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

原來這三年的感情都是我自導自演，
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

而因為我的關係，
到底害了多少人。


Lost Heart 10
「分裂」


詩婷一行人離開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
孫帝躺在地上沉默不語、倪夏昏迷不醒，
而瑞禹雖然沒有直接吃到拳頭但依然趴在地上不肯起來。

畢竟瑞禹真正痛的地方也不是身體吧。

瑞禹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後起了身，
即使雙腳都被石頭壓到擦破皮流血了，
他仍然想向前去扶眼前昏迷的倪夏。

「不要碰他！」
這時全身是傷的孫帝死命的站了起來對著瑞禹吼著。

「倪夏他，由我送回去就好。」
孫帝一拐一拐的走向了昏迷不醒的倪夏。

「你都已經受這麼嚴重的傷了，我送他回去吧！」
瑞禹不忍孫帝已經全身是傷卻還執意送倪夏回去。

「你給我滾開，我說了我送他回去。」
「你還不知道是因為誰讓我們受這些傷嗎？」
孫帝把倪夏背了起來冷冷地看著瑞禹。

「拜託了，別再管我們了。」
孫帝把話說完就背著倪夏一拐一拐的離開了公園。

面對孫帝如此的態度瑞禹並沒有回嘴，
畢竟事情會變成這樣也都是他害的。

或許這樣，才能完全確保孫帝和倪夏的安全吧。

「過幾天就好了吧，到時候再好好的道歉。」
瑞禹看著離開的孫帝心裡默唸著。


大概過了十分鐘，瑞宏來到了公園看到呆坐在長椅上非常落魄的瑞禹。

「哥？哥你腳怎麼了？！」
瑞宏發現了瑞禹褲子膝蓋的地方都磨破了還一直在流著血。

「你是摔倒了嗎？小夏哥呢？哥？！」
瑞宏臉上寫滿了擔心哥哥的心情。

而眼前這個人是最親的弟弟，
但正因為是弟弟，
瑞禹無法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

「對啊，剛剛不小心摔倒了。」
強忍了剛剛所經歷過的一切，用短暫的幾秒時間平撫了自己的情緒回覆了瑞宏。

「他們公車快趕不到了所以就先走了。」
面對瑞宏，瑞禹始終無法說實話。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剛出院卻又馬上受傷！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其實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誰才是哥哥誰是弟弟。

而面對瑞宏充滿媽媽味道的嘮叨，瑞禹則是打從心底覺得暖心。

「阿對了，剛剛禹芯打電話來一直催我們去看禹桐哥！
我們趕快去醫院探望他吧，他們會很開心的。」

「走吧！」
瑞宏向瑞禹伸出了手，因為怕自己的哥哥腳受傷了無法自行走路，
所以打算攙扶瑞禹。

「不了，他沒事就好。」
雖然瑞禹抓住了瑞宏的手，但卻回絕了瑞宏的提案。

「我還是改天再去看他吧，不然我這個樣子去...。」
「他也只是會更擔心我而已，等我腳好了吧！」
由於對自己的弟弟說了謊話，瑞禹一直都沒有直視瑞宏。

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禹桐，
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禹桐，
所以瑞禹選擇了逃避。

「說的也是，禹桐哥肯定會對你囉唆一番，哈哈哈。」
而瑞宏似乎沒有察覺到任合的不對勁。


過了幾天，禹桐的病情好轉了許多，
已經可以自行走路和吃飯了，
但還是有點虛就是了。

然而在學校，倪夏和孫帝也請了好幾天的假都沒來上課，
瑞禹也沒有收到他們的聯絡也不敢主動聯絡他們。

到了週末假日，瑞宏覺得不管怎麼樣也要帶瑞禹去見禹桐，
所以決定強硬的把瑞禹帶了出門。

而瑞禹的腳走路基本上也沒什麼問題了，
但每次瑞宏在幫瑞禹換藥的時候總是像是在打仗一樣。

瑞宏經過了一番苦戰，好不容易把瑞禹拖了出來。

兩兄弟到了禹桐病房門外，
瑞禹先對著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肯進房。

「瑞禹哥！瑞宏！你們終於來啦！！」
「再怎麼要補課也不可以隔這麼久才來啊！！」
一聽到開門聲的禹芯馬上轉頭，看見兩人進來又是歡迎又是嫌棄的。

「我又沒怎樣，上課比較重要啊，妳別吵。」
禹桐則是坐在病床上對著禹芯說教著。

「你來啦，我沒事啦！讓你擔心了。」
而禹桐雖然頭還包著繃帶但還是溫柔的對了瑞禹微笑。

瑞禹看到禹桐頭上繞著繃帶、手腳也全是繃帶，手背上也還插著點滴。
而臉上的氣色雖然比剛醒來那幾天好了但還是很差，嘴唇也是乾裂的。

或許出自於心疼，也或許是出自於自責，瑞禹這時候居然掉淚了。

「欸？！」
禹桐、瑞宏和禹芯，三個人看到瑞禹的眼淚都感到非常的驚訝。

「瑞瑞瑞瑞瑞..瑞禹？我沒事啦！我還活著阿！」
禹桐被瑞禹突然出現的眼淚嚇到驚慌失措。

「瑞..瑞禹哥！醫醫醫..醫生說禹桐哥已經沒事了啦！現在只需要好好休養就..。」
而禹芯也是一樣被瑞禹的眼淚嚇到而講到結巴。

但禹芯話還沒說完，瑞禹就走到了禹桐的病床旁。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為什麼要為了我，做了會傷害到自己的事？」
瑞禹淚水裝滿了眼眶看著坐在床上驚慌失措的禹桐。

