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

　　點綴上許多彩燈而顯得璀璨歡樂的教堂，原本莊嚴肅穆，但今天被裝飾上的聖誕樹、掛在牆柱上做裝飾任小孩拿取的糖果、流洩而出的輕快樂曲，讓教會今夜就像盛大的歡樂派對。
　　
　　許多家長和大人都在聽講席上或坐或站，手持著攝影工具，對著講台上被裝扮成眾多小天使的孩子們錄影。孩子們頂著小光環、背著小白翼、穿著白色衣裳，在樂音下引喉高歌，照著多日來的排練，一同踏著整齊的步伐，隨著歌聲搖擺著臂上長袖、輕晃翅膀。
　　
　　「哇……他們超可愛的！」睿云媽媽雙手捧著臉，思緒早已飛到過往：「以前睿也穿過這樣的衣服表演過……」
　　
　　幫忙教會拍攝活動照片的睿云只冷淡地阻止了媽媽的回憶殺：「我已經長大了。」
　　
　　「唉呀！回去把那些照片翻出來給小軒看看好了，他一定會想看的吧？」
　　
　　「拜託不要，丟死人了。」
　　
　　「唉呀！程小姐！妳也來啦？！」一旁的大嬸向她打招呼，中斷了母子抬槓。但在教會裡本來就常會互相寒暄幾句，睿云媽也很喜歡這種東家長西家短的感覺，而很興奮地和對方聊起來了：「范太太！好久不見！怎麼可能不來呢？過節就是要和教會的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呀！」
　　
　　「等一下的活動是聖誕快閃傳福音，小朋友會去街上給大家傳福音，沒要跟去的人可以一起留下來跟陳牧師一起祈禱。」
　　
　　『你們吵死了，歌聲都聽不清楚啦！』睿云只在心裡翻白眼。
　　
　　不過啊……那些在舞台上認真賣力表演的小朋友們真的好可愛，蹦蹦跳跳的舞步要彰顯出他們的天真可愛，但他們認真到顯得有些笨拙，反而更討大人歡心，連平時對小孩沒好感的睿云也不禁看到出神：『真的很可愛……』
　　
　　忍不住想到某個認識的大人，也很喜歡小孩子，是不是該把今天拍到的照片傳給他呢？那人一定會很喜歡的。
　　
　　「聖誕快樂！！！」
　　
　　表演結束，唱詩班的老師帶領著小天使們下台，往教堂外去。
　　
　　跟著他們要去傳福音的活動，場內很多家長跟著出去，讓教堂內頓時少了很多人，從原先的擁擠程度到只剩約二十幾人。
　　
　　想著要跟上拍攝，睿云先把手機關了，跟著人流步出教堂。
　　
　　「程睿云？！」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而下意識地回望。
　　
　　自人群中擠了出來的男人，他有點面熟，但他不太記得他是誰，直到對方開口：「我是范佑龍啊，你高一的時候我高三，我曾經跟你……」
　　
　　表情略顯尷尬，他沒再說下去，那原因睿云想起來了：「哦……對，你也是這教會的人，我都忘了。畢業之後考上好大學了嘛……怎麼今天出現在這裡？啊，我不能再跟你聊了，我跟老師約好要跟拍的。」
　　
　　「沒關係，我跟你一起走。」
　　
　　范佑龍自顧自的跟上睿云的腳步，自說自話起來：「因為爺爺住院，我媽叫我回來看爺爺，剛好也是過節的時候，媽媽說要來教會給爺爺祈禱……」
　　
　　他的媽媽就是剛剛和睿云媽媽搭話的范太太，這等巧合讓睿云心生一股不祥預感。但他還是默不作聲，只跟上兒童唱詩班的隊伍，再打開手機的攝像功能，認真喬角度，拍攝附近商家和小朋友們的互動。
　　
　　「你最近還好嗎？聽學妹說，你有對象了？」
　　
　　佑龍這麼問時，睿云直接裝死，當作沒聽到，只認真地高舉著手機拍攝。
　　
　　「程睿云！小心！」
　　
　　忽地被揪往人群裡，那力道讓毫無防備的睿云差點跌進佑龍懷裡，這才看著身後呼嘯而過的機車，而滅了要揍佑龍的念頭。
　　
　　「小心點啊！你剛剛站得太外頭了！」
　　
　　被這麼唸著，睿云脫開他的手掌，回以不耐煩的低吼：「不這樣我拍不到啊！人太多了！是說這裡是人行道啊！那該死的白痴！」
　　
　　「算了，人沒事就好。」
　　
　　佑龍尷尬地撓頭笑了笑。
　　
　　「嘖！」睿云生氣地別過頭去。
　　
　　要他說，曾經一度推他下樓的人，他可不想跟對方再有任何瓜葛，拜剛剛那個白痴機車騎士所賜，莫名奇妙讓他覺得欠了佑龍一個人情，這打壞了他今晚的好心情，現在他只想立刻回家，只是活動才跑了一半而已……
　　
