」
「我接受。」
「嗯？」意料之外的又一句，停止了崇軒的腳步。
回過頭來，靜雯愉悅的表情沒有變化，崇軒覺得……整個氣氛都變了！就像寒冬之後迎來了初春一般，微冷取代了冰寒、幾滴溫柔滋潤了她的眼眸，前一秒還是跟自己針鋒相對的敵人，後一秒卻像是在伸手歡迎自己投入她的懷抱。「妳說什麼？」
靜雯聳聳肩。「我說，我接受你的委託，儘管開心吧！」
「……」崇軒只覺得茫然。「我剛剛不是沒有猜對嗎？」
「我也沒有說沒猜對就不行啊。」靜雯對她有所示意的揚眉。
「這……」
靜雯擺擺手要他不要再糾結下去了。「好啦好啦！想太多的人只會機會唷！更何況，我也早就想接這個案子了。」
崇軒眨眨眼睛。「這話什麼意思？」
靜雯兩手一攤。「我說過了吧？最近閒閒沒事做，拿來解悶也好，而且啊～」她的表情多了一絲……飢渴，野狼聞到血腥味的飢渴。「這案子，好像挺有趣的喔！」
「……」
「話說，妳剛剛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啊？難道被別人兇妳就－－」
「對喔喔喔喔喔喔！」
「哇啊啊啊！？」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大喊轟炸，崇軒被五個小時以來第四次驚嚇攻其不備。「什麼東西？」
只見靜雯一臉充滿自信的笑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還像漫畫裡的偵探一樣一手摸著下巴，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原來如此啊～」
「什麼！妳已經知道答案了嗎！」崇軒又驚又喜，急躁得湊到她眼前。「答案是什麼？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作有什麼意義？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妳已經知道了嗎？知道了嗎？還是──」
靜雯舉起手要他停下來，點頭說到：「哈！原來一切都是這麼簡單又這麼白癡，也只有你這個血脈賁張的宅男會好幾天躺在床上又煩惱又作春夢。」
「什麼東西啦！快點講！」莫名其妙又被調侃，怒氣像一大桶油澆在名為急躁的火花上，崇軒忍不住大吼出來。
「這個嘛～」靜雯的眼神多了些狡猾，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眨眨右眼。「是、秘、密！」
「啥？現在別玩好不好！」崇軒有些惱火起來。
靜雯兩手一攤。「我不想講就是不想講，你憑什麼叫我講咧～」
「憑我是委託人！」
然而，這話只得到靜雯的嘲弄笑聲。「唉呀呀～這位少年，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你的委託我在昨天就已經退回去，而你也同意囉～現在只是我無聊所以『自發性』的去調查並且『邀請』你跟我一起調查，我們現在可不是僱用關係喔！」
「唔~」崇軒愣了一下，不甘心的咬咬牙，的確，就邏輯來看，靜雯的話是可通的。「那……那我現在再委託一次！」
「唉呀呀~現在這種時候才想要委託，我到底要不要答應呢？這比被告白時還難抉擇啊～」靜雯裝可愛得戳著自己的臉頰，擺出一副惹人疼的苦惱樣子。
但對這時的崇軒而言沒什麼用。「喂！隨便把別人拉出來跑來跑去調查事情，害我花一大堆時間在沒關聯的書局裡像笨蛋一樣找人、還被當成是圖謀不軌的傢伙，好不容易找到答案了，妳卻不告訴我？太過分囉！」
「冷靜、冷靜。」靜雯作出安撫的手勢。「少年啊～你急於想偷窺女性『內部』的想法我是可以理解，但是可別忘了崎家徵信社的規矩喔！」
「崎家徵信社的規矩？」崇軒皺起眉頭。「妳是說『客人至上』不適用這件事嗎？」
靜雯裝作驚訝地眨眨眼。「哎呀！原來我說過那種話嗎？」
「嗄？」
「好啦好啦～怎樣都好。」在崇軒來的及反應過來之前她便很隨意地擺擺手，然後像是說教一般舉起一根手指。「我說的『規矩』的意思是，想要委託就得付錢啊！」
