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穹‧動畫化‧體驗記‧6

　　兩天後

　　這天中午，小穹結束站務員的工作以後，興奮地趕往錄音工作室。

　　經過三天的趕稿跟修改，她的第一集劇本已經誕生了，此刻的她只想趕快把劇本交給蕾蕾。

　　她來到工作室的門外，正打算開門進去時，卻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激動的吶喊。

　　「請你們好好考慮，這種方案絕對是弊大於利的！」

　　蕾蕾的喊聲連門外的小穹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嚇了一跳，誰惹蕾蕾生氣了？

　　小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發現蕾蕾坐在一台電腦前，臉頰因為激動而脹紅。

　　「發生什麼事了？」小穹關心地問。

　　「我剛剛在跟王老先生還有其他贊助商開視訊會議。」蕾蕾的臉上壟罩著陰霾。「他們跟我說，動畫的第一集要開放免費觀看。」

　　小穹眨眨眼，她沒想過動畫做出來以後的事。

　　「本來我們是計畫賣ＢＤ或在巴哈母湯之類的正版動畫網站發布的，可是其他贊助商說，如果第一集開放完全免費觀看，比較能炒熱人氣跟話題性，對之後的ＢＤ銷量比較有利。」

　　小穹點點頭。「這樣不是很好嗎？粉絲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絕對不可能！」蕾蕾打槍。「免費的東西不會讓人感謝，只會讓人不懂得珍惜而已。我可以理解贊助商的想法，可是他們把動畫市場的運作想得太簡單了。」

　　小穹想起之前開會時聽蕾蕾所說，一集ＴＶ動畫的成本是以千萬日圓為單位在算的，頓時明白蕾蕾生氣的原因了。這麼多的成本跟人力孕育出的一集動畫可以免費觀看，跟做功德沒什麼兩樣。

　　看著耿耿於懷的蕾蕾，小穹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於是她選擇轉移話題。「我把第一集的劇本寫好了喔。」

　　「真的嗎？讓我看看。」蕾蕾的表情果然變了。

　　小穹從背包拿出印好的劇本給她，蕾蕾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拍拍小穹的肩膀。「我今天就把它交給腳本作家，辛苦妳了。」

　　小穹點點頭。「對了，我想現在就開始配音訓練。」

　　「咦？可是之後的劇本……」

　　「別小看中文系畢業的本小姐喔，雖然我很多年沒寫東西了，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趕稿，現在我的寫文速度可是越來越快。」小穹豎起大拇指。「我會用空閒的時間多趕稿，一定可以兼顧配音練習的。」

　　「……好吧，拜託妳了。」蕾蕾說。其實她也有點擔心，比其他三位少練習的小穹，會不會在真的配音時凸ㄘㄟˊ。

　　於是乎，今天的配音訓練，是四位少女一同參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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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長有什麼了不起？我小學也當過班長！』」婕兒大聲唸出稿上的台詞。

　　「『再大聲一點！』」耐耐喊道。

　　小穹瞠目結舌地看著二人。「妳們……太厲害了吧？」

　　符老師呵呵笑。「現在她們三人中是耐耐的狀態最穩定，艾米莉亞跟婕兒表現也很好。」

　　「小穹，換妳試試看。」艾米鼓勵道。

　　小穹清清嗓子，用害怕的口氣喊道：「『聽說班長很兇！』」

　　三位少女一致搖頭。

　　「口氣不夠強烈呢，要用那種很害怕但又很不甘心的口氣。」耐耐指出。

　　小穹氣餒地垂下頭，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程度一定落後朋友們不少。

　　「小穹，聽說妳寫的劇本都是以真實事件改編的，這是真的嗎？」符老師問。

　　「是的，都是以我們在高捷工作中遇到的趣事為藍本所寫的。」

　　「如果這樣，那妳就不用擔心了。」符老師笑道：「既然是以妳們經歷過的事為主題，那妳們在配音時，就盡可能地帶入當時妳們的心情就好，這樣的效果會更好喔。」

　　「是的！」少女們一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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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今天的訓練後，已經是四點了，少女們離開錄音工作室，前往美麗島站。小穹在搭捷運的路途中，將第一集會開放免費觀看的事告訴三位少女，還提到了蕾蕾為這件事感到不滿。