　　「活動完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一杯？很久不見了，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還未成年，不能喝酒。」
　　
　　然後，正如他的預料，活動一結束，和媽媽會合時，就聽媽媽開心地嚷嚷：「范太太找我去她家喝酒！」
　　
　　「妳一個女人大半夜跑別人家喝酒？」睿云眉尾一挑。
　　
　　「范太太的公公在醫院，家裡就她和她兒子兩人而已，你也來，這樣媽媽就安心啦！」睿云媽媽看了一眼站在范太太身後的佑龍：「而且聽說佑龍在學校跟你關係很好嘛，難得他回家來，你們也一起玩玩啊！」
　　
　　「誰跟他關係好啊？！」睿云反駁，但看著佑龍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關係好什麼的大概是他跟兩名家長講的。
　　
　　「走嘍走嘍！我開車！」
　　
　　既然都被媽媽這麼說了，睿云也只得跟著走，畢竟媽媽那麼開心的樣子……
　　
　　范佑龍家是公寓大樓，跟著他們母子搭上往十二樓的電梯，看來有點年齡的建物有點陰暗，但被清理得很乾淨。打開兩道門後，便是范家客廳，相當整潔，還有著假花假樹裝飾。
　　
　　「范太太平時很喜歡手工，這些絲襪花啦、水晶花全是她親手做的哦！」媽媽介紹著，語氣中滿滿的佩服與崇拜。
　　
　　「小龍，你帶阿睿去你房間玩。」「哦。」
　　
　　馬上被支開了。佑龍看向睿云的表情，是帶著幾分期待的笑，那笑令睿云心底發寒。
　　
　　被帶往內室佑龍的房間，那房間被整得很乾淨，滿櫃的書籍全是大學考試用的題庫，這讓睿云有些懷疑，但他並沒說什麼，只照著佑龍的招呼坐到床前小桌旁的椅子上。
　　
　　「我去拿點喝的。」佑龍殷勤地招呼他，就像怕被他討厭似的。
　　
　　然而，睿云對他有的印象也只有高一時突然被叫上校舍頂樓去告白，然後被推下逃生梯這兩個片段罷了，在教會也許有說過幾次話？其實他對他並不熟悉。
　　
　　沒多久，佑龍拿了兩罐易開罐可樂回來，像是不讓睿云自己花力氣，兩罐都已經開罐好了。他拿了一罐給睿云：「給你。」
　　
　　「哦，謝了。」
　　
　　睿云拿著，太冰了而先往桌上一擱。
　　
　　「不喝嗎？」佑龍關心地問。
　　
　　「等等再喝。是說，你這邊有什麼好玩的嗎？不然我們兩個就坐在這裡對看哦？」睿云隨便掃了兩眼房內。
　　
　　「我想跟你聊聊……」
　　
　　「哦，聊什麼？以前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不用再提了吧？」
　　
　　坐在他對面的佑龍嘴角扯著一抹苦笑：「讓我道歉吧，那時候我是太衝動了，被拒絕就發脾氣，太生氣把你推下樓，幸好你沒受傷。」
　　
　　「沒關係，我沒記在心上。」
　　
　　「……就算到現在，我還是很喜歡你……」
　　
　　「我這人個性很爛哎……你到底看上我哪裡？」
　　
　　「這個嘛……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想看著你，我就很喜歡你，在教會禮拜的時候就注意到你，聽說你升上跟我同一間高中時，我真的很開心……」
　　
　　他說得很真摯，但那並不足以打動睿云的心，類似的好話他也聽不少人說過了。
　　
　　像是得不到睿云的回應，佑龍轉了話題：「聽說你有交往對象了是不是？」
　　
　　這問句，睿云忽略過一次，再被提起時，就像在提醒他，眼前這男人很在意這件事，而讓他想起被推下樓梯的那件事：『要是讓他知道我有交往對象，他會不會對我的交往對象做出什麼攻擊行為？』
　　
　　一有這樣的疑慮，睿云便搖頭：「沒有，班上同學亂傳的，我要是跟誰交往的話還會去教會過節嗎？」
　　
　　佑龍笑了笑：「這樣啊……我還在想，一直對別人沒興趣的你，到底會跟什麼樣的人交往，這我很好奇，要是有交往對象的話，我真想知道那是怎樣的人。」
　　
　　不想讓話題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睿云問：「那你呢？聽說上了好大學，沒認識到漂亮的女生嗎？」
　　