「這種事在哪家徵信社都一樣吧？」
「我還沒說完呢！我還要確認你的智商高低。」
「啥？」這話讓崇軒愣住了。「智商……高低？」
靜雯聳聳肩。「畢竟客人聰明一點，辦事比較方便嘛！某共哩毋災，本徵信社可是遇到過好幾次會讓人想拿他去撞牆的白痴委託人，但是因為還要把牆洗乾淨很麻煩，所以就把那些傢伙塞進馬桶裡了。」
「呃……那是開玩笑吧？」崇軒的表情都扭曲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惹到一個不得了的傢伙。
「呵呵～誰知道呢？」靜雯挑釁的挑挑眉毛，手指往自己一勾。「總之，做、還是不做？我是都沒差啦，只是不做的話你就繼續等著那不屬於自己的機會吧！」
崇軒翻翻白眼，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深呼吸一口氣後，他抬頭挺胸面對著靜雯。「要怎麼確認？」
「這才對嘛！」靜雯點點頭似乎頗為滿意，她把錢包從右邊的口袋裡拿出來放在地上，雙手插進兩邊的口袋中一陣翻攪，一陣叮噹響從裡面傳出，手機還差點從右側的口袋裡掉出來。
接著，靜雯敏捷的抽出了手，又伸到背後搗弄，還發出撕開魔鬼氈的聲音，這時她的右手動了一下，最後才跟上先行一步舉回來的左手一起伸到崇軒面前。
「這是……」
「銅板在哪裡呢？」靜雯有點興奮地說：「找到的話我就當你的人。」
「不要用那種說法！」
別無他法的崇軒只能瞇起眼睛，盯著眼前的兩個拳頭，其中可以些微的看出來左手握的比較緊，右手則稍微大一點，是因為右手握著銅板而比較大、還是左手握著銅板而使勁握緊呢？
崇軒認為，都不是。
靜雯剛剛是說：「銅板在哪裡？」但沒有說：「銅板在哪一隻手上。」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兩隻手上都沒有銅板，其實銅板還留在兩側、或是後面的口袋裡。
可是，會是哪裡呢？
剛剛發出那麼明顯的叮噹聲，銅板應該是曾經在靜雯兩邊口袋的其中一邊，但是有沒有被拿出來放到後面的口袋，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這樣的話……
「妳不要動。」崇軒邊說邊繞著靜雯轉圈，眼睛仔細掃過靜雯身上的每一處。
「哼哼哼～居然用這麼火熱的目光看著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想要叫警察了呢！」靜雯的表情看起來卻莫名的很開心。
「妳又沒有說我不能看妳身上的其他地方。」崇軒冷淡的回應，他繞道靜雯的後面，盯著靜雯後面的口袋，靜雯今天穿的是薄長袖的便服和普通的牛仔褲，屁股上的口袋很容易凸顯出來裡面的東西，雖然銅板這個東西很薄也有可能看不出來，但可以看到口袋的口袋有被翻過的痕跡，封口的那一小塊魔鬼氈也有點沒對齊，使得兩側出現了扭曲的漏洞。
後面的口袋在右邊。
「妳現在身上有幾個銅板？」崇軒開口。
「嗯？」
「妳現在身上有幾個銅板？」崇軒重複一次，盯著她的背後，雙手交叉在胸前。「雖然要我猜，但也沒有說不能問妳相關的事情吧？」
「是可以，但是這問題有甚麼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我最清楚。」崇軒說。
「是、是～」靜雯似乎感覺手有點痠了而垂下手臂。「就一個而已，你以為我是那種會在你猜到之後說其實是另一個銅板的傢伙嗎？」
「妳有說謊嗎？」
「說沒有的話你信嗎？」
崇軒一隻手抓著下巴。「那妳……跳一下。」
「哎呀？我穿褲子可沒有機會走光喔。」
「誰要看妳的走光啊？我是要妳跳一下確定是不是在說謊。」
「好啦好啦～」靜雯照他所說在原地跳了幾次，夜色的長髮如羽翼一般散開，但沒有發出銅板的清脆聲響。「這樣可以了？」
崇軒深呼吸一口氣。雖然有點不保險，但也只有這個答案了！
「銅板在妳的左手裡。」
聽到這個回答，靜雯的肩膀抖了一下。「哎呀？剛剛不是查覺到問題的陷阱還一直看我的口袋，現在怎麼又說在手裡了呢？」
