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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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2-28
關鍵字:第一人稱描述,簡略短萌文,軍人,平平淡淡談場戀愛,雙潔互寵。
※
王二是個標準的老鳥,
雖然他的年紀並不老。但因為和他同梯次的兵哥們都在戰爭中掛掉了,所以活下來的王二自然而然就成了菜逼八們眼中的老鳥、老油條。
即使王二的年紀根本就沒有那麼老。
※
王二是個孤兒。
從他有意識開始,戰爭就從來沒有停過。
所以等到了14歲法定成年年齡時,王二自然而然地棄學從軍。
與其說王二沒有選擇,不如說打從一開始,
王二就別無選擇。
從軍,至少可以滿足一個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
※
王二一向是一個欲求很低的人,所以即使戰事慘烈到缺乏補給,必須啃草根吃樹皮的狀況下,王二也從未想過要放棄。
所以王二活了下來。
所以王二成為人們口中的英雄。
※
王二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他只是遵循著剛入伍時那個兇惡教官的指令:
「絕對不可以放棄你的槍。就算要死,也要拉下幾個墊背的才合算。」
王二一直謹記著教官的指令,
而這個指令也救了王二很多次。
直到王二成為了傳說中的戰爭英雄,
成為人們口耳相傳的神射手,創造奇蹟的魔彈射手。
哪怕一天也好,
王二也從來沒有忘記。
※
王二雖然叫做王二,但他的性格一點也不二。
相反的,只要是認識王二的人,都知道王二就是個一吭不響的悶葫蘆,即使你敲了幾百下,他也放不出一個屁。
只是那些認識王二的人都死了。
戰場帶走了他們。
※
王二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英雄。
因為在那一個個光榮的勳章之下,
全都是用他的弟兄們的屍體堆砌出來的,
一個虛假的不敗神話。
王二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成為榮光下的一員,
只是時間還沒到而已。
※
王二最近又接手了一個菜逼八。
其實以王二的情況,他是可以拒絕的。
但上頭強調了這次特別指明要他。
軍人不得抗命。
所以王二毫無異議地接受了。
※
王二曾經訓練過很多菜逼八,
也跟著那些菜逼八一起上戰場,
但最後回來的都只有他。
王二脖子上掛著的狗牌越來越多,
沉重的讓王二即使在熟睡中也會突然驚醒,
然後一夜無眠。
※
王二覺得軍人就是要生於戰場死於戰場。
因為離了戰場,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回去。
※
新來的菜逼八看起來就像是溫室的花,
那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一度讓王二質疑這孩子連槍都不能扛。
然後讓王二跌破眼鏡的是、
新來的菜逼八居然在剛入營時,就在三招之內撂倒了前來挑釁的同梯。
那瞬間菜逼八的銳利眼神令王二聯想到了老虎,
而且是一隻會在自己面前偽裝成無辜小貓的猛虎。
※
菜逼八的名字不叫菜逼八。
菜逼八姓韓,單名一個厲。
剛好和之前退休的老將軍同姓。
但對王二而言,菜逼八永遠是菜逼八,
就算對方跟他一起上過好幾次戰場,
也一起回來了。
王二依舊當韓厲是那個剛入伍時,
用著發光的眼神看著他的菜逼八。
※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王二的頭腦不是很好,也沒有唸過很多書,
但王二一直很懂得如何生存。
所以看到菜逼八單獨上台接受原本應該是屬於兩人共同贏得的榮耀時,
王二一聲不吭。
※
王二和菜逼八冷戰了。
更正確地說,是韓厲個人單方面對王二的冷戰。
王二依然是那個王二。
該吃、吃,該睡、睡。
對王二來說,只要脖子上的重量不再增加,
就算上頭要拿走所有屬於他的榮耀也無所謂。
因為從一開始。
那些榮耀從來就不是屬於王二自己的東西。
所以,
王二從來都不在乎。
※
年輕人總是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
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出三天的時間,菜逼八又恢復了之前對王二那股親熱勁,
而且,有著向跟屁蟲黏人精發展的趨勢。
最後是在王二某天早上醒來,
發現自己被窩裡多了一個熟悉的體溫,並把對方拎著耳朵痛揍了一頓之後,菜逼八那些詭異的行徑才終於消停。
但在那之後,
菜逼八總用一種狗看見骨頭、老虎看著肉的眼神看著王二,
搞得王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
英雄在戰場上,就是一種鼓舞士氣的象徵。
而且死去的英雄比活著的英雄用處大得多了。
所以王二從不介意成為英雄。
結果菜逼八聽完之後,又和王二冷戰了。
※
戰事來的很突然。
看著那朝菜逼八所在坑道直落的炸彈,
王二不加思索地衝了過去,
用自己的身體當做盾牌將菜逼八緊緊護了起來。
※
看著菜逼八不斷開闔的嘴唇,
但王二聽不到任何聲音。
恍惚間王二突然想起,
喔對厚菜逼八還在跟他冷戰呢,
難怪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扯下脖子上那串沉重的重量,
王二交到了菜逼八手裡。
──晚安。
他想。
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上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