　　「其實……我現在在準備重考。考上好大學是媽媽為了面子在教會裡頭假裝的……」
　　
　　「哦……」
　　
　　「反正我也不太去教會，我不講出去的話根本不會穿幫。」
　　
　　「你跟我說這些好嗎？」
　　
　　「應該……其實……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到現在心裡還是只有你，我不想去認識什麼大學的女孩子……」
　　
　　「……」
　　
　　歸於沉默，佑龍拿起可樂，啜了幾口，像是想藉著喝飲料的動作紓緩現在場面的尷尬。
　　
　　良久，睿云才開口：「還是拿點雜誌或遊戲機來玩吧，不然這樣挺尷尬的。」
　　
　　「……好吧，你等我一下。」
　　
　　佑龍起身離開房間。當他拿著掌上型遊樂器和兩本遊戲雜誌回來時，睿云正把可樂往桌上放回去，指尖抹了下唇瓣：「這可樂味道好像不太一樣啊？」
　　
　　「應該不會吧？我也有喝了啊……」佑龍笑了笑，坐回位子上，將手上的東西一擺，拿起他的可樂喝了幾口：「我還在想要不要換果汁給你……」
　　
　　「換果汁就不用了，只是不想喝得那麼冰而已。」說著，睿云伸手拿過遊樂器，打開開關，那是一款射擊遊戲，睿云並不討厭，從他手上的小小機器裡開始傳出電子音樂和射擊聲。
　　
　　過了數分鐘，坐在他對面的佑龍再度低聲開口：「我很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
　　
　　「但是我不喜歡你哦。」睿云頭也不抬，專注在小螢幕上的飛機移動與發射中：「我記得學長你也交過女孩子啊，不是同性戀的話去交個女孩子好好過日子不行？」
　　
　　「我說你啊……沒發現那些女孩子，其實都跟你有點像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你交過哪些女孩子啊？」睿云的回答不只冷淡還帶了點不耐煩。
　　
　　「以前我不太去教會，本來我媽是要我加入唱詩班的，但是只去過一兩次，就因為補習班的課太多，沒時間去唱詩班……要是有去就好了。大概我國一的時候吧……那次也是像今晚這樣的平安夜，那一晚上台表演的小孩子也像今晚這樣，穿著一身白袍、戴假光環和翅膀……裡面最漂亮的那個小孩子，就是你哦……漂亮得那一晚我的眼睛一直沒辦法移開，雖然只是遠遠看著你而已……一直到你脫下服裝，跑到你媽媽身邊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是個男孩子。你知道當時我受到多大的打擊嗎？我說你啊……明明是個男生，為什麼要長得比女生還漂亮呢？」
　　
　　在佑龍的聲音越來越激動的此時，睿云才停下手上的遊戲，抬起頭來直視著他。
　　
　　「我想弄清楚我到底是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才交那麼多任女朋友，結果我明明是喜歡女生的……抱著她們的時候卻一直想到你，你知道這對我有多折磨嗎？好不容易提起勇氣向你告白，你卻那樣對待我……長得漂亮了不起嗎？」
　　
　　佑龍臉上的笑，帶著幾分瘋狂，那在睿云的大腦上敲起陣陣警鐘，兩眼直盯著坐在對面的人，提防著他任何舉動。
　　
　　「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啊……所以我沒考上理想的學校，沒辦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佑龍身子前傾，讓睿云不自覺地後挪，但沒一分鐘，佑龍整個人趴倒在桌上，迅速的失神昏迷讓他撥倒了一旁未喝完的可樂，灑了一桌涼水而毫無知覺。
　　
　　「喂？」
　　
　　睿云防備似地先拿了遊戲機戳戳他的頭，但佑龍完全沒反應，有如一具死屍那般。
　　
　　嘆了口氣，睿云起身，只帶著掌上遊戲機離開佑龍的房間，往客廳去。而客廳沙發上，他媽媽和范家大嬸一邊飲著小酒一邊看狗血連續劇，又笑又罵地討論鬼扯神劇情，看起來感情真的很好似的……但其實睿云媽跟任何朋友都是這樣態度，並不是和范家大嬸特別要好。
　　
　　一見睿云出來了，范媽媽只帶笑關心：「怎麼跑出來啦？小龍沒陪你玩嗎？」
　　