「那只是妳的障眼法。」崇軒不以為然地說：「銅板一開始是在妳右側的口袋裡，然後妳把它從口袋裡拿出來，收到後面交給左手，並且撕開後面口袋的魔鬼氈來誤導我，對吧？」
靜雯露出充滿興趣的微笑。「哦？你為甚麼認為銅板一開始在右邊的口袋裡？」
崇軒指指自己的耳朵。「聲音。」
「聲音？」
「明明只有一個銅板在身上，為甚麼妳剛剛翻口袋的時候還會有聲音？」崇軒說：「那是因為那並不是銅板互撞的聲音，而是銅板撞手機的聲音，妳的手機在右邊的口袋，所以銅板一開始一定是在右口袋裡。」
「那為什麼認為我撕開後面口袋的動作是誤導呢？也有可能趁那個機會放進去吧。」
「魔鬼氈不能完全封口，如果妳真的把銅板藏在那裡，只要一開始不要動魔鬼氈，將硬幣從旁邊的口放進去就好，不用大費周章弄出那種聲音。」
「那又為什麼認為我把銅板放在左手而不是留在右手裡呢？」
「這個……」崇軒深呼吸一口氣。「猜的。」
「嗄？」
「既然三個口袋都不是的話，謎題就回歸到最原本的雙手上。」崇軒說：「不管是握緊的左手和放鬆的右手都有可能藏著那麼小的銅板，而剛剛在撕開魔鬼氈的時候，一定有一隻手撕開魔鬼氈另一隻手個銅板，拿著銅板的手不動的話會很奇怪，所以妳就先把左手伸了回來，對吧？」
「呵呵～」靜雯笑了，笑得全身緊繃、肩膀都在發抖，只見她轉過身來，對著崇軒咧嘴而笑。「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宅男，沒想到腦袋還挺清楚的嘛！」
「這種手段在小說裡很多，我只是多想了一下。」崇軒不怎麼領情，有點急躁地說：「所以到底對不對？」
「這個嘛……」靜雯的目光飄向左邊、又飄向右邊、上面、下面，正當崇軒以為她在拖延時間的時候，靜雯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懂得思考值得嘉許。」靜雯邊說邊攤開雙手：「但是呢，思考過頭就會想太多。」
「什──！？」一股窒息感瞬間勒住崇軒的脖子。
靜雯的雙手空空如也！
「怎、怎麼會──」
「在找這個嗎？」靜雯邊說邊將左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個五十元硬幣。
左邊的口袋裡。
不是右邊、不是後面，而是左邊的口袋裡！打從一開始就被崇軒排除可能性的左邊口袋。「為甚麼銅板會在……」
在完全沒有其他東西的左邊口袋裡，怎麼會發出那種聲音？
靜雯看著他的表情，露出調皮而又驕傲的笑容。「你知道現在的手機有錄音功能吧？」
「錄音功能……」崇軒倒吸一口氣，顫抖著嘴唇說：「妳的意思是，打從一開始銅板就在左邊的口袋裡，妳用雙手挖口袋的時候趁機播放手機中事先錄好的銅板撞擊聲做出唯一一個銅板在右邊口袋的假象，然後再做出剛剛那些奇怪的舉動來轉移我對左邊口袋的注意力來誤導我是嗎？」
靜雯燦爛一笑。「偵探也要跟得上時代嘛！」
太狡猾了、太可惡了、太……
太厲害了！
完全……無法反抗。
「……好吧，妳爽就好。」崇軒認命的嘆了一口氣，垂下頭，連肩膀也放鬆了。「就當我是……沒事找事做吧，想想也是，再怎麼說林珮郁的事情也輪不到我插嘴，怎麼樣也跟我無──」
「我接受。」
「嗯？」意料之外的又一句，停止了崇軒的腳步。
回過頭來，靜雯愉悅的表情沒有變化，崇軒覺得……整個氣氛都變了！就像寒冬之後迎來了初春一般，微冷取代了冰寒、幾滴溫柔滋潤了她的眼眸，前一秒還是跟自己針鋒相對的敵人，後一秒卻像是在伸手歡迎自己投入她的懷抱。「妳說什麼？」
靜雯聳聳肩。「我說，我接受你的委託，儘管開心吧！」
「……」崇軒只覺得茫然。「我剛剛不是沒有猜對嗎？」
「我也沒有說沒猜對就不行啊。」靜雯對她有所示意的揚眉。
「這……」
靜雯擺擺手要他不要再糾結下去了。「好啦好啦！想太多的人只會機會唷！更何況，我也早就想接這個案子了。」
崇軒眨眨眼睛。「這話什麼意思？」
靜雯兩手一攤。「我說過了吧？最近閒閒沒事做，拿來解悶也好，而且啊～」她的表情多了一絲……飢渴，野狼聞到血腥味的飢渴。「這案子，好像挺有趣的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