　　「原來如此，聽妳這樣講，我才想到ＢＤ銷量的問題呢。」耐耐說：「ＢＤ發行之後我們就多跟親友宣傳吧，這樣多少能刺激一點買氣吧。」

　　「這是個好主意，我等等會告訴蕾蕾。」小穹說：「她現在在美麗島跟娟姊談事情。」

　　到了美麗島後，她們在水族箱旁邊找到聊天中的蕾蕾和娟姊，二人一邊喝飲料一邊談事情。

　　「妳們結束訓練了嗎？辛苦了。」娟姊看到她們後連忙招手。

　　「妳們在聊什麼？」小穹問。

　　娟姊露出笑容。「等到動畫做好以後，ＢＤ會作為商品，在美麗島跟左營的商品館販賣喔。」

　　「真的嗎？」小穹張大眼睛。

　　蕾蕾點頭。「ＢＤ會在網路上跟安Ｘ美特之類的動漫專門店販賣，剛剛娟姊拿著高捷官方的協議書給我，希望我們也在商品館販賣，我剛剛打電話問王老先生，他也答應了。」

　　「如果在商品館販賣ＢＤ的話，一定會吸引很多客人，並帶動其他商品的買氣的！」娟姊高興地說：「對了小穹，聽說妳負責編劇本，那妳可以在之後的劇本裡多加一點我的戲份嗎？如果觀眾裡有年輕帥哥的話，那我……」

　　「好啊，那我就把妳屠殺馬桶那段編進去喔。」小穹說，引得少女們哈哈大笑起來，美麗島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但在她們笑到一半時，一陣響亮的話語打斷了少女們。

　　「聽說高捷少女要做成動漫了，這是真的嗎？」

　　少女們望向發話者，只見一群青少年聚集在水族箱外，他們有男有女，全部都穿著半屏山高中的校服。

　　問問題的是一個戴著貝雷帽的少女，她手上拿著一大杯猩巴克。

　　「今天我在粉絲團看到動畫化的消息，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又問道。

　　「當然是真的啊。」小穹指向蕾蕾。「這位就是這次動畫化企畫的導演喔。」

　　「你們好。」蕾蕾微微傾身。

　　那群高中生發出一陣歡呼。

　　「太好了！終於要出動畫了！」

　　「在愚人節玩笑之後我就不抱期望了，沒想到真的要出！」

　　「不枉我關注高捷少女這麼久，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蕾蕾尷尬地笑著，小穹則好奇地問：「你們是？」

　　「我們是半屏山高中的卡漫社，我是社長。」貝雷帽少女說。「我們關注高捷少女已經很久了，一直朝思暮想著有一天，高捷少女可以動畫化。」

　　蕾蕾聽她這麼說，便把水族箱邊緣的夢夢撲滿拿起，遞給那位少女。

　　「這是我們在每個捷運站都有設立的募捐筒。」蕾蕾說：「你們有沒有興趣捐點小錢，贊助動畫資金呢？」

　　貝雷帽少女趕緊搖頭，搖到帽子都快掉下來了。「很抱歉，我只是學生，沒什麼錢可以贊助。」

　　「啊……沒關係。」蕾蕾說，然後她看向其他社員，那些社員也一致搖頭，動作相當整齊。

　　貝雷帽少女喝了一大口猩巴克，然後說道：「雖然我們沒有錢可以贊助，不過我們真的很支持喔，等動漫出了我們一定會去看的。」

　　蕾蕾的眼神變了。

　　站在她身旁的小穹突然打了個冷顫，她看向蕾蕾的臉。她仍然掛著「服務業人員面對客人」的招牌笑容，不過眼神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友善，至少小穹這麼覺得。