　　「他好像讀書很累，沒聊幾句就睡著了。」睿云回答，並舉起手上的遊戲機給兩個大人瞧：「我跟他借的這玩意兒很吵，我想來這裡玩免得吵到他睡覺。」
　　
　　「好好好！過來！」媽媽開心地輕拍一旁的座位招呼他來，而他也乖乖的坐到媽媽身旁，低頭繼續打起射擊遊戲來。
　　
　　關於佑龍的事，他認為別讓大人們知道比較好，不管是會讓媽媽少了個朋友還是讓媽媽擔心或自責，那都可以別發生。
　　
　　是說，一罐可樂就想毀了他的人生？他可不是什麼音輕體柔易推倒的小蘿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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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睿云獨自走出家門往高中去，想著明軒要放學才會回來這裡，是否該在放學後一個人去準備點應景點心給明軒呢？
　　
　　走沒幾步，就讓佑龍給攔上了。
　　
　　那人臉色相當難看，睿云認為他應該要知恥不敢再出現的，但他卻擺著一張生氣的臉孔，衝著他低吼：「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這麼問？應該是我要問你『你打算對我做什麼』吧？」
　　
　　睿云冷淡地回問，讓佑龍一時之間答不上話。睿云在沈默了三秒後，信手撥開被風拂亂的瀏海，冷眼直視著佑龍：「我只是把你跟我的飲料交換，然後把你那罐可樂倒光假裝我喝光了而已。那你呢？要解釋一下為什麼喝了那罐可樂你會昏過去的原因嗎？」
　　
　　「我……」無從解釋，佑龍橫起臉來：「我沒昏！我只是太累睡著了而已！反而是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對於一個曾經想把我推下樓讓我受傷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呢？」
　　
　　只是對睿云來說，連明軒跟他媽都坑過他，真的很想說一句『天底下沒有人是可以相信的』這種話呢。
　　
　　「不管我做了什麼！那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啊！！！」
　　
　　當佑龍這麼說的時候，睿云不免掃視了一下周圍，幾名早起急著上班上學的年輕人像是聽到了很好奇但還是低著頭快步通過……長吐了口氣，再度回睨佑龍：「你要對我做這種事之前，完全沒考慮過我會受傷……不對，你就是想讓我受傷，才有機會把我綁在你身旁。要我來說，你只是想滿足你的慾望，你沒考慮過我的心情和立場。你嘴裡的喜歡跟愛，只是種欺瞞，你在騙我，也在騙你自己。」
　　
　　「並不是那樣……！」
　　
　　「光是你昨晚做的這件事，就足以讓我不再信任你，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別再來煩我。」睿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便抬步前行，不再看佑龍：「我上學要遲到，就這樣，別再見了。」
　　
　　「等、等等！」佑龍想追上去，但街旁突然竄出三個金毛混混，衝著睿云，那帶頭的小混混眼睛像是發亮了似地。
　　
　　睿云一見到他們，不耐煩的表情就跑了出來，但還是沒慢下腳步，只說了：「今天沒心情陪你們玩。」
　　
　　「幹嘛啊？」阿裕堆了一臉不解，但看著睿云身後又多了個怪人，叫喊著「睿云！聽我解釋啊！」跑來時，就出手揪住了佑龍，擺出惡煞的臉：「喂！你這傢伙跟程睿云什麼關係？！哈？！」
　　
　　「你、你們什麼人？！我要叫警察了哦！」
　　
　　身後很吵鬧，但沒人追上來，這樣就好了。
　　
　　睿云感嘆地長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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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睿！我要出門去參加教室那邊的醜毛衣派對了！今晚不在家吃晚飯！你們自己吃吧別等我哦！」
