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大明星韓堯

「朱朱，你喜歡吃他們的奶黃包對吧？給你叫兩籠？」黎清微微傾身，把菜單推到朱諸面前。
朱諸幾乎是直覺反應，立刻回答：「好呀！」
坐在圓桌對面的韓堯沈默。
朱諸喊完才發現氣氛不對，趕緊住嘴。
糟糕，又惹韓哥不高興了！怎麼是清哥先伺候他這個小助理呢！
儘管韓堯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不悅，但由於這些日子來相處久了，朱諸終於能略微讀懂他的情緒。
坦白說，朱諸一直有個改不了的大毛病，就是不太會察言觀色。若是對方不開口，他時常無法察覺對方的情緒。所以朱諸每接觸一個新的藝人，都會做足所有功課，了解對方的性格、經歷和身世背景等等，慢慢摸索學習。
但韓堯是一個特例。
剛得知黎清要和韓堯拍戲的時候，朱諸曾經上網調查過韓堯的訊息。但他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到關於韓堯的背景，即使是維基百科也不曾提到韓堯任何私人生活，只有對方在演藝圈豐富輝煌的經歷，零負評男神的稱號也是由此而來，完美得彷彿天生是個巨星，沒有任何平凡的一刻。
韓堯是個完美的人，冷靜自製，才貌雙全，從不讓人失望。直到那一天，在片場後方，朱諸撞見了那個不曾曝光的秘密——他一輩子都不會說，他身為助理，身為粉絲，會全力守護藝人的秘密，不論是誰。
朱諸從思緒中回神，抬頭問：「韓哥，你想吃什麼呀？」
韓堯周邊的氣場果然緩和許多，闔上菜單，往桌上隨意一扔，「你點吧。」
朱諸瞭然地點點頭，認真研究菜單，把自己覺得特別好吃的都點一遍。
果然是請他來幫忙點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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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結束後，三人站在餐廳門口。
朱諸道：「清哥，你怎麼來的？我叫車送你回去吧！」
單手插著褲袋的韓堯握緊了手上的鑰匙。
黎清朝著朱諸溫和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家和你家反方向，你直接回去吧，明天見。」語罷，黎清擺擺手，搭上餐廳門口停靠的計程車走了。
清哥就是這麼溫柔體貼！
朱諸笑容滿面，轉頭和韓堯打聲招呼說再見，便步伐輕快地走向隔壁那條馬路邊的公車站。半夜的街道沒什麼人車，朱諸走著走著，突然被一道閃爍的車燈從背後照射。朱諸回過頭，隔著明亮的燈光瞇起眼，看見駕駛座上的是韓堯。
他跑過去，韓堯看也不看他，說：「上車。」
朱諸受寵若驚，連忙擺手，「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我搭公車就行了，十二點還有一班末班車呢！」
哪有助理讓大明星開車的道理？就算不是他負責的藝人，也不該這麼沒常識呀。
韓堯沒走，不耐煩地敲了敲方向盤，「上來，有事叫你推車，這車動不動就熄火。」
「咦？哦，好的。」朱諸聞言不敢怠慢，趕緊奔向副駕駛座，開門上車。
韓堯不動聲色地瞄了朱諸一眼，看見他乖乖繫上安全帶，眸色一瞬間溫和下來，很快又隱沒於幽暗的車裡。
在路上，向來話多的朱諸終於忍不住問：「韓哥，你這車不是保時捷的跑車嗎？怎麼還會熄火？」
韓堯：「二手的。」
朱諸：「啊……原來啊，我都不知道現在景氣這麼不好，連明星都不容易，您辛苦了。」
韓堯閉了閉眼，悔恨地嘖一聲。
一路上朱諸滔滔不絕，韓堯偶爾會回覆他，雖然大多都是冷冷的嘲諷，但朱諸一點多不介意，畢竟韓哥可是會愛屋及烏，連戀人的小助理都會照顧的好人呢！
朱諸：「咦？車怎麼停了？韓哥，需要我下去推車了嗎？」
韓堯：「……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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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諸自從在擎天演藝上班後就離開家在外面租房子，因為老家在郊外，公司在市中心，來回要一個多小時，所以找了公司附近的社區。
伴隨著低調的引擎聲，昏灰色的車身滑入社區內，在花園後的大樓門口前停下。朱諸向韓堯點頭道謝，轉身下車。他沒有立刻走進大門，而是站在車外等著目送韓堯離開。
等了會，車身沒有動。
朱諸俯下身，疑惑地看向駕駛座的人。
韓堯握著方向盤，沒什麼表情地說：「熄火了。」
朱諸愣了下，轉頭看了看引擎蓋，緊張道：「怎麼辦？這麼晚，修車的應該都打烊了！」
還沒等韓堯開口，朱諸來回踱步兩下後，靈機一動道：「我知道了！我在後面推你回家吧！」
韓堯無言看他，「你以為推輪椅？」
「那還是我……」
韓堯直接拔開鑰匙，隨手塞進褲袋內，下車，越過朱諸走進公寓大門。
朱諸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聞到一抹男性香水的柑橘清香飄過，以及耳邊晃過一句：「借你家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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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諸見多了大明星，即使家裡多了尊大神也不會太戰戰兢兢，加上這些日子來幾乎天天見到韓堯，一時沒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態度自然得像對待老朋友一樣。
朱諸殷勤道：「你餓嗎？」
韓堯坐在沙發上瞟他一眼，「不是剛吃完宵夜？」
「哦，對吼，我還想說餓的話給你煮碗麵。」
韓堯沉默一會，「我有說不餓嗎？」
「啊？你餓啊？好，等等我，馬上來！」朱諸被使喚成性，特別喜歡照顧人，尤其對象還是大明星，巴不得化作小跟班照三餐伺候。
韓堯看著朱諸一溜煙竄進廚房的身影，始終板著的臉有一絲動容，彎了彎唇角，又強迫自己抿起唇，彷彿不曾有過弧度。
在韓堯邊看電視邊吃麵的時候，朱諸聞了聞身上的油煙味，說要去洗澡。正巧在朱諸離開的同時，韓堯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螢幕一亮，顯示「黎清」。
韓堯一掌握起手機，走向陽台，接起電話，「你打來做什麼？」
「你這是忘恩負義啊韓堯，那方法有效吧？進屋了？」
「嗯。」
「接下來該幹什麼，不用我教你了吧？」
韓堯皺眉，「我第一次進來。」
「哇，你是小學生到同學家玩啊？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此時不幹更待何時？」
韓堯牽了下嘴角，很快又繃起臉，「形象良好的黎大明星原來這麼下流？」
「呵，難道你沒比我下流？」
韓堯正想回答，接著便聽見朱諸的房門打開，嬌小的身子穿著寬大的淺藍色睡衣，光裸著腳跑出來，濕漉漉的頭髮正滴著水，在地上留下一枚枚水印子。
朱諸垂著頭沒看見韓堯在講電話，一昧朝他傻笑道：「我忘記今天是不用洗頭的，結果用水把頭髮沖濕了，沒拿到擦頭髮的小毛巾，嘿嘿。」
韓堯根本沒聽見朱諸在滔滔不絕什麼，他看著被水淋溼而貼著肌膚的單薄睡衣，和那一雙赤條條的裸腿，心想：或許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