「你..再說什麼阿？我只是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突如其來的言論，禹桐也是感到非常的疑問。

「你總是，你總是對我說謊，嘴巴說著甩了人，實際上是被甩。」
「總是有事說沒事，總是不把心裡話告訴我。」
瑞禹把頭低了下來，繼續說著。

「欸..？這跟被甩有什麼關系啊？」
「不是！！我說認真的，是我甩他們啊！！」
禹桐急忙的解釋著，就怕被禹芯和瑞宏看笑話。

「我看起來像是會被甩的那種人嗎？你看看我，包成這樣顏值一樣高阿！！」
禹桐話才說完旁邊的弟弟妹妹正投向鄙視的眼神。

「為什麼，要去林莉朋友的店打人？」
面對禹桐的玩笑話，瑞禹還是直接的把話題切入重點。

而瑞禹的這一句話，讓禹桐和弟弟妹妹瞬間安靜了。

「你，聽誰說的。」
禹桐聽到了瑞禹這個問題就把視線轉向了瑞禹的另一邊，並對著窗外說道。

「回答我，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明明知道這樣做你也會遭殃的啊！！」
瑞禹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對著禹桐大吼著。

「你都不知道那女人在你背後做了什麼。」
「你要我怎麼能忍受？你知道他在你的背後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禹桐這時把頭轉了回來並看著瑞禹吼了回去。

禹桐身體已經夠虛了實在沒辦法再這樣大吼了。

「哥你冷靜點，有事好好說啊。」
「哥你也是，禹桐哥還沒完全康復啊。」
弟弟妹妹見狀連忙出來滅火，
就怕火大起來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我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
而瑞禹則是淡淡的對著禹桐這樣說道。

話說完瑞禹又把頭低了下去。

「你...你該不會就是因為知道了...，你該不會那天跑去海邊就是因為她..？」
禹桐突然恍然大悟那天瑞禹為什麼要去去海邊了，
原來都是因為他知道了那女人所做的一切。

「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跟我講？」
「為什麼要自己默默承受？」
禹桐用那雙插著點滴的手一直搖著眼前的瑞禹。

正因為怕說了禹桐會做這種事情啊。

「那你呢？你爸媽出事的時候呢？」
瑞禹頭抬起來了，參雜著強忍淚水的語調說著。

「一直對著我說沒事卻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一年。」
「你知道當時你的強顏歡笑對身邊關心你的人是多麼殘酷嗎？」
瑞禹一雙眼睛濕透的看著禹桐。

瑞禹並沒有直接面對禹桐的問題，而是將過去他們經歷過的一切翻了出來。

「瑞禹哥，當時我們也是怕你們會擔心阿。」
也是當事人的禹芯跳出來幫了禹桐說話。

禹芯說完了這句話，全場又再次安靜了。

隔了幾十秒….。

「對不起。」
「對不起。」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道歉了。

但卻沒有人因為誰的對不起而看對方。

「對不起，這次是我太衝動了，也對不起，我總是對你說謊。」
正當瑞禹起身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禹桐默默的說著。

「我不想在你面前再次表現出我很弱的樣子了。」

「小時候總是一直被你出手相救，而國二那時候我就對自己發誓了，
我絕對不會再給你和禹芯添麻煩了，也絕對不會再讓你們看到我小時候的影子。」

「我不想在讓你跟禹芯看到我軟弱的一面了。」

「而我..也沒辦法坐視不管，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那女人這樣對你....。」

「對不起。」
話說完禹桐就將那充滿愧疚之心的眼神往瑞禹身上照了。


「你現在不就是在給我們添麻煩了？」

「為什麼要為了我把自己搞成這樣？」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你認為我會因為你打了她而感動而開心嗎？」

「我只會因為你為了我被打成這樣而感到難過。」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如果今天你有個萬一…。」

瑞禹似乎在講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強忍的淚水差點釋放了出來，
所以瑞禹並沒有講完直接離開了病房。


「哥？！禹芯我等等會再回來。」
瑞宏去追了並沒有把話說完的瑞禹，而這時只見禹桐低著頭沉默不發一語。

瑞禹並沒有把自己和朋友也被打的事情說出來，或許是根本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了之後不但改變不了什麼，還有可能會讓禹桐再次找上那女人。

而瑞禹並不覺得禹桐再給自己添麻煩，
只是覺得禹桐沒有必要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比起詩婷，瑞禹心中反而認為禹桐更重要。
正因為這樣瑞禹才對禹桐這次做的事情如此生氣，
瑞禹生氣的地方並不是因為今天禹桐做的事害他自己被打，
而是禹桐為了他被打到滿身是傷。

非常的傻也非常的不值得。

對於都是男人的他們來說很多話講出來太過害躁而無法說出口，
所以瑞禹擔心禹桐的心情和禹桐心疼瑞禹的心情都無法好好的傳達。


「唉，真是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