　　
　　傍晚，媽媽準備好外出用的包，也化好了妝、穿了一身金光閃耀過度裝飾的毛線衣，開開心心地準備出門。因為參加的人都是美體教室的職員和教師，都是一群大齡女子，所以不想帶年輕小伙子過去，尤其又是醜毛衣主題，只想自娛一下，不想讓小孩子們看笑話呢。
　　
　　對面房內傳出睿云的答應聲，但那聲音聽來有些低沉與壓抑：「嗯……知道了……路上小心。」
　　
　　一聽兒子有些不大對勁，媽媽在門外歛了笑意關心地：「睿，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怎麼了嗎？」
　　
　　「沒事，好像不小心又感冒了……」
　　
　　「怎麼最近你身體好像蠻不好的？要吃營養一點啊……」
　　
　　「沒關係啦……躺一下就好了。妳出門去玩吧，玩開心一點啊……」
　　
　　睿云總是不想讓她太擔心，想了想，媽媽還是決定出門去玩了：「小軒回來讓他照顧你，先這樣了，多休息啊，晚點見。」
　　
　　「嗯……媽媽再見。」
　　
　　聽著媽媽步下樓梯的聲音，在門板之後的睿云這才忍不住吐出喘息。
　　
　　他被壓在門板之後，雙手被十指交扣地壓在門後，明軒沉重的喘息濕熱著他的後頸，他的牙隔著制服咬著他的肩，堅硬的肉柱從他的後穴深入磨擦著他的腹內，抵著他的敏感處，輕輕地、緩緩地，揉得他身體發麻顫抖、搔得他意識都要渙散了……這樣的姿勢就像貓的交尾，被雄性壓制著，而他，快感逼得他想逃，又強得令他想要，所以明軒才要這樣掌控著他的身體，不讓他逃，還要滿足他的慾望。
　　
　　敏感的身體禁不住明軒的搔弄，在媽媽離開之後放鬆了精神，感受就飛快地高漲，繳械並沒用上太快的時間。只是在他軟下身子、加重了喘息、下穴脫開明軒的陽具牽出一絲淫蜜時，明軒還沒發洩呢。
　　
　　「我們到床上去吧。」
　　
　　明軒的話已經只能傳進他的耳裡卻意識不進大腦裡，只覺得身子一浮，連明軒是怎麼抱起他的也不清楚，就這樣被甩到床上，癱著身子任明軒扯開他的制服、吻得他窒息、抬起他的下半身，再一次狠狠捅進他的身體裡。
　　
　　「嗚……軒……」口吐哀吟，早以痠軟的下半身，被這樣操弄根本無法反抗地痙攣起，讓他想舉白旗投降：「我、我快讓你弄死了……啊！」
　　
　　明軒吻咬著他的頸項，和著喘息低語：「我也想你想得快死了……你呢？昨晚有想我嗎？」
　　
　　「嗯……！啊！」
　　
　　睿云的聲音聽不出來是回答他的話還是太興奮而發出的淫叫。
　　
　　明軒起身拉過睿云的一側大腿，讓他側著身子，自己也躺了下，自睿云後方抱他，腰部擺動起一陣又一陣的突刺，讓他的性器能頂著睿云的內裡令他持續地興奮，而他的嘴唇則在睿云的耳朵與頸側輕吻游移著他的興奮。
　　
　　明軒一手下挪，越過纖細柔韌的腰腹摸向他軟下的性器，愛撫撥弄著，沒多久，感受著睿云身子的顫抖，聽著那低迴鳴吟，彷彿禁不住明軒不停灌注的慾火，才發洩過一次的海綿體再度充血起來，很享受明軒的指尖對它的撫弄那般。
　　
　　只是被撩到緊撓者床褥的當事人可不這麼認為：「別……啊！」
　　
　　明軒緊擁著他，那耳畔的低語，軟得聽來像是撒嬌：「別怎麼樣？你說你很想我，我就會放你一馬了吧。」
　　
　　「……啊、啊！」
　　
　　他看不見明軒的表情，莫名想到昨晚可能發生的事，他也是個男人，佑龍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那男人也想像明軒這樣，擁抱他、用下半身把他蹂躪得像個女人……
　　
　　噁心到想吐。
　　
　　嘴角扯起一抹逞強的笑，他回答明軒：「……你還是幹死我好了。」
　　
　　「……」雖然那回答出乎明軒的意料，但倒是很合他的心意，而回以冷笑：「很好，反正不管你想不想我，我都想把你弄壞。」
　　
　　明軒起身，一手抬起睿云的大腿，一腿越過睿云下半身跪在他的兩腿之間，把上抬的腿扛上自己肩膀，抵著他後穴的陰莖稍稍滑出一點，再以上半身的重量猛力刺進他的腸臟，那力道，讓睿云痛得一度以為自己要被刺穿了，但緊攫而起的快感衝得他一身酥麻到失控，壓抑不住一聲：「啊！」
　　
　　「云，喜歡這樣嗎？」
　　
　　見著身下的睿云撓緊著床褥，在自己的猛力捅插間，兩眼視焦急速渙散泛淚，咬緊了手的嘴裡只剩重喘……
　　