　　「不過動畫資金應該已經夠了，不需要我們粉絲出錢吧？」其中一個染了一頭紅髮的少年說道：「又不是戰鬥番之類的高成本動畫，一季的成本應該一百多萬台幣就夠了吧？」

　　婕兒摀住嘴巴憋笑，除了蕾蕾以外的其他少女也面面相覷，交換會心一笑的眼神，這個少年說的話和前幾天的自己一模一樣，以為動畫的成本很低。一百多萬台幣連做一集動畫都不夠啊。

　　「其實，動畫的成本是……」艾米說到一半，便被蕾蕾打斷了，她把手掌伸到艾米嘴巴前面，暗示她不要說了。

　　然後，她把夢夢撲滿放回原處，將原本在喝的汽水拿回手上喝了一口，然後微笑著說：「很高興你們這麼支持動畫化，ＢＤ上市之後希望你們看得愉快喔。」

　　「是做成ＢＤ喔？會有網路版之類的嗎？」另外一個個子很高的少年著急地問。

　　蕾蕾把左手伸到背後，慢慢地說：「第一集會開放網路免費版。」

　　小穹緊張地看著她的左手，蕾蕾伸到背後的左手已經握成拳頭，從顫抖的幅度來看，她握得很緊。

　　「這樣啊……那我放心了。」高大少年鬆了口氣。「那之後的集數會有嗎？」

　　「……目前還沒定案。」蕾蕾的太陽穴爆出了一根青筋，小穹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其他人似乎沒注意到蕾蕾的神色有異，那個社長繼續說道：「不過真要說起來，動畫化的消息剛出時我真是不敢相信呢，高捷官方終於願意投資了。」

　　「投資動畫化的不是高捷公司喔。」蕾蕾皮笑肉不笑。「是『王老先生有快遞』物流公司的董事長王老先生，他對動畫很有興趣，所以找上了高捷官方洽談合作事宜。」

　　「是喔，我還以為是官方做的呢。」那個紅髮學生說：「不過也好啦，早就該有人把高捷少女動畫化了，那個王老先生幹得好！」

　　蕾蕾握緊的拳頭已經脹得通紅，彷彿快要捏爆了。

　　「蕾蕾……」小穹擔憂地看著她。

　　婕兒跟耐耐也隱約發現蕾蕾狀況有異，她們好奇地看向小穹，不過站在蕾蕾前面，且跟粉絲們談天中的艾米沒注意到。

　　「我們四位將會擔任動畫的聲優，替動畫中的自己配音，小穹更是每一集的劇本撰寫者喔。」她笑笑地對粉絲們說。

　　「真的嗎？小穹小姐太厲害了吧？」貝雷帽少女崇拜地看著小穹。「我一定會跟朋友們好好宣傳這部動畫的！」

　　「你們這麼期待動畫化，我們也很高興。」艾米微笑。

　　「當然啦。」貝雷帽少女也微笑。「讓高捷少女動畫化，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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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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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壽喔，小姐，小心一點好不好？」一位清潔阿嬤看到水族箱旁邊發生的事後，叨念著走向蕾蕾的腳邊。

　　少女們跟那些高中生臉上都帶著驚訝的表情，因為在貝雷帽少女剛說完話的那一刻，蕾蕾失手將拿在手上的汽水打翻了，灑了一整地。

　　「阿嬤對不起！我來清就好！」蕾蕾慌忙地拿出手帕。

　　「免啦！下次要注意。」清潔阿嬤蹲下來，用抹布擦拭地面。

　　眼見場面變得有些尷尬，小穹趕忙站出來。「關於動畫化的詳細情形，之後都會在粉專還有粉絲俱樂部發布，記得關注我們喔。」

　　「……好的。」貝雷帽少女點點頭。「我們要去參加社團活動了，下次見！」

　　她帶著那群社員進入乘車區，離開了水族箱。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蕾蕾嘆了口氣。「我出去一下。」

　　說完她從出口走出美麗島。

　　「小穹，我剛剛覺得蕾蕾的心情好像有點不穩定。」耐耐擔心地說。

　　「對啊，她還把飲料打翻了耶。」婕兒點頭。

　　「我出去看她一下，妳們待在這裡等我。」小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