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激情上訴》試閱連載3

昏暗的燈光將室內照得詭譎異常，優雅的古箏與突兀的電吉他相互交織樂曲，居然毫不突兀；穿著和服浴衣的服務生們在稍高的走道上來回穿梭，將華美精緻的食物送到各個包廂的桌上，當他們緩緩走下階梯並彎下身子擺放杯盤時，宛如藝術的盤中物總能引起各種高低相異、情緒卻殊途同歸的讚賞。
「天啊！看起來好好吃喔……」
「欸，拍照拍照！」
夾在一群時髦的ＯＬ之間，韓青譽倍感不適，卻不好把厭惡的情緒完全外露，藉著讓他們更好拍照的理由往下凹包廂的邊角裡窩，一邊思索著什麼時候說要先走一步才不至於太失禮。
嚴格來說，韓青譽是完全不想在下班後參加任何工作夥伴聚會的，一來他沒有興趣、二來他很容易疲累，與其在這種地方繼續浪費精力，還不如去家附近的貓咪咖啡廳度過。
但他也明白，在職場上總是有很多場面是不得不過的。
以往其他人的邀約他都可以打混過去，但這一次的聚會目的是為了歡送一位前輩退休，而正在四位女性之中嘿嘿傻笑的正是今天的主角吳東聲，光看他傻呼呼的憨厚樣，誰也不會相信昨天他才剛用一記狠踢把拒捕的吸毒犯踢到肋骨出現裂痕。
「青譽，過來一起吃啊。」吳東聲朝他招招手，像喊孫子一樣親切。
「老師，謝謝，我吃一點就好……」韓青譽誰都可以拒絕，就只有這位如師如父的前輩不敢違抗，會現身今天這個場合也是因為吳東聲親自來邀約，他沒有拒絕的可能。
「韓檢怎麼都只喝酒？」
「對啊，會醉得很快耶，你臉都紅了！」
韓青譽心想醉了更好，感知神經通通遲鈍，才能在這種場合待久一點……
裝在盤中的燉牛肉香味撲鼻，佐著新鮮番茄泥與料裡紅酒小火慢燉的醬汁早已滲透牛肉塊，無論是聞嗅或是張口咬下都能感受到濃郁的肉汁有多鮮甜，滑嫩的軟筋毫不妨礙品味，Ｑ彈的咬勁還讓味覺響宴更上層樓，直呼滿足……
這些網路上寫得極其生動、光是看都能想像牛肉滋味有多甜美的體驗，韓青譽卻一點也沒有產生共鳴，他麻木咀嚼，肉塊軟嫩與否都無法辨識，在吞下去的瞬間才會浮現「這是塊能吃的肉」的想法。
柳涵茜身為韓青譽的助理，即使知道這場歡送會也有替她慶祝過試用期的涵義在，卻還是把視線緊緊地投注在他身上，不時夾點菜遞給他墊胃，也負起幫忙計算他共喝了多少瓶獺祭的責任。
「韓檢是不是不喜歡下班後聚會啊？」
「那幹嘛來……直接拒絕掉就好了啊。」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介於閒聊與諷刺的話語不但沒有被樂曲所掩蓋，還相當清楚地傳進當事人的耳裡，讓原本就對這場聚會抱持著不得不大於其他的韓青譽更覺得不耐煩，遂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呃……」
猛然竄上腦門的強烈刺激跟疲憊時罐掉一整瓶可樂、或是用球棒痛打後腦勺有異曲同工之妙，韓青譽覺得用後者形容更為貼切，因為他連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晃動。
「韓檢，要不要喝水？」柳涵茜小心翼翼得問。
「不用……我去洗手間。」
在同事的注目下，韓青譽一手按著太陽穴、另一手扶著能摸到的所有東西來到走廊，服務生們對於喝醉或是步伐蹣跚的客人早已見怪不怪，也不會過度關心，只是行走的腳步變得更謹慎，就怕與客人相撞。
旋繞耳邊的音樂慢慢變遙遠，玄乎的是韓青譽卻能聽見包廂裡猛然炸開的笑聲，一種介於解脫與不耐的情緒也像蜂蜜一樣在心底緩緩漫延，還來不及深思就看見霓虹燈光做成的男性禮帽圖案在前方晃動，便下意識推門進入，思緒也因此而被迫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