　　「……喜歡到說不出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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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一起光著身子躲在被窩裡，索性不出來讓冷氣團侵襲他們餘熱未散的身子。
　　
　　睿云只露著張臉在被子外，看著明軒在他身旁翻閱他昨晚跟拍下來的成果……身體仍在顫抖……不想讓明軒知道。
　　
　　其實他昨晚不是沒想過要留下佑龍的猥褻照之類，當作之後恐嚇他不準再接近自己的手段，別的男人可能沒用但對那個自尊高重面子的人一定會有用。不過一考慮到明軒會翻他的手機，也知道他信箱和雲端的帳號……所以他不那麼做，免得明軒多想了什麼。
　　
　　解釋起來也很麻煩，他不想為了一個人渣跟明軒之間鬧得不愉快。
　　
　　然而想到早上對佑龍說的那番話……
　　
　　明軒也傷過他。
　　
　　完全只是因為自己也喜歡著這個臭小子，才對那些任性妄為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當作沒發生……
　　
　　突然對自己的『蠢』愛感到心驚，連強暴他這種事他都能忍下來了，還有什麼他不能忍的？現在的他，根本敢說如果是明軒對他下藥他也可以欣然接受啊！
　　
　　不過算了，如果是為了這短暫的幸福時光，稍微愚蠢一點……
　　
　　「你是信基督教的嗎？」
　　
　　「不算吧？當初我媽帶著我來到這個城市居住……啊，我們算外地人，總之呢，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個小孩，很需要有人幫忙，被鄰居拉進教會去的，不然我和媽媽都沒受洗過，不算正式的基督徒。」
　　
　　「原來如此。」
　　
　　「就算幫不上什麼忙，光是有人能講講話，對我媽來說就是很大的心靈支持了。雖然有些教會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啦……背著我媽三姑六婆，說未婚生子的女人沒資格踏進教會什麼的……」
　　
　　啊，想起來了……
　　
　　某天聽見范大嬸跟其他教會大媽背著他媽媽說壞話時，他走上前，很大力的朝那女人的大屁股踹了上去，邊吼著『不準說我媽壞話！！！』，一旁，那個子比他還高的男生投來驚愕與崇拜的目光。
　　
　　佑龍真的只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喜歡他嗎？可能不只是外表……不過算了，不想去推敲他的心情了。雖然沒有守貞的觀念，但眼下他完全不想讓明軒以外的人碰他呢……一想到明軒會因此難過憤怒的表情。
　　
　　「然後你揍他們了嗎？」
　　
　　「那當然。」
　　
　　聽著睿云理所當然的秒回，再看了眼那理所當然的表情，明軒關了睿云的手機隨手一擱，便躲進被子裡，冰涼的手指撫上睿云溫暖的身子，弄得他先是直喊「好冰！」，沒多久就躺倒在床上發著喘息：「不要弄……我已經沒東西射了啦……」
　　
　　伏在睿云變得熾熱的身子，明軒撐起棉被，直視著身下的睿云牽起一笑：「這是給保護媽媽的好孩子的聖誕禮物，好好收下吧。」
　　
　　「哪來這麼好色的聖誕老公公啦……嗚……」
　　
　　雖然伸手掩著開始喘息的嘴，但明軒還是低頭，吻著擋在嘴唇前的掌心……深情地、繾綣地，彷彿他吻著的是睿云的嘴唇那樣溫柔。
　　
　　眼前這有時沉穩有時又很愛作弄他的男孩……到底是什麼讓他看起來如此耀眼？他的熱情璀璨了視野，讓他只覺得……此生非他不可了……
　　
　　這等愚蠢的結論。
　　
　　挪開遮擋著嘴的手，輕撫上那頭柔軟輕暖的黑髮。
　　
　　以嘴唇承接他的熱情，任他低身壓下，和自己交纏著軀體，那樣的溫暖，不帶灼人的性慾，而洋溢著溫情……閉上眼，在明軒溫暖的頸間輕輕磨蹭，他最喜歡的體溫、膚觸和氣味，值得他用上一整天的時間去慢慢享受。
　　
　　好孩子的禮物嗎？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好孩子，但禮物誰都想要的，
　　
　　對吧？